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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竹止(9)

    因为你嬴政斟酌着用词,对我来说,很特别。
    赵政抬头看着他。
    他第一次见到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有些纠结、有些顾虑的表情。
    若是往常,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是此刻,他只感到无比难过。
    他是特别的,可是他会给先生带来麻烦,带来困扰。
    先生这么说,学生很开心。赵政勉强笑了笑,所以学生更不能连累先生。
    嬴政微微侧身避开他的眼神,也好,能狠下心来,也是一件好事。
    顿了顿,他背过去,你走吧。
    赵政沉默着望了他一会儿,他多么舍不得眼前这个人,可是又不得不离开他。他终于明白了权力的力量,终于知道什么是君王一怒而天下惧。
    一个人的生死盛衰,全掌握在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间,这就是权力,这就是君王。
    可他还只是个质子,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先生。他只能用另一种伤人伤己的方式,作为另一种保护。
    赵政向嬴政久久作了个揖,尽管他背对着自己并看不到。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先生明白他的心意,这样就足够了。
    赵政转身走下了长长的宫阶,那纤瘦的身影在宫道上渐行渐远,高台上嬴政还是站在原地,背对着宽阔无人的广场,谁都没有回头。
    嬴政让府令驾车,慢吞吞地走遍了邯郸的大街小巷,等到很晚才回到府邸。
    他给了赵政足够的时间搬走。
    别院里空荡荡的,嬴政走了进去,赵政和母亲已经将属于他们东西都搬离,这里瞬间好像不曾住过人一样冷清。
    嬴政推开门就看见漆案上用锦袋一个个装好的竹简,那是他写给赵政的文章。
    赵政连这些都没带走,嬴政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生气不像生气,难过不像难过的,他竟是笑了出来,小孩真无情啊。
    倒是有几分他的影子了。
    嬴政拿起竹简看了眼,又放下,忽然,桌子上另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墨绿色的锦囊,巴掌大小,静静地躺在落在漆案上的月色中。
    嬴政从未见过这样东西,他觉得这应该是赵政留下的,于是将它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很精致。
    嬴政隔着布料大概摸出了里面东西的形状,猜到是一枚长命锁,但没有拆开。
    房间在月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种泛着深蓝的昏暗。嬴政坐在漆案边,月光落了他半身,他的脸隐在深蓝的昏暗中,眼睛非常地亮。
    他摩挲着那枚锦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难过。
    和当初母亲和嫪毐谋逆时那种愤怒、失望和绝望的难过不同,这种难过像是从心尖蔓延到了全身,连指尖都在隐隐作痛。
    是一种难以释怀、唯有忘却才能得到片刻安静的感情,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情。
    没几天,赵胜将赵迁和质子冲突一事处理完毕。嬴政顺便将赵假买凶杀弟的证据提供给了赵胜,赵王得知真相后大怒,但是在臣子的劝说下,没有动刑。他将赵假逐出赵国,勒令其终生不得回国。
    赵政和燕丹被罚掉一部分食禄,禁足思过,魏如则另外受了点体罚。
    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赵政和燕丹再也没去找过嬴政。
    嬴政也很少再出门。
    日子好像就这么平静了下来,转眼,来年开春。
    嬴政所写文章的竹简满了整个书架,工程巨大,带着实在不便。所以他拖着病体又亲自在绢帛上重新誊写了一遍,耽误了一些时间。
    秦国那边,秦王稷已经薨逝。安国君继位,册立赢异人为太子。作为太子嫡子,赵政就要被送回秦国,以缓和秦赵关系。
    处在权力权衡之上的赵政本人,显得非常沉默。
    燕丹也是看在眼里,他知道赵政很想念长安君,甚至有时候会大半夜跑去长安君府邸的墙边,一站就是一晚上。
    那面墙就是当初赵政摔到腿的那个,赵政长高了,想要再翻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没有。
    燕丹都替他着急,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这一日,长安君派了人过来。
    燕丹正好在质子宫外的树上看风景。府令告诉他,长安君有东西送给公子政。
    燕丹下巴一抬,指了指宫墙内:在里面呢,去找他吧。他不会收的。
    长安君也不是没再送过东西,赵政有哪一次收了的?
    府令让人带着绢帛请见赵政。
    赵政依然不见。
    府令只好去找燕丹:还请公子代为转达。
    过了一会儿,燕丹敲开了赵政的门。
    赵政坐在漆案后,不在看书,也不在写字,就是干坐在那里,眼神非常阴郁。
    燕丹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放低了声音道:长安君誊写的文章。
    他递上厚厚一沓绢帛,上面还有一个墨绿锦囊:他说如果不收,那你给他的东西也送还给你。
    赵政盯着那锦囊半晌,他的表情越发沉鸷。他低声道:听说长安君病重。
    他的气息太过明显,十足地侵略和压迫,燕丹莫名有种在和君主说话的错觉,道:是的。府令说,撑不过今春了。
    赵政默默攥紧了袖子,许久,他闭了闭眼,把锦囊给我。
    燕丹递给他。
    赵政接过,起身就走。
    燕丹想要拦他,对方却已经大步离开了。
    府邸中,嬴政躺在榻上小憩。
    厚重的纱帘将床榻和外面隔开,时不时传出微弱的咳嗽声。
    不一会儿,侍女送来了药。
    嬴政闭着眼,他还在想赵政会不会收那些帛书。思索间,外面传来通禀:长安君,秦公子政求见。
    嬴政眼睫一颤,微微睁眼,沙哑道:不见。
    未几,侍卫又来禀报:公子政不肯走,执意要见长安君。
    嬴政道:那就让他等吧。
    直到深夜,赵政还站在府邸门口。
    侍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公子回去吧,长安君说不见就不会见了。
    赵政思索了一下,拱袖行礼,转身离开。侍卫松了口气,好歹能听进话去,唉。长安君也是,明明经常偷偷去看公子政的,怎么真的能见面了,又反而不见了呢?
    他们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侍卫喊了起来:哎哎!干什么!有人翻墙啦!快拦住他!
    第11章 百岁之后
    已经晚了。赵政早就轻车熟路地翻了进去,吓倒一众守在门口的侍者。
    认清是秦国公子政后,侍官忙小声道:长安君已经睡下了!公子
    房间里传来一道略虚浮的清朗的声音:让他进来。
    这声音微微沙哑,听得出病得非常严重,赵政阴郁的神色终于瓦解,他微微有些激动地推开门。
    扑面就是浓郁到让人晕眩的药味。
    嬴政半倚着靠枕,隔着一层层纱帘转头望过去,就在那儿吧,别过来。
    赵政却没有听他的。他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一层一层掀开纱帘,低低道:我是来看先生的。
    嬴政抬眼,看着帘幕后那道清瘦的影子一步步走过来,道:长高了。
    赵政掀开了最后一道纱帘。
    嬴政下意识挡住了眼睛,别过头去。
    他实在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病殃殃的模样。
    赵政坐到床边,握住嬴政的手,将锦囊放到他手心。同时捧住嬴政瘦削的脸,让他慢慢面向自己。他低声道:先生,我要回秦国了。
    嬴政闭着眼低低嗯了一声:我知道。
    赵政只是沉沉看着他。
    先生病得都快让人认不出了,他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
    他压低了声音,好像怕惊扰到对方一般,轻声道:三天后就要启程回秦国了,先生会去送我吗?
    嬴政微微睁眼,他当然想去,但是这具身体实在已经病入膏肓,血都吐了好几次。光是这样躺着,心口都在痛,经不住任何颠簸。
    赵政看着嬴政的眼睛,发现先生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好看、明亮。
    他瞥见了床榻边的一块手帕,上面有大片的血迹。赵政想要拿过来看看,却被嬴政抬手拦住:恐怕送不了你了。
    赵政顿了一下,手指微微蜷起。自从和先生断绝了来往,他已经学会很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在学着如何做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但是这一切的准则,到了这个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他无法忽视心中那种极度难过的感情,更无法让自己对这个人冷漠。
    他抬头望了望上方,将眼泪忍了回去,才再度看向嬴政:这个锦囊先生从未拆开过,为什么。
    他特意打了秦国风俗中的结,不是很难解,但是他能看得出这结从来没有解开过。
    嬴政抬手,将锦囊还给他,道:当然是等着你来解。
    赵政微微一怔。
    嬴政太了解这孩子的心思了
    他垂了垂眸,来,给先生戴上。
    赵政没有说话,或者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解开了绳结,取出那枚百岁锁。五色丝穿过了银孔,又串了一些五色珠玉,摇晃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非常漂亮。
    这不是很稀罕的东西,甚至略为普通。嬴政上一世坐拥天下,什么没见过。但是此刻,他看着这个百岁锁,却觉得它胜过他见过的所有奇珍异宝,比什么随侯珠和氏璧都要美丽。
    他微微起身,赵政顺势俯身过来。
    赵政将五色绳从嬴政头顶套下,双手伸到他脖颈后,将柔顺的头发从绳子下拨出,偶尔触碰到嬴政的肌肤时,会极轻微地怔住。
    嬴政当然感觉得到,他装作不知道。
    赵政给他戴好了百岁锁,静静看着他。
    嬴政则取过那个锦囊,拿出里面备用的那缕五色缕。这个已经用不上了,他示意赵政伸出手来。
    嬴政将五色缕环到赵政的手腕上,不由道:百岁锁,长命缕。
    徒添伤感罢了,谁又能决定自己的命有多长?
    赵政道:学生可以借宿一晚吗。
    他已经隐隐知道,此去秦国,或许就是永别人若能真的长命百岁,长生不死该有多好?
    嬴政没有拒绝,他依旧拍了拍里面的位置,还未说话,赵政已经面朝他躺在了外侧。
    先生,再给学生讲个故事吧。
    嬴政道:我能教的都教给你了。
    先生自己的故事也可以。
    嬴政沉默片刻,缓缓道:从前有个叫赵政的秦国公子,他在赵国做质子。因为秦国和赵国关系很差,他经常被赵国人欺负。
    赵政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呢。
    嬴政道:他的父亲在一个叫吕不韦的商人的帮助下逃回了秦国,把他和母亲丢在邯郸。母亲保护着他,带着他到处逃亡,有什么吃的都留给他。赵政爱他的母亲,胜过爱所有人。赵政静静听着。
    后来,赵政十三岁那年成为了秦王,他的母亲,自然也成为太后。他还太小,尚未行冠礼,不能亲政,所有的事情都取决于相邦吕不韦还有太后。太后和吕不韦有一些私情,吕不韦见赵政一天天长大,怕这私情被发现,会牵连到他,于是找来一个叫嫪毐的男人,让他假扮成宦官,去伺候太后。
    赵政沉默了。
    在太后的宠爱下,嫪毐的势力越来越大,和吕不韦一样,成为左右着秦国朝堂的人物。然而,有一天,有人告诉赵政,说嫪毐是假扮的宦者,并且和太后生育了两个孩子,打算杀了赵政,以私生子取而代之。
    赵政猛的起身。
    嬴政按住了他,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赵政抓住了这个机会,一举铲除了嫪毐和吕不韦的势力,终于亲政。
    赵政良久无言。
    他知道这是先生的暗示,但是他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不由得想到先生曾经说他九岁会回秦国,如今就要实现了先生难道真的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吗?
    嬴政道:有些事,知道了,要当做不知道。用一时的忍辱,换更长久的利益。
    赵政还没能从刚才那个故事中回过神来,喃喃道:学生明白。
    嬴政拍拍他的肩:睡吧。
    然而赵政终是没能睡着。
    他既担心先生的身体,又不可遏制地想到那个故事。
    唯一让他感到心安的是,先生睡得很好,呼吸绵长均匀,丝毫不像一个病痛缠身的病人。
    三天后,赵政启程回国,赵王亲自将赵政送至邯郸城郊。
    本应是出发的吉时,赵政却一直迟迟未动。
    赵国和秦国的王公大臣都不由得尴尬起来,有人小声地交头接耳,这位太子嫡子怎么这么无礼,果然是没有受过教养的,比宫里那位小公子成蟜差得远了。
    赵政也知道他们在非议什么,却置若罔闻。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长命缕,望着邯郸城的方向。
    先生那天早上答应过他,一定会来见他最后一面。
    他相信先生不会失信,所以他一直在等。
    时隔数月,嬴政敲开了系统。
    系统情绪非常低落,它叹息一声,不等嬴政开口,主动道:有件事要告诉宿主。
    你说。
    系统顿了顿,宿主任务的爱意值已经涨到二十了。
    嬴政并没有很意外,从那天赵政留宿在这里,他就感觉到赵政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依赖的情绪,非常的明显。
    只是他没有把这种感情往爱情上想,他以为赵政对他单纯就是像依赖长辈那样。
    系统的说法只是给了他一个答案罢了。
    他半躺在榻上,低低道:为什么现在才说。
    系统略为犹豫:上一次涨爱意值,你好像不太开心,我怕你生气,就把通知屏蔽了现在要打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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