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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竹止(17)

    还未束发戴冠的少年白净秀朗,剑眉微斜,将眉眼靠在了嬴政指尖, 极轻地蹭了一下。
    肌肤相贴的触感非常细腻, 嬴政不禁摩挲了那脸颊几下,等他回神, 赵政正用一种非常幽深炽热的眼神看着他。嬴政不知怎么下意识想要辩解, 忽然外面传来侍官的禀报:王上,昌平君,李斯求见。
    侍官的声音成功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赵政掩唇咳了一声, 正襟坐好,宣。
    嬴政则起身坐到一边的坐席上,拿起茶盏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 手指下意识摩挲了几下。
    那细腻的触感隐隐还在。
    昌平君与李斯由侍官带领进来。
    一见到嬴政还在这里,昌平君凑过去就想过去搭话, 还想问问他怎么戴了个面具,身旁李斯拼命扯着他袖子把他拽到了秦王面前, 昌平君这才想起正事, 递上一份竹书:这是依大王所诀,下发到各郡县的任免诏书,请大王过目。
    侍官接过竹书,奉到赵政面前。
    赵政接过扫了一眼, 李斯的书法还是这么养眼,他淡淡道:可以。
    侍官持着秦王玉玺,在上面按了印,官方盖章,方可誊抄下去,下发执行。
    昌平君接了竹书,道:对了,大王,蒙骜将军传来了消息,已经
    说到这里他一顿,忽然想起来嬴政还在,不由得看了过去。
    嬴政拿着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在走神。连李斯都多看了一眼。
    赵政大概知道昌平君要说什么,也看了嬴政一眼,发现对方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手里的琉璃盏,遂道:说吧,无妨。
    昌平君还是压低了声音道:蒙骜将军来信,已经攻克了魏国二十座城,大王,是否还要进攻?
    赵政道:相邦和廷尉怎么看?
    昌平君道:臣以为,还是暂时收手。魏国损失二十城,再打下去,魏王恐怕会联合赵韩攻秦。
    赵政不置可否,浅淡的眸子又看向李斯。
    李斯道:臣附议。
    赵政还是态度不明,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下达给群臣,三日后朝议。
    是。
    李斯与昌平君退了出去。
    偏殿里再度陷入沉寂。
    赵政微微清了清嗓子,先生,怎么样?
    声音柔和而清朗,和刚才的寡淡全然不同。嬴政已经回过神,他被赵政这变脸给逗笑了,到底还是有点小孩心性,这模样看着好像在向他索要夸奖一样。
    道在不可见,用之不可知。嬴政不吝夸奖,微微点了点头,可以。
    赵政道:那学生是不是该赏一赏?
    大王九五之尊,还需要奖赏吗?
    需要。这个奖赏,只有先生能给我。赵政走过去将嬴政从坐席上拉起来,顺便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嬴政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一双手轻轻抵住了,一道霸道却不失谦和的力量推着他往寝室的方向走。
    嬴政忽而想起了赵政提的那个动机不明的要求,刚想说话,就听见赵政在他耳侧低声道:学生困了。
    嬴政侧过头想要回绝,视线却蓦然撞进一片清浅却带着深意的眸子里。赵政像是没有料想到嬴政的举动,那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想要掩饰的意味,却又释然,干脆毫不掩饰那幽深的算计,轻叹一声:先生陪我吧。
    这一声似喟叹,听上去像是在商量,却不容拒绝。
    嬴政道:若我不答应?
    赵政眯了眯眼:那就把先生绑起来陪我。
    嬴政摇头失笑,这倒是像他的性子。
    赵政眨了下眼,将嬴政推到床榻边,有些得逞的意思:先生先休息,学生去沐浴更衣。
    嬴政没由来地心头一跳,气息乱了一下,拿起小案上的竹简:你去吧。
    赵政走后,嬴政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地方,心底有些怅然。视线不经意落在手里的竹简上,看到了三个字,越人歌。
    是赵政的字迹。
    嬴政顿时将竹简合上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脑海中瞬间就响起了这首歌的曲调。
    当年巡游天下,行至潇湘,正逢深秋满月夜。他在龙船窗边批阅奏书,却忽而听到了隐约的歌声。
    彼时茫茫江水一望无际,所见皆是银霜般的月色,一叶扁舟横在江心,恰在月影的中央。舟上有人轻轻歌唱,歌声渺渺,时远时近,其声呜呜然。
    他手执竹简,被这歌声勾起许多往事,便问身旁侍奉的赵高这是什么曲调。赵高是从隐宫出来,一路摸爬滚打爬到了中车府令的位置,这些不入流的乐曲自然知道。赵高恭敬地回答:这是越人的歌,唱的是一个男子对另一个男子的爱慕。
    恰巧那时,唱歌的也是一个清透的少年的声音。
    嬴政觉得有些意思,让赵高细说。
    赵高低眉道:鄂君子晳是楚王的弟弟,有一日坐船出游,有个爱慕他的越人抱着船桨对他唱歌,鄂君为其歌声打动,让人译成楚歌,得知是越人倾吐爱慕之语后不但不生气,反而与越人相拥共寝。
    嬴政低低笑了一声,还有这种事?
    赵高温声道:是的。后来的楚国大夫庄辛,在楚国襄成君受爵之礼上路过,心中欢喜,上前行礼,想要握襄成君的手。襄成君认为失礼而不予理睬,庄辛洗了手,将这越人歌的故事讲给襄成君听,襄成君听罢便与他握了手。
    故事而已,嬴政听听就算了。只是那歌声不知怎么记得真切,在日后的岁月里偶尔回想起来,还能清楚地记起来。
    嬴政自己都没察觉,就随着那曲调轻轻哼了出来。
    赵政回到寝室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若有若无的低唱,他的脚步猛的顿住了。
    歌声清冽,不似字里行间那般充满爱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赵政扶住了屏风,悄然走出,看向床榻上的人。
    嬴政也注意到了他,抬眸那一瞬像是月色落在了无边寒江上,清清冷冷,却不失柔和。他唇边一抹同样轻柔而浅淡的笑意:怎么不出声?
    赵政站在帷帐下昏暗的光影中,看不清神色,只能听见一道低缓而怅然若失的声音:先生。
    嬴政轻轻招了招手,目光依旧落在竹简上:过来吧。
    赵政从阴影中走出,里面是一身白色里衣,外面随意披了一件软薄的白袍,身后的长发还时有时无地滴着水。
    他坐到嬴政对面,用细绢擦拭着头发,白净的脖颈泛起一层浅淡的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诗歌,好听。
    第一次听到?
    嗯。这种歌宫里不许唱的。
    嬴政像是才想起这么回事,是了,的确如此。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思绪。
    先生为何会唱?赵政趴在案上,下颌抵着交叠的手臂,浅浅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嬴政,漂亮又狡黠:先生不像是会唱这种歌的人。
    嬴政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将他一军:大王也不像是会读这种诗的人。
    不仅读了,还亲手写了,写了也就罢了,还放在榻边的案上,明目张胆,生怕他看不见一样。
    赵政道:我只是觉得好奇,先生,越人歌唱的
    说着他有些拘束地掩唇清了清嗓子,唱的是
    少年的眼角漫上薄薄一层绯色,不知道该怎样向眼前人隐晦地吐露心声。
    他原本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是此刻,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唱的是男子之间的爱情?嬴政淡然地接了话。
    对赵政正是在等这一句,他近乎试探的地看着嬴政,先生怎么看?
    嬴政若有所思道:不合礼法。
    看着赵政黯淡下来的眼神,他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不过礼法是一回事,情之所至,又是一回事。
    赵政怔怔抬起头,发现先生正在看他。那目光说不出的幽沉和深邃。对上这视线的那一刻,原本的欣喜一下子冲淡了,他有种心思被窥探干净的感觉,不由轻声道:先生。
    嬴政别开了视线,大王正当年少,情窦初开也是难免。以后想来,或许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是吗?赵政黯然道,先生也有过喜欢的人?
    我?嬴政望着窗外和煦的阳光,从未有过。
    所以他不懂赵政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不免有些好奇:传说妺喜喜欢听裂帛声,夏桀便让人将无数精美绢帛一一撕碎了给她听。美人实为亡国之物,王不可受。
    赵政道:先生说得极是。比起征服一个人,征服这万里河山更让人心驰神往。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而。
    嬴政转头看他:然而?
    赵政低首,一缕碎发垂落在脸侧,阳光照着他的脸,莹白得近乎笼了一层细腻的光。他展开了越人歌的竹简,笑道:然而情之所至,又是另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越人歌译文:
    今晚是怎样的晚上啊我驾着小舟在河上漫游。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能够与王子同船泛舟。
    承蒙王子看得起,不因为我是舟子的身份而嫌弃我,责骂我。
    心绪纷乱不止啊,因为能够结识王子。
    山上有树木啊树木有丫枝,心中喜欢着你啊你却不知道。
    第21章 学生会很伤心
    这句话, 就在刚才才从嬴政口中说出,此刻又被赵政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嬴政倒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痴情种,既想抽赵政一顿, 又觉得甚无谓。
    他笑了笑,道:这句话是母亲告诉我的。
    当年太后与嫪毐私下生育二子,嬴政不明白,想不通, 他去质问自己的母亲, 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知不知道什么是礼法。
    那个秦国最尊贵的女人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梳妆, 看着铜镜中出离愤怒的儿子, 什么都没说。
    直到后来母亲病重,他踏平赵国,在邯郸坑杀了所有曾经欺辱过他们的人, 想要让母亲走得安心一些, 却在榻前得到了那迟来十年的答复:情之所至啊政儿,你这一生或许都不会懂了。
    或许吧。
    往事随风去,爱恨都成空。一眨眼, 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赵政道:先生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嬴政道:一个让人爱恨交加的人。
    赵政笑了笑:那倒是与太后有些像。
    嬴政不置可否,他瞥见赵政带着湿气的头发, 把细绢递给他,去把头发弄干, 别着凉。
    好。
    赵政经过嬴政许可点了助眠的香, 然后走到另一方窗棂前打开了窗。外面明亮温暖的阳光随着清风落了进来,他站在光影中用一边手指梳理头发,偶尔目光会落到嬴政身上。
    在他不远处,嬴政半躺在榻上, 望着窗外。一川湖光山色,宫台楼阁,乱世中难得的静谧安宁。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赵政故意耗了些时间,等他晒好头发回到榻边,嬴政已经陷入沉睡。
    案上的黄金狻猊香炉幽幽吐出了青烟,推开一片极淡的冷香。
    这是西域进贡来的安神香,能很快助人入眠,味道很淡,不至于让先生觉得讨厌。
    他在床榻边坐下了,轻轻按住嬴政的肩,低低道:先生?宽衣吗?
    嬴政困倦地睁了睁眼,恍惚间,他以为这只是他称帝后某个平常的午睡,隐约听见了宽衣,以为赵政是某个侍官,昏昏沉沉地坐了起来,张开双手。
    赵政脱去了他的外袍,手指落到嬴政腰间,很是短暂地停了一下,旋即解开衣带。
    衣带取下后,服饰宽松下来,散漫地罩在嬴政身上。
    嬴政半睡半醒地闭着眼,随意扯开了衣襟。这侍官不太熟练的样子,他随口道:赵高呢?
    说完,脑海深处又忽然想起来赵高都干了什么好事,突然清醒了似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看到是赵政,嬴政还有些愣住,随着意识的恢复,才想起他现在的处境,不由得失笑。
    先生做梦了吗?
    嬴政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是什么梦,眉目敛然:倒是我先睡着了。
    无妨的,赵政眸光一暗,引着嬴政与他一并躺下了,扯过薄毯,轻声道:睡吧先生。
    嬴政这几天也没有睡好,被香一催,亦是十分疲倦,他一躺下就再次睡着了。
    赵政与嬴政隔开了一些距离,闭上眼,静静回想着先生的样子。
    然而那个名字却不受控制地出现在他的思绪中
    赵、高?
    他第一次听到先生说起一个陌生人,而且是用一种非常熟悉、习惯的神态,仿佛是在对一直陪在身边的某个人说话。
    赵政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赵政到底是没有睡着,他轻轻离开床榻,将窗户一扇扇关了,拉上窗帷。整个寝室昏暗了下来,赵政在案上点了一盏如豆的灯火。
    香炉还吐着烟,缈缈地在烛光下散开。赵政在嬴政身边坐了一会儿,望着他的睡颜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想要离开时,不小心把榻上的竹简扫到了地上。
    声音立刻就把嬴政吵醒了。他几乎是瞬间睁开眼,就要起身,却被赵政轻轻按住。
    先生,是我。赵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得着么浅,温声道:再睡会儿吧先生。
    嬴政微微松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握住了赵政的手,反过来轻轻安抚了一下:没事。
    说着他想起什么,怎么不睡?
    学生睡醒了。
    嬴政点点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伐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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