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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科研(穿越)——晴空之下(211)

    常随被他一番说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了好半天, 到底放不下心中那点优越感,小声嘀咕道。
    那那这不是驿站嘛封家造出来招待外人的, 怎么不也得要给面子。
    再说琉璃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只要花得起钱
    话说到这里,他就被自家郎君的眼神看得心虚, 渐渐没了声音。
    琉璃的确不是稀罕物,西域过来的胡商经常会贩运一些五颜六色的琉璃制品, 虽然卖价高昂, 但也不是真的买不到。
    但若说花钱能买到这样平整、通透、轻薄且浑然一体的整面琉璃,那可真就是在吹牛皮,寻遍天下, 定安城这里的确是独一份。
    而且不单单是接待外客的驿站,在他们被限制活动的这条街口,在自家房子上安装琉璃窗的人家也不在少数,更别说还有富裕的人家在院中修建琉璃花房,远远看去像故事里的水晶宫一样。
    若真按照胡商买琉璃瓶的价格,那这定安城中的住户可都是腰缠万贯了
    其实常随心中清楚,他家郎君说这个琉璃窗,不过随手拈来的事例。他们一路从南郡到边城,原本以为会看到逐渐荒凉衰败的城池就和流离失所的难民。结果一踏上边城的土地,田亩丰饶,村屯安逸,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放学的孩童像模像样地诵读童谣,哪里有半点破败的意思?
    更别说定安城里的稀罕物,水银镜、水泥房、榨油坊、花皂偏偏这些玩意,可不是只供给达官贵人的奢贵之物,平民百姓都用得起。常随就曾不止一次地看到有拉脚的车夫收工回家,拎着油瓶顺路去油坊,手上还拎着一刀肉,一大块黄皂。
    黄皂在南郡虽然不算昂贵之物,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肉和油了!
    这边城,竟然富庶至此?!
    这个认知,常随是打心眼里不愿信的。
    世人皆知南郡富庶,他们这些生长在南郡的人天生就有种优越之感。如今一向被看不起的边城竟然隐约有了超越之一,这让南郡诸人的心中难免泛酸,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些阴阳怪气。
    郎君,不是我讲话不好听。如今这架势,封家根本就hi防备着咱们啊!
    常随小声抱怨。
    您不知道,我那日还没出巷子口就被人拦住了,都是穿着短打的凶悍,各个面色不善,上来便说自己是边军,要来验看您交于我的信桶。
    我哪里知道这群人都是什么来路啊,自然是奋起反抗。谁料那些兵汉下手甚是粗鲁,拧着我的胳膊把我压在地上,就连阿佐少爷给的护卫也都被制住,半点脸面都不给留!
    说到这里,常随顿了顿,一脸愤懑。
    您听听,这是待客之道吗?封家分明是把我们当探子防!
    听他这样说,崔安看了一眼常随,没说话。
    这小子跟了他大半辈子,忠心是没得说,就是有点嘴碎,还特别好脸面。
    边军这一番布置,想必是被他记恨上了,时不时就要来进一段谗言。
    好在他崔安也不是没主见之人,不会因为身边人念叨几句就转变心思。封家防备他这事他能理解,毕竟上次陆时文到边城就带了不少死士,这次陆涛临走之前又特地提点他墨宗的事,想来是没安好心。
    双子的传说崔安也知道,陆涛身为陆家族长,要为家族铲除不祥的祸端是很自然的事,以他对那老小子的了解,他必然会用尽一切手段,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
    可换成他崔安的立场,阿佑是阿姊的骨血,是从小就被折磨伤害的孩子,他做人阿舅的自然要多看顾。
    封家将陆家的人困在这驿站中,讲实话崔安是乐见其成的。他这一路的随扈和仆佣都是陆涛的人,唯有常随和几个阿佐给的亲卫可以r信任而已。
    阿佐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阿佐只有他这一个亲近的母族,阿佐不会有问题的。
    一日一日等着盼着,崔安终于等到了来自九凌城的讯息。
    这一日一大早,封家信使上门。崔安结果对方奉上的信笺,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心跳也不自觉地跳快了几拍。
    看信的过程中,他手抖个不停,脸上难掩激动。
    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
    来人一脸淡定。
    若崔郎君愿意赴约,现在便可动身了。
    现在?
    一旁的常随微微皱眉。
    为何走得这样着急?
    说走就要走,总得予我们一些准备时间
    他话还没嘟囔完,就被大都护府的来使打断了。
    不需要准备,崔郎君若是想要见,现在便走。大都护有言只能崔郎君一人独自前往,旁人不可跟随。
    此话一出,常随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
    只能我家郎君一人,你这也欺人太
    可以。
    崔安蓦地发声。
    他一边整理衣冠,一边抬头问道。
    现在就出发吧,我也没甚要准备的。
    郎君!
    那常随一脸惊愕。
    那我
    你便在驿站候着,我这里不需要你。
    说着,他就准备抬脚往门外走,蓦地被常随拉住了袍袖。
    郎君,封家只让你一人赴约,怕是来者不善,带上个护卫也好过
    还没等他说完,崔安便一甩袖子,脸色冷淡。
    你家郎君何时需要你来教导,没轻没重的。
    说着,他便快步出了大门,在一众陆家随扈的目光中,径直上了封府的马车。
    能让他见阿佑,多半也是阿佑本人的意思,看来阿佑在封家的分量不轻。
    有了这样的认知,崔安对于这次认亲便越发紧张了起来。
    他时不时就要整理一下仪容,默默头冠甩甩袍袖,生怕自己的初登场会让外甥失望,一路上竟然也没注意车外的情况。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发现马车已然出了定安城,行走在不知名的小路上。
    他倒也不着急。
    只要封家人同意他见阿佑,一切都好说。
    他们现在一群人都在驿站住着,连街市口都出不去,封家要是真有歹意,根本用不着把他单独一个人调出去,直接在驿站动手还能封锁消息。
    毕竟现在世道纷乱,朝廷已然名存实亡,自然是谁拳头硬谁就说了算。封伯晟若真砍了他崔安的脑袋,崔陆两家最多嘴上骂骂,现在还不是为他报仇的好时机。
    而且崔安还满理解封家人的想法的。毕竟护送他过来的都是陆家人,之前陆时己来的时候据说带了半船死士,一上岸就被人家抓了个正着。明明打着求亲的旗号上门,结果私底下玩些魍魉手段,今次又是一样的借口,人家自然要好好防备着些。
    想到这里,崔安越发安心,也有心情去张望车外的风景。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平坦的小路上,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没有半点颠簸。
    崔安压了压座椅,发现与他家的马车并无区别,配套的靠垫和脚踏都是最普通的木板,比不得他家来的华丽舒适。
    难不成是车轮?
    崔安的视线定格在车下的褐色木轮上。说起来这轮子外层套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皮胶,深褐色的,走起来似乎比普通的木轮轻巧许多。
    刚好前方有坑洞,崔安细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这这车轮下落的时候车身反而高高扬起,恰到好处地平缓了颠簸的冲击。
    这可真是奇了。
    崔安摸了摸胡子。
    小小一架马车,竟然也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看来阿佑的墨家真是不错。
    这样想着,马车一路驶入一处小山村。
    村子不大,里面建了几处水泥平房,村中各处要害都有兵丁严密把守,戒备十分森严。
    崔安被人领入一处开阔的院落中,他进门的时候,眼见一个青衣少年正站在不远处。
    崔安顿时就激动了,颤抖着声音呼唤一声。
    阿阿佑?
    对方没动,崔安又上前几步,伸手就要去扯对方的袖子,却在最后时刻止住了动作。
    他退后一步,朝着那人拱了拱手。
    在下崔安,南郡崔,见过墨宗矩子。
    那少年抓了抓头,转过身,一脸尴尬地笑道。
    崔郎君,我不是矩子呀。
    崔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认错了人。
    面前这娃一张青涩的娃娃脸,细眉眼黑底皮,年纪明显比阿佑小了许多。
    他有些失望,讪讪应了一声,转而又问道。
    可知墨宗矩子在何处?
    鱼忻盯着面前这中年人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矩子临时有要事,今日不能赴约,命我过来特地向崔郎君赔礼。
    听他这样说,崔安的心瞬间荡到了谷底。
    他没想到,明明已经答应了邀约,阿佑竟然不肯见他!
    也许是真的有事吧。
    崔安闭了闭眼,轻声谢过那少年,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对方从怀中摸出一封信。
    这是矩子命我转交与郎君的。
    鱼忻将信封递到崔安面前,一脸认真地道。
    矩子说,感念崔郎君一片真情。定安城中有趣的玩意甚多,崔郎君不如多做两日停留,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说着,小少年朝他挥了挥手,快步离开了院落。
    他也没走远,径直拐进了隔壁的巷子,推开一扇院门。
    这院子与崔安所在的院子是相通的,拐个弯便是正对天井的北堂。宁非站在窗前,盯着远处院口处站着看信的崔阿舅,神情一片凝肃。
    从始至终,他就没打算真的冒险去见崔安。
    不管崔阿舅在信上写得多么恳切,宁非始终记得他是南郡世家的代表,与他一同前来的都是陆涛的耳目。他肯独自前来,说明这位舅舅本人是带着诚意的。只是诚意中有多少是暂时蛰伏的假象,有多少来自寻亲的真实,这个还有待于观察。
    就算崔阿舅没有歹意,却不能保证他身边人中没有混入钉子,何况他也不想再和陆家扯上关系。之所以让鱼忻传信给崔安,本意是看借真人出现让原身的执念死心。然而效果却并没有他预期的那样理想,至少在看到崔安的瞬间,他再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那种渴望和期待。
    有那么一瞬间,宁非差点开门走出屋子,亲自出去和崔安见面了!
    好在最后一刻,属于他本人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忽然喷涌的情绪。宁非按了按抽痛的额角,给场中的鱼忻打了个暗号,要他按照备用计划执行。
    于是,便有了那封信。
    信是宁非之前便写好的,其实也没写什么正经话,不过就是用略激烈的语气表达了一下被抛弃的愤怒,以及对母系亲人的感谢。
    宁非的字迹略潦草,钩划锋利,倒是与一个被亏待的少年心境十分吻合。他似乎对自身的遭遇耿耿于怀,明明都是陆家的嫡支嫡子,只因为晚出生就被家族和亲人抛弃。当他流落边城挣扎求存的时候,他幸运的兄弟却享有业朝第一世家给予的资源和看顾,这对于双生子来说,十分不公平。
    在信的末尾,阿佑对崔安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要求:
    他想见一见兄弟阿佐,不知道阿舅愿不愿意成全?
    第284章
    这个要求, 可是把崔安难住了。
    阿佐现在在中原,正率领世家联军进攻鼎丰城,怎么可能被他叫到定安城?
    就算鼎丰城那边尘埃落定, 以陆家对阿佐的看重,阿佐也是万万不可能像他一样来封家的地盘, 那不等于把南郡的要害送给对家?!
    虽然这样说对阿佑不公, 可事实就是,阿佐现在的地位远比阿佑重要。
    阿佐是陆家的继承人, 封家把阿佑看得很紧, 但永远不可能把他当成自己人, 多半还是在利用他的才能。
    封家不可能让阿佑离开边城,阿佐也不可能踏足定安城一步,阿佑的这个要求太天真了。
    现实残酷, 但是做人舅舅的却不能捅破真实。毕竟从阿佑的立场来说,陆崔两家已然是亏待他了,他要见见兄弟, 找一找心中不平,这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崔安没有立场要求他继续委屈自己。
    该怎么化解兄弟俩的隔阂呢?
    崔阿舅冥思苦想, 绞尽脑汁。
    他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于阿佑对他们根本没什么感情,一个原本就亏欠了你的人, 几十年都不闻不问,现在一朝出现便要你懂事, 原谅, 则这怎么可能?!
    于是崔安准备走迂回路线,先与阿佑建立私人感情,拉近关系, 看看能不能化解孩子的心结。
    他接连给阿佑写了好几封信,半字不提约见陆时己的事,反而说起自己与公输匠派交往的时候,发生的一些趣闻。
    阿佑是在墨宗长大的孩子,墨宗和公输匠派都是专于技艺的地方,阿佑从小耳濡目染,肯定会对匠人之技感兴趣。
    当然,崔安醉心技艺多年,自己本身也存了不少绝学。
    这些东西崔家不看重,阿佐也没什么兴趣,他日常找不到什么人交流。
    这次过来定安城,城中处处与外地不同,据说都是来自墨宗矩子的奇思妙想,崔安也很想和阿佑讨论一下。
    用这种方式与阿佑沟通,联络感情,会比干巴巴地将旧事要更容易拉近距离吧。
    事实证明,崔安赌对了。
    阿佑的确对匠技十分有兴趣。崔阿舅尝试在在信上提起木质机关,阿佑便回了个传动杆结构,传动效果和设计精密度不知比阿舅的高了几个等级,一出手就是降维打击。
    被打击的阿舅欣喜若狂,捧着信琢磨了好几天,然后又提笔写上好几卷布的回信,不时就要催促常随去问问有没有回信送过来。
    常随一脸懵逼,不明白自家郎君为什么忽然就转了性子,再也没有之前的焦躁和犹豫。
    他也尝试着打探了一下,结果也只看到郎君伏在案前奋笔疾书,屋中还散乱着不少木片和圆轮,与他们在岐江城中的时候并无分别。
    难不成,郎君这是又犯了老毛病了?
    虽然依旧没见到本人,但崔阿舅与阿佑之间的通信也比之前热络了许多。
    他发现阿佑在机关术的造诣非常高,随口一句话就点破了困扰他多年的瓶颈。而随着交流的深入,阿佑也会随信寄过来的一些简单图纸,崔安只看一眼就入了迷,茶饭不思,根本放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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