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民国设计师[穿书] > 民国设计师[穿书]
错误举报

民国设计师[穿书]——青枫垂露(36)

    陈胜权只瞄了眼设计图,当即拍板:就这件罢。
    一旁的沈星只言不发,竟也同意了。
    夏谨亭见状,收起图纸,正欲起身,忽然被陈胜权截住了。
    先生留步。陈胜权笑出了一脸褶子,与当日在丽都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寻了借口将沈星支开,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塞到夏谨亭手中:还请先生为我在三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小店的生意,还要多仰仗三爷。
    夏谨亭脸色微变:仰仗?怎么仰仗?
    陈胜权笑道:当然是让三爷多多光顾丽都。
    夏谨亭的眼神倏地一利,嗤笑道:陈胜权,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他一个扬手,那袋子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收起你的臭钱!
    陈胜权战战兢兢,不晓得怎么就惹恼了夏谨亭,局促地陪着小心:夏先生别生气,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
    以后做衣服,直接去店里,我们没什么私交可言!夏谨亭扔下一句,愤然离开。
    夏谨亭原先还疑惑,好端端的陈胜权做什么约他到咖啡馆谈生意,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
    他知道这是生意场,相互客套、曲意逢迎的事情多了去了,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陈胜权提到仰仗顾阙时,那冒着精光的眼神,让夏谨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到家中的夏谨亭仍旧余怒未消,他心烦意乱地看着设计图,直到大门处传来响动。
    是顾阙回来了。
    片刻后,顾阙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进工作间。
    新订单?顾阙看着夏谨亭手中的设计图,天气干燥,喝蜂蜜水润喉。
    是陈胜权订做的婚服。夏谨亭冷哼一声。
    谁惹你生气了?顾阙察觉到夏谨亭的情绪。
    夏谨亭回身揪着顾阙的印花领带,眯眼道:我记得,我们是在丽都认识的?
    顾阙点头。
    夏谨亭:你经常光顾丽都?
    顾阙意识到这个话题是个大坑,谨慎措辞:偶尔
    夏谨亭的眼神愈发危险:今日陈胜权托我当说客,让三爷多多光顾丽都,帮衬他的生意。
    顾阙明白了,夏谨亭这是吃醋了。
    顾阙吸了吸鼻子:好大一股酸气,这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夏谨亭被说中心事,耳根发烫。
    谨亭,你若不喜欢,我便不去了。顾阙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
    瞎说。夏谨亭瞪他,你们平日里总约在丽都谈生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一点实在是夏谨亭误会顾阙了,顾阙之所以频频到丽都谈生意,正是为了当日在舞台之上的夏谨亭。
    自打两人同居后,顾阙便再没去过了。
    两人如今能走在一起,正因为顾阙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是认真的。顾阙说,日后再有应酬,我便说爱人吃醋,不许我久留。
    夏谨亭羞得满脸发烫,心中的闷气早已消了大半。
    再看手中的设计图,脸上霎时间火烧火燎的。
    设计图纸上,涂涂画画地写满了顾阙的名字,方才他竟全无察觉。
    夏谨亭猛地将图纸翻面,却听见顾阙伏在他耳后轻声道:就这么想我?
    夏谨亭整个人熟透了,连脖子根都是烫的。
    他刚想把画纸揉成一团扔了,手上便蓦地一空。
    顾阙眼疾手快地把画纸抽走。
    把图还我!夏谨亭起身去抢。
    这图,我要留作纪念!顾阙含笑躲闪。
    夏谨亭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这样羞耻的黑历史必须毁尸灭迹。
    他铁了心去抢画稿,然而夏谨亭的武力值毕竟不敌顾阙,闹了一阵重心不稳,跌进顾阙怀中。
    沉稳的木质香调萦绕鼻尖,夏谨亭沉溺在这温暖的拥抱中,将抢画一事全然抛在脑后。
    陈胜权订做的西服是最基础的款式,统共没花费多少功夫,很快便完成了。
    取货当日,陈胜权与沈星一同来到亦铭坊。
    伙计想让陈胜权试衣,却被回绝了:不必试了,我相信亦铭坊的口碑,差不多就得了。
    面对陈胜权敷衍的态度,沈星依旧沉默着。
    看着像个木偶般的准新娘,夏谨亭轻叹一声,正欲回办公室,忽然瞟见橱窗外站了个熟人。
    许久不见,秦愿瘦了许多。
    她仍旧穿着华丽的旗袍,头发又烫了新花样。
    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店内的陈胜权,直至人走了,才缓缓地走进亦铭坊。
    这位女士,咱们店主做男装,您这是伙计不认得秦愿,开口询问。
    我只是看看。秦愿声音嘶哑,听起来像是重感冒。
    夏谨亭朝伙计挥挥手:这位客人我来招待。
    秦愿听见夏谨亭的声音,怔愣的神色总算有了一丝动容。
    夏谨亭将人领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倒了杯红茶。
    夏谨亭:秦姐,你看起来很累,最近可好?
    秦愿苦笑着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你呢?
    夏谨亭:如你所见,我挺好的。
    秦愿笑了:真好,能离开丽都的,都是有本事的。
    夏谨亭默然。
    数月之内,秦愿变了许多。
    人愈发地憔悴,身上那股子鲜活的劲儿也不见了,眼睛红肿着,像是哭过。
    夏谨亭:秦姐可是遇到难处了?
    秦愿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道:你是知道的,我从未那么早起过
    丽都的从业者,都习惯了昼伏夜出,晚上上班,早上休息,在夏谨亭的印象里,秦愿的确每日睡到晌午才起。
    秦愿:我今天,是特地跟着陈胜权来的。
    夏谨亭心下一颤,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然,秦愿下一秒便开口道:你跟姐说实话,陈胜权他,是不是打算和那个女人结婚?
    夏谨亭眉头紧蹙:你不知道?他瞒着你?
    秦愿浑身脱力地倒在椅上:果真如此,我就知道。
    直至此刻,夏谨亭才知晓,陈胜权打算结婚一事,从头到尾都瞒着秦愿。
    秦愿:他答应过我,此生绝不娶妻,可现在
    在夏谨亭看来,陈胜权这话多半是在床上说的,事后没准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秦愿却一直记着,并且信以为真。
    夏谨亭取出设计图,推到秦愿面前:这便是陈胜权找我设计的婚服。
    秦愿呆愣愣地看着,修长的指尖拂过纸面:这图,可否给我。
    夏谨亭:原则上我们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但这图若是秦姐捡到的,就另当别论了。
    说着,夏谨亭将那图纸扔在地上。
    秦愿感激地看他一眼,弯腰拾起那设计图。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腰背挺得笔直,脚上蹬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三爷:不敢动
    第五十二章
    入夜, 陈胜权来到丽都,跟没事人一样吃喝玩乐。
    想到婚后要面对性情寡淡的沈星,陈胜权愈发放肆, 不多时, 便喝得半醉。
    他强撑着,摇摇晃晃地摸到秦愿房门前。
    贴身伺候秦愿的女仆阻拦道:经理,秦姐今日身子不适,恐怕无法伺候您
    话还没说完, 就被陈胜权一把挥开。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陈胜权带着一身酒气冲进屋去。
    屋里,秦愿正照着镜子梳头,见陈胜权闯进来, 秦愿脸上没有半丝惊讶,似乎早已料到女仆拦不住醉鬼。
    她正对镜抹着口脂, 陈胜权却猛地扶住她的肩。
    秦愿手下一颤, 将鲜红的口脂涂歪了,瞧着倒像是脸上划了道血印子。
    又不是没见过,擦那玩意儿做什么?!陈胜权不满地嘟囔, 抬嘴就往秦愿脸上亲。
    秦愿将人推开, 站起身来:你先告诉我, 这是什么?
    陈胜权眯着眼,糊里糊涂地看去,认出那是婚服设计图时,脸色顷刻间变得极难看。
    说话啊,这是什么?秦愿穿着色彩艳丽的旗袍,脸上化了精致的浓妆,直勾勾地盯着陈胜权。
    你听我解释, 我不年轻了,是时候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了。陈胜权眉头紧皱。
    此刻他心情很不好,今晚他原本打算纵情一夜,却被这一纸设计图给搅黄了。
    你答应过我,你不会娶妻生子的。秦愿握紧了拳头,指甲在掌心处抠出一排印迹。
    那是以前陈胜权烦躁地点了根烟,我改主意了。
    我知道你改主意了。秦愿冷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结婚的对象不是我,我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论先来后到谁能赶到我前头去?
    你?陈胜权失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欢场女子,怎么当得起明媒正娶。
    秦愿手上用力,掌心渗出血来。
    打从跟陈胜权的第一天起,她便知晓陈胜权是个没心没肺的浪子。可秦愿仍天真地以为,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总该有些情分在。
    如今在陈胜权的话语面前,秦愿才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陈胜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既如此,你还来做什么?!秦愿冷眼睨着陈胜权,心下再不对他抱半点希望。
    你那么较真做什么,做不了夫妻,我们还能做一辈子的情人啊。陈胜权抬手将烟掐了,你别闹了,这些,都是给你的,高兴了吧。
    陈胜权拿出满满一匣子珠宝首饰,递给秦愿。
    秦愿从中拿出一条珍珠项链,猛一用力将项链掰断了,珍珠滚得满地都是。
    你疯了?!陈胜权俯身去拣那珍珠,却瞧见那挂帘后头,藏了一双做工不俗的绣鞋。
    谁在那儿?陈胜权厉声道,出来!
    沈星绷着脸,从挂帘后缓缓走出来。
    陈胜权傻眼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才的话会被沈星听见。
    你你你怎么在这儿?陈胜权磕巴道。
    是我让她来的。秦愿说,我要让她看看,她未婚夫的真面目。
    沈星就算再傻,也已意识到陈胜权绝非良人。
    她性情柔弱,极少大声说话,这回却全然气狠了,夺过那珠宝匣中的簪子,哭着喊着要捅陈胜权。
    陈胜权压根不敢靠近她,口中喃喃道:星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星唇边挂着泪,指着秦愿说:她方才说的,可有一句冤枉你?
    陈胜权默然。
    秦愿说的句句皆是事实,所有的这些,陈胜权一个字也不敢跟沈星交待。
    沈星见他默认,一颗心沉到谷底,将那锋利的发簪用力扎在座垫上:陈胜权,这婚,我不结了!
    说完,她提着手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胜权颓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冲秦愿冷笑道:人走了,婚结不成了,你满意了?
    秦愿愕然道:陈胜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个儿惹了一身骚,反倒怨起我来了!
    你莫不是觉得,我还惦记着你,所以想方设法搞砸这桩婚事吧?秦愿笑得极讽刺,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她将一张纸压在桌上:这上头是你这些年送我的衣服首饰,我全还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胜权茫然地看着秦愿。
    从这一刻起,我们再没有半点关系,老娘不干了!秦愿指了指身上的旗袍,这身衣裳,是我来丽都时穿的,我怎么来的,今日便怎么走出去!
    陈胜权全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未婚妻跑了,老情人也走了,只留下他一个。
    隔天,秦愿陪沈星到报馆发了公开信,明言与陈胜权恩断义绝。
    沈星声泪俱下地控诉陈胜权道貌岸然,相比之下,秦愿则冷静得多。
    她是最了解陈胜权的人,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有多薄情寡恩,三言两语间,便将陈胜权的渣男形象定了调。
    陈胜权宿醉后醒来,才发现舆论之风已愈演愈烈,在他家门口,聚集了一批民众,高声叫骂,愤慨地扔着臭鸡蛋和烂番茄。
    他知道,今后要想再找个良家女子结婚,怕是难上加难了。
    自那日将设计图给了秦愿后,夏谨亭便留意着事态的发展。
    秦愿的雷霆手段出乎他意料,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看起来很柔弱的沈星,处事亦十分果决。
    两个女人联手,将陈胜权架在舆论的火上烤。
    顾阙抬手抽走他面前的报纸,在他侧脸上印下一吻。
    好啊,你偷袭我!夏谨亭利落回头,却见顾阙正含笑看着他。
    这是奖励。顾阙说,亦铭坊的营业额节节攀升。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谁是总监。夏谨亭臭屁了一句,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眼下到了深冬时节,各家店铺又开始了新一轮竞争,皮毛大衣成了当季的走俏货。
    修特集团已上架了一批价格高昂的皮毛大衣,由于外观华贵,质量上乘,一经上市便被抢售一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