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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设计师[穿书]——青枫垂露(40)

    后院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柳至方原本要展示的服装, 不知被谁弄坏了,那毛毡披风上裂了好几道口子,成了堆破布,压根不能穿。
    这是全系列中的亮点,因着柳至方人气高,才将展示的机会给了他。
    现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管事着急上火,也顾不上给柳至方特殊关照了,劈头盖脸地将他训了一顿,又手忙脚乱地找补救措施去了。
    林坤瞧准时机,朝管事告发:柳至方的袖管里,可藏着刀呢。
    管事一听,瞪圆了眼睛。
    我滴个乖乖,在场的都是名流显贵,这万一要是出了差池,他这个管事的定然脱不了干系。
    我的祖宗哎,当我求你了,你就好生呆在后院,不用上场了。管事拍了板儿,将柳至方用来防身的利器没收了。
    没了防身器具的柳至方,在林坤面前无异于羊入虎口。
    大伙儿都忙着整理着装和妆容,没人留意林坤将柳至方拉到僻静处。
    柳至方拼命挣扎,可跟人高马大的林坤比起来,仍是势单力薄。
    你放手!救命啊救命柳至方高声喊着,四周却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死心吧。林坤冷笑道,我观察过,这儿不会有人来,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
    眼看着林坤一步步逼近,柳至方双眼一闭,立下死志。
    他咬紧牙关,朝那坚硬的墙壁用力撞去。
    至方!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柳至方还来不及分辨声音的主人是谁,只觉得额前一片剧痛,旋即便失去意识。
    段正楠将那软倒的人儿搂入怀中,看着那白皙皮肤上的肿胀和淤青,段正楠双目赤红。
    他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猎豹,满眼阴冷地瞧着林坤:谁许你动他的!
    林坤脑子还算灵光,看段正楠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忙狡辩道:我我没动他是他自己往上撞字还未出口,林坤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这一拳段正楠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林坤被他揍得踉跄了几步,半边脸迅速肿起来。
    见段正楠动了手,林坤也不愿被动挨打,他自恃身形高大,打架从未落于下风。
    可面对段正楠,他却占不到半丝便宜,段正楠像是完全看穿了他的路数,不论他从哪个方向出拳,都会被段正楠截下来。
    而段正楠的拳头,却能准确砸在他的痛点上。
    这是头一回,林坤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惨叫连连。
    别打了,别打了,段少,求您别打了。管事匆匆赶来。
    有伙计去茅房听见这头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回禀了管事。
    管事一听就知道要坏事,卯足了劲儿往这赶,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林坤被打得鼻青脸肿,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而柳至方也陷入了昏迷。
    段正楠朝众人吼道:还傻楞着做什么,赶紧请大夫啊!
    顾阙和夏谨亭也接到了消息,两人抵达时,德国大夫正在给柳至方诊治。
    段正楠双拳紧握,如老僧入定般沉着脸。
    怎么样了?夏谨亭问一旁战战兢兢的管事。
    人还没醒,那一下撞得狠,怕是管事话未说完,段正楠倏地起身揪住夏谨亭的衣领。
    好端端的人到了你手上成了这副样子,你他妈办什么比赛,选什么模特?!
    顾阙用力抓住段正楠的手臂,低喝道:放手!
    段正楠忿忿然放了手,一双眼睛却死盯着夏谨亭。
    夏谨亭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与段正楠对视:柳至方搞成今天这副样子,全都是因为你。
    段正楠:因为我?我可没搞模特大赛,没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没让他跟个人渣比赛!
    夏谨亭笑了:若不是你把他赶出戏班,逼得走投无路,他又何至于要来参赛?他在亦铭坊那么久,你可曾关心过他的生活起居?段正楠,在柳至坊的事情上,谁都有资格指责我,唯独你没有!
    段正楠张了张嘴,却被夏谨亭堵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他一味地捧孟景棠,才将柳至方逼得走投无路,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柳至方先背弃了他们的海誓山盟。
    在这段感情里,早已分不清谁是谁非,段正楠颓然地垂下手臂,低声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夏谨亭忍无可忍道:段正楠,这段感情里,不止你一个受害者。
    段正楠:你什么意思?
    夏谨亭:想知道我什么意思,去问问你的好母亲。
    段正楠霎时间愣住了,这跟段母又有什么关系。
    他思绪纷乱,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柳至方一个。
    病人外伤并不算严重,但他死志已定,心神俱摧,若能醒过来则无大碍,若醒不过来德国大夫面色凝重。
    段正楠茫然地站起身:什么意思?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我也说不好,一天、一周、一年,多长时间都有可能。德国大夫安慰般拍了拍段正楠的肩膀。
    段正楠肢体僵硬得如那石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和柳至方会一直这般彼此折磨,他打定主意,要跟柳至方耗到底。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耗到他们都老得走不动了。
    他要等柳至方来服软、来低头、来认错。
    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柳至方却一直躲着他。
    柳至方没有道歉、没有认错、没有哭求,只是从段正楠的生活中消失了。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变成了猫追老鼠,段正楠是那只口是心非的猫。
    此番柳至方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段正楠的世界中,段正楠本打算认栽,不计前嫌再续前缘的。
    可柳至方竟然出事了。
    直到这一刻,段正楠才发觉自己怕极了,他怕柳至方就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他的生命。他怕一眨眼,就此与柳至方天人永隔。
    寂静的病房里,段正楠颓然地垂下了头。
    顾阙和夏谨亭走出病房,心里都不好受。
    今日原本是模特大赛的第二场,可因着柳至方受伤入院,比赛也改期了。
    顾阙抬手抚上夏谨亭眼底的青黑,蹙眉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夏谨亭笑笑,我知道,段正楠他不是故意的,他这是关心则乱。
    将心比心地想,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顾阙,夏谨亭保不齐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我只是有点累,让我抱抱。夏谨亭朝顾阙张开双臂。
    顾阙一把将人搂住,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夏谨亭闭眼享受这宁静的片刻,再起身时,就跟充满了电似的。
    再次见到管事时,夏谨亭的表情极冷漠:听说,林坤是你的远房亲戚?
    管事小声说:是不过关系远着呢两家人素日里也没什么来往
    你将这月工钱领了,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夏谨亭不愿听他多说,管事明知故犯,在他眼皮子底下攀关系,这是夏谨亭绝不能忍的。
    至于你顾阙冷眼看着被打残了,匍匐在地上的林坤,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在海城混不下去,我给你一天时间滚出海城,明日若再有人在城里看见你,你知道后果!
    林坤当然知道南段北顾的手段,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他若早知道柳至方是段正楠的人,绝不敢动柳至方一根头发。
    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唯有拼命磕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收拾完这烂摊子,顾阙握紧了夏谨亭的手,轻抚着他的手背。
    都会好的。顾阙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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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柳至方受伤以来, 段正楠一直在医院陪床,日夜守候,寸步不离。
    不过数日, 衣着光鲜的精神小伙肉眼可见变得胡子拉茬, 憔悴了许多。
    这一日,夏谨亭与顾阙前来探视,见段正楠怔怔地看着病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夏谨亭将慰问果品放下, 叹气道:再这么下去,柳至方还没醒,你先熬不住了。
    段正楠抬头看了夏谨亭一眼,又一声不吭地垂下脑袋。
    顾阙皱皱眉, 使劲儿将段正楠拽起来:回去休息。
    段正楠不愿动弹,顾阙就架着他走。
    接连几日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合眼的段正楠不是顾阙的对手, 不一会儿就被拉到门边, 却扒拉着门框不撒手。
    夏谨亭将镜子拿到段正楠面前: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是柳至方醒来看到你这副尊容,一定很嫌弃
    这话总算让段正楠有一丝动容, 他对着镜子摸了摸脸, 摸到下颌一片扎手的胡子。
    确实难看。
    段正楠那样臭屁的人, 从没试过那么多天不捯饬自己,眼下骤然意识到多日未梳洗,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他总算听从建议,回段公馆休息,顺带拿些换洗的衣物。
    多日未归,段公馆内静悄悄的,运转还算有序。除了门房不认得他, 险些把他当闲杂人等赶出去以外,一切都很顺利。
    待沐浴更衣后,段正楠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仔细刮了胡须,又饱睡了三四个时辰,才起身收拾行李。
    谁料刚走至门边,忽然听见段夫人的声音。
    你是说,少爷这些天都在照看那个姓柳的贱人?
    逐字逐句,段正楠听得很清楚。段夫人话语中姓柳的贱人分明指的是柳至方。
    一瞬间,段正楠如坠冰窟,他自问没对母亲提过柳至方,何以段母会知道?
    知道也就算了,还用了这么个侮辱性的称呼。
    段正楠忽然想到夏谨亭的那句在这段感情里,不止你一个受害者,想知道原因,就去问你的母亲。
    联系段母方才说的话,段正楠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
    段夫人做过什么,她是否曾经插手这段感情?
    段正楠思绪纷乱,但他一刻也不愿再等,直接推门而入。
    房里的段夫人和仆人都被吓了一跳,说话声戛然而止。
    可段正楠还是听见了只言片语,什么当初就该把这小贱人整死。总不至于现在留下祸患。
    母亲,您要把谁整死?段正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段夫人脸色发僵,强笑道:好端端的,说什么要生要死的,你听错了。
    是我听错了,还是母亲不敢说了?段正楠步步紧逼。
    段夫人见糊弄不成,也冷了脸色,冲仆人道:你先下去。
    仆人正想退下,却被段正楠一把拽住了:把话说清楚再走,谁吩咐你办事,办的什么事?一五一十交待了再走!
    段正楠!段夫人的脸色难看极了,你别胡闹了行不行。
    母亲心虚了?段正楠哼笑道,我不过问下人两句,母亲何至于这般紧张。
    段夫人沉默了,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仆人,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说!段正楠一声顿喝,把仆人吓得浑身一激灵。
    他刚想开口,可接触到段夫人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少爷,您别为难小人了,小人说不得啊。仆人双膝跪下,一个劲儿地朝段正楠磕头。
    段正楠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仆人的表现已经印证了段正楠心中所想。他一向尊敬的母亲,定然在他和柳至方的感情中,充当了拦路者的角色。
    妈,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威胁至方了?段正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尽管此刻他内心无比焦躁。
    你现在是为了一个戏子来质问我?段夫人恼怒道。
    我是在询问您,您是不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单独去找过至方?段正楠的提问,一次比一次更切中要害。
    是又怎么样?我是你妈!你被一个戏子迷昏了头,我还不能管了?段夫人扬起头,拼命遮掩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妈,至方他是唱戏的,可他也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你口中可以随意贬低的贱人。段正楠觉得,这短短的几分中,已经将他毕生的耐心耗尽了。
    共度一生?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是银行少东,多少千金小姐排着队想要嫁进段家,他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还是个男人,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段夫人不屑道。
    段正楠的耐心耗尽了:我今天把话明明白白地放在这儿,我不会接受您给我安排的任何一家小姐,此生除了至方,我谁也不要。
    段夫人惊呆了,她没想到段正楠会说出这样的话。
    像段家这样的豪门,儿女婚姻向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哪个不是听凭父母之命的。
    段正楠是叛逆,是玩世不恭,可段夫人一直觉得,在婚姻大事上,他还是会听话的。
    到头来,段正楠竟为了个戏子来质疑她的权威。
    气急攻心的段夫人喘息了半天,硬生生挤出两个字: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段正楠寸步不让!
    段夫人气得直哆嗦,可段正楠的强硬,却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曲线救国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相亲,一个月内完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便再也不管你和柳至方的事。
    此话一出,段正楠全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怕段家无后。在段夫人的眼中,儿子的终身幸福,远比不上段家的万贯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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