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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宿敌合约同居后——千城溪(40)

    这里没有什么耀眼的霓虹,和奢侈的工业。星辰璀亮,在眼前闪烁,仿佛触手可得。
    邢白萱躺平,望着星空:像不像普瓦加我办公室里的那张土耳其大地毯。
    她翻了个身,如同那时一样,侧卧着,目光潋滟,带着几分醉意,投向程湛,我那时还勾引过你。可惜,你是第一个对我不感兴趣的男人。
    到了今时,邢白萱说起这件事,依旧有那么些失落。
    她向来自信自己的美色,没想到一而再,在程湛的身上失败了。
    程湛徐徐说道:不是你魅力不够,是我不喜欢女人。
    啊?你喜欢男人?
    也不算,我只喜欢一个人。
    啧啧,喜欢一个人吗?像我一样?邢白萱坐起来,拉好自己的披肩,怔了片刻,旋即摇摇头,其实这样不好。
    为什么?程湛奇怪。
    谁先喜欢谁,在感情中就一定会是卑微的那个。因为不舍得,我就是好例子。
    邢白萱酒一喝多,就开始唠叨自己喜欢左锐锋,我以为我忘得了他,结果还不是灰溜溜的滚回来。
    邢白萱没头没脑的叹了一声:宫旻雪让他来这里看着矿,这又乱又穷的地方,找点乐子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普瓦加,没事能飙个车。他每天又忙得要死,我只有晚上才能缠到他,除了喝酒,真是无聊死了。可是又能怎么办,谁让我喜欢死他了。
    啊啊啊
    邢白萱想起左锐锋不陪自己就来气,拿出手机,醉醺醺的发了几段语音过去。
    左锐锋!你不来接我,我今晚就去陪黑鬼了。
    姓左的,我馋你了,快来哄哄我。
    左锐锋,我喝醉了
    程湛瞧着邢白萱又哭又闹,抬头仰望满夜的星辰。
    无法控制的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酸甜纠缠。
    他和洛棋笙之间,被时光冲刷了这十几年,彼此滋长的思念没有淡漠,反而更加浓郁了。
    邢白萱多喝了几杯酒,就要去找厕所。
    程湛等在原地,给洛棋笙发消息,配了一张夜色的照片。
    闲人程:【坎帕拉的香蕉酒真难喝。】
    棋子:【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发怒/发怒】
    洛棋笙一般很少会发表情,难得发张沙布列的已经是极限了。
    程湛看到两个冒火的小人,忍俊不禁的回了一条:【邢白萱,她和左锐锋一起来的。】
    棋子:【老板娘?】
    棋子:【学长,我要吃醋了!】
    闲人程:【那要不要给你颗糖?/奸笑/奸笑】
    棋子:【是什么?】
    程湛犹豫了会儿,笑着敲了几个字:【我只喜欢一个人,就是我的小学弟。】
    洛棋笙这次没有秒回,而是好几分钟后,才回过来。
    棋子:【今晚要蛀牙了。】
    闲人程:【哈哈哈哈!】
    程湛一和洛棋笙发消息,就会忘记时间。
    五分钟,十分钟
    二十分钟,程湛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邢白萱还没有回来。
    程湛顺着指路牌,来到洗手间。他不能进女厕所,只能干巴巴的在外面等着。等到一个女生从里面出来,忙是上前问询。
    女生答道:里面没有人了。
    程湛又仔仔细细的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人,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陌生的脸孔,那些眼神陌生得令人生寒。
    左锐锋,邢白萱不见了。程湛拨通左锐锋的电话。
    你们在哪儿?左锐锋的声音很生硬。
    程湛在酒吧里没找到人,准备出酒吧去找。
    先前那个酒保突然出现,拦住他:嗨,你是不是在找刚刚那个很漂亮的女人?
    程湛:你知道她在哪里?
    离开吧台,程湛才发现这人很高,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黝黑的肤色,在夜灯下,几乎要融为一体。
    我知道,她刚刚被奥布里的人带走了。酒保耸耸肩,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离这里不是很远的。
    好。
    出了酒吧,酒保领着程湛穿过一条窄巷,而后朝一大片破旧平房走去。
    穆诺区。
    程湛认出附近的环境,左锐锋曾经警告过他,让他不要来这里。
    程湛提了心眼,警觉的跟着酒保,酒保浑然未觉,示意他跟上自己:奥布里是这里地头,那个漂亮女人被他看上了。
    街区里被越来越黑的深夜笼罩,人群也慢慢不见。
    酒保来到一座三层公寓楼前,指着黑漆漆的大门:他们就在里面。
    程湛上前准备推门,忽然,背后一道疾风。他眼神骤凛,侧身躲过,反而抬脚一扫,重重的踹在酒保的小腿骨上。
    酒保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摔在地上。
    程湛抢过掉在他身边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刀片,悬在他眼球上。
    为什么要偷袭我?程湛森然问道。
    酒保连爆几句脏话:干掉你,奥布里会给一大笔钱!
    从邢白萱失踪,酒保忽然找上他,程湛就已发觉了问题,他不免回想起酒保当时看邢白萱的眼神。
    奥布里究竟是谁?程湛冷着脸,把刀刃往前一送。
    酒保那对黑眼珠乱颤,害怕稍微一动,自己就瞎了。他只觉面前白光一闪:我听说,你们这里天天有死人,很正常。
    酒保吓得疯狂的紧闭双眼,大声喊道:他是卢兹卡矿主的儿子。那个女人,被他们认出来,是要来抢他们矿的那个男人的女人。
    酒保死死的贴紧地面:那个男人是个刺头,奥布里动不了他。
    所以看到女人落单,就想动她了?程湛冷笑,啧,这是歧视我吗。
    嗷!
    程湛起身,跟着一脚踩在酒保的膝盖上,这人当场眼泪鼻涕都痛出来了。
    现在去医院,你的腿还有救。
    酒保早已怂得肝胆俱颤,眼见死不了生,赶紧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直到看不到酒保的背影,程湛才敢大喘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拿着刀片的掌心里全是冷汗。
    程湛给左锐锋发了个定位,加了一句话:【快点,我顶不了很久的。】
    狭长阴暗的楼道里,过道尽头的房门虚掩着,暗黄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
    从楼下,到三楼,竟然没有一个人守备,也是出乎程湛的意料。
    透过门缝,程湛偷偷摸摸的环顾了一圈屋中。可见的视野内,三个少年把邢白萱围在中间。
    邢白萱那条披肩不见了,连衣裙被撕拉开了一肩头,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双手被牢牢捆在背后,双脚也被捆紧了。
    此时,从程湛的视线外,走过来一个比三个人还要矮小一点小男生,但很明显,这个小孩是这几个人里领头的。
    他蹲在邢白萱边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凶神恶煞的吼道:就这么点钱,还想搞我家的矿?还敢威胁我父亲!
    啪!
    少年一巴掌扇在邢白萱的脸上,女人的嘴角即刻流出鲜血。
    门口突然发出动静,几个少年齐齐看向门口。
    你家的矿?没有买家,你家有什么能力经营加工?
    程湛推开门,望着那名少年,你就是奥布里?
    少年正是奥布里,卢兹卡那家矿主的儿子。
    奥布里朝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他拽起邢白萱,翻手一把小刀卡在她的脖子上:你和她男人是一起的?
    邢白萱见到程湛,担惊受怕大半天的眼泪滚落:程湛
    这四个少年,看年纪都不大,奥布里最小,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
    为什么不肯卖矿。程湛一步步靠近奥布里。
    奥布里挟持着邢白萱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价格那么低,谁买给你们!
    矿产的价值有专人评估的,底价是不会少的。
    我管你什么底价!总之,她男人威胁我爸,就该死!
    奥布里目露凶光,随之手腕一抖,一刀扎向邢白萱的脖子!
    与此同时,边上的三名少年,一起拿出柴刀僻向程湛。
    啊!程湛!
    邢白萱惊恐尖叫!
    第54章
    程湛!
    千钧一发之际,左锐锋破门闯入,甩出手机,狠砸在奥布里的手腕上。谁知奥布里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把刀片,对着不能动弹的邢白萱刺过去。
    只是这么一个停顿,程湛已经冲过去,劈手斩向奥布里,奥布里踉跄得退开两步,程湛顺势将邢白萱扑倒。
    然而奥布里人小,却很精明,全身一扭,跟条泥鳅似的,反手扬起刀片,一刀划在程湛的右后肩。
    程湛只觉肩头一凉,接着一阵剧痛,他顾不得疼痛,抱着邢白萱就地一滚。
    另一边的三个人根本不是左锐锋的对手,被他三两下卸了肩膀,惨呼着跌在地上。
    奥布里见了左锐锋,就跟见了恶鬼一样:就是你!差点气死我父亲!我杀了你!
    左锐锋眉色不动,手一抬,将少年的双臂往下一拉,只听咔哒两声,就和另外三人一样,奥布里的两条手臂软软的悬在两侧。
    左锐锋走到程湛和邢白萱面前,刚才一阵混乱,邢白萱胸前的衣服都快掉了。左锐锋皱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女人披上。
    左锐锋凝视住程湛:这次是我欠你的人情。
    呵呵。程湛的肩膀上一阵阵刺痛,连表情都懒的做。
    临走前,程湛对奥布里说:谈生意这种事,你要想做,就好好学,光凭这些手段,你家的矿早晚被你败光。
    少年被捆着,满脸的不甘:不会卖给你们的!
    左锐锋把两人送到医院,邢白萱只是惊吓过度,休息两天就好。
    倒是程湛,右后肩膀被割开了一道五六公分的口子,到医院的时候,小半边衬衫都湿透了。
    然而程湛坚持不要缝针:这么小的口子,缝针的疤痕太难看了。
    左锐锋忍不住吐槽:你怎么这么作。
    程湛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医生只好给他塞了不少止血和收拢伤口的药,千叮万嘱表示,这里天热,两天要来换一次药。
    随后,又开了盒退烧药,担心伤口发炎,起热度。
    回酒店的路上,程湛的药效开始发作,整个人蔫不拉几的了。
    邢白萱自责:都是我不好,非要去喝酒,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程湛靠着车门,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和你没关系,是盛哲惹的祸。
    程湛望向驾驶座,盛哲怎么会派你来谈生意?你到底会不会谈?能把人谈成这样,恨不得杀了你们?
    不是我谈的。左锐锋脸色铁青,一板一眼的答道,是你弟弟,程闻濯谈的,当场掀了对方的桌子,把对方气进医院了。
    程湛:
    草尼玛的程闻濯!
    还有程北山这个老狐狸!
    程湛在心里果断把程家一家子全都问候了一遍。
    谈判居然早就破裂了,难怪程北山会忍着气,也说只有程湛能救盛哲了。毕竟没了这个项目,盛哲等着完蛋。
    程湛感觉刚刚好了点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折腾了一晚上,到了下半夜,程湛浑身发冷,伤口引起的炎症,果不其然让他发烧了。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退烧药和水杯,吃完药后,把被子重新裹紧了。
    无意中看到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上面挤满了洛棋笙发来的微信。
    棋子:【怎么会受伤的!】
    棋子:【左锐锋是吃屎的吗!】
    棋子:【学长,是不是很痛?】
    程湛耷拉着眼皮,摸黑回了一条:【小伤口,你不用担心。】
    程湛的消息刚刚发完,洛棋笙的视频邀请就过来了。程湛犹豫片刻,挂断。
    洛棋笙继续邀请,程湛继续挂断。
    两人拉扯了几个来回,最后,洛棋笙拨电话过来,程湛这才接起来。
    洛棋笙的语气里隐着怒意:不想让我看到?
    不想。程湛把手机贴在脸上,含含糊糊的说道,有点发烧,样子很挫。
    阿湛洛棋笙无奈叹了叹。
    程湛强打起精神:我没事,真的,换几天药就好了。比盛哲的这个大窟窿好多了。
    洛棋笙又疼惜又好笑:还有心情开玩笑。
    程闻濯那个傻子蠢死了。
    程湛睡不着,逼逼的把程闻濯的一通骚操作仔仔细细的告诉洛棋笙。
    程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遗漏,我们可以提出解约。洛棋笙自问自答的补充一句,可惜你不会同意。
    是的,我不会同意。
    程湛的声音愈来愈轻,昏沉得快睡着了,不小心把心底话漏出来:洛棋笙,伤口痛死了。
    江城,奈加的总裁办公室。
    曲新蕾拿着一堆文件,敲门进来。
    洛总,这是欧洲区传过来的联合项目。
    曲新蕾把文件放到洛棋笙桌上,男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背对着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说话。
    洛总?曲新蕾又喊了他一遍。
    洛棋笙没有转身:这几天的会议帮我延后,我要出国一趟。
    出国?曲新蕾忙道,根据最近你的行程安排,并没有出国的计划。另外,这周五晚上,欧洲区的总裁会和项目负责人抵达江城。
    我会和沈明朔说,让他等两天。洛棋笙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过桌上的文件,朝门口走,帮我订飞坎帕拉的机票,下午就走,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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