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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先生在北极,我在南——小妖墨(72)

    拍卖师激动得都破了音:
    各位来宾,今天是我们见证奇迹的时刻,五亿六千万一次,五亿六千万两次
    拍卖师故意将嗓音拖得极慢,给足了来宾继续竞价的空间。
    六亿!
    低沉的男音不疾不徐,将僵持的竞拍现场撕开一道裂口,把竞价拉进了六字头。
    黎湛一看穆南城出声,顿时没好气:
    我说Nathan,你能不能别跟我争?
    穆南城连个眼神都没奉出去,我媳妇的东西,轮得到你献殷勤?
    黎湛悻悻地一指穆南城:行,算你狠!
    小黎公子退出。
    等到项链过了七亿,叫价的只剩下连同穆南城在内的三个人。
    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众人连呼吸都摒住了。
    过了七亿之后另两个人明显开始犹豫,其中一个甚至拿着手帕开始不停擦汗了,就一个首饰而言,哪怕它再稀世罕有,这个价格也不太可能再有升值空间。
    萧然攥了满手心的汗,七亿多,这个价格已经太高了,这里很多人有这个资产,但是绝没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来,穆南城是有备而来。
    终于,当穆南城气定神闲地喊出七亿五千万,那两位大亨都没再举牌。
    七亿五千万一次,七亿五千万两次
    萧然盯着前面华光溢彩的钻石项链,几乎要在椅子上坐不住。
    八亿。
    一个尖锐的,冰冷到怪异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引了过去。
    一秒的冷寂后,大厅里再次响起喧哗声。
    萧然和穆南城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那个独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他戴着帽子低着头,保持着先前的坐姿纹丝未动,一只手臂高高举起,手中握着一张号码牌,八亿这个数字就是从他口中报出来的。
    第73章
    平地忽然杀出一个程咬金,穆南城声色不动,黎湛却是第一个炸了起来:八亿一千万!
    九亿。
    男人音质低沉得像是某种重金属钝钝敲击,跟黎湛高昂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叫价法,是志在必得了。
    大厅里响起窃窃私语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黑衣人身上。
    十亿。穆南城不疾不徐地喊。
    十一亿。
    靠!黎湛继续喊,十二亿!
    拍卖师微笑着提醒黎湛:
    96号先生,很抱歉,您的保证金不足以支持您继续竞拍!
    黎湛气得差点跳起来,谁能想到会有拍品过十亿?他在南洲拍个小型钻矿都足够了!
    真他妈活见鬼了!这家伙是个什么路数?
    黎湛问蒋东显,后者两手一摊,也是莫名所以。
    穆南城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很显然,他的竞价也即将到达保证金上限:十二亿。
    十三亿。对方像是咬住了猎物的蛇,寸步不让。
    大厅里嗡嗡的私语声不绝于耳,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认得穆南城的,对于有人敢跟他叫板觉得十分稀奇,萧然都能听到他们都在互相打听黑衣人究竟是谁,众人神色精彩纷呈。
    萧然按住穆南城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穆南城嘴唇紧抿,他的怒意没有黎湛那么明显,但正因为压抑显得格外阴鸷,捏着号码牌的手上青筋暴出,关节惨白。
    没有关系的穆先生,萧然覆住穆南城的手背,轻声说,你已经尽力了。
    确实不能怪穆南城,他准备了十多亿来拍一串项链,谁也不能轻视了他的心意,对方这是不计代价,分明别有目的。
    穆南城看着萧然,瞳孔里有深浓的血色弥漫,萧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穆南城的眼瞳好像慢慢拉长变成了椭圆形,且正在慢慢竖起来。
    萧然心里一惊,等他想要仔细再看时,穆南城闭上了眼。
    别这样穆先生,萧然抬手去摸穆南城的眼睛,轻声笑道,你这样生气的样子,都不帅了哦!
    黎湛冷静下来,遥遥对着拍卖师喊:
    我把我的保证金转给99号!
    很抱歉,拍卖师依然彬彬有礼地微笑,本拍卖行有规定,保证金不可以转让。
    靠!黎湛气得把手里的拍卖册摔到地上,这他妈什么破规定!
    穆南城睁开眼眸,深邃的眼瞳里黑白分明,没有血色,瞳仁也没有变形,他甚至反覆住萧然的手对他微笑了起来:
    我会再想办法。
    不用,萧然故意满不在乎地说,只是遗物而已,图个念想罢了,没必要
    十三亿一次,十三亿两次,十三亿三次!
    拍卖师高亢的嗓音打断了萧然的低语,他十分兴奋,也十分激动,这是他的拍卖生涯中最大的单笔交易,光是提成就够他下半生吃喝不愁,拍卖师站在拍卖台的最前方,一手拿着话筒,一手遥遥张开邀请那个男人,
    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9.9克拉的紫色钻石赫拉的眼泪由121号先生以十三亿M币的价格拍得,这也是世界珠宝拍卖史上成交价最高的钻石,今天的我们有幸见证这一新的世界纪录!恭喜121号先生!121号先生,请您上台来领取您的拍品!
    拍卖大厅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万众瞩目中,那个男人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拍卖台走去。
    萧然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奇怪,此刻他终于发现了哪里奇怪。
    那男人走路时,不论是摆臂的弧度,还是跨出的脚步,竟然全部像是经过精密测算一般,都是匀速的!如果不是萧然一直盯着,他本身又对具象数字格外敏感,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这一点!
    他就像是一台冰冷而精确的机器。
    男人一直走到拍卖台前,项链早已从模特小姐身上摘下来,被放进一个精致华美的首饰盒里,他伸出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完全不理会拍卖师邀请他讲话的请求,领了盒子转身就走。
    拍卖会到此就算结束了,有靠坐在门边的人已经起身离开,拍卖师也在做最后致辞,人群都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
    萧然心里是有遗憾的,但让他更难过的是穆南城的一番心意却黯然收场,不论里子面子都非常不好看,连蒋东显他们都未免他尴尬,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走了。
    穆南城的脸色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墨,他不是因为觉得折了面子而难堪,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显然目的不纯,他是冲着穆南城,还是冲着萧然?
    穆南城死死地盯着前方男人,心里的疑云和警惕如同潮水一般汹涌。
    萧然抓着穆南城的胳膊用轻快的嗓音说:
    穆先生说好了带我去兰桂坊,不能说话不算话哟!
    穆南城面色稍霁,轻扯着唇角摸摸他的头:不会。
    蒋英哲和靳尧之前在不远处旁观全程,大概也知道萧然想要那个项链,不过他们只觉得一个物件,没拍到就没拍到,算不得什么大事,过来哄慰了他几句也告辞了。
    唯有黎湛非常不高兴,对小黎公子来说,在港城跟人比钱多输掉,简直跟恒大在羊城输给鲁能一样丢脸,他二话不说给拍卖行的老板打电话,一开口就是冲天怒火:
    Henry,你的拍卖行是什么破规矩,保证金不能转让,凭什么不能转让?不能转让为什么事先不说,拍品也不提前公告,顾客还他妈能有点知情权呢?
    总之我黎湛长这么大没这么跌面过以后我在港城还怎么混?
    要是个有名有姓的骑到我头上我也认了,这人谁啊,啊?是我在南洲被晒坏了脑子失忆了记不起这号人了吗?什么?不能说保密原则?呵,你对我也保密,行!算我黎湛看走了眼,以后在外别说你跟我姓黎的是兄弟你说什么?!
    黎湛脸色猝然一变,声音都撕裂了调。
    就在这时黎湛的身前罩下来一道阴影,竟然是拍走赫拉的眼泪的那个人站到他面前,冷冰冰地说:
    借过。
    黎湛坐在这一排最外面的位置,萧然坐在他里面,男人往过道上一杵,本来就一直盯着他的萧然和穆南城同时仰头望着他。
    黎湛也不知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脸上阵青阵白十分复杂,他侧了一下身,把那个男人让了进去。
    通道狭窄,两个体型高大的男人不可避免碰到彼此的腿,黎湛只觉得这个人的腿又冰又硬,他心里涌起一股诡异的恶寒,那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直觉,就好像人对冷血动物本能的厌恶。
    男人立身在萧然身前,依然没有摘下帽子。
    萧然蹙着眉:您有事?
    男人的嘴角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萧然勉强认为他是在笑,他将托着首饰盒的手掌摊在萧然面前:
    宋少爷,这是我家主人送你的礼物,还请你笑纳。
    你家主人是谁?萧然推开面前的盒子,清亮的眼眸直勾勾地逼视着男人帽子下的眼睛,直接拒绝道,抱歉,我不收陌生人的东西。
    那么我换个措辞,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丝也不顿,连声音的语调都好像一成不变,四个字让萧然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物归原主。
    你是谁?
    萧然一下子打掉那人的帽子,对方的五官清晰呈现。
    那是很难形容的一张脸,以寻常人的目光看,眼前人的五官非常立体而精美,就像展览馆里的雕像,形状比例都近乎完美,但无端端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没有多少人知道赫拉的眼泪曾经属于贺乔,连萧然都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萧然攥住男人的衣领,精致的脸蛋破天荒显出凶恶的狰狞之色,他厉声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目的?
    穆南城也在同一时间跟着萧然站了起来,他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半晌,然后握住萧然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
    冷静点。
    拍卖厅里还有些人没走,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张望过来。
    萧然脸颊涨红,但他还是松了力道,深吸了一口气,漠然道:
    这项链既然是你们拍了,就是你们的东西你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萧然拒绝接收项链的瞬间那男人却将紫色的钻石握在了手心,萧然不知为何太阳穴突突狂跳,他的心里甚至升起一股荒谬的预感,好像这个男人光凭一只手就能毁掉这颗钻石,而同一时间里,穆南城出手如电,一把钳住男人的手腕,萧然确定自己听到了一种咯吱咯吱的金属扳动的声音。
    下一秒紫色的钻石已经被穆南城攥在手里,他神色冷峻,眸光晦暗,穆南城抽出一张支票塞进男人的礼服上兜里:
    既然你家主人好心转让,这项链穆某就收下来了。
    男人捏住支票的一角随手一扬,也不跟穆南城说话,他再度微笑,没有了帽子的遮挡他的笑容就显得更加吊诡,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眼睛四周却连纹路都不起,他将一只手掌放在左胸口,对着萧然弯了下腰:
    宋少爷,告辞了。
    萧然震愕地发现尽管男人放在胸口的手掌腕部以极不自然的角度蜷曲着,那是在争夺钻石的过程中被穆南城反拧而造成的,可他在整个过程里居然面不改色,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一直坐在一旁的黎湛也惊呆了,那个男人再度越过他时他还愣愣的,以至于男人接连说了三遍借过他才回过神来。
    这他妈什么情况?黎湛简直要抓狂了,这人是从哪里跑来的怪胎,简直跟个傀儡似的,浑身阴森森,操!
    傀儡?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轰然劈下,萧然看向穆南城急急道:
    他是
    穆南城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后颈,制止了他要冲口而出的话:
    走吧,不是还要出去过夜生活吗?
    还他妈过个屁的夜生活!黎湛只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寒毛都炸开了花,他烦躁地踢着脚下的座椅,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跟着两人一道往外面走。
    你们两去吧,我也回家了。
    三人走到车边时,黎湛也要告辞,萧然却拉住了他的衬衫下摆:
    哎!你刚才打电话,那个拍卖行老板告诉你那个买主是谁了吗?
    黎湛哈哈笑道:
    你不都听到了吗?他们拍卖行有规矩,不能泄露顾客信息
    萧然探究地看了他半晌,哼笑了一声自己先坐进穆南城车里去了。
    车外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黎湛启唇,无声地发出两个字节:
    fujia。
    穆南城的眸子里霎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滴
    轻微的门卡刷过的声音近似于无,然而穆南城还是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只留着一盏壁灯,四面的墙壁和衣柜都隐没在阴影里,只有床头的方寸之地里笼着浅浅的暖黄光晕,穆南城低头看着臂弯中的少年安详熟睡的脸。
    拍卖行的那一幕并没有影响到两人在不夜城里玩乐的心情,穆南城带着萧然在酒吧街里玩了半宿,萧然头一次到这种地方,嗨得疯了头,简直乐不思蜀,一直到十二点还不肯走,穆南城只得给他喂了点酒。
    立刻安生了。
    这小孩每次喝酒就会睡得特别沉,小猪崽一样咯吱他都不会醒。
    穆南城在萧然的额头印上一个亲吻,然后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头,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臂弯里移到枕头上。
    韩臻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到穆南城走出来他站起身,直到穆南城带上房间门才开口:
    先生,查到了。
    穆南城侧了下头,这房间是一个开放的大套间,书房客厅全都连在一起,他打开隔壁客房的门,示意韩臻跟上,两人一直走到客房外延伸的小阳台,穆南城刚坐定,韩臻便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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