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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GL)——三月图腾(55)

    既然高贵的顾总已经亲自把厨房餐厅打扫干净了,陈孑然留在一楼也没有意义,疏离礼貌地对顾茕说了声好好休息,越过她上楼。
    顾茕前后脚跟了上去,眼看陈孑然的房门紧闭在自己面前。
    顾茕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躺上床,耳朵离墙很近,几乎竖起来,听墙那边的动静。
    陈孑然的房间与她一墙之隔,当然是顾茕私心安排的,即使什么也不做,听一听她的声音也好。
    听到了陈安安从熟睡中半醒,陈孑然用温润的嗓音哼着柔缓的调子,哄她再度入眠。
    虽不是唱给顾茕听的,顾茕能蹭一耳朵也知足了,仿佛也被陈孑然哄着进入梦乡。
    朦胧间惆怅地想,当年她们在一起时,陈孑然也没哼过这样温柔的小调。
    顾茕以为把人强迫性的搬过来就万事大吉了,虽没有成功十成,也成功了六七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的真心很容易就能被陈孑然发觉,只要陈孑然相信她这次是真心了,一定会回心转意。
    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顾总在情场偏就屡屡失手。
    一个月过去,眼看都年关将至了,陈孑然丝毫没有被感动的迹象,就像铁打的心肠,压根就不能被温柔融化。
    不仅如此,陈孑然还把她们之间的界限划定得如此明晰,顾茕屋子里的东西,尽量不碰、不动,只要顾茕在这间屋子里,那么陈孑然做完本职打扫的大部分时间都躲在自己的卧室不出来。
    顾茕原不想使唤她,见她连与自己共处一室都抗拒成这样,不得不用叫她倒水、泡茶为借口,才能和她有片刻的相处时间。
    甚至拿雇主的身份来压她:阿然,你自己都说了为我服务,难道陪我聊天不算服务中的一项。
    陈孑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顾总,陪您聊天是心理医生的职责,不是保姆的职责。
    顾茕:
    怎么从前没发现陈孑然这么牙尖嘴利?这还是那个木讷老实的姑娘么?
    她不知道的是,陈孑然已经自个儿在心里演算过成百上千种会被刁难的场景,每一种都想好了对策,这短对话便是场景之一。
    就连吃饭,陈孑然和顾茕也是分开吃的,要是顾茕在家,陈孑然就伺候她先用餐,等她吃完饭去工作了,再做自己和陈安安的那份,母女两个人吃。
    陈孑然作为保姆还是很尽责的,没有因为自己与顾茕的私人恩怨就虐待她,每顿饭都按照营养师的建议搭配食材,变着花样做,屋子里也永远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顾茕从来没注意过的半死不活的花花草草,在陈孑然的照顾下都生机勃勃、青翠欲滴。
    可也就到此为止了。
    陈孑然不管顾茕的私生活,顾茕因为应酬喝得大醉回来,陈孑然会帮她熬醒酒汤、会清理她弄脏的地板,甚至会扶她进卧室睡觉,但不会关心她是否头痛、不会帮醉酒的她清洗身体、不会劝她喝酒伤身以后少喝。
    只做本职工作,一句多余的逾矩也无。
    对陈孑然来说,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们只是冰冷的雇佣关系。
    连陈孑然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冷血,或许她在路上看到一个醉酒倒在花圃里的陌生人说不定都会帮他打电话报警,绝不会放任不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茕之于陈孑然,是比陌生人还要冰冷的关系。
    顾茕以为把人绑到身边来,用心去捂,早晚有一天能捂热了,她一番掏心掏肺,连石头都捂热了,陈孑然的心比石头还硬,顽固不化。
    顾茕心情抑郁,年底应酬酒会颇多,顾茕每次回来都是深夜,陈安安小孩睡得早,陈孑然尽职地为顾茕守着一盏灯,坐在客厅里一边等顾茕,一边看陈安安的教材,备课明天要教陈安安的内容。
    顾茕被助理扶回来时已经走路摇晃了,神志尚存,可看上去也岌岌可危的样子。
    陈孑然放下书去给她端热在炉子上的醒酒茶,用汤匙喂到她嘴边,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顾茕双颊酡红,神色迷蒙地看着陈孑然,陈孑然,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总,您喝醉了,先喝点醒酒茶,醒醒神。
    顾茕像没听到似的,拉着陈孑然的手表白衷肠,阿然,这次我是真的爱你了,你为什么不相信呢?要怎样你才肯信?
    顾总
    别叫我顾总!顾茕被这个称呼激怒了,一挥手拂开了陈孑然端着的碗,雪白的骨瓷摔在地上碎成了片,茶汤弄脏了沙发和地板,客厅一片狼藉。
    陈孑然欲弯腰去拾,顾茕猝不及防地捏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在了沙发里,被酒气晕得水润的唇去亲她,陈孑然偏头挣扎闪躲,顾总顾茕!你冷静一点!
    我已经冷静了够久的了。
    陈孑然的挣扎在醉后的顾茕看来简直微不足道,更像某种闺中情=趣,她的手指钳子似的捏住陈孑然的下巴,亲上了她的嘴,陈孑然被她吮得发疼,闭上眼一狠心,直接咬在了顾茕的舌头上。
    舌尖刺痛,血腥味弥漫,顾茕清醒了几分,松开了对陈孑然的钳制,陈孑然趁机逃向远处,警惕地盯着她。
    顾茕把和血的唾沫咽了下去,走近陈孑然,质问她的眼神看起来很受伤:阿然,为什么要拒绝我,我对你哪点不好?你说出来,我都改。
    曾经陈孑然为了挽留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都改,只要你别不要我。
    当时顾茕不为所动地走开,如今陈孑然不为所动地拒绝她。
    顾茕,我们五年前就结束了,你先抛弃我的,再这样纠缠有意思么?
    我后悔了!顾茕一脚踢歪了沙发,眼睛湿润地痛苦低嚎,我后悔了!我忘不掉你!我还想和你在一起,行了么!?
    陈孑然荒唐大笑,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说后悔了还想和我在一起我就得和你在一起,然后呢?等你再后悔一次我是不是还得再被你抛弃一次么?陈孑然笑着笑着,跟顾茕对着咆哮,你为我想过一秒么!下次你再抛弃我怎么办!
    没有下一次!顾茕醉得歇斯底里,按住自己渗出水汽的双眼,没有下一次。
    陈孑然不信她。
    这个女人的话,就连半句也不值得信。
    她太会表演,真心痛苦的模样比谁都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真是假,陈孑然吃过一次亏,不会上第二次当,站在远处,冷眼看她满身酒气地表演痛苦,抬手擦掉了嘴角属于她的血。
    顾茕问陈孑然: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陈孑然从没想过要和她回到从前。
    从前
    从前太痛苦了,对别人一厢情愿的付出,希望转眼变成绝望,陈孑然用了半条命才熬过来。
    顾茕说:阿然,我爱你。
    一句话让陈孑然失声痛哭。
    你不爱我,你也没资格说爱我。
    如果顾茕真的爱她,她不会变成如今的田地。不会由向往爱,变得连爱都不敢憧憬了。
    到了最后,陈孑然哭得胡言乱语。
    喝酒的是顾茕,醉酒的却好像是陈孑然。
    那日之后,陈孑然和顾茕的关系降到冰点。
    不,她们的关系本就在冰点上,顾茕的醉后失控,只不过让这层冰又厚了一倍。
    陈孑然连点客套的好脸色都不愿给顾茕了。
    多亏了顾茕,陈孑然的失眠症比几年前加重了不少,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强打起精神,只有困到极致的时候,才能得两三个小时的安眠。
    陈孑然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和陈安安有说有笑,等顾茕一到家,那笑容立刻凝固,嘱咐陈安安上楼,然后丧着一张脸去给顾茕做饭。
    顾茕以为自己能容忍一个陈安安,可是看着陈孑然对她笑,以及对自己的木板脸,顾茕心里嫉妒滋生蔓延,看陈安安也越来越不顺眼。
    丰盛的饭菜摆上桌,顾茕强硬地要求陈孑然一起吃。
    陈孑然面无表情地说:我吃过了。
    我让你陪我一起吃!
    我说我吃过了!
    两人僵持对峙,谁也不让谁。
    顾茕先妥协,放她走。
    连大年三十的年夜饭,都是顾茕一个人吃的。
    陈孑然给顾茕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满满一桌十几道菜,她自己在餐厅里孤零零地独享,而陈孑然自己就炒了一个排骨,还有一道青菜,端上楼去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和陈安安一起说说笑笑地过年。
    安安,今年过年苦了一点,等明年妈妈争取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再过个好年。
    妈你说什么呢,今年我可开心了,因为我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把我们分开。
    陈孑然夹了一块大排骨给她。
    她们坐在阳台的小藤桌上吃饭,忘了她们的阳台离餐厅很近,顾茕很容易就能听清楚她们说的是什么。
    顾茕一个人对着一桌菜,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菜一筷子也没动。
    她没胃口。
    听到楼上母女二人的其乐融融之后,更没胃口。
    一个人的年夜饭有多难熬呢?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好像只有她一个孤家寡人。
    顾茕终于体会到了陈孑然少年时代的滋味。
    一个人喝了半瓶酒,顾茕站起来,从兜里摸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敲响了陈孑然的门。
    你有事?陈孑然只开了一道门缝,摆明了不让她进去。
    给你和安安的压岁钱。
    我不要。
    陈孑然就要关门,顾茕用手指一挡,被压红了。
    陈孑然皱眉,放开。
    阿然,我的手好疼,你都不心疼么?顾茕举起她那只被压的手背,果然红了一片,好像还被刮破了。
    陈孑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疼,用什么立场心疼。
    陈安安在前面护住陈孑然,讽刺地看着顾茕,破了点皮就要心疼,那我妈妈受伤的时候你有没有心疼啊?又是在哪儿心疼的?自己做不到的事就别要求别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一个小孩子都明白,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我教你?
    安安,不许没礼貌。陈孑然按着陈安安的头把她推回了房间里,怕顾茕迁怒她,替她向顾茕道歉,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顾茕没有听到,她自顾自地举着自己的手,靠在陈孑然的门边,可怜兮兮地说:阿然,我的手好疼。
    阿然,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对我笑一笑吧,你好久都没对我笑过了。
    我相貌丑陋,怕吓坏了顾总。
    扎顾茕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虐顾茕不够,因为还没到剧情啊,说过虐攻就会虐攻,我说话从来算话。
    只不过还没到时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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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怎么才会开心?
    因为职业操守的关系,即使陈孑然心里对顾茕的疼痛一点波澜都没有,却依然很有责任心地下了楼,找到医药箱,翻出药膏和纱布来替顾茕包扎了一番。
    陈孑然上学时就一双巧手,用旧稿纸能折出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小玩意儿,连包扎伤口都比一般人漂亮,在顾茕的手掌心里打了一个隽秀的蝴蝶结,刚要松手时,被顾茕一把攥住,逃脱不得。
    陈孑然皱着眉,正要开口,顾茕的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示弱讨饶,我知道你又要说放手,阿然,看在我受了伤的份上让我抱一会儿吧,我想抱你都快想疯了。
    陈孑然其实很不解,如今的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值得顾茕恋恋不忘的地方,顾茕仪表不凡、金尊玉贵,想要多少倾国倾城、柔情似水的美人找不到?完全不必在陈孑然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如果可以的话,连陈孑然自己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她。
    这也是陈孑然不肯再相信顾茕的重要原因之一她其实也不相信自己拥有吸引人的魅力了。
    陈孑然没有理会顾茕的示弱,她仍旧说出了那句:顾总,请放手。
    不放。顾茕收紧了手臂,嗓音里略带疲惫,恳求着询问:阿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陈孑然轻嘲,顾总,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哪儿来的重新开始呢?
    既然没有开始过,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要陈孑然怎么说?
    顾茕的喜欢是假的,伤害却是真的,让陈孑然怕了,不敢了。
    况且
    陈孑然摸着自己的脸,我这个样子,你说你喜欢我,你觉得我会信么?
    又是这样自贬式的理由,除了会让顾茕愧疚疼痛外没有任何用处。
    顾茕咬牙切齿捏住她的肩膀,我帮你联系最好的整容医生,负担你所有的费用,阿然,你去做手术,你的人生是被我毁掉的,我就负责还给你一个完好的人生,这样你可以接受我了么?
    陈孑然的眼中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她已经猜到,顾茕还执着于她,是因为她的脸仍有恢复的希望,那眼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如果当初医生直接说我的脸即使靠整形也好不了了,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殷勤。
    自怨自艾的是她,倒打一耙的也是她,如此执拗又拧巴,顾茕进退维谷,怎么走都是死路,陈孑然总能找到不信她的理由。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顾茕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陈孑然不温不火的嘲讽态度逼疯,陈孑然,我也不是贱骨头,如果我能忘掉你,五年前我就把你忘了,不必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你既不相信我爱的是现在的你,也不愿意接受我整容的建议,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你?我求你告诉我一条正确的路行不行?
    什么是正确的路?
    连陈孑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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