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和残疾影帝官宣后 > 和残疾影帝官宣后
错误举报

和残疾影帝官宣后——漱石休休(18)

    傅英的位置离门口稍远,嗓音传过去时淡淡的,慵懒得好像没有生机。
    门外顿了两秒,传来少年清润的嗓音,带着些微紧张:傅老师,是我,亭邈。
    傅英下意识拧起眉,脸上阴翳的神色却一瞬间褪去。
    沉默片刻后,他应道:进来。
    门只是虚掩,亭邈忐忑地站在门口,得到答复后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慢慢推开门。
    他一眼看到坐在房间最里面,在阳台和床铺中间狭窄角落里的傅英。
    晦涩的黑夜肆无忌惮地铺满房间,床壁灯的昏暗根本无从点亮整个房间。亭邈潜意识放轻脚步声,踩着缓慢的步子走进去,摸索着来到傅英面前。
    窗外柔和的月晕洒落进来,他低头,才发现傅英的轮椅前扔着好些烟头,而他的指间,雪茄发着点点的光,正徐徐烧着。
    一股浓重的烟味在四周散开,一瞬让亭邈心头倍感不适。
    他不喜欢烟。
    亭邈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就被烟呛住了,捂着嘴巴,难受地打了两个喷嚏。
    傅英垂眸,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但没熄灭,仍旧让它自己燃烧。
    亭邈神经再大条也发现傅英的情绪不对。他嘴巴动了动,在心里组织语言,猜想是今天的造谣让傅老师难受,心里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亭邈不喜欢直愣愣地站在傅英面前,这样会让他感觉到浓重的疏离,他想离傅英近点,更近点。于是弯腰半膝蹲在傅英的轮椅前,双手攀着轮椅的把手,抬眸去追着傅英的眼睛。
    傅老师
    低垂着眼眸的傅英,一下子和亭邈的视线相撞。
    看到眼前的这幕,亭邈瞳孔骤缩。
    傅老师的眼皮稍稍耷拉着,双眼黑漆漆的,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空落落,没有着落点,虚无缥缈地停留在地板上。亭邈心里咯噔了下,顺着傅老师的视线看去,只看到地面凌乱散落的几支燃烧殆尽的烟。
    亭邈多会安慰人啊,在家人朋友身边总是讨喜的模样,心里藏着无数的话可以宽慰别人的伤心事。可这时候,他面对傅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哑口无声。
    亭邈眼皮没来由地眨了眨,眼底泛着酸涩,小声说:你别难受傅老师,别难受。
    他看不得傅英这样,会让他觉得眼前的人没有生机,好像时时刻刻,都会毫不留恋地离他远去。
    想到这里,亭邈喉头滚动,伏在傅英的轮椅边:你在烦恼那些谣言对不对,傅老师,不会有事的,我知道全都是假的,他们
    声音戛然而止。
    傅英猛地拉起亭邈,将他往身前狠狠一拽,不由分说地攥紧他的手腕,声音低寒得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他眼神混沌地死盯住亭邈,不耐烦说:你关心我干什么?
    亭邈蹙眉,细嫩的手腕被攥得疼,他泄出一丝难耐的低吟,抬头,直直望进傅英的眼里:我当然要关心你。
    傅英一动不动地盯紧他。
    忽然,嘴角勾起抹冰凉的笑,夹着烟的手伸过来,手指灵活地一转,还在缓慢燃烧的烟就被傅英拿在了手里。
    你喜欢我是吗?傅英低低地轻喃,被烟浸润得沉暗的嗓音浑浊不堪,像从远方飘来,悄无声息地闯进亭邈的耳朵里。
    亭邈没有应答,思绪全部被傅英手里的烟带走。
    他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傅英将那还在燃烧的烟,拿得越来越近,烟头正对向自己被桎梏着的手心,慢慢靠近,再近。
    亭邈倒吸了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傅英要做什么。
    可他没有避开,原本还在挣扎的手更出奇地安静下来,只是咬着下嘴唇,移开视线,眼睛紧紧望着傅英的脸。
    五官轮廓因为夜晚看得不甚清晰,但那双挺拔的眉骨,狭长也深邃的眼眸,还有薄薄的嘴唇一直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初见是在四年前,亭邈无暇念想四年前的旧事,脑子里混混沌沌地出现再遇傅英时的模样。
    他意识到傅英复出回来,变了很多。曾经意气风发明朗绝艳的眼眸,留到现在,眼底总是一片冰凉。好像永远都隔着一汪汹涌的海洋,没有人能够踏过海洋深入他的眼底,也就触碰不到他的心里。
    亭邈曾经想过,或许是那场车祸,让傅英性情大变,或许,是三年来疲累地面对轮椅和无数次被告知无法站立的遗憾。但出奇的,这时候他恍然发现,傅英是不信任,对什么都失去信任,于是隔绝掉所有企图有关联的事物,包括一次次想要靠近的自己。
    亭邈的心突然一坠,空洞洞地掉进没有边际的深渊。
    他猛地从思绪里回笼,惊恐地发现傅英嘴角扬起了一抹狠厉的笑。
    亭邈心悸了一下,骤然扭头。
    傅英却转了方向,反手将滚烫的烟头摁在自己手背上,黑着脸,意味不明地笑了:你看,我就是个疯子。
    亭邈睁大眼睛,头皮发麻,心脏被拉扯般疼起来。他什么也不管了,手忙脚乱地抢走傅英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眼圈通红:傅老师,疼不疼?为什么要这样药,这里有没有消炎药膏,我去找
    还没说完,嗓音就带上了哭腔。
    傅英却不准他动,两手扣住他纤细的腰,一把将他拉近,恶狠狠地往身前一带。
    亭邈惊慌地啊了声。
    他猝不及防,被迫跨坐在傅英的腿上,胸膛惊慌地微微起伏着。
    傅英掐着亭邈的腰,压低了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危险,目光灼灼,以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向他,一字一句说道:不要喜欢我,和我在一起,你也会疯的。
    话落,还没等亭邈开口,傅英莫名烦躁起来,不由分说地托住亭邈的脖子,将他骤然压下,狠狠地咬在他白皙的颈侧上。
    呜亭邈含糊地唔了声。
    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眼眶瞬间湿了。
    翌日,拂晓。
    阴雨初秋,淅淅沥沥的雨滴惊醒了少年人的美梦。
    亭邈从梦里醒来,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在傅英的房间里,而四周哪还有人在。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迷迷糊糊醒来后,还没下床就看见床边的烟头比昨晚的更多,恐怕他睡着后傅英还抽了烟。
    身上的衣服过了一夜感觉笨重许多,亭邈伸了伸懒腰,刚打算回房间换身干净的,手无意识碰到颈侧,异样的触感让他表情一懵。
    他指尖挠了挠那里,光着脚走到落地镜前,还没来得及看颈侧的异样,就被镜中自己的模样吓住了。
    蓬松的短发极其凌乱,脑袋上翘起了三四处呆毛,眼皮子耷拉迷糊着,黑眼圈重的像熊猫。眼里还没有神采,苍白的脸色,好像做了一晚上噩梦醒来的模样。
    但亭邈想了想,分明记得昨晚是美梦。
    他依稀还记得,有人缠绵反复地在他颈侧的伤口上亲了亲,温热的嘴唇覆在咬痕上,温柔地触碰,小心翼翼地舔舐,让他浑身都情不自禁地战栗。
    亭邈梦见的自然是傅英,不过肯定是梦就对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傅老师会那样温柔。
    亭邈心情莫名低落,想了下又觉得自己脑洞太大,昨晚傅老师狠很咬了他后,怎么还能做出那样奇怪的梦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揉脑袋瓜,靠近落地镜,仔仔细细去看颈侧的异样。
    原来,是被贴上了创可贴。
    亭邈眼神一动,摸了摸那里,隔着薄薄的一层创可贴,隐约还能感受到颈侧被咬时的疼痛。
    昨晚发生的事还在脑里,他呆了呆,心情复杂地去跑到洗漱间整理。
    飞快收拾好后亭邈赶到片场,此时没有多少演员到场,四周只有工作人员在忙活外景的事情。
    他径直走到导演面前:周导,您看见傅老师了吗?
    周惇坐在监视器房间里,查看昨晚的拍摄情况,随口应道:咱们明天不就要转场去桉市了嘛,傅英今天没戏,他家里恰好有事,就让他先走了。
    茴城的戏已经拍摄结束,明天剧组演员会放一周假,工作人员则将拍摄用品转到桉市,等桉市拍摄点的室内和外景准备好后,再继续拍摄。
    没想到傅老师已经回家了,亭邈心里浮着些失落,神情也恹恹的。
    昨晚的事情都没有问清楚,傅老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让他,说出那样的话还有,那烟头多烫啊,摁在手背肯定已经伤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涂药膏。
    亭邈心里一直担忧,等到开始拍戏才好些,沉浸在戏里,暂时忘了现实的烦恼。
    茴城的戏份结束后,导演拉着他们几个演员出去搓了顿。
    亭邈没喝酒,独自坐在酒桌边闷闷地吃菜,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件很重要的事,可四周声音嘈杂,觥筹交错,他竟记不起来了。
    次日,午。
    燕城国际机场。
    花新玉在机场廊桥外面等候,看到熟悉的人影后,她一溜烟跑过去,硕大的渔夫帽就扛在了亭邈软乎乎的头发上。
    咦?亭邈懵了下,还没反应,花新玉就又把口罩给他戴好,拉着他赶紧往停车场跑。
    这下亭邈倒是看清人了,笑笑:新玉,是你啊。
    花新玉扎着利落的马尾,带着他跑得飞快,嘴里念念叨叨:粉丝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你的航班信息,估计现在都在机场堵着的。
    什么?亭邈睁大眼睛,啥也不说了,加快步伐,反带着花新玉嗖地跑到停车场。
    好在这会儿四周乘客多,两人躲着,飞快坐上车,待花新玉开车离开机场来到公路,才双双松了口气。
    亭邈喘着气把渔夫帽等装备卸下来,跑得太快脸颊泛着红扑扑的颜色,狐疑道:粉丝都是哪儿的消息,也太快了。他昨晚才刚定的航班。
    花新玉不置可否:黄牛呗,多得是办法。
    私人行程公司不会公开报备,粉丝正确的应援是在公开场合,从其他途径获得私人信息的粉丝便是私生,金瑞娱乐严令禁止,花新玉作为亭邈的助理当然看不惯,语气不算好。
    亭邈坐在副驾驶上,取下口罩后呼吸顺畅了许多。
    他休息了会儿,心里又痒痒了,扭头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花新玉,眼睛发着亮光,嘴巴咕哝着动了动,一副窃喜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
    新玉啊亭邈暗搓搓提醒她:你怎么不问我这次拍戏遇着谁了?
    花新玉心里咯了下,不用看亭邈就明白了,捧场道:亭哥,您遇见谁了呀?
    亭邈美滋滋道:傅!英!
    哇,是傅老师呀?!太棒了吧!
    亭邈满意了,开始和她唠:你知道傅老师现在长得有多好看吗,比三年前更帅了,还有演技,我还以为这三年他没有拍戏会生疏,可完全没有,甚至比以前更好,演技磨炼得更加成熟了。我这次和傅老师说了好多话,他也没有嫌我话多诶新玉,你知道不
    亭邈没好意思太打扰她开车,伸出两根指头,扯了扯她卫衣衣袖,抿起嘴角,忍不住偷笑道:傅老师和其他演员除了拍戏都没说过话,就是我,就跟我说了的,我俩还一起吃饭来着
    花新玉:哦,真好。
    一路上亭邈都在念叨和傅英的细碎小事,花新玉无不捧场,很快就回到燕城的江景别墅里。
    经纪人文钦正在别墅里给他做饭。
    亭邈闻到酸菜鱼汤的味道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了,他刚进来,文钦就喊道:新玉,过来端菜,刚好到饭点,先吃了再说。
    诶,就来。花新玉应了声。
    亭邈放下行李,听到文钦的声音后,也嗵嗵嗵溜到厨房:我来帮忙!
    你坐着去,要你帮什么。
    我盛饭啊,文钦哥你别扒拉我,小心点,我心心念念的酸菜鱼哟,别洒了!
    文钦看着他热情盛饭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端着砂锅慢慢走到客厅。
    三荤两素一个汤,文钦手艺好,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鲜香醇美的酸菜鱼,亭邈闻着就要流口水。他把白糯糯的米饭盛过去,三人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吃。
    文钦嘴里三句话不离工作:这次剧组转场,有一周的休息时间,邈邈,前几天Ferris品牌亲自来我这里谈的代言,记着是明天,要去拍摄广告。
    唔好的。亭邈认认真真捞酸菜吃。
    文钦调出记录本看了看,笑道:就这一天的广告,你回来就好好休息,转场去桉市的时候,新玉你跟着。
    花新玉扬眉:ok!
    亭邈埋头吃饭,闻言,支支吾吾地嘀咕两声:我自己可以。
    文钦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关键是傅老师。
    果然,一说起傅英,亭邈连酸菜鱼也没味了,嗖地抬头,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跟傅老师有什么关系?
    文钦瞧他模样就觉得好笑,没好气道:让新玉去管着你,不然哪天扒在人家身上了。
    噗花新玉喷笑。
    亭邈被笑声弄得难为情,翻了个小小的白眼,瘪瘪嘴巴:我是很正经的好吧ok啦新玉去也好,反正我是不会扒在傅老师身上的。
    最多,就黏糊糊地往他面前蹭一蹭。
    很正经的。
    饭后,文钦和花新玉就去公司了,亭邈窝在房间里休息,后悔和傅老师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没问问他现在住哪里?
    他琢磨了会,点开微信给傅英发消息。
    [亭邈]:傅老师,中午好,吃饭了没~
    [亭邈]:剧组转场,我回燕城了,傅老师住在哪里,我能来拜访吗?
    他闭口没谈昨晚发生的事,拿着正儿八经的语气询问,应该能回答的吧可亭邈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足足等了半小时,都没有回复。
    应该正在忙。
    刚回来拍戏,说不准要忙很多事,经纪公司,曾经的朋友,还有家里人什么的,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处理好的。
    亭邈默默给他找了借口,心里松快不少。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亭邈一看,脸上就飞快绽开了灿烂的花儿。
    啊啊啊啊啊表哥!我回家啦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们出去吃饭,好久没和你一起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