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朕的后宫起火了 > 朕的后宫起火了
错误举报

朕的后宫起火了——龙柒(27)

    不能指望任何人。
    沈争鸣做不到的事,他可以。
    百年世族、盘根错节。
    他一定会将其连根拔起!
    这次的暗杀是,点燃的是错综复杂的命运交叠。
    雍理心中有情意,胸中有丘壑。
    沈君兆却仅仅把雍理刻在灵魂深处。
    如果没有这次刺杀,也许就不会有御驾亲征;没有御驾亲征,也就不会有沈争鸣的疯狂;若沈争鸣不去倾吐那些真相,他们也不需要互相折磨这三年。
    可惜时间是一条线,贯穿着无数人的命运。
    他们彼此纠缠在一起,徒留回不去的过去和盼不到的未来。
    因为这次刺杀,沈君兆为了雍理反叛沈争鸣。
    雍理也因为沈君兆与沈争鸣彻底翻脸。
    之前许多次,沈争鸣责罚沈君兆时,雍理已经显露出不满。
    但一来他们才是血脉父子,他一个外人再如何也不好插手臣子家事;二来沈争鸣待他极好,握着如此权势却还奉他为君,雍理感受得到,也信重沈争鸣的品格,觉得他只是严父教子,没想过他是这般。
    这次雍理忍不了了。
    这哪是父子?简直像是血海深仇!
    再怎么严父,至于把儿子往死里打吗?
    何况沈君兆也中了毒,何况他还是因拒绝不了他才带他出宫,再退一万步讲,沈君兆待他掏心掏肺,沈争鸣当真不知?
    既知道又怎忍如此这般责罚他!
    雍理直接把沈君兆扣在宫里。
    沈争鸣忍了三日后终于还是说道:陛下,犬子是外臣,不合适终日留在内宫。
    雍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朕要他留在宫中伴驾。
    沈争鸣对他向来是耐性极佳:白日伴驾,晚上还是回府吧。
    雍理冷笑:回府做什么?惹沈相不痛快吗!
    他这般冷脸冷声,沈争鸣愣了下。
    雍理却不想再给他台阶了:今日听钱太师讲学,说到先周魏国的名将乐羊,他为了大败中山国,不惜啖食亲子以表忠心,此举虽忠君爱国,却泯灭人性,沈相觉得合适吗?
    沈争鸣眉峰蹙起,道:自古忠义难两全
    雍理震怒:沈相觉得,这般连亲子都可啖食的禽兽,值得信重?
    这话极重,饶是沈争鸣一心疼爱雍理,也不免有些动气。
    反倒是沈君兆轻声劝道:陛下息怒,家父待我极好,正所谓严父出孝子,家父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
    他明明是为沈争鸣说话,可沈争鸣投向他的视线却满是威胁。
    雍理哪会瞧不见?他只觉心里更堵,对沈争鸣的怨气更重:这般说来,倒是朕错怪了沈相。
    气归气,面子还是要给沈君兆的。
    沈争鸣恭声道:陛下爱重老臣,也看重犬子,乃臣等大幸。
    雍理话锋一转:朕瞧着子瑜年纪也不小了。
    沈争鸣心咯噔一声。
    雍理顺势道:按例也该蒙荫了,沈相忠君爱国,为朕操劳这数年,朕一刻都不敢忘,子瑜既是沈家独子,理应为父分忧,早日入朝为政。
    沈争鸣哪会给沈君兆此等机会,忙道:犬子尚未及冠,家未成如何立业?且再给他些时候,等成了亲定了心,再入朝为陛下分忧,也为时不晚。
    成亲?给沈君兆定亲?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雍理原地爆炸。
    做梦呢!
    他顾及沈君兆身份,不缠他入宫为后,可不代表能容忍他娶妻生子。
    他既为他荒芜后宫,守身如玉,沈君兆也必须此生此世只他一人。
    雍理:子瑜才学非凡,远比那杨家长子优秀。杨光远尚且为儿子谋了个好差,怎得沈相却如此不疾不徐。
    沈争鸣还欲再说。
    雍理已道:暂且让子瑜领了少傅的差,去御庭殿办事吧。
    沈争鸣一惊,眼锋如刀,直刺沈君兆。
    沈君兆垂手而立,似是毫无所觉。
    别听雍理说得轻巧,少傅那是个随随便便的差使?
    少师少傅少保位列三孤,是从一品的朝廷大员,专门负责协助皇帝处理重要国事政务,位高权重。
    虽说前朝经常空置三孤,今朝也还没有先例,但职位在,权利就在。
    若是雍理开口让旁人领了三孤之位,只怕朝上要轩然大波,弹劾的折子能像雪花般落下。
    唯独沈君兆不同。
    再怎么恨透了这孽障,沈争鸣也得承认,沈君兆是沈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以沈家如今威望,沈君兆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还真有资格受封少傅。
    说是雍理专授沈君兆,可放到朝前,谁不当是沈争鸣的意思?
    父亲是当朝首辅,摄政大臣;儿子空降少傅,起步便是从一品大员。
    这要不是沈争鸣谋划布局,谁会相信?
    前有小皇帝遇刺,后有沈君兆位及三孤。
    沈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雍理已经一棋落下,将死了沈争鸣,他知道沈争鸣心不甘情不愿却阻止不了。
    圣旨一出朝上必然千呼百应,沈争鸣便是推诿也只会被人当成是谦逊,他的拥护者只怕会更加推崇沈君兆入朝为官。
    雍理又是一句话断了沈争鸣的念想:让子瑜入朝,也算是朕的妥协。
    何止一箭双雕,雍理把刺杀一事利用到了极致,除了沈君兆,他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沈君兆入朝,小动作颇多的世族可能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已经彻底架空元曜帝。
    也是沈君兆入朝,雍理似乎向世族服了软,低了头,即便他还咬着科举阅卷不放,世族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些情面,不再僵持不下。
    还是沈君兆入朝,沈争鸣再也不能任意惩罚沈君兆,毕竟是当朝大员,哪怕是父亲也要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尤其对于恪守礼制的沈争鸣而言,有了官身的沈君兆,先是从一品的少傅,之后才是他的儿子。
    依旧是沈君兆入朝,留在御庭殿办事的他可以不必回沈府,便是雍理降恩,赐他宅子府邸,沈争鸣也只能与有荣焉,感恩戴德。
    直至此刻,沈争鸣才彻底惊醒
    眼前的少年早已成长为心思深沉的一国之主!
    沈争鸣惊醒却不惊惧,他甚至满怀欣慰
    不愧是先帝血脉,十五岁已是潜龙在渊!
    也好,他也该退下了,只是临走前,他定会为雍理铲除最后的祸患!
    第38章 若游龙
    御驾亲征的阴谋, 在此时已经开始布局。
    饶是雍理再怎么聪慧机警,也不可能预料到沈争鸣歹毒至此。前有乐羊为了彰显忠心,啖食亲子, 后有大雍沈争鸣,为给幼主造势, 舍弃亲子。
    忠君报国至泯灭人性,是君是国是民想见到的吗?
    究竟是在忠君爱国,还是自私到仅余自我成就?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哲的一字一句, 全都读到哪里去了!
    当然, 这会儿的小雍理还一无所知,他的子瑜哥哥领了差事, 成了当朝第一位少傅,他甚是欢喜。
    朝服赶制得极快, 从一品是孔雀图腾, 碧蓝羽翼, 骄傲的雀冠, 精致的绣工将这只美丽的鸟儿描绘得栩栩如生。朝上不乏从一品大员,这孔雀图腾雍理也不知见过多少次,可谁都及不上沈君兆。
    玄色朝服架在少年身上, 尽是勃发英姿, 五梁朝冠下面庞如玉,再看那无上尊贵的孔雀补服
    画中谪仙,书中君子, 诗中洛神,不过如此。
    雍理笑弯了眼睛:沈少傅!
    沈君兆眼睛不眨地看着他:陛下圣安
    雍理走近他,当着赵小泉等一概宫人的面, 凑着沈君兆耳边道:再过阵子,朕定让你穿上仙鹤补服。
    孔雀是从一品,仙鹤是正一品。
    除非封王,否则仙鹤补服就是大雍最尊贵的朝服。
    沈君兆轻声道:只要在陛下身畔,臣穿什么都可以。
    雍理瞥了赵小泉一眼:那不行,朕身边小人颇多。
    赵小泉:!
    雍理有心整治这老太监:是不是啊泉总管。
    赵小泉扑通一声,跪了个严严实实。
    天变了
    宫中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向来对沈争鸣言听计从的小皇帝长大了,当雍理行事不需要再支开任何人时,才真正开始把控这座雍皇宫。
    刺杀一事之后,雍理虽烦心事还有不少,但总体是舒心的。
    乌弘朗潜心备考,制式文章雍理偷偷瞧过,因太欢喜,他拖着沈君兆生生读了五遍,他一边骂乌弘朗这刺头胆大包天,一边又夸他惊才绝艳。
    末了雍理还叹息:他这笔字,朕比不得;这文章,朕写不来;这引经据典的策论,朕也是拿不下的!
    他兴高采烈地夸乌弘朗,沈君兆喜欢他神采飞扬的模样,偶尔附和几句。等雍理说出这番丧气话,他才蹙了蹙眉,道:君子不器,陛下何需钻营这些。
    雍理乐了:你这让朕后面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沈君兆:嗯?
    雍理盯着他:朕本想说,朕虽做不到,但朕的子瑜可以。
    沈君兆:
    雍理:你这一句君子不器,让朕的奉承话全变了味。
    沈君兆开口便是:臣非君子,何以不器
    雍理扬眉。
    沈君兆这习惯性自毁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雍理戳他脸颊:你当然不是君子,你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大宝贝。
    沈君兆:
    一旁候着的宫人恨不得躲到地板缝里去!
    雍理哈哈大笑,总算没当着这许多人轻薄他的新任少傅。
    不只是正事顺心,私底下雍理也很是开怀。
    自打那次同沈争鸣对峙后,他不仅有了扶持自己势力的机会,更多了和沈君兆缠绵亲密的时间。
    反正他是把沈君兆扣在宫里了,无论去哪儿都带着,谁都别想把这人从他边上领走。
    沈争鸣也不行。
    理由如此正当,晚上同塌而眠更是顺理成章。
    因着那鞭伤,雍理每晚都把人赶走,亲自给沈君兆上药。
    第一天沈君兆被他哭得心软,任由他摆布,半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口。
    第二天沈君兆才惊觉:这种事,怎能让陛下操劳。
    雍理瞪他:不许乱动!
    沈君兆:无需抹药,过两日它会自行痊愈。
    他不说还好,一说雍理更觉心疼:伤疤好了就不痛了?
    沈君兆哑然。
    雍理瞧着这全是鞭痕的雪白后背,就觉得钻心蚀骨:寻常人想要恢复,怎么也得数月功夫,你放心,朕照顾你。
    沈君兆哪舍得他做这些伺候人的事:不痛的
    雍理:朕痛!
    沈君兆:
    如何拒绝得了?
    别说这是一份实打实的温暖,便是裹了蜜糖的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如沈君兆所言,第三日,这鞭伤就好了一大半。
    雍理心疼归心疼,却也惊奇:你这体质也太过神奇。
    沈君兆:所以陛下无需忧心。
    雍理:幼时便是这般?
    沈君兆没听出话里有套路,诚实答道:小时候要差一些,这样的伤得十几天才能恢复。
    雍理这心又被捅了一刀,虽然他已知道沈君兆幼时便受尽虐待,可听他这般说出来,仍恨得咬牙切齿:是沈夫人?
    沈君兆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套话。
    雍理气死了:怎会有这般禽兽不如的父母!
    沈君兆垂眸,不言语了。
    雍理怕他难过,忙又道:阿兆天赋异禀,肤白如玉不留疤,当真是天上神仙!
    沈君兆心砰地一跳。
    雍理给他拉上衣衫,正想再哄几句,就听沈君兆低声道:她说我是怪物。
    雍理一愣。
    说完沈君兆眉峰蹙起,眼中闪过懊恼:说这些做什么,凭白扫兴。
    沈君兆想岔开话题:陛下
    雍理亲他一口,道:什么怪物,分明是个妖精,成日勾得朕晕头转向。
    沈君兆腿上没伤,脖颈上也没事,雍理跨坐他身上,勾着他脖子问:是不是啊,子瑜哥哥唔沈君兆按住他的腰,吻住他这比蜜还甜上千万倍的唇瓣。
    怪物,你就是个怪物!
    这句印在沈君兆心底,梦魇般无法抹去的词语,被雍理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原来不留疤也不一定是怪物。
    原来怪物也不全是惹人厌的。
    雍理心悦他。
    这是支撑沈君兆面对一切的最强信念。
    凡事顺心如意,却也有点点不舒服的地方。
    因着那次刺杀,沈君兆说死了都不许他再出宫。无论雍理怎么哄他,怎么假装生气,怎么哎哟来哎哟去,沈君兆都不放他出去。
    谁敢想,沈争鸣管不了他了,沈君兆却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这大夏天的,窝在雍皇宫,雍理整个人都废了:好热
    沈君兆:臣给您扇风
    雍理:宫里的风都是热的!
    沈君兆轻轻摇着扇子,不接话。
    雍理没好气:那你陪朕沐浴。
    沈君兆眉峰一跳:臣身体未愈,碰不得水。
    雍理:
    明明早好得连一丢丢痕迹都没有了!
    沈君兆有法子管住他:若是陛下觉得臣的伤好了,那晚上别再给臣上药了。
    雍阿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得好气!
    到底是沐浴一次划算,还是再上个十天半月的药划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