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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静观(17)

    如此说来,你其实不愿意?栾云晔道,但那一日在汤池,你说我很好,你愿意。
    陛下如果也相信我会愿意的话,为何当时不对我明说,反而设下圈套让我去钻?林渐道,所以陛下心里也是知道我并不愿意的。等陛下下了旨意覆水难收,我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这时候我说不愿意,陛下又说我是反悔欺君。这不是在算计我吗?
    隔着被子传出来的话,条理清晰句句切中肯綮,心里明明白白。栾云晔不气反笑,微微勾起唇,冷声说道:既知覆水难收,你就当知道,朕是定要封后,不可失信于天下。
    既然你说不愿意,是朕错了算计你强迫你,那朕如今知错就改,就在后宫中另择一嫔妃为后,让你回去继续做宫女,如何?
    林渐试探着问道: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你那日见过的许妃如何?栾云晔盯着眼前人形的一团被子,眼中带着笑意,太师之女,立为皇后名正言顺。况且太师一向主张平定梁国,甚合朕意,相信得此左膀右臂,定能助朕压制朝中议和之声,一统山河。
    林渐连忙道:陛下不能
    栾云晔微微勾唇:你不愿朕另娶她人,这么说还是有一点在意朕的?
    被子里的人沉默了片刻,答道:陛下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那月儿,我们来谈一谈,栾云晔抬手去掀被子,温声道,怎样用一个你能接受的方式,与我成亲。
    林渐一手抓紧了被子不给掀开,一边腹诽道,与你成亲就不是我能接受的方式。
    但栾云晔先给了这么大的让步,林渐也不好得寸进尺继续拒绝商谈。况且要是拒绝商谈,他真要立了许妃为后,真如白易潇所言,自己的辛苦努力很可能真要付诸东流。
    裹着林渐的被子微微动了一下,勉强能看出来是一个人点头的动作。
    封后的大礼已定,你又不愿意我与他人成亲,所以,明日你是必须与我成婚的。栾云晔道,不论你真心也好,假扮也罢,在人前总得做出恩爱的模样来,全了国家与我的体面。
    只要你答应我方才所言,其余的事我必不强迫你。至于人后如何是要假扮夫妻,还是要真做夫妻,随你愿意。栾云晔问道,你意下如何?
    林渐考虑了一下,栾云晔能做出这样的退步已经是出人意料,若真只是为了国家体面,人前假扮夫妻,人后随意的话,想必也不用和他一同起居,不必躺在一张床上,听起来倒也不是十分不能接受。
    只要自己小心一点,谨慎一点,其实也不用坚持太久,坚持到死就够了。栾云晔如今只是为了颜面定要封后,如果自己死了,他对女子本来就不感兴趣,也未必还会再立后的。
    考虑到这些,林渐点点头,道:请陛下允许我今日睡在侧殿。
    栾云晔:
    迟迟没有得到回答,林渐有理有据道:陛下方才说的,人后如何,不会强迫。
    你与我分房而睡,有如此多宫人看见,岂不惹人笑话。栾云晔答道,今夜你睡在这里,我在屏风外小榻上歇息。
    屏风外窗下有一张小榻,睡在那里,在外人看来林渐与栾云晔虽是同居一室,但两者其实隔着一道屏风,各自倒也不会窥见隐私,也不至于太过亲密。林渐裹着被子往床外挪,说着就要下床:这如何使得?我去外面睡。
    你留在这里。栾云晔抬手按住林渐,抬手去掀他身上的被子,出来吧,捂坏了没有?
    想到刚才被栾云晔绑起来挠脚心的丢人境况,林渐的脸颊一热,手拽着被子不放,道:今夜暂且觉得没脸面对陛下。
    我就出去。栾云晔道,你快出来,早些歇着。
    林渐点点头,只听耳边响起一阵窸窣起身的声音,栾云晔应当是起身出去了。
    周围没了声响,再等一会儿,林渐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栾云晔真的出去了,方才把被子完全掀开。
    林渐被被子捂了一身汗,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和发丝都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和脸侧,骤然接触到外面清新凉爽的空气,觉得十分舒服。
    林渐平躺在床上,本想就凉爽一会儿再盖被子,然而这一日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就这么不盖被子睡了过去。
    宫中静谧无声,唯有檀香袅袅催人入睡。
    夜转深沉,唯有月光皎洁穿过雕窗,洒在床前。一个身影从屏风后走出来,俯身拾起床上的被子,盖在林渐身上。
    林渐睡得很好,一动也不动。
    栾云晔在床前半跪下来,静静地注视着林渐的睡颜。借着温柔的月色,安安静静地好像雪雕玉琢,每一分都可以细细欣赏,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林渐好像感知到了床头有什么东西。睡梦中,林渐一侧身把栾云晔抱住,把头埋进栾云晔的怀里:大喵~
    栾云晔:
    第二日清晨,林渐觉得浑身暖得发烫,眼皮也有些沉,抬起头看了一眼。
    身边躺着栾云晔,自己就靠在栾云晔怀里,栾云晔的手轻轻搂着自己的肩膀,而自己还紧紧抱着栾云晔的脖颈。
    !林渐吓得连忙撒手往后缩,一下子退到离栾云晔一尺远。
    栾云晔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林渐。
    林渐正对上栾云晔的眼神,问道:陛下不是为何会在这里?
    栾云晔从床上坐起来,注视着林渐,幽幽道:昨夜来看看你睡得如何,你突然抱着我不放,只能无奈同床,不算我失信于你吧?
    林渐忽然想起来,昨晚好像梦见了大喵,梁国皇宫里那只老橘猫。过去好多个林渐独自一人入睡的夜里,大喵总是会蹲在床前,被林渐习惯性抱进怀里□□。
    昨晚抱住的,不会朕是栾云晔吧?
    所以自己就那样搂着他的脖子睡了一夜?
    林渐的脸刷得一红,忽然忍不住咳嗽起来,方才发觉自己喉咙又干又燥。
    咳咳咳咳
    一只冰凉的手覆在额头上。
    好烫。栾云晔搂住林渐的肩把他放回床上躺着,对外面吩咐道,高业忠,传张太医过来。
    林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不到什么,只是觉得脸颊和手心都有点热,栾云晔的手意外不像平时一样热,反而有点凉。
    栾云晔起身给林渐倒了一杯热水。
    谢陛下。林渐捧着水喝了两口,觉得被火烧过一般又干又热的嗓子稍微好了一点。
    张太医赶来得很快,身边还跟着白易潇。
    白易潇一进门,就解释道:臣是不请自来的,刚听说皇后娘娘病了,所以来看看。
    林渐冲白易潇准了皱眉头,想质问他给自己指了一条通往火坑的密道,碍于栾云晔在旁又不好问。
    栾云晔看了白易潇一眼,没说什么,命张太医上前诊脉。
    张太医上前给林渐诊了脉,对栾云晔回禀道:娘娘应该是着凉发烧,还好不算严重,早上多吃一剂药把烧退下去就好,不过得注意休息,晚上就寝记得盖好被子。
    另外,老臣还有话,想和陛下单独谈谈。
    林渐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就着凉了?感觉现在的身体也太娇气了点。
    栾云晔抓住林渐还放在额头上的手,塞进被子里,把林渐整个人用被子裹起来,不仅手和脚,连脖子也埋进去,裹成粽子的模样,嘱咐道:不许乱动。
    林渐看看栾云晔,乖乖地点点头。
    栾云晔包裹好林渐,方才亲自跟着张太医出了门去。
    栾云晔出了门,白易潇连忙趁机凑到床边。
    林渐看了一下四周,栾云晔和张太医出去了,高公公和几个宫人站的比较远,压低了声音道:白易潇,你算计我。
    皇后娘娘,我冤枉啊。白易潇摊手道,这真不是我坑你,蘅芜殿的密道有一边的确是外界,但有一边是大表弟的寝宫
    白易潇嘿嘿一笑:那天时间太紧,我忘记嘱咐你方向了。
    林渐怀疑地看着白易潇,对他的解释不甚相信。
    你总不至于怀疑,我是拿了大表弟的好处故意坑你走那条密道,为的就是骗你跑到他寝宫来吧?白易潇笑道,这又不是风月戏文,皇帝爱上敌国小美人,还故意设个局骗到手,哈哈哈哈你觉得可能吗
    林渐:好像的确不太可能。
    但是。林渐微微蹙眉,道,为什么栾云晔对我丝毫不怀疑,他连我身份都不查,就要和我成亲,这比他故意设计我更不可思议。
    除非,他根本就对我的身份来历一清二楚。
    他不怀疑你是因为你是我介绍入宫的,现在他心急就想着成亲,也许过两日就会查你的家室来历,你别胡思乱想了。白易潇道,你先稳住,我这几天为了筹办婚仪忙的要死,等我过两日空下来了,马上去给你假造户籍,就能万无一失
    殿门轻轻响了一声,白易潇连忙站直退到一边。
    林渐抬起头,只见栾云晔亲自端了一碗汤药回来。
    高公公上前命送早餐进来的宫人将吃食都摆在床前小案上,然后也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栾云晔在床前坐下,将一勺汤药喂给林渐。
    之前没人认识也就罢了,现在白易潇就在旁边看着,自己被栾云晔喂药的样子被他看去,以后他又多了可以取笑自己的谈资。
    林渐抬起眸子看了看栾云晔,轻声道:陛下,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栾云晔不置可否,冷冷道:白易潇。
    白易潇应声道:臣在。
    栾云晔道:朕方才好像落了东西在太医局,你去看看。
    白易潇应了声是,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林渐看白易潇出了门,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栾云晔,乖乖地低下头把药喝了,然后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去捧起装着早点的盘子,吃了一小口早上的点心。
    栾云晔抬手将林渐脸侧的碎发轻轻拢到耳后,等他吃一口点心,又给他喂了一勺药。
    林渐一边吃药一边想,着凉了就得喝两碗药了,这句话好像白易潇早就说过,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放在心上,也不至于今日得惨兮兮喝两碗药。
    林渐在栾云晔的伺候下乖乖地把药喝了,倒是不觉得很难受,只是有些没力气。
    栾云晔监督着林渐把药喝完,看着他吃了早餐,手背贴上林渐的额头,温声问道:觉得难受吗?
    林渐摇摇头。
    栾云晔盯着林渐看了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若是身子撑不住,将婚礼延后几日吧。
    林渐抬起眸子,看着栾云晔道:陛下定的日子,不可随意更改。我撑得住,咳
    礼仪繁琐,怕是会累坏了你。栾云晔考虑了一下,道,那就省去一些步骤,让你早些歇着。
    谢陛下。
    高业忠。栾云晔道,传旨给白易潇,将婚礼步骤省去一半,限一个时辰之内全部办妥。
    林渐在心里默默同情了一遍白易潇,这么大一场婚礼,一个时辰之内砍掉一半步骤,还得全部办妥,能办好也真是个人才了。
    .
    太医局
    白易潇情知栾云晔是为了顾及林渐故意支开的自己,哪里会有什么东西落在太医局,还是往太医局跑了一趟。
    张太医正在忙着亲自抓药,见白易潇前来,放下手中的秤杆,笑道:侯爷百忙之中,有空来太医局走走?
    随便看看。白易潇背着手,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柜子里的药材,一边看一边问道,皇后的病,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皇后今日虽然只是着凉。张太医道,但他现在的身子太弱,一点小病都能致命,老臣只是嘱咐了陛下几句。
    不止这个吧?白易潇回头道,有什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你是不是还看出了别的什么?
    既然侯爷问了,侯爷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老臣也不妨对侯爷直说。张太医答道,老臣在宫中行医这么多年,能感觉出来,皇后出身一定不是无名之族,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也应当是一国的皇亲贵胄,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也装不出来的。
    老臣只是劝陛下多多留意,最好查一查娘娘的身份。
    你这想的也太多了。白易潇笑道,帝王之家,皇亲贵胄,陛下能不认识?
    侯爷,皇后自然不能是商国之人。张太医道,根据老臣的判断,皇后应当是生在梁国,但有一点异族的血统。不过他体内这一半异族之血,既不像西羌也不像北狄,老臣倒是从未见过,有些离奇。
    不愧是张太医,连异族血统也能诊出来?白易潇问道,那你如何觉得他生在帝王之家,或是皇亲贵胄?
    侯爷,且不说皇后的底子,就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相处这些时日,看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就非经年累月的雕琢浸润不可,又不是人能刻意为之的。张太医蹙眉道,老臣敢肯定,若不是钟鸣鼎食之族,绝对养不出来这样的人。
    皇后娘娘看起来虽不是险恶之人,陛下又宠爱有加,但若真与梁国的皇室有什么牵连,恐怕臣也不能隐瞒
    白易潇道:这么说,你怀疑他是梁国的皇族?
    陛下公私分明,不计与梁国皇族之仇,为天下百姓与梁国议和,是天下百姓之福。但是陛下与梁国皇族之仇,莫说是陛下自己,臣至今也不能忘怀。
    张太医看着白易潇,叹了口气,道,侯爷是没有亲眼见过,那时候陛下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被梁国送过来时,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连骨头都断了不知多少处,看着都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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