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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江色暮(13)

    克拉松又一次安静下来。他眉毛上透出许多挣扎,这个矮个子的男人像是背了一座山在肩上,整个人要被压垮。
    证据,克拉松喃喃说,我要给你证据?
    季宵多了一点耐心:对。
    克拉松权衡,季宵微微笑了一下。
    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恰到好处地展露出一点心情。此刻看他,如果不是我对季宵了解太过,恐怕我也要觉得,这是一个闲来无事、觉得船上生活无趣的纨绔,想要戏弄一下眼前的船员。
    季宵循循善诱。
    他说:如果你愿意给我展示一点什么的话,不如进来说?
    克拉松挣扎。
    如今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天气依然不错。
    季宵此前信誓旦旦说出的台风并未出现。但客观来讲,他贴在玻璃窗上的胶带,的确在几个鬼撞击驾驶室的窗户上时起到了作用。
    一天前的这个时候,克拉松第一次出现。那会儿,他分明还是迫不及待要挤进房间里。可到当下,却像是有什么这个房间里的东西让他避之不及。
    季宵非常耐心。
    克拉松出现的时间很长,有将近三个小时,我们耽搁得起。
    按理来说,如果要选择一个时间开船,那这会儿才算得上合适。可他上一次出现前,我们刚刚记录好所有船员拥有的时间,而后又要花时间做等身人偶。最重要的是,季宵似乎对技巧两个字有莫名执着。他大约觉得,船员们之间的种种不同,总要起到作用,这才选择了贝尼奥与胖瘦二人组所在的时间作为开场。
    到现在,满打满算,船朝北行驶过的时间也不过是三个小时。
    我们自然是要再回到驾驶舱的,但克拉松会和我们一同回去吗?
    我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不会。
    在进入房间后,克拉松坐立不安。季宵端详他,又给我使眼色。
    他缓缓说:你好像还需要想一想。这样吧,正好,我和邵先生准备出去转一转。
    克拉松面上露出一点呆愣。
    季宵问他:要不然这样,你先来想,顺便帮我们打扫一下房间。
    他的语气很轻慢,完全是理所当然地使唤。
    克拉松愣愣地哦了声,季宵就笑一笑,轻快地叫我:邵总,走了。
    克拉松瑟缩一下。
    季宵看在眼里,眼角抽了抽。我看他,觉得他这样的神色也很有趣。
    我们一同出门,季宵在我耳边喃喃抱怨:什么人啊,精神有问题就别上船了,万一工作的时候出问题了怎么办?我怀疑信号失灵也和他有关。
    说到最后,季宵还嗯了声,显得很肯定。
    我搂住季宵的腰,知道他又在胡说八道。但季宵已经开始问我:如果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还得赔款啊?也挺可怜的,能想出船长不在了这种事,可能是真的经历过类似的情况,现在ptsd。
    克拉松被我们留在房间里。
    季宵关上门,看着空空的走廊、外间的甲板。
    一切都安宁又美好,光是这样看着,完全想不到,这里隐藏了多少杀机。
    季宵眯着眼睛,往救生艇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有意无意,总要往我怀里缩一缩。我察觉到这点,想要捏一捏他的后颈皮,但又知道,这是很不合适的时候。
    他又开口讲话,说:走吧。
    我们回驾驶室去。
    门关上,一切如常。
    被杜特尔特他们撞击过的窗子虽然没有碎掉,但上面布满了裂纹,看起来岌岌可危。
    季宵因这个场景显得烦躁。他把我推到驾驶台前,要我继续往北开船。期间,不忘再用手表、细针确定一下方向。好消息是,这两个小东西依然可以清晰地指明北方。坏消息则是,在我们离开驾驶舱的将近二十分钟内,船果然变了航向。
    为此,季宵再嘀咕了句什么。我觉得他在骂人,但季宵的声音实在太小。
    接下来的时间里,季宵在那扇碎玻璃窗面前忙忙碌碌。
    他翻找出了各种工具,看样子,是想要在碎玻璃上加一层木板。
    我听着背后的哐啷声,抬眼,看着玻璃映出的、季宵专注的模样。
    他一定心慌意乱,如今有片刻喘息,也要找些事情做,好分散注意力。
    我叹了口气。
    一直到五点出头,我们都很安然,克拉松真的没有再出现。
    季宵修好了窗户以后,又在驾驶舱里打转。我看得心累,干脆叫他过来,陪我一起开船。
    季宵起先拒绝,说他不能这么玩物丧志。
    到后面,大约是看我的表情太无语,他才过来,亲我一下,说:乖,回去再陪你玩。
    我看他,起先想要吐槽一句。但在对上他的视线时,我停了下来。
    他的手指碰上我的面颊,指尖冰冷,嘴唇苍白,额头上冒着虚汗。
    汗打湿了他的头发,让头发黏在额头上。
    即便是这样,季宵依然有一种惊人的俊美。光是这么站在我面前,都像是在发光一样。
    我心软了。
    我心头有许多情绪。应该、不应该做什么。关于我与季宵,关于很多事情。可这一刻,我又只想要握住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告诉他,你会安全的。
    我的确这么做了。
    他的手那么冰,我想要焐热他。
    季宵低头看我,对我笑。我觉得他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是又不曾开口。
    到后面,他挪开了目光,看向船头方向。
    天色比晌午那会儿昏暗一些,但依然算得上亮堂。我们就这样静静坐着,看船往北行去。
    在漫长时间之后,天际尽头,终于出现了海岸的影子。
    我捏着操纵杆,轻声叫了声:元元?
    季宵缓缓低头看我。
    他说:你也看到了?
    我温和地说:对。
    季宵眼皮颤动,身上完全没有面对鬼怪时的锋芒,更多时一种精疲力尽的虚弱。
    但他又打起精神,说:克拉松在房间里接下来,是
    罗德里克。
    那个高大的、曾经要与船长女儿订婚,却被海盗杀死的船员。
    数个小时之前,我们曾经在驾驶舱中相会。那个时候,罗德里克身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但是在他发难之前,就到了下一个船员的时间,所以我们安全度过。
    虽然看到了海岸线,但一时之间,我们还算不上安全。
    我思索片刻,说:他不一定出现在这里。
    季宵一顿,偏头思索。
    他大约在回忆罗德里克的几次出现。
    前两次,都是罗德里克主动去房间找我们。第三次,我们前来驾驶舱,而罗德里克从里面打开门。
    季宵说:他在我们在的地方。
    这是一句很绕的话,但我听明白了。季宵的意思是:罗德里克刷新的场所,是根据我们所在的地方决定的。
    我因这句话沉思片刻,说:这么说来,也许他也去追那个人偶了。
    季宵看我。
    他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目光,但还算配合,说:也许呢?
    看起来并不相信。
    可接下来,时间流逝,到了五点十分。
    季宵捏着手表,看秒针走动。
    他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四侧。
    罗德里克没有出现。
    季宵却并未放松。
    他从我身边跳到地上,慢吞吞地挪到我身后。
    我掌心有些发痒,知道他又想要替我当盾牌。
    这并不让我快乐。
    元元,我心烦意乱,叫了他一声,你还是
    嗯?
    他回头看我。
    我深呼吸一下,陷入深深矛盾之中。
    他爱我,我知道,明白,相信这个。
    他愿意为我去死,他
    他忽而低低唔了声。
    季宵面色骤变,瞳孔微缩,握住我靠着的椅背。
    他露出错愕表情,低头,看着自己腹部蔓延开的血色。
    季宵!
    短暂地怔忡后,我蓦然起身,将身体晃动一下、要往地上倒去的季宵接住。
    我抱住他,腹部传来一股温热粘湿的感觉。
    那是季宵的血。
    我手指颤抖,看着季宵背后。罗德里克出现了,比原先略迟一些。他身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手上拿着一把长刀。
    在刚刚,正是这把长刀,贯穿了季宵的身体。
    我叫住了季宵,所以他没有察觉身后动静。
    想通此节,我无比愤怒。
    我想要做些什么,但这时候,季宵拉住我的袖子。
    他那么痛,那么痛了,却对我说:邵佐
    我低头看他,对上季宵的眼睛。
    他嘴巴里冒出一股一股血来,打湿了我的肩膀。
    季宵说:你跑啊,别管我,跑啊
    他的声音被拉得很长,很轻。看起来快要哭了,满满都是对我的担忧。
    而后,他视线越过我的肩膀,往外边看。
    我侧头,与他一起,看到玻璃之外,正注视着我们的船员们。
    贝尼奥,卡皮奥,杜特尔特,阿莫尔,船长,克拉松
    还有我们面前的罗德里克。
    所有船员都聚集在这里,注视着我们。
    季宵的声音更轻了,颤动着,想要推开我。
    我紧紧抱住他,低声叫:元元。
    季宵抽噎了下,疼痛,绝望,在这一刻席卷了他。
    他问我:我要害死你了,是不是?
    我摇头,告诉他:没有。元元,你没有害我,是我
    他却听不到了。
    季宵的眼睛一点点闭上,身体彻底软了下去。他还在流血,空气里都是血的味道。我一手抱着他的腰,如今掌心全部是濡湿的血迹。
    他的体温和血一起流逝着,连呼吸都显得微弱。
    罗德里克在我面前一米处,握着那把长刀。
    这一刻,天空里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
    罗德里克没有再上前。哪怕他只要往前一步,就能连我一同捅穿。
    但伴随着螺旋桨的动静,我眨动一下眼睛。
    船员们全部消失了。
    第16章 医院
    直升机上的是搜救队。
    离我和季宵从海岛离开,已经过了整整三十四个小时。在确定联系不上游艇之后,二秘打电话给当地搜救队寻求帮助。
    从这些队员的专业判断来看,二秘的要求显得很杞人忧天:不过是短短半小时的断联,又是一艘普通游艇。海面上风平浪静,实在没有道理这么早开始搜救。
    但二秘很坚持,我的身份又比较特殊。用老话来讲,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群人,就这样在海面上加班加点了三十多个小时。
    他们开始承认,我和季宵可能真的出事了。但这份承认于事无补,最重要的,是找到我们。
    我坐在直升机上的时候,听到旁人给我说这些话。
    其实没有太听进去。我身上披了一条薄薄的毯子,看着季宵。
    搜救队带着医护人员,对方正在给季宵紧急包扎。
    偶尔有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艘游艇,上面只有我和季宵两个人,季宵受了伤。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是嫌疑人。
    但他们不敢这么说,只能问我,船上发生了什么。
    我沉默一下,缓缓开口。船上的鬼啊怪啊,其他人大概很难相信。但有一点,从海岛离开的时候,岛上的工作人员也和船员们有所接触。这些人如今算是失踪了,总要有一个说法。
    所以我告诉搜救队成员:我和季宵上船之后,等了四个小时,船还没有到岸。我们觉得奇怪,就去问船员。船员们告诉我们,船上的信号装置坏掉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到这里,没有谎话。
    往后一点,故事变得离奇起来。船员们开始相继找上门,告诉我和季宵,其他人都疯掉。我和季宵在经历了几遭之后,深觉一切古怪,于是决定自己开船。这当中,有船员当场发了疯,伤害季宵。在搜救队的直升机出现之后,又从驾驶舱离开这个时候,我一心留意季宵的状况,于是没有看到他究竟去了何方。
    搜救队成员听到这里,用一种思索性的目光看我。我不以为意,还是望着季宵。
    我的小猫,我的元元,我的伴侣。
    他爱我,我也爱他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明明前天晚上才说过,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可今天,半个小时之前,他在我是面前受了伤,如今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我深呼吸一下,觉得嘴唇都在颤抖。
    搜救队成员不再提问了,反倒安慰我:季先生会没事的。
    我缓缓转头,看向他。
    身前的男人因为我此刻的眼神愣住。
    我重复:他会没事的。
    男人逐渐缓和过来,匆匆点了两下头,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不久之后,直升机到了岸边,季宵被送进医院。
    我又被人找到、问话。搜救队成员把我在直升机上说的那一番答案告诉当地警方,我知道,在旁人看来,船上大约发生了一场谋杀案。
    但这不意味着我要把所有时间都耗费在这里。
    我想去季宵身边,想看他醒来。
    我不耐烦,问隔着一张桌子的警察:你们把我当做犯人了吗?
    对方还没有回答,就有人过来敲门。
    当地有两种官方语言。在问我话的时候,那个警察说的是英语。到如今,和另一个人讲话,就用上另一门语言。
    我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过了会儿,对方回来,告诉我:邵先生,你可以离开了。
    我眉尖挑了一下,没说什么。
    二秘来了。
    其实原先轮不到她亲自前来,季宵把布置岸上一切的任务交给四秘。但因为我和季宵的突然失踪,二秘匆匆坐了飞机过来。她跑完很多手续,提前带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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