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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江色暮(113)

    躺在床上,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听着水声。
    过了许久、许久。
    并非一两个小时,而是一两天,三四天。
    这些日子,我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康长风等人又来找我几次。他们还是会询问我一些问题,多半是我这些年中和季宵的相处。他们依然没有放弃,很想找到我身上的不同。
    我被他们这么询问,倒也不气、不烦,而是笑着说:说不定我和他前世就认识。
    顾茂恒听我这么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孔云倒是叹一口气,说:邵先生,如果你实在是嗯,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的。
    我听着,过了片刻,还是笑,说:我没有勉强。
    这话说出来,其他几个人对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能想到他们是怎样态度。
    海城首富的儿子,原本该有怎样光明的前途。但现在,我为了季宵,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非人生物,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们为我而遗憾。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只是偶尔还是会问一句,季宵的状况怎么样。
    这么问的时候,我脸上依然带着笑。不过孔云之后,倒是没有其他人劝我。
    得到的回答总是那些。季宵不配合,非常不配合。这么下去,基地可能会采取一些强硬手段。
    我询问,具体是怎样的手段。
    他们不答。
    但他们不回答,我也可以相见。
    季宵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上很多,但还是没有超出凡人的范畴。
    而冬天那会儿,基地在商议怎么对待魏芊玖的时候,我已经见识过他们的底牌。
    那些东西,他们有所顾及,到底没有用在魏芊玖身上。到现在,却不一定了。
    我说:他会受伤吗?
    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我说:他受伤的话
    我会心疼。
    这么一想,我又开始觉得可笑:季宵伤害我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要心疼我。
    我告别特案组的人,重新回到房中。
    算算时间,今天傍晚,就是他们采取特殊手段的时候。
    我依然关着灯,躺在床上。
    黑暗笼罩着我,而这样的阒黑,并不让我难过。
    我的意识无限地下沉,听着不息的水声。
    时间的流逝失去意义。一直到轻轻的咔声传来,有人走进房间。
    我听到了门被重新反锁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喘息声。
    哪怕不睁眼,我也知道,季宵来了。
    没有人相信他,他们要伤害他。
    他终于看清这点,于是逃脱,再来找我。
    我睁开眼睛,看着喘着气,压在我身上的季宵。
    他手上拿着枪,枪口抵着我的心脏。
    我忍不住笑。
    我并不畏惧,而是抬起手,碰到季宵的面颊。
    季宵身体一僵,侧开头,咬牙切齿,说:你到底
    我说:我前面还在想,如果最后那段时间,你没有想到去查新闻,该怎么办才好?
    季宵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半叹半笑,说:但你去查了。还好,还好。
    季宵的声音微微发抖,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我是邵佐。
    季宵咬牙。
    我胸口一痛,是他把枪口往下压。
    季宵说:邵思南根本没有儿子!
    我听着,一哂,想到那天晚上,我从办公楼大堂前台看到的那张报纸。
    上面的头版头条,正是一代商业传奇邵思南先生逝世,享年58岁。
    季宵说:他早就死了我前面见到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新闻的大标题不会用标点,但是晋江会吞空格,所以还是用标点断个句。
    一开始和基友讲大纲,基友勒令我必须在前面多一点暗示
    那么的确已经有很多小天使猜出来啦。
    明天见。
    第147章 季宵
    我笑着, 懒洋洋说:是你公公啊。宝贝,你人还在我床上,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了吗?
    季宵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我。
    他从操控室到宿舍区,一路过来, 从最初的逃脱, 到抢了警卫的枪,应该有颇多辛苦。
    我看着他颤抖的嘴唇, 也觉得口干舌燥。
    但这毕竟不是时候。
    所以我叹一口气, 依然笑着,问:想见见他吗?
    季宵听着, 又是一颤。
    在我话音落下时, 原本安静的、只有我们二人的房间,出现了第三个人影。
    我侧头。同时,流动的、粘稠的黑暗推着季宵一起侧头。
    黑暗涌入季宵掌心,他手上的枪掉下来,落在我身上。
    他看起来要被吞没了。
    我拥抱着他,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那个影子, 叫了一声:爸。
    男人看着我,历来严肃的面容下透出一点僵硬微笑, 点头。
    我吻一吻季宵脖颈,才说:过年那会儿, 我就想说了。元元既然是你儿媳妇,那按照惯例, 他是不是也应该叫你唔。
    季宵蓦地用手肘往后击来。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陷入黑暗。这一击,也不过是让自己落入更多粘稠之中,愈发难以挣脱。
    我看着他, 所有心思都慢慢淡下。
    床边的人影消失了。
    季宵说的没有错。邵思南已经死去十一年,只是我初来这个世界时,需要一个身份用于伪装,恰好看到一张报纸一代商业传奇、邵思南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对我来说,这些文字尚且陌生。但第二眼时,无处不在的黑暗,让我领会颇多。
    我向季宵走去,告诉他,我是邵思南的儿子。
    在我这句话之后,世界承认,邵思南有一个儿子,可以继承那笔丰厚、庞大的家产。
    如果季宵也是富裕人家出身,那他很早就该察觉到,我对那间屋子里的一切并不熟稔。
    但他看着各样家具,比我更茫然、懵懂。我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让他去洗澡,这期间,伴随着浴室里的水声,我迅速地学习了房间里所有物品的使用方式。
    等到季宵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他的下巴、领子在锁骨上落下细微的阴影,而我一面微笑着问他,是要喝果汁,还是喝牛奶,一面在阴影中亲吻他。
    季宵。
    我念着这两个字。
    季宵
    邵思南死了十年,我继承他的家业十年。
    然后,季宵问我。如果我们去度假了,谁来管理公司呢?
    我听着,告诉他:有我爸呢。
    他因此怔忡。
    世界规则再度承认我的话。但让死人复活,对这个普通的、力量衰败的世界还是太难了。我只好出手,帮一帮它。
    到如今,我与季宵对视。
    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我察觉到,他的手指还在颤动,想要触碰落在床榻上的枪。
    这让我意兴阑珊,笑道:哦,你还是想杀我啊。
    季宵瞳孔微缩。
    外间传来了脚步声,我看到许多穿戴一身装备的警卫过来,所有人都拿着枪。
    我在季宵诧异、难以理解的目光中,重新躺回床上。
    黑暗捡起季宵带来的那把枪,塞入他的手中。
    季宵大约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挣脱。但黑暗紧紧缠绕着他,甚至在他挣扎的时候拧一把他胸口。
    季宵的眼睛蓦然睁大。
    他被固定在我身上,枪口又对准我的胸膛。
    我对他笑一笑,说:宝贝,别生气,我怎么会让其他东西碰你?
    季宵说:你是
    我温柔地说:对,是我。
    所有黑暗、所有阴影。
    全部是我,我无所不在。
    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这样的黑暗笼罩着季宵,舔舐着他身上的每一寸。他面颊潮红,有低低的呜咽声。这按说同样是一个值得欣赏的时候,偏偏外间的人已经到了门口,我只好遗憾地从季宵身上退出一些,留出他的后背,让那些枪可以瞄准他。
    他一定知道。
    所有人都要杀他,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我想着这些,近乎想要大笑出声。
    只是不能,依然不是时候。
    我还是温柔地看他,见他眼中渐渐浮出一层水光。
    这样的场面,总是要让我心动。
    我的确心动了,季宵大约也感觉到。
    他嘴唇颤动一下。明明没有出声,但我知道,他一定想要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招惹了我这样的邪恶、黑暗,为什么我恨他至此,要对他这样折磨?
    我温柔地说:宝贝,你误会了,我爱你啊。
    随着这一句话,门开了。
    外间的光照进来,落在季宵身上。
    他缓缓转过头去,看到朝他冲来的子弹。
    我笑着看着这一切,见季宵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眼皮下滑出。
    这场面太静,太美。我近乎神魂颠倒,将这一幕,与过往重合。
    他上一次杀我的时候,就是这么哭的。
    我近乎以为他在难过。但他如果真的难过,怎么可能那么毫不留情地下手?
    在我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一道光,从季宵身上浮出。
    那光芒愈亮、愈盛,我近乎又要被刺痛。
    我看着他微长的头发宛若被风吹动,飘扬在空中。
    那颗朝他打来的子弹在光芒照耀下化作粉末、飞灰,就这样消散了。
    房间之外,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慑。
    季宵低头,看向我。
    他身上带着光,而我是渊底的暗色。
    我看他面色静下,知道这一刻,他不仅仅是我的宝贝,我的季宵。
    我扪心自问:你后悔吗?
    答案当然是否。
    毕竟,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念头。
    我受到的所有伤害,归根结底地,是因为他在其他人和我之前选择前者。
    他杀了我。我那么痛、那么痛。
    即便如此,我再见到他,还是想要靠近他、得到他。
    可我不想再受一次伤了。
    那就让他众叛亲离,让他看清楚,其他人并不值得。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生出意识。
    于人类而言,我或许已经存在很久。但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以及黑暗之中的一点水声,就是我的全部。
    这样的全部,不足以让我生出时间的观念。
    我徘徊在洞窟的黑暗之中,我就是那片黑暗。
    这样的日子,也许过了百年千年,也许只是短短瞬间。
    一道光,照了进来。
    那个时候,我尚且没有人类的形态,仅仅是漆黑的一团。
    我看着那道光,觉得好奇,又觉得危险。
    我听到了一阵陌生的声音。到往后,我才知道,那大约是语言。
    这实在不怪我无知。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讨厌的家伙进入这片洞窟。但每当这个时候,我对那些家伙只有厌烦,觉得他们打扰了我的安眠。
    我看着他们进入,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一年,十年,没有尽头的重复。而我在很多年以后,才想明白,原来自己当初的心情,是无聊、无趣。
    长话短说。
    我看着照进洞窟里的光,听见外间的声音。
    我躲在黑暗里,悄悄往外看过一眼。
    这一眼,我见到了季宵。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名字,不能被叫做季宵。
    他在与另一个人讲话。两人都是黑发黑眼,孩童年纪。我听了片刻,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不明白,也没什么关系。仅仅是看着他,看着外间的葱郁树林,已经足够我心中欢喜。
    我想要靠近他。
    他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一个人。
    那些来洞窟之中大喊大叫、到处杀戮的人,在我眼中,身上总有一层蒙蒙的灰。
    包括他身侧那个孩童,也被一样的灰色包裹。
    但他不同。
    他是纯粹的、明亮的,看起来干净又通透。
    我被他吸引。这时候,我不知道,原来以人类标准而言,他虽然年幼,但也算是俊秀。
    他们并没有停留多久。
    很快,两个人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掌心里浮出一道浅浅的光,这道光搬起了旁边的石头。
    石头堵住明亮光色照进来的地方,洞窟之中重回黑暗。
    我慢慢坠入其中,怅然若失。
    只是这个时候,我又察觉不同。
    原来在搬完石头之后,他用出的魔法并未完全消散。
    仍然有一道光,落入这片洞窟之中。
    我凑上前去,用身体将这点莹莹光线裹住。
    我感觉到了疼痛。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疼痛。
    但我并不生气、并不难过。
    我所有的意识之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要再见到他,再看看那一片与洞窟中,与其他人类不同的亮色。
    这个愿望很快实现了。
    我再见到他的时候,是一个灰蒙蒙的小孩用尽全力,打开了那块石头。
    小孩跳进洞窟,不知道在躲避什么。
    许多黑发黑眼的人来找寻,其中就有他。
    他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垂在腰间。
    所有人都露出对洞窟的忌惮,但他与那些人争论。到最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来。
    我看那灰蒙蒙的小孩行动,已经知道他们不会摔伤。但看他跳入洞窟,我还是往前,托了他一把。
    他落在地上时,露出一点疑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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