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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长命百岁——最白(73)

    这是一种有生命力的东西。周镇偊专注地看着他,说:霍将军,我觉得它和你很像。
    霍屹他脸红了。
    这句话一点都不暧昧,甚至没有任何深情或者其他令人浮想联翩的情感。但霍屹他内心忽然就被打动了,好像战场上忽然响起来的鼓声一样,震得人头昏脑涨。
    他呐呐不能言,周镇偊只是把心里想的顺口说出来,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忽然也有点尴尬。但他心理素质比霍屹还要好一些,或者因为更年轻所以肆无忌惮,愿意坦诚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接着问:霍将军,要不要给它浇浇水。
    好、好啊。霍屹仓皇应对。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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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河西之战
    侍从很快便把水桶提过来了, 霍屹提着桶浇水。周镇偊站起身,在一旁看着他。
    周镇偊想起以前的事,过往那些有关于霍屹的记忆总是重复在他脑海中出现,并且逐渐带上了甜意。此时霍屹分明还在他身边, 周镇偊却还是很想他。
    霍屹慢慢浇水, 缓解自己的情绪。
    周镇偊在旁边忽然说:秋鸿光也叫你霍将军啊。
    大家都这么叫的。以后还可能叫霍大将军, 这毕竟是他的职位嘛。
    周镇偊摸了摸下巴:那我也这样叫你,岂不是很没意思。和其他人就一样了。
    霍屹:
    霍大哥, 有人这样叫你吗?周镇偊接着问。
    霍屹小心翼翼地说:秋鸿光有时候也会这样叫
    怎么又是他, 周镇偊啧了一声,这个称呼他还以为是他独享的呢,其实他也是乱七八糟想到什么就叫什么的, 就像他面对霍屹的时候,也是朕或者我随便用的。
    以后我还是叫你霍卿吧。周镇偊非常满意:除了我,还有谁能叫你霍卿呢。
    霍屹微笑:陛下你开心就好。
    这次作战,除了备受瞩目的霍屹和秋鸿光之外, 李封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他回来之后,被李仪大肆赞扬了一番,李仪问他上战场的感觉怎么样,李封说:为国效力, 虽死不悔。
    李仪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始终要记得,自己在为什么而战。
    之后李封就去拜访陈梦鹤,他和陈梦鹤聊了很久,越发为陈梦鹤感到可惜。
    如果陈梦鹤不是受那双腿所累, 现在也必然能在大堂之上侃侃而谈,步入大众的视野。他有一个当太傅的父亲, 家学渊源深厚,本应该前途无量的。
    但大越有规矩,身体残缺之人无法任官,更无法上战场。当初慕容安丞相摔断了腿,虽然没死,但也因此顺利辞去了丞相之位。
    再之后,他就去见了霍灵月。
    去之前,李海提醒他,让他带上礼物。
    李封转来转去,诚恳地问:哥,我此战最大的收获,就是匈奴单于的舅舅,我能把他耳朵割下来送给小月吗?
    你是想让霍家姑娘从此跟你断绝关系吗!李海痛心疾首地说:送花啊!
    冬天开的花很少,李家夫人笑眯眯为他折了一支玉兰。李封去之前还彻底将自己清洗了一遍,他换好衣服出来之后,问李海:我身上是不是有股血腥味?
    打仗的人,身上没有血腥味怎么震住别人。李海勉为其难地帮他闻了闻:行了行了,你这洗的都脱层皮了,拿着玉兰花去吧。
    他们一家人都知道李封喜欢霍灵月,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这个年龄的少年,心里在想什么总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李封要走的时候,李海揽住他肩膀,说:弟弟,努力把霍家姑娘娶回来吧!
    李家夫人在窗边修剪着花枝,闻言道:封儿配小月姑娘,高攀了吧。
    我弟弟前途不可限量好吗!李海十分不服气:我看匈奴,最后还得是我弟弟赶出去的。
    李家夫人微微一笑,李海脸色红透了,他根本没想到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只不过是少年知慕少艾的情思罢了。
    当李封穿着一身修身长袍,手里拿着玉兰花出现在霍府大门的时候,霍灵月出来接他,口里念叨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不是回来好久了嘛?我去找你,他们还说你不在家。
    还有点事要处理。李封挠了挠头,捏着玉兰花,也没有送出去。
    其实是他回来之后,心里出现了一点问题。
    从夏季出兵,到冬天回来,除了赶路就是打仗,又有秋鸿光那几位疯狂的一战,李封已经完全适应了战场的环境,骨肉里都刻上了军队的习惯和规矩。那些锋利的冰刃和温热的血,毫不留情的杀戮,战场是个与正常社会相反的地方,在国法之中,杀人是重罪,杀人须偿命。
    但在战场上,杀人确实功勋,杀的越多,功劳越大。
    李封回来之后,做了几天噩梦,后来李海和李仪都开导过他,但收效甚微。于是李封便去找了陈梦鹤谈心,他们聊了很久,不止是关于战场,还有他们本身,谈完之后便慢慢缓过来了。
    他这时候才敢来找霍灵月。
    霍灵月带他进霍府,李封来过霍府几次,他们先去向霍老夫人见过面,两个人又跑到那个屋檐下面,屋檐下是一张书案和两个座椅,面前是一片花丛,还种着一颗梨树。
    屋檐下面还有突出的栏杆,上面放着盆栽和花瓶,花瓶里还插着几枝玉兰。
    李封看到那几枝被精心雕饰的玉兰,微微有些吃惊。
    霍灵月把朝他伸出手,李封便把自己的玉兰送上去,霍灵月俯身把玉兰插进花瓶之中,又稍微修建了一下。
    她一句话都没说,李封反而有点忐忑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不问我是什么意思吗?
    霍灵月直起身,说:你的战绩都在长安传遍啦,听说你和小秋哥哥带着一千骑兵跑了几千公里,杀了几万个匈奴兵,还杀了军臣单于的爹。
    没有没有!李封立刻反驳,也不知道怎么胡传成这样:他爹早就死了!是军臣单于自己杀的!
    霍灵月笑盈盈地看着他,李封心里一动,随后反应过来,霍灵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军臣单于弑父这件事呢,无非是开玩笑罢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李封小声说,他不是那种会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大肆宣扬自己的人,反而更加谨慎,生怕自己的实力对不起别人的期待。
    战场上是怎么样的呢?霍灵月问他。
    李封老老实实道:很无聊。
    霍灵月要问,李封就给她讲,后来发现霍灵月对霍将军的事最感兴趣,便着重给她讲了霍屹的事。然而他和霍屹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只记得霍将军十分温和地安慰过他。
    听完之后,霍灵月喃喃道:我还有两年
    李封虽然早知道她有上战场的想法,但自己经历过战场之后,反而十分想劝霍灵月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战场上很危险的他这样说出来,也觉得苍白无力,但他发自内心并不想让霍灵月参与进这种事。
    霍灵月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应承,她有自己的想法。
    为了证实自己的可信度,李封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认真地说:你看,我都受伤了,脖子这里,差点就死了。
    霍灵月哎呀了一声,凑过去拉开他的衣领,确实看到了里面一条粉红色的疤痕。这是新长出来的肉,霍灵月观察了一会,说:幸好已经恢复了,是箭矢吗?
    李封此时脑子早已经懵住了。
    霍灵月靠得太近了,他闻到了一股香味,不是任何花香,很浅,但很好闻。
    如果冰会有气味,会是这个味道吗?
    他们以前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切磋或者拥抱什么的毫不避讳,但现在李封浑身僵硬,脑子因为过度思考而停滞了。
    霍灵月很快又拉开了距离,她说:我去给你拿点退疤药吧,很好用的。
    李封只好坐在这里,边看着那瓶玉兰花边等她。
    花瓶里总共有九朵花,除去他那一朵,就是八朵。
    他记得以前来的时候,霍家是不养玉兰的,而被这样修建整齐放在花瓶里,很有可能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花?
    送给谁的?
    李封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脚步声响起,李封缓缓睁开眼睛,除了霍灵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偏偏另外一个人他也很熟悉。
    李封站起身行礼,道:秋将军。
    秋鸿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后把他扶起来,说:这是在霍家,你对我行礼干什么,唉,过来找小月玩啊。
    李封脸色微红,小声道:就过来看看。
    秋鸿光想起了霍屹的话,霍将军似乎怀疑李封对他家小侄女有其他心思,啊这样说的话
    他这是抓到现场了!
    霍灵月把膏药递给李封,问:小秋哥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想问霍将军来着,但他不在,又去宫里了吗?秋鸿光摸了摸鼻子,最近霍屹在宫里呆的时间比在霍府还长了。
    霍灵月叹了口气,她都见不到自己小叔叔。
    其实正好我也有事找李封。秋鸿光说:正好遇见了,就在这儿说了吧。
    李封没想到还和自己有关系,问道:怎么了,秋将军?
    他叫秋将军,是因为发自内心地尊重。就像秋鸿光其实和霍屹关系已经很近了,但仍然要叫他一声霍将军一样。
    并非出于面子上的客气,而是他觉得,只有这种称呼,才配得上霍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是这样,陛下让我初春的时候带兵出乌鞘岭。秋鸿光问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初春,乌鞘岭。
    李封第一反应也是太急了。军队刚刚回来,还没休整好,就又要出兵了。
    但既然秋鸿光这么说了,说明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
    要不要去?
    这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问题。
    去!李封坚定地说。
    他只有去的理由,没有不去的理由。
    秋鸿光笑了笑,说:那行,我得禀报陛下一声。
    霍灵月送他们俩离开,李封跟在秋鸿光身边的时候,如同回到了军营之中,动作十分规矩。
    霍灵月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如果非要一个人去,为什么不能是我。
    初春的时候,秋鸿光带着一万精挑细选的精锐骑兵从长安城出发,在高阙短暂地休整之后,便直通乌鞘岭。
    乌鞘岭高且陡峭,山势如垂直向下的一条直线,两侧山势收缩,天光无法渗透其中。这里是连接河西走廊和河套地区的咽喉,穿过河西走廊之后,就是茫茫大漠,匈奴王庭。
    秋鸿光拿出了地图。
    李封第一次见他拿地图,内心感觉非常不可思议,没想到人形罗盘秋鸿光也有需要地图辨别方位的一天,不过这也说明了秋鸿光心里是很重视这场战斗的。
    李封问:秋将军,咱们怎么走?
    他们此时,正站在峭壁上,身后是一万骑兵整装待发。风从山谷之间刮过,擦着陡峭的悬壁,如刀子般刮在人的脸上。
    狂风将秋鸿光额前的长发吹得乱飞,他收起地图,说:咱们这次的任务,是穿过河西走廊,再往北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主要是多打探情报,还要测试一个轻骑兵的极限。
    李封努力点头,他听明白了。
    就是快跑,使劲往北边跑。
    秋鸿光慢悠悠地说:总之呢,就是让我们往河西走廊的心脏插进去。
    他的声音被风刮得支离破碎,李封只听了个大概。
    插进去?
    秋鸿光拔出自己的长刀,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像刀一样,插进河西走廊的心脏。
    元鼎帝六年,初春。
    秋鸿光带一万骑兵从乌鞘岭出发,率部急速转战十五天,连续扫荡匈奴五个部落,并且长驱直入,与浑邪王和休屠王正面作战多次而不败。之后秋鸿光率领部队贯通河西走廊,一路行至大漠王庭,偶遇了折狼王,斩杀敌军数万。折狼王率残部逃走,秋鸿光一路追击至敦煌地区,斩杀了折狼王及其余部。
    这个消息传到大漠王庭的时候,军臣单于震怒不已。
    秋鸿光!军臣单于咬牙念出这个名字,先有霍屹,再有秋鸿光,都是落在他脖子上的尖刀。
    时隔百年,匈奴终于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那浑邪王和休屠王,率领二十万军队,竟然不是秋鸿光的对手! 他身边的一个大臣道:恐浑邪王和休屠王是有了二心!
    军臣单于瞥了他一眼,道:那你有办法对付秋鸿光吗?
    大臣立刻闭上嘴,低下头。
    军臣单于在心里嗤笑一声,就在这时,帐篷被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生的高大威猛,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身上裹着灰褐色裘皮,毛领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腰间佩戴着一把短刀。值得注目的是,他的右手手掌极为可怖,是一片完全无法恢复的烂肉纠结在一起,令人忍不住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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