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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烈酒——是笙(74)

    姜昀祺一路闷闷不乐。
    空气里突然弥漫开披萨和牛角包的香气,姜昀祺转头去找。
    裴辙觉得生气也很耗费体能,就问姜昀祺要不要吃。
    姜昀祺说不要,说着又很有骨气地把手抽走。
    裴辙唇角微弯,但想起之前姜昀祺因为他一直笑的气还没消,下秒就抿直了唇线。这会要是让姜昀祺记起旧账,那自己的处境就不是握不到手那么简单了。
    夜晚的教堂都是黑黢黢的。圣家堂正面有路灯照着,壁面灰白一片,塔吊高高悬在尖顶上方,显出一种不伦不类的荒诞感。
    姜昀祺仰头望了一会,四周有两三路过的游客在拍照,左右移动,冷不丁就要和直直杵着的姜昀祺撞上。
    裴辙带着人后退几步,花坛边上正好有游客起身离开,裴辙拉姜昀祺一起坐下。
    两个人一起仰头望了一阵。
    拂面而来的夜风里残留着潮湿微寒的雨气。
    裴哥,我不想你对我好。
    姜昀祺转头,蓝眸一眨不眨,我想你对我坏一点。
    裴辙也转头看他,没说话。
    姜昀祺垂头轻声:你对我那么好,我都怀疑你不是喜欢我,是因为想对我好才喜欢我的。毕竟我缠了你那么久。
    裴辙说:不是的。
    姜昀祺忽然笑了下,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嘴角的弧度很翘:我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
    裴辙没说话。道歉之后,一切都变得坦然。
    你总是那么淡定,好像什么都影响不了你似的。
    姜昀祺往后靠上椅背,不再看冷冰冰的教堂,靛蓝夜空里,能看到很细很小的星星。
    姜昀祺眯起眼睛,很慢地说: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对你而言无关紧要不是那种无关紧要,我知道你对我好就是感觉我做什么都影响不了你。就是这样。姜昀祺抿了下嘴,片刻,闭上眼睛很轻地叹气:裴哥,你永远那么理智。我有时候感觉自己都成了你理智的一部分。只要有需要,你随时会把我推出去,推到一个你以为的合理区域。我又没有什么办法,我总归听你的。
    我觉得我说得有点哲学了我有个队友是学哲学的,说话很厉害,我估计受他
    昀祺。
    裴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星星一样远。
    你知道我在婚礼上找到睡着的你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吗?
    姜昀祺愣住,张嘴想说什么,裴辙打断了他。
    还是和之前一样沉稳平淡的语调,处变不惊的语速。
    裴辙说,面对着教堂,像是在告解:我亲了你。额头,眼睛,还有嘴唇。后来我又亲了你的颈侧,很多遍。你的拉链是被我拉上去的,因为我留下了印子。不知道你回去有没有发现。你睡得很沉,估计很累了,我带你靠上肩膀的时候你都没有醒。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理智。我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让你醒来,但我还是做了,而且沉迷其中。
    所以你对我而言并不无关紧要。
    你才是我的理智。
    姜昀祺完全愣住。在裴辙一字一句说的时候,他转过头盯着神色可以称得上是淡漠的裴辙,心跳如鼓。
    裴辙摸了摸姜昀祺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面颊,眼神温柔,开口直白坦荡:昀祺,我面对你的时候,会后悔,会患得患失,更会嫉妒。我所有关于你的念头里,也有庸俗不堪、自私狭隘的一面。这会令你失望,让你难过。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在你面前一点都不理智。
    那种迫人的紧张感又回来了。
    姜昀祺不知道说什么,他噌地一下站起,裴辙仍旧坐在椅子上注视他。
    姜昀祺左右看了一遍,空旷街道上,行人游客稀稀落落。
    姜昀祺一把拉起裴辙:我们回去!
    裴辙笑,由得他走。
    中途下起了雨,毛毛雨,气温本就低了不少,这会冷风吹得人发抖。
    姜昀祺丝毫不觉得,他觉得心口有团火,或是一只猫,烧灼又挠心。
    裴辙担心他着凉感冒,将人拢在怀里往回走。
    所幸出来不是很远,到酒店的时候,两人身上也就蒙了一层细密雨丝。
    电梯从来没有这么慢过。
    姜昀祺一会去瞧不断跳跃的数字,一会又仰面仔细看裴辙。
    雨水洇湿这张俊朗无俦的面容,眉眼漆黑深邃,眉峰如同刀削一般深刻,透着股凛然的强势。回视姜昀祺的时候,眼底唇角会露出笑意。
    和以往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姜昀祺垂眼,过了会,小声道:可你那时还是说了不喜欢我,我真的以为是真的
    裴辙揉了揉姜昀祺头发,纤长睫毛颤动,水蓝眸光溢出些许,看上去是有些忧郁的。
    裴辙说:你不是感觉到了吗?
    姜昀祺没反应过来,又去看裴辙。
    裴辙只是笑。
    姜昀祺反应过来了,脸顿时通红。
    电梯门开了,走廊里空无一人。
    姜昀祺跟着裴辙往前走,裴辙好像一遍就记住了他住在哪。
    房卡被裴辙拿去之后就一直在裴辙身上。
    裴辙打开门,姜昀祺走进去。
    又是一片黑暗。
    裴辙抬手开灯,姜昀祺拉下裴辙的手,眼眸湿漉漉的,伸手就搂住裴辙脖颈。
    裴辙知道他要做什么,或者说回来的路上就知道了,他顺势低头吻了吻姜昀祺嘴唇,安抚道:待会再亲,先去换衣服。
    姜昀祺说:我想先亲。
    裴辙搂着人亲了会,把人往房间里带,顺手开了卧室的灯。
    然后一边亲一边给姜昀祺找换的衣服。
    屋子里一直有暖气。
    姜昀祺挂在裴辙身上逮着空隙亲裴辙,脑袋刚从领口冒出来,就去找嘴巴亲,裴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亲来亲去,姜昀祺越来越黏,最后贴着裴辙的耳朵说:裴哥,我还想再感觉下。
    第102章 因祸得福
    说完,姜昀祺就去蹭裴辙脖颈,歪下脑袋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晕。
    裴辙先一步察觉姜昀祺温度的不正常,手掌扶起姜昀祺后颈,摆正乱蹭的脑袋。
    进门没开灯,一路乱蹭乱亲,这会才正经看上一眼。
    水蓝眼睛湿得不成样,瞳仁如同蓄了一汪热海水,温润晶莹。眼角也潮得泛红,连带着两边脸颊都红通通的。嘴唇颜色却淡,苍白里透出狎昵之后的水粉,只是没什么精神,像一支蔫头耷脑的小玫瑰。
    这是姜昀祺发烧的症状之一。虽然随着年龄增长、免疫力提升,肺功能不再和小时候一样弱,但吸氧能力与同龄人比还是差了那么些。尤其当身体不适的时候,嘴唇是最先没有血色的。
    额发被撩起,露出的额头光洁细腻,姜昀祺眨巴眼睛瞧着裴辙,慢慢自己也察觉了不对劲:裴哥,我晕。
    嗯。裴辙把人搁进被窝:宋姨给你的药箱带来了吗?
    姜昀祺清楚自己什么情况,这会主动把被子拉到下巴上:在外面的行李箱里,我没收出来。
    裴辙起身就要去拿,姜昀祺伸出手扯住裴辙腰间衬衣。
    姜昀祺有点忐忑,在他长久的认知里,自己生病总是不让人开心的。裴玥不开心,宋姨不开心,裴辙也不会开心。
    裴辙看着他,手背碰了碰姜昀祺正式开始发烫的脸颊,很疼惜的触碰。
    怎么了?
    裴哥,我觉得还可以。姜昀祺自我估计了下道:没事的。
    裴辙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下心软又心疼:嗯。眼睛闭上。待会吃药。
    一天里发生太多的事。
    爬山,日落,打架,警局,回到酒店遇到裴辙,吃晚饭,之后
    姜昀祺晕乎乎,闭着眼睛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笑。
    裴辙先给他喝了热水,之后吃了专门配的药。
    药效很快,姜昀祺眨眼睡得人事不知。
    姜昀祺睡着的时候,裴辙坐在床边反省当时就不应该同意姜昀祺出去。晚上气温本就低,回来又下雨,还淋了雨。这段时间训练也累。
    裴辙偏头看了会脸越烧越红的姜昀祺,起身去拧来毛巾。
    微凉的毛巾妥帖盖上,姜昀祺就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喟叹,眉间略松,看样子是很舒服的。唇瓣已经烧得发干,裴辙问酒店要来棉签,沾湿了水一点点抹上去,姜昀祺后来感觉到,会不自觉地舔一舔。
    裴辙守了他半夜。
    两点多的时候,姜昀祺半醒了一次。裴辙给他灌了好多水,姜昀祺仰头一下一下喝。热度稍微退了,细白脖颈上汗渍渍的。喝完迷迷瞪瞪蹭回被窝,意识刚陷入沉睡,姜昀祺蹙眉睁开一双迷蒙的眼,望着裴辙说要尿尿。
    裴辙把人搂抱起来带去卫生间。
    几步距离,姜昀祺趴在裴辙肩上稳稳当当又小睡了几秒。
    姜昀祺被卫生间刺眼白光弄得眼泪直冒,埋进裴辙肩窝就是不肯抬头。后来裴辙关了灯,留了走道的小灯才肯下地。
    下地又站不稳,站不稳就算了,还害羞。
    姜昀祺捂着裤裆双眼通红仰面瞧裴辙,奶猫一样可怜,开口嗓子哑哑的:你出去吧,我自己弄。
    裴辙说:我转身不看你。
    姜昀祺还是害羞:有声音的
    裴辙抬手打开水龙头热水。
    哗啦水声顷刻泄出。
    姜昀祺晕头晕脑研究了会水声大小,然后,慢吞吞转过身,低着脑袋去摸裤裆。
    喝了太多水,弄了好长时间。
    弄完脑袋都空了,姜昀祺原地出神呆呆立了好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辙只能叫他。
    姜昀祺才慢吞吞整理好裤子去洗手。一边洗一边打哈欠。
    在裴辙的速度概念里,姜昀祺已经慢出奇迹了。
    后来还是裴辙给抱回去。
    中途脑袋歪裴辙肩上搂着裴辙脖颈又小睡几秒。
    搁进被窝的时候,姜昀祺闭着眼睛就着裴辙手喝了几口水,躺下脑袋一沾枕头人就没意识了。
    夜里四点多退的烧,比以往好些。在裴辙的经验里,姜昀祺要么不发烧,一发就是两三天,严重的必须得去医院。这次算是发现及时,而且姜昀祺身体是比以前好不少。
    差不多早上七点多清醒。
    姜昀祺睁开眼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好像这段日子积蓄的所有疲累与糟心通过一场小病被排出体外,莫名还有些因祸得福的庆幸。
    转头就去找裴辙。
    裴辙是等姜昀祺退烧才睡的,这会还没醒。之后应该洗过澡,裴辙身上穿着酒店方面提供的睡衣,姜昀祺也穿过,料子极为舒服,特别适合横七竖八的睡相。但裴辙躺得横平竖直,非常规矩。姜昀祺想起在遂浒的时候,他也见过裴辙的睡相,很适合窄小的军旅床,适合得近乎刻板。
    酒店的床很大,姜昀祺的身量最多只占小部分,但裴辙给他留了很大空间。
    姜昀祺抱着被子蹭过去,然后伸长胳膊用力掀起,整个将裴辙裹进来。
    埋进裴辙胸口的时候,姜昀祺深吸口气,觉得自己更加神清气爽了。
    今天的他已经不是昨天的他。
    今天的姜昀祺是能够对裴辙肆意搂抱讨亲亲的姜昀祺。
    姜昀祺越想越高兴,环在裴辙后背的手顺着肌肉线条一点点摸,一条小腿贴上裴辙双腿,要往中间挤,另一只脚踮起脚尖蹭着裴辙脚背,脚趾小猫似的不安分。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又沉又哑,带着熟睡刚醒的困意。
    姜昀祺抬头要看,整个人就被裴辙收拢进怀里,下颌顶着姜昀祺头发,大长腿抬起夹住姜昀祺乱蹭的小腿,整个人被钳制得牢牢的。
    裴哥你醒了?姜昀祺热热的呼吸喷在裴辙胸口。
    裴辙没说话,似乎还没醒神,半晌缓慢道:你今天最好休息一天。
    姜昀祺想起昨天薛鸣淮和Eric打架的事,顿时头疼,也不知道黎坤会怎么处理。
    虽然他俩打起来一点都不稀奇。
    队友发生了些事,我要去问问。
    姜昀祺转头想去找手机,但又不想离开裴辙怀抱,说完也没动作。
    姜昀祺又问:裴哥,你今天忙吗?
    裴辙似乎睡过去了,没有回他的话。
    姜昀祺也不说话了,弯起嘴角老实抱住。
    过了会,裴辙摸了摸姜昀祺后脑勺头发,将人松开,起身拿过床边手机查看信息:十一点的飞机去柏林。
    姜昀祺依旧环着裴辙腰,仰面瞧他:那你待几天?还回来吗?
    裴辙笑了下:本来打算处理完那边研究所的事就直接回国的。
    姜昀祺撇嘴:哦。
    我改签了在这里转机的航班。会待一晚上。
    姜昀祺眨眼:一晚上待哪里?
    裴辙亲了亲姜昀祺有些干的嘴唇,低笑:你想让我待哪里。
    姜昀祺觉得自己玩不过裴辙。
    裴辙身材太好,宽肩窄腰长腿,腹肌背肌壁垒分明,皮肤颜色不算深,但比姜昀祺深,是常年在外才有的肤色。双臂肌理结实有力,上身半裸着的时候举手投足硬朗利落,是一种纯粹男性荷尔蒙充斥的力量感。
    姜昀祺咬着牙刷前后绕着赏心悦目地看,偶尔上手摸一摸。以前都不敢随便摸。
    裴辙由得他摸,一边换衣服,一边给酒店打电话让把早餐送上来。
    药再吃一顿。今天要多喝水。早点休息。晚上给你电话。
    裴辙扣好衬衣袖口,嘱咐完见姜昀祺还没刷好牙,便叫了声昀祺。
    姜昀祺立刻鼓着嘴巴回到卫生间吐泡沫。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
    裴辙先一步吃完,后来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同事打来的,裴辙说了几句就挂了。
    姜昀祺听着意思,咬着牛角包问:是不是要走了?
    裴辙一口喝完咖啡,嗯,从桌子那头倾身过来摸了摸姜昀祺脸颊:乖一点。
    裴辙刚出门离开,姜昀祺就拿起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裴辙的笑意已经很明显了,电梯到达的声音清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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