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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放肆——给我两杯茶(6)

    他下意识接了句:什么?
    江成意一手勾了勾墨镜,朝他眨了下眼:海顿的小夜曲。
    薛燃一愣,拧起眉,迅速移开视线,不想理神经病。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神经病又问。
    薛燃盯着车窗,咬牙:薛燃。
    哦。江成意顿了顿,半晌又啧一声,薛然什么破名字,小姑娘似的。
    薛燃闭了下眼,忍住了摔门下车的冲动。
    他决心不再理会这人,视线随意落在了刚刚从副驾驶上收拾出的一堆东西上。
    奥美拉唑
    还没等他仔细看清楚,横自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浑不在意地把那些东西一把挥到了角落里。
    去哪?江成意愉悦地问。
    薛燃顿了顿,看他一眼:回家。
    第九章
    偏大的墨镜遮住了这人半张脸,露出侧脸流畅的弧度,阳光下的皮肤白得明透,只唇色稍微有些血色。
    看路。江成意忽然开口。
    薛燃浑身一僵,迅速移开视线。
    他心底涌上些尴尬的怒气,对自己也是对江成意。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这个人,自己总会莫名其妙地干些蠢事。
    见旁边的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江成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皱眉催促:前面路口往哪走?
    左。薛燃深吸一口气。
    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下了,薛燃轻手轻脚进了屋,把东西放进冰箱,收了袋子刚要转身离开,却见薛天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爬起来。
    嘘。薛燃拧眉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见奶奶没有醒来的迹象,才压低了声音道,去睡觉。
    薛天乖乖点点头,仰起头,小声而胆怯地问:哥哥又逃课了吗?
    没有。薛燃冷着脸把他推进屋,奶奶记不清冰箱里还剩多少东西,别跟她说我中午回来过。
    薛天犹豫着攥起衣角,小声说:好。
    出门的时候薛燃低头看了眼手机,刚好一点四十分,下午第一节 课是估计赶不上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一道声音:我饿了。
    薛燃抬头看见人,皱了下眉:你怎么还没走?
    江成意靠在车前眯眼看他,一手拎着酸奶瓶晃荡,置若罔闻地重复道:我饿了。
    关我什么事。薛燃冷漠地拎起书包,转身就要走。
    江成意伸手一勾指尖,拉着人的书包带把人拽得一个踉跄:跟我去吃饭。
    有病就去治!薛燃拧眉把书包夺回来。
    江成意看了他一会儿,忽而伸出手摊开在他脸前,勾了勾:车费。
    什么?薛燃一愣。
    江成意收回手,顺着车窗把酸奶丢进去,笑了起来:这位小朋友,你妈妈没教过你,坐顺风车是要付钱的吗?
    大概是他的蛮不讲理让人太过匪夷所思,薛燃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深呼吸了两下,忍住了,皱眉看他:多少。
    五千。江成意眯起眼。
    薛燃掏手机的动作一顿,抬眼盯住他,气得笑出了声:你怎么不去抢呢?
    江成意一挑眉,懒洋洋地靠在车边:我一辆玛莎拉蒂带着你来来回回钻了两次泥坑坑,洗车不要钱的吗?
    薛燃没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大概是在考虑把这傻逼打晕了扔出去的执行率有多高。
    这样吧,傻逼忽然开口,你请我吃顿饭我就不收你车费了,怎么样?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这个问题上。
    薛燃简直忍无可忍,烦躁地拧起眉,一把卸下书包:上车。
    我要一碗牛肉面,不放香菜不放葱花不放牛肉面不要煮得太软也不要夹生,江成意一口气说完,眯起眼笑,谢谢。
    老板拿着菜单听得一愣一愣,怪异地看了他好几眼,一一记下了,这才看向薛燃:你呢小朋友?
    薛燃清楚地听到旁边这位笑出了声音。
    江成意勾着嘴角,毫无歉意地抬了下手:不好意思。
    薛燃忍了,面无表情:一碗牛肉面。
    老板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没见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这才收了菜单:一会儿就好哈,两位稍等。
    这会儿刚下午两点,不是什么正经饭点,店里没什么人。
    江成意正低头翻着手机,大概是在回什么消息,没什么表情,但薛燃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耐烦。
    他移开视线。
    不知道江成意今天是从哪个金银场里出来,一身精致考究的衬衣西裤,与店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银灰色的衬衣垂坠感很好,完整地显现出主人平直的肩,以及清隽流畅的腰线。
    这家面馆是江成意自己闻着味儿挑了进来的,店面不大,但胜在干净。深色的木桌映得他指节冷白,腕上一点暗红色的痣莫名晃眼。
    这人似乎身周自带一股乖张恶劣的浪荡感,却又似乎不止是浪荡薛燃看不透。
    对话框那边的人比比叨叨了半天,江成意原本还想理性商量,但见这人满心急切地只想低价搞版权,实在是烦,冷着脸干脆直接把人拉黑了。
    他收了手机看向薛燃,刚要说些什么,一顿,低头抬起自己的手莫名打量两眼:看什么呢?
    薛燃迅速移开视线:没事。
    面好了两位请慢用。
    江成意顿时忘了这一茬,接过面来低头闻了闻,这才漫不经心地抽出双筷子,拿纸巾来回擦了两遍。
    薛燃瞥他一眼,低头开始吃自己的。
    没吃的时候不觉得,咽下去的第一口,他忽然就觉得饿了,勉强忍住了才没有狼吞虎咽。
    一顿饭下来,江成意几乎没怎么动,只三两口就放下筷子。薛燃那份倒是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了?江成意笑了。
    薛燃放下筷子,看他一眼,犹豫着嗯了声。
    江成意眯起眼,踢踢他的小腿:愣着干嘛,结账去。
    薛燃皱眉瞥他一眼,起身去了柜台。
    等人转过身去,江成意才慢慢吸了口气,没什么表情地一手按了下胃部,唇上血色又淡了一分。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江成意仰头看了看,眯眯眼,似乎是懒得动,懒散地靠在公交亭的车牌边,垂着眼,轻佻地朝薛燃勾了勾嘴角:叫句叔叔,送你去学校。
    薛燃顿时冷下脸,拎着书包,二话不说直接转身走了 。
    等人的背影转过街巷口,江成意才漫不经心地敛去笑意,收回视线,指尖从衬衣口袋中勾出墨镜,面无表情地戴上了,走到长椅边坐下。
    夏初下午的日光已经开始戴上灼灼热浪,江成意闭眼仰靠在椅背上,晒了没一会儿,额间就隐隐沁出细密的汗水。
    或许是因为太热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唇色也越发苍白。藏在墨镜下的眉无声拧起,喉间微微滚动。
    喂。耳边忽然有道声音。
    江成意倏尔睁开眼,目光里的警惕一闪而过,等看清来人,又迅速换成了懒散笑意:迷路的话最好去找警察叔叔。
    薛燃皱起眉,把去他妈的狗人爱疼疼死算了的念头勉强压下,声音不大地问:还能开车吗?
    怎么,五千块的车费又不心疼了?江成意侧过脸来,墨镜下的表情看不清楚,嘴角却依旧挂着礼貌敷衍的弧度,但不好意思,这会儿我懒得当司机。
    薛燃拧眉移开视线,放弃了和他正常交流的期望,低头翻出手机,点了几下,没一会儿接了个电话:是,金山路12弄路口公交站牌底下好的,再见。
    江成意语气冷了下去,盯住他:干什么?
    薛燃不搭理他,站在站牌遮挡的阴影下不时看一眼路口。
    等一辆车停在脸前,江成意才反应过来,拧眉刚要拒绝,就听见薛燃的声音:能站起来?
    他没动,墨镜遮住了他眼底的冷漠:滚去上学,别烦我。
    打住,不与傻逼多废话。
    薛燃深吸一口气,忍了,探过身子和司机师傅交代了两句,这才转身看他:你去医院还是回家?
    江成意侧过脸来,一手勾下墨镜,晃在手里绕了绕,冷冷地眯起眼:这会儿不觉得我讨人厌了?
    如果倒在路边的是只狗我也会帮忙。薛燃盯着他,对我来说,你和它没什么区别。
    江成意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突然汪了一声。
    薛燃一愣。
    这位亲爱的好心人,江成意已经移开了视线,勾着唇,慢条斯理地规整好了衬衣,微扬下巴,去帮狗狗开个门。
    不与神经病置气。
    薛燃再次深呼吸,木着脸上前开了车门,回头看他,冷冰冰地讽刺道:用不用给您铺个红毯再上车啊大少爷?
    江成意脚步一顿,看着他莫名笑了好一会儿,抬脚上了车,煞有其事地纡尊降贵道:今天就先暂免了。
    薛燃僵着脸,在司机大叔诧异的目光中哐一声甩上了车门。
    附中虽然是贵族学校,但论起学习压力来并不比重点中学轻松。
    班主任知晓薛燃家的情况,见他无故缺课也只是叹一口气,挥挥手就放了人。
    晚自习放学后薛燃却自觉多留了一个小时补习。
    出校门时已经九点了,等上了公交车,薛燃这才有时间打开手机看一眼。
    没什么社会新闻,更没有薛姓男子被警方抓获的好消息。
    只是微信联系人突然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他皱了下眉,点进去。
    这人的头像应该是自己拍的照片,阳光下,一只手正轻佻地勾着猫下巴。
    猫应该是路边的流浪猫,脏兮兮的,眯着眼被揉得一脸餮足。那只手的手腕上,一点暗红色的小痣清晰可见。
    薛燃反应过来是谁,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下意识就想点拒绝,手指却虚点在屏幕上顿了顿。
    【别烦我】:怎么这么慢,刚放学?
    薛燃沉默片刻,僵硬地打字。
    【xr】:你又要干什么
    【别烦我】:啧
    【别烦我】:[微信转账20元]
    【别烦我】:车费
    【xr】:不用
    【xr】: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
    【别烦我】:你猜?
    我猜你爹。
    薛燃冷着脸直接删除了对话框,又划进好友列表点开这人头像,指尖落在【删除】上,犹豫片刻。
    青松公园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们有序
    薛燃咬咬牙,胡乱退出微信,一把把手机塞回了书包里匆匆下了车。
    第十章
    半天没等到人回话,江成意啧了一声,丢开手机喝了口水。
    外面传来敲门声,刘姨隔着门低声问:少爷睡了吗?
    江成意翻身坐了起来,声音不大道:没睡,进来吧。
    门开了,刘姨端着银底雕花的托盘进来,小心地放到他面前,汤碗精致冒着热气:不知道您身体好点了没有,我就给炖了些鱼胶来,清淡爽口,您尝尝。
    江成意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大胃口,点点头:放着吧,我等会儿喝。
    哎。刘姨应了声,又把他杯子里的水添满了,这才转身要走。
    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又转回身犹豫道,今天下午江棋少爷来过,见您在睡觉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江成意一挑眉,放下杯子:他来干什么。
    刘姨顿了顿:他说后天就是您母亲的生日了,问您要不要一起去参宴。
    跟他一起?江成意似乎是有些好笑地扯了下嘴角,算盘打得不错。
    刘姨没出声,见他没再安排什么,就无声无息地退出了出去。
    怎么了我江爸爸!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是寂寞了吗~要不要出来喝个酒啊!
    陈霄大着舌头嚷嚷,电话那边的声音乱糟糟的,充斥着电子噪音和口哨声,江成意拧眉:滚出来说话。
    您可真讲究!陈霄呸一声,把手机拿远了些,朝身边的人群喊了声,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
    回晚了别怪我们把漂亮的都挑走了啊
    去你妈的。陈霄笑骂一声。
    等转身关了门,陈霄才点了根烟,吊儿郎当地问:干嘛啊我江爹?
    江成意没功夫跟他贫,直白道:江棋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陈霄一愣,弹了弹烟灰,这孙子又得罪你了?
    江成意冷笑一声:他说要跟我一起去参加周阿姨的生日宴。
    哦豁。陈霄乐了,傻逼挺奸诈啊知道拿你当挡箭牌我想想啊,估计到时候周阿姨她们肯定把火力都集中在你身上,就懒得对付他了吧?
    屏幕那端,江成意无意味地哼笑一声。
    陈霄夹着烟,啧啧半晌,才反应过来又问:那你找他啊,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把他拉黑了,你替我传个话。江成意眯起眼,指尖搭在杯子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就说,毕竟也不是亲兄弟,我已经有小男朋友了,他得避避嫌。
    他真是这么说的?江棋沉沉地盯着杯壁上暗红色的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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