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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青律(62)

    他原先是极感性的人。
    执拗内向,认定了什么便远远避开,不肯碰,更不会想办法再去改变。
    可改变两个字,对姜忘却犹如家常便饭。
    那个人总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性格里带着夏风,血液都沾着烈日的烫意。
    季临秋自认识他起,便不知不觉地在加快脚步。
    他们在一起快步往更高处走,甚至忍不住一起奔跑起来,要追赶时间,追赶一切。
    他遇到他后,才像终于记起该如何高飞。
    第67章
    前一天回来的晚, 季临秋虽然记着星望有话要说,但小孩儿已经写完作业睡下了,不好打扰。
    他对小孩儿的想法一向看得重, 第二天特意早早下班去接星星放学。
    哥!星望背着书包跑出来, 看到季临秋时特别开心:你回来啦,咱们晚上吃什么!
    你忘哥有事, 还在开会, 我们先去吃烧仙草垫一垫,晚上八点半一起吃火锅,好吗?
    OKOK!
    到了店里, 季临秋点单一份椰奶芋圆烧仙草,跟小孩儿边吃边聊。
    你上次说, 有事情想和我讲, 是发生什么了吗?
    彭星望忘性大,听到这差点被呛到。
    咳咳咳, 他纠结起来: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以前也容易胡思乱想先前忘哥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还以为他要卖器官。
    季临秋放松下来,心想事情应该不大, 给他递了张纸巾道:那老师不多问,你如果想说, 随时都可以。
    呃,就是,小孩儿喝完一大口烧仙草,搅着勺子道:我先前要填秋游的表格,去翻了哥哥的身份证。
    不是我乱翻哥哥东西喔,他同意了我才去的!
    季临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呢?
    彭星望停顿一会, 把声音放得很小,生怕甜品店的其他人听到。
    哥哥他,有两张身份证。
    季临秋瞳孔微缩,双手捂紧小瓷碗,说不出话来。
    两张都是他本人啦,名字照片也都一样,小孩儿慢慢道:但是款式很不一样。
    他怕临秋哥听不懂,从书包里翻出美术课的绘画本,按照先前的记忆涂给他看。
    真证的国徽后面,有好多个圈圈。但是他那张假证的国徽后面,是万里长城,做得完全不一样。
    还有就是,忘哥连年份都弄错了。那张假证上写,姜忘,1998年7月11日,彭星望猛唆一口烧仙草道:这不就跟我一样大了吗!他明明比我大二十多岁!
    要是忘哥1998年出生,那他岂不是现在才九岁!
    季临秋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喝椰奶,一勺一勺吃得很慢。
    他一时间没办法处理这么惊骇的信息。
    彭星望生怕大人以为自己在说谎,搜刮半天记忆又道:还有身份证有效期时间居然是2021年,现在才2007年!
    临秋哥,你说他弄了张这么假的假证,是不是要借高利贷啊!
    小孩发现临秋哥哥变得很安静,以为他可能要生气,又可能没有把这个当回事。
    他对大人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就像长大以后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有的路是单行线,汽车得怎么变道,又怎么拐弯。
    有的商店不肯给塑料袋,去之前得自己拎个布袋子。
    有的地方要刷身份证,有的地方需要户口本,有的地方只许大人进,小孩儿靠近门口都会被保安训。
    他可能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完全不了解。
    彭星望想到这里,渐渐也不说话了。
    他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碰到这种事,很多长辈都会说这是大人的事,小朋友不要管。
    或者你现在不懂,等你长大以后再说给你听。
    可长大以后,他可能早就不记得小时候的问题了。
    季临秋思忖许久,最终才很慢很慢地开口。
    对不起啊,哥哥也不是很清楚,今天听你说才知道这件事。
    如果哥哥以后弄明白,你忘哥为什么有两张身份证,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他看到小孩担忧的神情,又扬起笑容来。
    但是,你哥哥现在没有任何债务问题,也不会拿假证去做违法的事。
    忘哥是非常正直善良的人,这一点,我们都可以放心地信任他,所以不用感到害怕。
    彭星望欸了一声,摸摸后脑勺点头应下。
    好的!
    季临秋还在快速思索这个身份证和那件大衣的渊源,半晌又道:这件事,我们暂时不要和忘哥说,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放心吧,小孩竖起大拇指:我最擅长保护秘密了!杨凯藏零花钱的地方到现在都只有我知道!
    与此同时,姜忘刚刚开完会,还在办公室里处理后续的文件。
    秘书拎着包裹进来:姜总,您的快递,这次也是慈州来的。
    杜文娟做事比较老派,先前都喜欢在邮局寄信,现在也受了姜忘的影响,用更快捷靠谱的快递来寄。
    她又觉得光寄两张纸有些浪费邮费,索性每次都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点心、腊肠,又或者是几张茵茵的照片,特意给星望买的童话书等等,以至于每隔十天半个月,他们都能收到一份朴素而沉甸甸的小包裹。
    姜忘从前很少被这样牵挂,现在哪怕只是蹭了幼年时自己的光,也收获了一小沓来自妈妈的信,每次能高兴好几天,上班哼歌下班也哼歌。
    这次包裹看着还有点大,但是接到手很轻。
    姜忘示意秘书出去,自己拿了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竟是三份围巾、帽子、手套。
    这一次,杜文娟连季老师的份也一块做了,用纯羊毛线自夏天便开始织围巾,现在才终于做好。
    成年人的款式都简单大方,姜忘是深灰色,季临秋是深咖啡色,配什么衣服都很方便不说,而且羊毛质地柔软熨帖,不会扎得脖子痒。
    除此之外,还附了一封信。
    忘忘、星星:
    深秋一到,天气开始变冷,一定记得穿衣保暖、开窗通风,适当时候喝一点板蓝根颗粒,预防感冒。
    茵茵现在活泼健康,完全不像刚出生那会恹恹的,我实在欣慰。
    也期盼着大家什么时候再次团聚,一起感受秋天的美好。
    听闻星望在新学校适应的很不错,奥数题也都会做了,我好开心。
    但也请忘忘多叮嘱他:戒骄戒躁,不能因为短暂的进步就翘尾巴。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想与你们商量。
    二月过年时正逢茵茵断奶期,母女短暂分离有助于她更快独立,也省得我心软让步,不利于她的成长。
    我有意让常华和保
    姆照顾着她回乡过年,我刚好也可以来裕汉,陪你和星望一起过个除夕。
    但不知道这样做是否会打扰,如果你们觉得合适,之后也可以打电话详谈。
    另,秋冬之际容易积食伤胃,来信附带了一小包我做的山楂糕,记得早些吃完,不要放坏了。
    再三牵挂,言难表会。
    望一切都好。
    杜文娟 2007年10月27日
    姜忘看完信又去翻那摞围巾帽子,果真在里头发现一个干干净净的铁皮饼干盒,里面放着梅红色的山楂糕,表面还缀着星星点点的桂花。
    他擦干净手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好吃到忍不住一直笑。
    一晃便是好几天。
    季临秋虽然有意问一问姜忘有关大衣和身份证的事,但介于父母刚搬过来,这几天都要带他们熟悉环境,也不急一时的澄清。
    两位老人搬家到裕汉的头一个星期,虽然确实人生地不熟,乡音难改还听不懂本地方言,但总归是惊喜大于不适应。
    以至于有天陈丹红晚上十点打电话过来,语气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开心。
    临秋啊!你知道吗,你买的新房子,可以用热水洗碗!
    季临秋愣了下,想解释城里都是这样,这是天然气烧的水。
    还没等他开口,陈丹红又欢呼雀跃起来:我这辈子哪用热水洗过碗,刚开始人都傻了。
    这几天我跟你爸都抢着洗碗,哎,还真别说,这热水洗出来的碗,估计是杀过菌消了毒,干干净净摸起来也特别舒服!
    儿子,你买的房子可真好!
    季临秋原先买房子考虑的都是地段、交通、就医上学便利之类的事。
    他从未想过母亲最开心的,反而是厨房也连着热水,洗碗时终于不会冻到手痛。
    又好像才反应过来,从前妈妈一个人操持家务,年三十里寒冬腊月的,一样在拿满盆的冰井水洗碗。
    有些事只要母亲不抱怨,他总是看不见。
    可偏偏,陈丹红抱怨的从来都是有关儿女结婚生子这类通俗的人生目标,而不是为她自己的境遇。
    他们挑了个秋风送爽的大晴天,带季家父母去不忘教育的培训中心转转。
    季国慎是老教师,但在小地方呆惯了,没见过当代应试教育下如同捉对厮杀般的残酷战场。
    老爷子先是背着手绕着宽敞气派的教学中心一圈一圈地看,看数字化的互动式黑板,看宽大舒适的课桌,甚至还要看头顶的那些照明设计。
    然后看教材,看卷子,看玻璃窗里许多在开会的教师。
    像是整个人都从病后的苍老气息里缓了过来,又重新感受到青春的召唤。
    当他看见居然还有同龄的老爷爷老太太也在里面开会时,露出惊讶神情。
    我还以为,你们班里现在都是年轻老师在教?
    怎么会,我们把虹城好些资深老教师也请了过来,季临秋笑道:教学的方式方法要统一培训一下,与时俱进。
    但您各位长久以来的经验、阅历,那是我们这批新教师追赶不上的。
    季国慎原先退休以后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时代淘汰,平日虽然遇到棋友牌友都笑呵呵的,有时还是难掩落寞。
    他此刻出神看着仍在炽烈工作的同龄人,眼睛里盛满朝阳般的光亮。
    第68章
    姜忘, 你为什么会有一件我妈妈送我的大衣?
    姜忘,你那个身份证是怎么回事?
    季临秋伸手去碰男人的后背,却发现自己抚触的只是椅子上披着的一件皮衣。
    他后背发凉, 不受控制地剧烈呼吸, 冲出房间去找其他人。
    星望,星望你看见忘哥了吗?
    小孩露出吃惊表情:谁是忘哥?
    季临秋着急起来:姜忘, 你妈妈的弟弟,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他了?!
    彭星望手里拿着积木,身后的小城堡哗啦一声倒塌。
    我我不认识他啊。
    季临秋定定看他一眼继续往外冲,甚至感觉周围的世界都一片模糊。
    他冲进不忘文化, 疾声询问每一个同事有没有看见过他。
    他跑进会议室,跑到他的办公室, 跑到每一个能找到他的地方。
    你们见到姜忘没有?!
    谁是姜忘?
    有这个人吗?
    人们露出空白神情, 仿佛他在发疯。
    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季临秋骤然醒来, 背后尽是冷汗, 心跳声几乎要穿透鼓膜。
    是梦。
    都是梦。
    他剧烈喘气, 伸手捂着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概是希腊神话又或者其他看得太多,他潜意识始终担心一旦问了那个问题, 他的爱人也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不,根本没法冷静。
    季临秋心一横, 抱着被子枕头过去敲门。
    敲门前还记得看表。
    04:31
    他暗暗提了一口气,很轻地敲了两下。
    叩叩。
    如果对方睡熟了,也不要多敲,省得打扰人家好梦。
    没等季临秋心里漂浮的慌乱散开,门已经开了。
    男人还没完全醒,开门时有很好闻的乌木香, 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醒了?
    夜色很晚,姜忘没有开灯,偌大房间便犹如野兽的巢穴。
    季临秋往里头看了一眼,仍然抱紧被子不肯退却。
    我做噩梦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时尾音很软,在对着他无意识撒娇:挤一挤,就一晚。
    对方没有预想地那样嬉皮笑脸开玩笑,反而怔了一下,伸手摸季临秋额头。
    然后牵着他往里走,听起来有点心疼。
    怎么会做噩梦?
    季临秋没想到姜忘会这样在乎他。
    深夜里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容易乱想。
    我他想解释,又怕真的噩梦成真。
    他被他牵着手腕,体温触感无一不清晰真实,让人安心。
    姜忘原本横成大字,睡得床单很凌乱。
    季临秋突然过来,他还特意把床单捋平被子重摊一遍,尽力让对方感觉到整洁舒服。
    靠墙一侧让给了季临秋,这样可以更有安全感一些。
    姜忘在外侧轻手轻脚躺下,开着夜灯道:我记得,你好像喜欢睡硬枕头,要不我给你拿过来?
    季临秋把脸埋进被子里,像是终于难为情起来。
    不用了,你快睡。
    那夜灯也关了?
    嗯,关吧。
    男人滑进被子里,靠近他时能听见呼吸都在刻意放轻。
    像是第一次哄人睡觉一样,伸手一点点环住季临秋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拍。
    季临秋索性把脸都埋到他胸膛前,又感觉自己有点发抖。
    他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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