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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GL)——易临安(59)

    吕蒙双手叉在腰上,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是想与太子同罪吗?
    甲士不敢忤逆圣命,几人叉起太子的臂膀,将他押了出去。
    太子任由他们摆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甲士的脚步即将迈出殿中的时候,吕蒙又忽然在背后令他们站住。
    吕蒙眯着眼睛,眼中寒光乍现,道:什么时候认错,朕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殿中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消说殿中那些小中官们如何害怕,连左淮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吕蒙重重坐回凉榻上,握紧拳头,失望、愤怒,叠加在一起,充盈他的整个胸膛,无处发泄。
    左淮见状,脚步如生了锈一般,迟钝的走上前来,婉言劝道:皇上小心万岁之躯,切勿气坏了身子,太子可能也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左淮你如今也老了。吕蒙不喜不怒道。
    左淮听出这话语里令人彻骨的寒意,连忙跪下,祈求道:老奴还想侍奉皇上左右,直至老奴终老!
    吕蒙冷哼一声,看在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不再说话。
    太子被禁足东宫的事,发生之后没有多久,就传遍了宫内宫外,满朝文武百官人尽皆知。
    忤逆不孝,是何等严重的罪名。
    也不知道太子是犯了什么错,招致皇上如此之大的怒火。
    本就心怀鬼胎的大臣们,这下子更加蠢蠢欲动起来。
    那些之前鼓动太子出来说话的御史们,个个都觉得太子是因为他们才犯下的错,内疚不已,更加气愤皇上如今喜怒无常的行为。
    文人自古有血性,一人发起,众人皆应。
    御史台上下登时把顾忌与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抛弃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将自己手中的毫笔化为武器,执笔舔墨,字字如刀,毫不留情的叩问皇上,还记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否?
    他们甚至敢在早朝之时,跳出来引据用典的对皇帝明嘲暗讽,恨不得尽全力把自己的笏板扔到龙椅上,敲醒混沌的皇上。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激动,奏折怎样如飞雪般递到宫里,结果皆是泥牛入海,了无回音。
    吕蒙是铁了心要让自己万寿无疆,前朝吵的越厉害,他就是坚定态度。他一定要成功,叫这些毫无见识的凡夫俗子看清楚,自己是真龙天子,与前朝的那些失败者不一样!
    之前他召唤九王,大多都是以父思子的名义,而现在,他干脆不再遮掩,直接招九王住进了皇宫中,每日与他谈经论道,自以为大成有望。
    乌云笼罩京都半月有余,在某个夜里,悄然落下了雪。
    檐外簌簌飘着鹅毛大雪,池塘冻结,鸦雀无踪,炉上热茶作沸,腾着水雾缭绕。
    九王手执拂尘,面朝外庭,盘坐在檐下,身上墨绿纱质道袍纤薄,他却丝毫没有畏冷的姿态,闭目凝神,两耳不闻身外事。
    在他身旁仅一墙之隔的亭阁中,坐着另一个人,正在耐心用研锤研磨着茶粉。
    两个人之间距离虽相近,却没有直接相对而坐,各自互不相扰。
    那研磨茶粉的人,貌似无意,自言自语道:太子可能因为这一击倒下吗?
    久等了一会儿,九王才开口,亦如与自己说话一般道:你轻视了父皇对吾皇兄的宠爱,且马上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就算吾皇兄不认错,父皇也会以过年之名,放他出来。
    那九王是想雪中送炭?
    积雪堆砌在无一片树叶的树梢头,那瘦弱还未长成的树枝,终是不堪重负,咔嚓一声,从根部折断,坠落到地面,眨眼就被大雪掩埋住。
    可。
    作者有话要说:嘴上说不要,结果个个骨子里都喜欢虐恋情深
    第90章 甜如蜜糖
    舒殿合和宣城还在回来的路上, 书信往来不便, 又加上这件事敏感至极, 连冯正都不敢乱说话,以至于她们对皇宫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们本就出发的迟,从滇州到京都,一路上山路崎岖,怪石嶙峋, 难免磕磕碰碰, 需要不断停下来休整。路过的州府官员又听说公主驸马要打他们地头经过,连车队的旗招都还没有望见, 他们就提前率人来到城门外迎接, 非要挽留她们在州府住下几天, 览阅完官风民俗之后,才肯放他们走。
    一来二去, 时间不断被延搁, 眼见回京过年是无望了。所幸舒殿合出发前就预料到了这幅光景,提前写了折子,派快马送回京支会,以免皇上责怪。
    宣城骨子里就不喜欢宫廷里的那套繁文缛节,也见不惯与官家小姐共坐一席, 互相虚伪的谈话。每年过年千篇一律的祭祖朝拜, 动辄就要穿着繁重的礼服,在冷风大雪中站数个时辰,这几乎能要了她的命。一听说不用回去过年了, 虽然想念她的父皇和皇兄,但还是在脸上抑不可止地透露出了心底喜悦。
    在路上过了一个平淡的年,眨眼就到了初五,这日宣城坐腻了马车,非要舒殿合陪她一起下车,骑马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宣城一跃到马上,就同出笼的金丝鸟、放了缰的野马似的,纵马在车队前后奔走,舒殿合觉得自己要是不加注意,她一会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这官道不阔,边上就是悬崖绝壁,她怕宣城会出危险,嘱咐车队队头带队自行前进,然后也蹬上了马,紧跟在宣城的身后。
    宣城见舒殿合跟了上来,一鞭狠抽马臀,驱着马儿朝前方狂奔而去,马蹄在泥路上掀起阵阵烟尘。
    舒殿合要是不想吃灰,只能和她并驾齐驱。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她和舒殿合的关系,宣城早就把男装换回了女装。女装骑马多少有些不便,但这决阻拦不住宣城放肆。
    两匹一黑一白的骏马在官道上飞驰,形同赛跑,轮番在前头领道。白马一会在前,一会又被黑马追了上来,落到后头去。白马的驾者不甘示弱,没过多久,就再次赶了上来。
    飞扬的裙角与皎白长袍在夕阳下交相辉映,路边停下来休整的行商,只得瞥见一眼,还以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神仙眷侣呢。
    这一比,两人直跑出二三十里才停下来,宣城额头沁出香汗,喜笑颜开。
    她好久没有这般快活过了。
    舒殿合擎住她的马缰,怕她又跑起来,离开车队太远,不好。
    宣城索性把马缰一扔,任由舒殿合牵引着自己的马。
    她阖目扬起精致的下巴,深吸着新鲜的空气,容颜在柔和的夕曛越发艳逸,翩若惊鸿,灼若芙蕖出渌波。
    在舒殿合眼中,世间最明媚的女子也不过如此,随及莞尔一笑,问:累了吧?
    怎么会累?宣城睁开明眸,顺势接过舒殿合给她递过来的水袋,喝了一口,又递回给舒殿合。这是她最喜欢的生活,不为世俗所累,无拘无束,何况喜欢的人还在身边。
    舒殿合轻抿一口水,无意间又瞧向身侧深不见底的悬崖。
    你在老看着悬崖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跳下去?宣城察见他一路频繁望着悬崖发呆,以为古怪,问道。
    舒殿合冷不丁被戳破心思,连忙收回目光,否认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会不会有人从这里,失足掉下去过。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宣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掉下去,必死无疑。说着,带着两人的马往官道内侧走了走,远远离开那危险至极的地方。
    舒殿合望着宣城的侧脸,神色复杂,突然轻唤了一声:公主
    宣城登时做出反应,朝向舒殿合问:什么了?
    没什么舒殿合又吞声了回去,移开目光。
    宣城将眼睛眯成跟狐狸一样,审视着面前的人,这人最近总是怪怪,但是她又不知道哪里怪。
    也是舒殿合将自己的情绪藏的太好,以至于宣城无法发现她内心的矛盾与纠葛。
    她这一路上,有好几次都想问问宣城,是否真的愿意和她回京都,是否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怨无悔?
    若是宣城回答不愿,她立马可以放对方走人,她也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按计划离开。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但答案就在那里,她不问也知道。
    上天从来没有怜惜过她,故她所希冀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件能够如愿以偿。
    冯焕森不坦然告诉她自己的身世,背后定然有他的目的,在对方的意图未显露之前,京都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比以往更加危险。
    她甚至不知道除了宣城以外,她该相信谁,谁不会欺瞒她?
    放弃追求自己虚无缥缈的身世,此时便是她离开的最好机会。一旦错过,回到京都,她放弃的俨然不只是一个自由,还有现在触手可及的生机。
    她给宣城的不过是绮梦一场,瞒不了宣城一生一世,宣城哪日惊醒过来,她将眨眼从爱人变为仇人,等待她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自由与情,孰轻孰重?
    她暂时无法得到答案,呼出胸中浊气,将脑海中的念头隐藏起来,因为宣城又在注意她了。她不能让宣城知道自己所思所想。
    舒殿合冲宣城粲然一笑,等宣城不再看自己之后,她眸中的光彩收敛,再次陷入深思。
    她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不如刚下山时的那般纯粹了,开始有了记挂和野心,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念念不去。
    山林与野鹤,才是她原本所想的归属。
    舒殿合一眨眼愣神的功夫,忽然察觉身边的人从马上飞起,下一息宣城已然翩落到她的怀里。舒殿合连忙搂住她的纤腰,怕她掉下去。
    还没等舒殿合将疑惑问出口,宣城就不容拒绝,且义正词严地说:回去本宫不想骑马,就劳烦驸马了。脸颊微红。
    舒殿合嘴角勾起,往后挪了挪,给宣城腾出空隙,让她坐的更舒服一些。
    宣城嫌一前一后不够亲密,一腿跨过马身,横坐在马鞍上,揽住舒殿合的腰,侧头贴在对方的肩头。
    她身上的清香味,钻进舒殿合的肺腑内,舒殿合微微耳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说起来臣的御马术,还是公主教的呢。声线温柔无比。
    宣城被她勾起回忆来,道:那你应该感谢本宫的,没有本宫如此出色的老师,你现在应该在地上徒步追赶本宫。而不是能够这样拥着本宫。
    后面的话,她没有好意思说出来,做都做了,但是要光明正大付之于口,却有些羞耻。
    是,公主的教诲,令臣终身难忘。
    舒殿合憋着笑,记起宣城当日稀烂的教法,换做其他人,估计没有人能学会公主所教的御马术。
    宣城没有听出来她的打趣,自顾自埋汰她道:不过你也是大胆至极,和本宫才见过几次面,就敢提出那样非礼的要求。你就不怕,本宫会误以为你不怀好意,一羞怒之下砍了你?
    舒殿合早就忘记了自己当时的想法,但根据后面的事,可想而知,自己显然是不怕的。
    公主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草菅人命的事。
    宣城一挑眉,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男女亲密接触之后,就一定要成婚的?
    舒殿合一噎,当时她可没有像公主一样,想的这么多。
    宣城才不管舒殿合知或不知,两人都成婚了,如今提起已没有意义。
    那时候本宫就在想,你要是敢乱动的话,本宫就当场剁了你的手。宣城又接着忿忿说,仿佛回到了那时的情景中。
    舒殿合被她逗笑,眉目容光焕发,道:幸亏臣人品正直,侥幸逃过此劫。她又故意做出要避嫌的动作,一派正经道:公主放心,臣现在也不会乱动的。
    呵呵,宣城冷笑,谁要他现在正直。
    此时两人恰好信马走到一片开阔的平原,四周无人,宣城只手摸上舒殿合耳垂,指尖触到的皮肤又细又滑,见舒殿合不为所动,她不满地嘟囔道:你个呆头鹅。
    直起腰,吻上了舒殿合的薄唇
    舒殿合和宣城回到车队之后,宣城不等舒殿合帮忙,径直从她的怀里下来,溜进了马车。
    守护她们马车的侍卫,后知后觉发现驸马脸上比出去时多了点东西,好奇地问:驸马你的嘴唇怎么伤了?那朱红的一道血痕,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格外令人瞩目。
    舒殿合马上立着的腰一僵,轻咳一声道:不小心磕碰的,无事。目光自觉撇向装有始作俑者的马车。
    宣城竖起耳朵,听到车厢外侍卫询问舒殿合要不要去处理一下伤口,被舒殿合不带情绪的拒绝之后,把头压在靠枕上,装作鸵鸟样,脸上愈发火辣辣的。
    好险,差点就在野外**的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嗷嗷!给我嗷嗷!
    第91章 大雪封路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 情至满时的耳鬓厮磨, 是夫妻之间再自然不过的事。
    只是一向目达耳通的那个人, 分明已经听到有人经过了,却仍然不肯放过自己。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就轻咬了她一口。谁知道她怎么那么脆弱,自己也没有用多少力度就流血了。
    虽然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但是她的脸皮也没有厚到无视他人的眼光白日宣淫。
    她越想越羞耻, 也不知道那些行商有没有瞧见什么不该看的。
    与此同时, 在外驾马的舒殿合,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似在留恋, 又似在回味。
    多年前专研于医术, 一心以为自己将会与草药和病患相伴一生的她,决计想不到今日的自己会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并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发生这样令人廉耻之事。
    公主近来对亲密的事越发熟稔了,舒殿合又担忧,又感觉心头有叵测的东西,在若有若无的搔痒。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她非但不觉得讨厌, 还莫名喜欢。
    宣城身上有着一股天赐的吸引力, 只要她靠近对方一点,从心跳到目光都会因为对方的存在,而发生变化。
    为了避免再发生一点无法控制的事, 她没有随后登上马车,仍骑着马傍在车厢左右。
    宣城对把她咬伤的事过意不去,也没有来唤她。
    侍卫第三次回头,依旧看到驸马在那不知何故的微笑,在心里猜想驸马和公主适才出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见过了驸马,他才知道原来男子的笑容,也能如此赏心悦目,使他移不开目光。
    又行了五天的路,逐渐进入了北方的地界,温度降了下来。大雪来得急,甚至没有任何预兆。宣城早晨进入马车,到中午再掀开轿帘的时候,满目所见便是皑皑雪山,疏疏针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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