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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高墙内[快穿]——钟一日(17)

    卫昀恒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等考完要好好歇歇了。
    仇文昭虽然是个泼皮无赖,但看他找人在余光笃府外找人乱喊的手段,应该并不敢自己出面,这等怂人怎么会带人围殴卫昀恒?
    还好没有耽误会试,二十七日才放榜,卫兄可好生休息几天。郑照说完又问道,那个仇文昭现在何处?
    卫昀恒摇头道:回自家去了,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抓到了也无可奈何。
    这等人哪怕当秀才!未等郑照说话,就有人横插一句,他看向周围,已经是群情激愤,这个仇文昭如此卑鄙,恶意坏人共鸣路,应该革了他功名!
    人群虽然义愤填膺,但只在口头宣泄。卫昀恒高声道:在下多谢诸位兄台,我虽被他殴打,但幸好右手无碍。请诸位兄台以我为鉴,回去提醒亲友子侄,往来贡院的路上一定要多加戒备!
    他这话一出口人群骚动,有人喊道:会试期间恶意殴打考生,此事若不严惩,定要有人效仿。
    和人有嫌隙听了心里一凉,和人没嫌弃的怕有地痞流氓拦路,这件事一下就变得关乎已身了,他们的气愤中添了一丝担忧,更加呼朋引伴的高声道:走,我们去找提督学政,此番定要给予惩戒,革了他的功名,叫他一辈子不得再参加科举。
    郑照几乎是被裹挟了去的衙门,千名会试考生聚到门前,正当阅卷之际,学政也不敢马虎。他没开公堂,叫人把椅子搬了出去,生怕这些人是来揭开谁舞弊的。朝堂是个人都知道,别管真舞弊假舞弊,舞弊只是个党同伐异的由头。皇上正筹谋削藩,两方斗得血肉横飞,可别把自己搅了进去。
    前来所谓何事?学政颇有威严的问道。
    余光笃本来在读书人堆里就胆怯,见了学政更加瑟缩不敢说话。卫昀恒低着头,他是苦主显然也不应该说话。郑照只得上前道:回学政大人,我友人卫昀恒会试期间被秀才仇文昭带人殴打,请大人主持公道。
    太好了,不是舞弊案!学政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他翘着胡子微笑道:为何带人殴打他?你们之前可与他有嫌弃?
    郑照如实说道:会试前我们三人一起温书作文,这位余兄是仰止堂的少东家,与仇文昭之父仇北英老先生有刊印文集的约定,我们三人也曾叨扰仇府求老先生批文。老先生过世那夜,仇府出来一老仆携文集到余兄府上,余兄收到文集便令人赶送苏州雕版。谁知第二日,仇文昭就前来讨要文稿,那文稿已经上船走了一夜,余兄自然没有。可仇文昭不信,硬是讨要,我和卫兄也出面一起将其劝退。当晚余府外就有人恶意喧闹,如此环境无法学习,卫兄就回去了,却不想首场后就被打伤了。
    事情怕瞒,越遮掩越乱传,不如开诚布公。
    听完整番叙述,学政对差役吩咐道:去把仇文昭带来。他说完又对余光笃和卫昀恒道:那些滋扰喧闹的和殴打你的人,可有线索?
    余光笃道:我府上管事认得他们姓名。
    卫昀恒道:学生当日已派家人把那些人扭送了京兆府,只是仇文昭是秀才,只能放任他回家。
    这就好办了。学政对身边的幕僚师爷道,你那我的帖子去京兆府把人提过来,若是人不在就把卷宗提过来,然后再领着京兆府的捕快去余府,找到那个管事,去把那些滋扰喧闹的抓过来。
    明白。师爷得了吩咐就离去。
    学政看向默然不语的卫昀恒,叹了口气,寒窗苦读的滋味他也知道,只是今年估计要白白浪费了。他语气有些怜惜的说道:今年是恩科,好好预备,明年二月再下场吧。
    卫昀恒欠身道:多谢学政大人,我等能参加会试已经是恩典,今年定当在国子监努力,八月赴秋闱得中,明年不负大人期望。
    怪不得我听着眼熟,他是率性堂的斋长。人群中传来阵阵低语,又有人指着郑照说道:从外地进京赶考的吧?瞧瞧那风姿,他就是字画双绝的郑三公子。什么?你问卫斋长旁边的是谁?刚刚没仔细听吗,那是是仰止堂的少东家叫什么来着了?
    原来是他们卫昀恒话说得诚恳又明白,学政也没有错认他们为举人的羞恼,反而更加欣赏的说道:少年英才,此番之事一回,全当磨砺便好。
    闲话了一会儿,师爷就带着人回来,他拱手禀告道:大人,京兆府打了板子后就把人全放了,只有卷宗在这里。滋扰余府都是附近的闲汉,此番全带了回来,请大人审问。
    学政点点头,接过卷宗翻看,见确实招认了是仇文昭指派他们的。他放下卷宗,又看向底下跪着的那些闲汉,问道:你们为何整日在余府周围喧闹?
    那些闲汉本来就没正经营生,一天天偷鸡摸狗的,此时见官早吓尿了裤子,纷纷说道:我们都是被人指使,有人花了银钱叫我们去喊的,说要生生闹死他们,不能叫他们睡个安生觉。
    正说着话,差役也把仇文昭带到了。仇文昭哪愿意见学政,此时跟了差役过来,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拉扯了好长时间。
    那些闲汉一见到他就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指使的我们。我们只是在街上喊了几嗓子,根本没有做的,也不知道这是要考试的举人老爷,不关我们的事。
    你们放屁!那仇文昭一听就急了,对学政说道,不是学生指使的,学生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别听他们胡言乱语!
    我看你才是胡言乱语!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丢进来一个石头,然后接二连三的有捡起石头丢向他,还喊道,扒了他的青巾,他不配当秀才!
    学政是学官,自然听说过仇北英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此时他也没多纠缠,只说道:来人,除他功名,扒了他的青巾。
    两个健壮差异得命便走向仇文昭,仇文昭想撒腿就跑,却被学子们堵了回来。两个差役把他按下地上,伸手就拽下他头上的青巾。他的手捂着头,头发乱糟糟的,光着头不带巾冠,如同赤身裸体一般,他耻辱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功名见官不跪,无须徭役。
    革功名最精彩的戏码就是扒青巾,无论之前如何沉稳的人,此时都会丑态毕出。人群看着津津乐道的戏码,郑照看向卫昀恒的手臂。
    先下手为强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15点
    第24章 世界编号:1
    革除功名, 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就相当于死刑。但毕竟不是死刑,仇文昭没脸在京城见人,当天就带着家眷乘船回老家了。
    余府, 郑照三人围坐在火炉边上烧文章。
    事情是卫昀恒解决的, 风头是郑照出的, 反正名多不压身。郑照看着火将文章烧成灰烬, 红色的火星和黑色的灰烬, 仇北英对他们有师恩, 然而他的独子却被革出功名。他闭上眼睛, 只觉浑身腥臭难耐,便打破了沉默道:我去沐浴。
    我也去洗个澡。卫昀恒也站起身,三天都憋在号舍里,真有如在鲍鱼之肆, 臭不可闻也。
    余光笃闻闻自己身上的衣裳, 一脸作呕的扭过头, 然后说道:一起去,一起去。
    仰止堂财大气粗, 余府人手也多, 热水早就已经备好, 没多耽搁就安置好了浴盆。余光笃往主屋走,卫昀恒和郑照同路去厢房, 他似感叹道:仇文昭贪财无赖,不孝不义,如此下场, 罪有应得啊。
    郑照轻声道:我知道。
    知道和心情是两码事,伪善也好,假慈悲也罢,反正他就是这种人,在乎,纠结,顾虑,做着无济于事的挣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祖父说他成不了大事。
    郑照推开房门,水汽氤氲。他脱下衣服,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郑兄,我东西给你!余光笃风风火火的进来,又嗷一声红着脸跑出去。他用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小声念叨着:别流鼻血别流鼻血千万别流鼻血
    太好了,没流。他刚说完鼻子就流下几滴血,很不给少东家面子。
    郑照无奈的隔门问道:余兄前来所为何事?
    余光笃堵着鼻血,闷声闷气的说道:家父送来的迦南香,沐浴时正好焚香,我刚刚忘记给郑兄了。
    郑照说道:放门口吧。
    余光笃一手捂着鼻子,连忙弯腰把装迦南香的盒子放在门口。他站起身,眼睛从门缝盯到窗纸,不禁想起刚刚看到的背影,肌肤似雪,青丝如瀑,真好看啊,真让人羡慕啊。
    鼻孔处又有热流,他努力别过头,暗骂着自己。余光笃,你争点气,你定了亲的!
    他抹抹鼻子,抬头挺胸的接着去给卫昀恒送香。
    沐浴后合该焚香,炉暖一裘轻,郑照披散着头发坐在,手捏棋子与自己对弈,闲暇时光最是难得,墙头的杏花开了。
    郑兄,我和余兄闲聊,想到还不知道郑兄的字号。卫昀恒身上还有水气,发冠已经束起,古人行冠礼后才取字,今人不拘于年纪,读书时就起字,科举中后连忙起号。会试虽然未放榜,但郑兄早就是秀才,若没有取字号也该取字号了。
    是的。余光笃道,卫兄字长风,我字小鱼,郑兄呢?
    郑照放下棋子,思忖着道:乱萤吧。
    微小之光,到处乱飞。
    余光笃长揖道:乱萤兄。
    郑照对窗外的二人颔首道:小鱼,长风。
    二十七日放榜,前一天晚上贡院门前就都挤满了人。虽然正榜要送去礼部盖印张贴,但阅卷官们都在贡院,榜也在贡院写好送好送去礼部的。等在贡院前,已经成了惯例,官差也会在正榜写好后送去礼部前就出贡院报出中式者的名字。虽然真要中了等在家中也会有人报信讨喜钱,但谁不想早些知道结果。
    郑照三人约好,在四海楼等放榜。卫昀恒之所以选四海楼,不仅是因为酒菜好吃,更是因为四海楼就在贡院边上。他们黄昏时分就来了,准备边吃边等候放榜。按照往年的惯例,正榜在二十七日丑时写好送出贡院,许是因为紧张,贡院门前的数千考生皆没有说话,偶有交谈也是极为小声的。四海楼也沉默的压抑,彷佛山雨欲来。
    龙门炮响,贡院大门打开。先是有两队官兵出来,高声喝道:回避!
    这是要出榜了,贡院门前的学子连同亲友奴仆如潮水般纷纷向两侧退去。见众人让出了一条路,门内响起了鼓乐声,仪仗尽出。官员们骑着马护送一个扎着红绸带的彩亭,正榜榜单就在亭子里。
    苏州冯锡同中了吗?
    别挤,别挤,榜上有没有李珩的名字?
    柳英,柳英呢?
    问话声铺天盖地,众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犹如雷鼓,震耳欲聋。提调官刚出门就被震得耳鸣了,随着群情激动,让出的那条路又堵住了,他困在马上走不出去,也退不回来,求助的看向身边的监临官。监临官点点头,这是准许了提调官按约定俗成的规矩报名字。
    规矩是前五位和后五位,偶有提调官也会对问话者做暗示,点头微笑摇头皱眉,大家都是这么经历过来的。
    肃静!肃静!提调官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喊道:本官先公布今科会试的后五名。
    这话一出,贡院门前很快就安静下来,屏息静气的等着报名字。虽然是后五名,但毕竟是中了,寒窗苦读没白费,还有机会参加殿试,没准能名次往上动一动。
    提调官高声道:戊巳科会试第三百名镇江吕华。
    四海楼下一处陡然沸腾起来,恭喜声不绝于耳。余光笃手捏紧扇子,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他能中也应该是后几名。
    戊巳科会试第二百九十九名青州钱呈焕。
    戊巳科会试第二百九十八名太原王锦。
    戊巳科会试第二百九十七名苏州余光笃。
    余光笃闻言全身一颤,看向卫昀恒和郑照,手高兴得抖哆嗦,张嘴说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恭喜小鱼兄。郑照和卫昀恒皆向他道喜。
    我以前根本不想有这一天余小鱼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我准备明年五月回苏州成亲了,居然中了,竟然中了。
    同在四海楼的考生道:噤声,要公布前面的了。
    后面的五位是幸运儿,那前面的五位就是天之骄子。提调官警惕的看了眼人群,放声道:戊巳科会试第五名榆林苑咸。
    卫昀恒低声道:这是陕西乡试的解元,听说父母早亡,兄长也病故,寡嫂将其抚育成人的。
    提调官道:戊巳科会试第四名九江张默重。
    这个我认识。余光笃道,他家是江西巨富,围波筑堤,捍水为田,湖广米粮多半经过他家的手。从他祖父开始就让子孙读书,他这是彻底带着家里改换门闾了。
    正说着呢,只听提调官又公布道:戊巳科会试第三名临清卫昀恒。
    恭喜长风兄。余光笃喜得如同自己拿到了好名次。
    卫昀恒试图压抑着嘴角的笑容,可太不容易了,最终还是露出一个扭曲怪异的笑容来。这喜讯来得太快了,也太慢了。或许对于他的年纪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少年得意,但对于有些事情来,错过了就错过了。可是如果这恩科早一点,他也许就拿不到这样的好名次了。
    提调官又公布了第二名和第一名,都是嘉兴人氏,叫人啧啧称奇。
    没有郑兄的名字。余光笃急得直跺脚。
    卫昀恒道:会试名次都是虚名,不必要在意,郑兄莫急,我们去礼部那边看正榜。
    从贡院到礼部有七八里路,近万人提灯而行,犹如火龙在京城游动。郑照三人从四海楼下来只能跟在最后面,等到了礼部照壁前,两丈多长的榜单已经贴好了,人们拥挤不散,根本看不了榜单。礼部官员已经见怪不怪,手一挥,十余个书隶扯着嗓子唱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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