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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高墙内[快穿]——钟一日(100)

    张倩绕过守山人,双手提着裙子走到山中。她转头侧首,左看右看,在裙边看到一朵犹带着露水的夕颜花,像是薄命美人。
    就是她了,张倩捂住胸口,感受着自己的怦然心动,从发髻取下一根银簪,刺破手指,一滴金色的血液随即从指尖流出。
    比起盲目去赌地仙会不会出卖她,不如她自己催生一只妖物来得更加简单,而且便于掌控。
    金色神血,集天地之精,孕万物之灵。
    张倩的眼神落到夕颜花身上,比起野性未泯的动物,花木会更加温顺。而且她只是需要一个帮手,并不是想要一个危害天下的大妖。
    风轻轻吹拂过山林,夕颜花在随之摇动。
    张倩弯下腰身,将手指靠近小白花,血液顺着指尖缓缓滴落,希望你是一个大美人。
    血液离开了她的指尖,金色流动像有生机万千,以至于草木万物此时都有了感应,纷纷向这滴血液伸出枝蔓,竭尽全力地伸出枝蔓。潮湿草地传来嘶嘶的蛇叫,就连蚊虫也起了觊觎之心,围绕着张倩乱飞,可却没有一只靠近,仿佛它们也感受到了这滴血液包含的威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滴血液朝那朵白花滴露。
    正是时忽然有风来,草丛里跃出一只野鸡,它似乎被什么追赶着,扑棱着翅膀就飞向张倩。张倩瞪大眼睛,看着这只野鸡将一只枯木枝掀了起来,与自己的血液相撞。
    砰!金色雾气炸开。
    万里无云的夜空渐渐有乌云汇集,墨水般的云不断旋转,搅动出一道紫色雷电,直直劈向鎏金树枝。
    灵气震荡,雷劫在触碰到的瞬间小三,像是张倩的畏惧神威。她闭上眼睛,气得脑子都疼。等到她觉得自己做好心里准备,再睁开眼睛,面前已经站了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正直愣愣地看着她。
    天啊,她本来想要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啊?
    张倩伸手戳了一下这个刚出生的妖物,手指的感觉如同碰到皲裂的树皮,她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小白花的花瓣是多么柔嫩,便哀痛欲绝的说道:从今日起,你就叫花错吧。
    话里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枯枝妖物的神魂上,他点头说道:是,我的真名是花错。
    花错这个名字和枯枝妖物没有一星半点的近似之处,只不过是用来懊悔惋惜的,她怎么就错过了一个小花妖。
    张倩看着他这傻愣愣的样子,再次畅想了一下,如果是个小花妖该如何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往河间府,找出一个姓张的官宦人家,将我和表哥嵌入他们的记忆中。
    是。花错点了一下头,随风潜入夜,消失在山林之中。
    张倩吮吸着自己的手指,认命的慢慢往山下走。催生一次已经是有违天道,但山林之中生出妖物,也是寻常之事,不会引来天兵天将追查。可她若是再催一次,便会招惹到天兵天将,哪有一座山能接连生出两个妖怪?
    绕过守山人,驿站灯笼在风中摇晃,张倩推门走进房间,却看见董二郎举着一盏油灯等她。
    倩儿,你到哪里去了。董二郎问道。
    张倩心跳如鼓,却面上却只笑了笑,边解衣裳边说道,屋里太闷,去山上透了透气。
    董二郎看着张倩将发丝披散下来,腰肢轻摆,发丝便随着摇曳,恰似初见时,她赤脚在野花丛中跳舞。他摇头笑笑,熄灭了灯,夜里危险,下次记得叫上我一起。
    嗯。张倩轻轻点头躺在了他身边,手慢慢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低声说道,二郎,我好怕。
    怕什么?董二郎转过身子看她。
    怕你不爱我了,怕你以后不会像现在这样爱我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盈满了泪水。她为他做了许多错事,多到她有些害怕。
    胡思乱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董二郎伸出手臂,紧紧将张倩搂到自己怀里,傻倩儿,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驿站里静悄悄,只有门口上夜的老汉打着哈气。
    山林之中,就是神女滴血的地方,一个身着黑甲巨人突然出现。他高约数丈,长须虬髯,肩膀为赤红色,手持一块木牌,上书夜游二字。
    这便是八位夜游神之一的野仲。
    野仲低头看一眼植被旺盛,毫无焦黑之色的泥地,转头四顾,看见随风摇曳的小白花,皱起了眉头。这里有妖物初生之气,却不见妖物留下的痕迹,雷劫的最中心也是一朵普通的夕颜花。按照常理,妖物初生定然懵懂无知,不会离开雷劫之地太远,正方便他们寻迹找到妖物,将其录入妖籍管辖。
    怎么样了?菜都快凉了,录入个妖籍也要这么久吗??野仲耳边有人传音道。
    野仲说道:我这却没看见有什么妖物,你们不用等我了,先吃吧,我去找土地问问这妖物去往何方了。他说完原地跺了一下右脚,喝问道:土地何在?
    风声呼啸过,山林安静无人回应,蟋蟀从草丛之中蹦了出来。
    野仲感到不对劲,便又踹了一下地面,问道:土地何在?夜游神来此巡视,速速回应!
    此话说出,仍像是落在空处,没有任何应答之声。
    不会是出事儿了吧,野仲喃喃自语了一句,又一脚跺向地面,依旧无人回应。他收起手中的木牌,闭上眼睛,木牌颤抖,随即在山林之中勾画出一幅地图。
    野仲睁开眼,顺着图上显示的路线走到土地庙。
    董家村的土地庙并没有多大,却世世代代享受着村民的供奉,虽然称不上香火鼎盛,但也没有荒废。此时神位前摆放着两盘不太新鲜的水果,烧烬不知多久的香灰落满了香炉内外。野仲手指点在木牌上,喝道:土地在否?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田间,像是古怪的回应。
    野仲将木牌向前一扔,直接穿透神位,打开了土地庙真正的所在。
    红漆木门敞开,地上有道道爪痕。野仲瞳孔微缩,连忙走进土地庙里。白发苍苍的土地公盘膝在蒲团之上,七窍流血,面目却栩栩如生的停留在死亡时的一刹那,面目扭曲,间杂痛苦不安惶恐惊惧等诸多情绪。
    他伸手碰了一下土地的身体,那饱满的,鲜活的身体就迅速干瘪,像是漏了气的鱼泡,套在了完整的骨架上。
    野仲拿着木牌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土地已经死了。
    谁敢杀土地?
    谁敢杀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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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世界编号:4
    妖怪杀死凡人, 这是地上的事,天庭从不过问,只留给地仙们攒功德。但妖怪杀死神仙, 哪怕只是个小小土地,都是在挑衅天庭的威严, 必须诛杀殆尽, 以儆效尤。
    土地庙中, 刻着夜游木牌暗光闪动, 野仲凝神用手在空中书写, 片刻之后, 木牌浮现金光, 随着金光一闪, 空中文字消失, 木牌也暗淡下来。
    这封急奏已经上报天庭。
    他收起木牌,在土地庙中仔细翻看,试图寻找妖物留下的蛛丝马迹, 却一无所获。这里干净得一丝妖气都没有,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几道爪印, 反倒像故意留下来的。
    野仲想了一想,便将土地庙封存,迈步走向附近的村子。土地就是天庭的眼睛,注视着地上一切生灵, 这个妖物行事如此嚣张,定然不会只在土地庙出现, 而且它杀死土地,必定是为了掩饰别的事情。
    高大的身躯缩成普通凡人,凛然不可侵犯的黑甲也变成了褐色短打。此时已经临近日出, 村中鸡鸣,炊烟袅袅升起。野仲在村口等了好一会儿,才扮成个行脚商走进村子里。孩子们满手泥巴,脏兮兮的,从各个屋子里跑了出来,围着他蹦蹦跳跳,好奇着看着独轮车上摆出的各色玩意儿。
    他拿起一个拨浪鼓,边逗孩子边问道:你们这里可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吗?谁告诉我,我就把这个波浪鼓给谁。
    蓬头稚子们互相对视一眼,七手八脚推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出来。他愣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野仲,边吸鼻涕边说道:山里有熊,很大的熊,阿爹不让晚上出去,会吃人的。
    山里有熊,难道是熊妖?野仲把拨浪鼓摇出声响,孩子们的脑袋也随着拨浪鼓转来转去。他笑着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呢?
    流鼻涕的小孩呆呆看着野仲,那些个把他推出来的孩子见他一直不说话,连忙说道:他没有骗你,我们都可以作证,那个熊就是很可怕,通叔叔和通婶子都被他杀死了。
    野仲把波浪鼓塞到流鼻涕小孩的手里,又问道:那熊是在山上吗?
    流鼻涕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一个黑瘦的孩子瞄了一眼野仲,伸手从流鼻涕小孩手里抢走波浪鼓,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其余孩子见此连忙追在他屁股后面,呼呼啦啦的一群人跑远。
    野仲看着这帮孩子皱起眉,生出些厌恶之情,朝槐木下聚堆聊天的村妇们走去。只拿着两把树枝变的梳子,他就打开了村妇的话匣子。
    哪有什么熊,我们男人都上山搜了个遍,就是那个二郎娘子搞得鬼,马脸妇人手里择着菜说道。
    唉,不是我们嚼舌根,二郎娘子越想越奇怪,她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什么都不认识,力气还怪大的。她刚来村里的时候,瞅着织布机好玩,就说要跟我学。她这么说了,我自然会教她,结果她脚一踩,就把我那个织布机踩坏了,害得二郎上门跟我到了好久的歉。
    我早就说,她肯定是个狐狸精,天热的时候从来不出门,要不然大家凑近一闻,就会被她身上的骚气熏晕了。马脸妇人妆模作样的掩了口鼻,还有更巧的呢,她那个兄弟也好看得不像人,结果刚来我们村子一天,董通他们家就死绝户了。
    野仲听到这话,瑟缩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那她现在往哪边去了?我一会儿还要去黄家村呢,得躲着他们点走。
    哎呀,瞧你这怂样。胖夫人伸手从独轮车上拿过一把木梳子,她跟着二郎去京城了,你不用担心。
    马脸妇人闻言嗤笑一声,拿布擦干了手,她那哪是去京城啊,她那是想方设法的跟着二郎回京城去当皇子妃享富贵,我们村子这么久大家都安安生生,也没个外来嫁娶。偏偏天下刚平定,我们村里出了贵人我们都还不知道呢,就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非要嫁给家徒四壁的董二郎。好家伙,没到半年时间,两人一起就上京去了。
    你这一说,她那个表哥不也是在将军过来前两天才来村里的,现在真跟着去京城了。胖妇人摇头叹息道,真不知道通哥儿夫妻是看到什么了,才被灭口啊。
    你还真当是表哥啊,一瞧神情就是相好,而且我听说,妖怪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会露出真身来。马脸妇人挤眉弄眼道,通哥儿估计晚上走夜路下山,不巧撞见了,真是惨啊,现在他们上京去了,指不定更要祸国殃民了,前朝就有那父夺子媳的事
    野仲听着她们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下三路,便将把梳子给了她们,借故赶路离开了村子。他走到空旷无人的田野间上,摇身一变,又成了夜游神的模样,拔步向北,追着董二郎夫妻而去。
    天已大亮,驿站里也整顿人马准备出发,也没有人看到野仲那庞大的身躯。他的掠过一个个凡人,最后凝视着被人群簇拥的那对男女,就算荆钗布裙,这位小娘子的娇艳明媚也远超他上天述职时见过的那些仙女。但她身上没有一丝妖气,确实是凡人。
    怪不得她被村妇们如此诽谤,原来全出自嫉恨。
    喧喧车马古驿道,野仲叹了口气,追到这里是彻底没了线索。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白天不是他当值的时间,便转身准备离开。正在此时,怀中的木牌散发出暖意。野仲拿出木牌,只见上面浮现出两行金字,乃是天庭法旨。
    土地遭逢此劫,天后震怒,敕令太岁神君彻查此事。
    过片刻,木牌又发热,这回则是他的顶头上司太岁神君的口谕,声音极为飘忽。
    尔乃夜游神官,悉知凡间诸事,土地一事,更是由尔上报,故此案遣尔主之,务必彻查。
    尽管太岁神君不在此地,野仲仍然躬下了身子。
    属下定当竭心尽力,不负神君厚望。
    木牌瞬间一冷,回复到原本模样。野仲把令牌揣进怀里,又向山林走去。这座山他早已检查过一遍,实在无甚新奇的。目光扫过山间的一草一木,仍停留在那株夕颜花上。此时夕颜花早已凋落,不见夜间的洁白娇柔。
    他原地思忖片刻,传音道:游光,现在可有空闲?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大哥,现在是白天,我自然正在当值,你怎么如此问?难道昨夜录入妖薄一事出问题了?
    野仲苦笑着道:确实出了事,还不是小事,我一时半会儿是忙不完。他顿了一下,我有件事情问你,如果雷劫的中心是一株夕颜花,我确认它只是一株普通凡花,那雷劫之后,它可能安然无恙吗?
    当然不可能。游光立即否认了,过了片刻,他又说道,如果你看见这种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成妖的东西,就在在夕颜花之上。
    野仲眼前一亮,我知道怎么办了。他说着摘下了夕颜花往空中一抛,催动神力复苏夕颜花的记忆。夕颜花能记住什么呢?不过是枝叶摇动,但这就足够了。时间缓缓倒退,一直向东飘的夕颜花突然向南摇摆,紧接着枝叶挺直向上。
    游光,你说对了,那玩意果然是在夕颜花的上面。在山林里成妖后,它向南方去了。
    野仲说完向南寻迹而去。
    路途迢迢,星斗指北,半个月后郑照一行人看到了京城的巍峨城墙。皇宫的琉璃瓦片闪动着白光,红墙如同胭脂涂抹。一个身穿绯色罗袍的太监迎上来,在车外躬身道:请各位贵人的安,奴才童喜,奉陛下的旨意请大皇子入宫小叙。
    董仁闻言看向张倩,张倩便笑着说道:去吧。他点了下头,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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