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这位alpha身残志坚[星际](穿越) > 这位alpha身残志坚[星际](穿越)
错误举报

这位alpha身残志坚[星际](穿越)——三碗过

    见陆召的表情不大好,白历又说:真没事儿,硬汉A的血小板也很硬汉,愈合速度你难以想象,基本不给你心疼历历的时间。
    伤口就是伤口,陆召没被白历拉跑话题,淡淡道,长好了不代表没疼过。
    伤口的疼存在过,心疼也存在过。
    白历感觉自己差点儿被陆召短短这一句话给击垮。
    小孩子要是摔倒了,没人搭理,他最多抽噎两声就爬起来了。要是有人哄他,反而得扯着喉咙哭得鼻涕眼泪糊在一起。
    白历今天好像真的八岁了。
    您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白历搓搓脸,坐着等吧,你站着我坐着,我这个视觉感受好像我今年真八岁似的。
    陆召想笑,但一看见白历的手心就笑不出来了。他握着白历的手,挨着他坐下,两个身高过人的军界和前军界人士挤在长椅上,还拉着手。
    跟军团联系了吧。白历问。
    他那根筋又绷起来了,白历觉得要不是自己这根筋松了这么几天,早就得发现不对劲,也不会等蒯乐跟那体检医生都联系上了才琢磨出味儿。
    跟霍存说了,他气的够呛,陆召点头,说得直接上报给军团最高首长,六点会有人在军医院门口等着,接管小记者的事儿。
    在这种风口浪尖,军医院出了买卖个人信息的烂事儿,简直是上赶着拆军界的台。
    白历估计元帅要不了多久都得知道这事儿,那老头相当看好陆召,又赶上他刚说了要整顿军界现状,说完还没多久呢就出这档子破事,老头得骂上个好几个月娘。
    我跟白家这边儿的律师联系了一下,白历说,走程序吧,全他妈给老子坐牢。
    很暴躁很嚣张,很不耐烦。
    买卖个人信息在帝国不算小事,牵扯军界,又牵扯白历这样的贵族,这事儿也小不了。
    陆召看了白历一眼:你不高兴。
    从查出来真的有问题的时候陆召就感觉得到,白历丝毫没有捉到漏洞的愉悦,也没有看到板寸和崔医生丑态的得意。
    也不是,我也说不好,白历向后靠在椅背上,我本来没想动手,但我脾气就这样,忍不了。
    陆召嗯了一声。
    我看见那个姓崔的,就想起来唐骁。白历看着头顶枝叶间透出的灰蒙蒙的天,轻声道,很恶心。
    有些阴影会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留在你的脑海深处,渗透进你的成长过程,埋伏在你生活的各个角落。
    或许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它的存在就足以让人反胃。
    陆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着跟白历一起坐着。
    拿药的小护士送来了一瓶消毒剂和一瓶止血喷雾,速度挺快,送过来的时候白历的血小板还没硬汉到给他伤口堵上。
    陆召处理这种皮肉伤很老练,把消毒剂倒在棉签上,给白历的伤口消毒。
    这种消毒剂和酒精差不多,蜇得伤口疼。
    白历侧着头看陆召用棉签给他一点点翻被划破的皮肉,知道这是在看有没有碎片残留在肉里。消毒剂往伤口一按,疼得白历下意识松了口:我没跟你说过,原本的轨迹里你和蒯乐,就是那小记者,你俩关系不错。
    陆召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白历一眼。
    本来不该有这一茬,他不会这样挖你的个人消息,白历叹口气,可能因为我改变了轨道,所以他也脱轨了。你被迫承受脱轨的一部分后果。
    陆召皱皱眉:没发生。
    意思是事儿没到最坏的地步,病历也没曝光。
    差一点儿,白历半垂着眼,就差一点儿。我都想不到要是真让那孙子曝光了,得有多少人嚼舌根子。你本来他顿了顿,你本来应该一帆风顺的。在离开原著白历之后。
    也不知道怎么着,陆召心里猛地来了股怒意。
    他不喜欢白历这种说法,更不喜欢白历现在的表情。
    就算真曝光,我也不在意。陆召拿着棉签,坐直身体看着白历。
    白历耐着性子:你以后是要继续向上走的,这种烂事儿能少发生就少发生,积毁销骨啊鲜花,你得爱惜羽毛。个人形象到哪儿都要紧,能注意就得注意,人都是不知不觉被毁了的。
    我走到今天,陆召说,就是踩着闲言碎语过来的。
    白历愣了一下:这不一样。
    没不一样,陆召看着他,我说我不在意,你就非要在意一份儿病历报告是吧。
    他语气里带着情绪,说得白历也急了。
    这不是病历报告的事儿,你这事儿曝光出去跟别的能一样吗?白历道。
    陆召:哪儿不一样?
    你本来就不该有这种负面新闻,白历一想到这茬就烦,手猛地往回抽了一下,现在因为我,你也得跟着被牵连,这能一样?
    陆召抬手就把一整瓶消毒剂全都浇在了白历的手上。
    消毒剂接触伤口带来的疼痛感让白历嘶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召。
    陆召不看他,拿着棉签按在伤口上,头也不抬地冷冷道:你再抽个试试。
    白历被陆少将震惊得半天没说出来话。
    第二次,陆召说,没有第三次。
    说完低着头,用干棉签吸掉多余的消毒剂,再拿起喷雾往伤口上喷。
    白历恍然想起刚结婚那会儿,陆召拉着他的手问过他以前的事儿。那会儿白大少爷还很警惕,对这些事儿也都太在意,被猛地问了不适应,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
    也没成功。
    他跟陆召对着干,基本就没成功过。
    你怎么白历回过神,难以置信,你刚才是发脾气吗?
    陆召没吭声,朝白历的伤口上吹了吹气。
    刚才消毒剂倒的挺猛,但陆召用棉签处理伤口的时候却小心翼翼,喷雾也喷的很仔细,这会儿处理完了,还跟哄小孩儿似的吹了吹。
    要不是全程都冷着个脸,白历都不敢确定陆召刚才是发火。
    白历还是头一回见发火了还能往他手心吹气儿的人。
    就是冷着个脸。
    我也没说什么啊,白历的气焰立马弱了一半,你这,气什么呢?
    陆召也说不好自己气什么,他以前不这样,但跟白历在一起,情绪起伏似乎就变得格外大。
    两人沉默着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阴郁的穹顶把周围都压成一片浅灰色。
    白历的手没抽回来,陆召也没放手。他把白历的五指掰开,让伤口平摊,喷雾喷上去的药粉附着在伤口上。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护士医生跟病号,路过得都看他们两眼。
    我没想怎么样,白历忽然开口,我就是不想你也被这种破事儿影响。
    陆召听到那个也字,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白历。
    白历靠在椅背上,没看陆召,半垂着眼盯着地面,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以前没觉得,刚才那个崔什么什么的,说我装得跟个正义使者似的。我感觉他说的好像挺对。
    陆召皱着眉想说话,就听见白历又说:不是说正义使者对,是他说我装,我觉得没说错。
    或许是天色压得人难受,白历的声音明明不大,但在这个环境下,竟然显得有些沉甸甸。
    我以前觉得我还挺厉害,挺牛逼,帝国最帅混凝土,机甲碎成那样我也就是断条腿,命硬得很,被人背后说两句,被小道新闻编排编排算的了什么,不痛不痒的。白历淡淡道,我今天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我特在意,我其实受不了别人那么骂我,也受不了他们戳我伤口。但我能装,因为我不装就没别的路走了。
    他要是不装,小时候一场一场的晚宴上那些探究的目光就能逼得他抬不起头。他要是不装,就真的只剩下狼狈退伍的可怜形象。
    人活着就得装,不喜欢的事儿要是必须得做,就得装着喜欢,改变不了的现状,就得装作不在意。别人是不是这样白历不知道,但白历能想到的处理方法就只剩这一条。
    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所以就一直装得像个混凝土。
    这就跟打麻|药一样,只要打上去了,就算伤口肉眼可见的往外冒血,你都感觉不到疼。白历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所以就觉得是自己厉害,就可劲儿打麻|药,什么时候废了都不知道,我说人就是这样一点点毁掉的不是骗你,是真的。
    陆召的心脏像是被捏了一把,挤压得变了形,闷得难受。他嘴唇动了动,说不了一句话。
    他其实很懂这种感觉,他爬上来这么多年,别人走不了的路他也走过来了。
    别人走不了,是因为受不了这种痛苦。陆召再强悍,也是个有感情的人,他现在不在意是因为他麻木了,但人从有感情再到麻木,都需要一个过程。
    就像白历,就算是给自己的精神打了麻|药,他其实也是知道自己在承受伤害的。
    但药劲儿迟早都要过的,等药劲儿过了,才会发现自己哪儿哪儿都是疤。白历说,陆召,我已经这样毁过一次了,我不想你也这样。
    他捏了捏陆召的手。
    你身上的疤也够多了,白历说,要是因为我又添一个,我真的受不了。
    他的药劲儿过了,不装睡了,醒过来了。
    但陆召跟他不一样,陆召很清醒,所以能更直观地感受到这些沉重的折磨。白历可以忍受自己垃圾一样的人生,但他受不了陆召的人生因为他而被抹上一道黑灰。
    陆召抿着嘴唇,他的手被白历握着,白历的伤口皱在一起,贴上他的手心。
    白历,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在哪里。陆召垂着眼,摸了摸白历的指尖,你活得这么累,不是因为装,是因为你老他妈要当个好人。
    白历没听明白。
    既然怕腿受伤就别替别人挡那一下,想回军界就选最简单的那套方案,看不惯的人揍了就别觉得难受,陆召的声音很平静,你就是个普通人,更要命的是你还是个心软的普通人,却非得拿圣人那套标准往自己头上套。
    白历想反驳,但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觉得累,觉得恶心,是因为没人能给你同等的回应。陆召掰开白历的手,看着那两道划痕,你不是把自己装得很强,你是装作不需要回应。
    所有的付出都希望得到同等的尊重,这是大多数人类都有的心态。
    但白历这么多年,在这个漏洞百出的世界里一直没有等到这种回应。
    他在军界摸爬滚打,没有得到一朵卡丽花。他对白樱伸出援手,没能得到哪怕一瞬的回握。他对周围的人报以平等的视线,却只能得到各色的眼光。
    白历靠在长椅的椅背上,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不甘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他妈是这样一个普通人,白历想,我需要认可,我需要夸赞,我需要善意,我需要被回馈同等的爱。
    即使知道并没有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这个规则,但人类总是希望能得到回应。
    他没有得到过,所以他打心底其实从来都不甘心。他错在明明不甘心,却还要装作不在意。
    我是个傻币,白历看着头顶的树枝,喃喃道,隔了几秒,他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龌龊,付出了就想着要回报。
    陆召没有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白历转过头看他。
    陆召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的伤口上吻了一下。
    白历,你不明白,陆召说,付出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
    世界上有无数人,没有付出,但还想要得到回报。
    陆召有时候光是看着白历这样,就觉得累。但也因为白历是这样,他才挪不开视线。
    白历感觉到陆召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他的伤口,他的手抖了抖,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好像又疼了起来。
    没人哄的时候不疼,有人哄了,就疼个没完没了。
    活得自私点儿,陆召声音有点哑,至少在我这儿活得私自点儿。
    白历在这一瞬间,感觉混沌中透出了一丝光亮。
    他像是得到了一个指令,明确地告诉他,在陆召面前他可以活得很自在。
    你刚才是为这个生气,白历看着陆召,小声道,因为我觉得是我的错,才有今天这件事儿。你反感我这个想法。
    陆召也学着白历的样子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看他:嗯。
    哎。白历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里又酸又软,但又很温暖。他隔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埋怨过你,特小声地在心里埋怨过。
    他比了个指甲盖大小的范围:大概这么小声。
    陆召看他比划的样子,有点儿想笑,忍住了:埋怨什么?
    埋怨你叫醒我。白历笑了笑,你要是不叫醒我,我还会睡着。不会觉得痛苦,也不会觉得不甘。
    陆召把他从壳里拖了出来,让他被迫面对光亮。
    暴露在白昼之下,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生疮长霉,活得像个丧家犬,竟然还自认潇洒。
    陆召一时无语,片刻后才道:我没想
    你把我变成这样,白历看着陆召,你得负责。
    陆召愣了几秒。
    你负责对付我,白历说,我负责跟这他妈烂得不行的世界索取回报。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老子应得的。
    白历说完,觉得好像有猛兽要从胸口里钻出来。
    他跟这个世界的隔阂彻底被填平,他活在这里,他需要灯光和舞台,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值得掌声和称赞。
    陆召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被浑身迟来的疼痛折磨得狼狈不堪,也从这痛苦中重新清醒。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