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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运气至上主义的游戏房间——一袭白

    这是圣列安歌的晨间祷告,这个世界有许多藏于深海或者宇宙尽头的真神,但唯一最贴近民众,会向信徒施以福报的只有骰子女神。确切来说,骰子女神会指引他们的一切行动,哪怕是技艺精湛的工匠,在关键时刻能否成功也需要骰子女神的指引。
    梅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朴素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油汪汪的墨绿色的药膏,她将药膏抹在太阳穴上,低声说:医学。
    手腕上十面骰转动了两次,最终呈现出一个数字:32,骰子散发出绿色的光芒,随后6面骰转动,梅丽的血量恢复成满额。
    她头脑变得清醒很多,宿醉的痛苦渐渐散去。她从床上爬起来,随手脱掉短窄的上衣和被皮毛围着的短裙,毫无遮掩、赤身裸体地走进浴室。
    这具身体柔韧劲瘦,腰肢纤细,臀部挺翘,可惜胸膛一片平坦,下腹长有明显的男性象征,正乖巧地潜伏着。
    这是梅丽的秘密,她其实是个男人。
    他从懂事起就活在森林里,和动物生长在一起,他对性别没有概念,直到被一个旅人带来城市,经历了很多挫折和磨难,才渐渐褪去原始的野性,和人类一起生存。
    因为长得太过漂亮,又穿得简单暴露,梅丽一直被当做女性,就连当初那个旅人也以为他是女性,给他起名梅丽,据说那是他女儿的名字。长此以往,梅丽发现这个社会似乎对女性更为宽容和忍让,他可以用这个身份赚取到更多的食物和生存空间这是动物生存的本能也就渐渐对此保持沉默,以女性的身份生活,加入马戏团后,这种优势越发明显。
    偶尔他也会很苦恼,想和大家坦白他的性别,可却被园长劝阻下来。
    园长说,所有人都爱性感热辣的女驯兽师,而不是一个硬邦邦的男人,马戏团里有一个魔术师兰斯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足够了,他无需为此坦白。
    他还有一个秘密,他其实没有对外宣称的二十五岁,他只有十七岁,如果生活在城镇里,还是正在念书的年纪。
    花洒喷出微冷的水,梅丽火红的长发被打湿,垂至腰部,挡住若隐若现的腰窝,刘海湿漉漉地趴伏下来,垂落在金色的眼眸前。
    少年的身体柔韧劲瘦,白皙的皮肤下已经有了薄薄一层肌肉的轮廓。
    他正在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园长宣布,皇廷邀请他们去为女王六十岁生辰宴会进行表演,这是一个扬名的机会,也是对他们实力的证明和肯定,如果成功,金色马戏团不仅会在民间得到肯定,还会得到皇室和贵族们的认可,不说这些,为女王庆生,甚至是面见女王都足以让他们毕生骄傲。园内为此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庆会,他们都喝多了。
    半醉半醒的时候,歌剧家奥黛莉娜的一位伴舞突然提议要和他们玩一个游戏。
    梅丽对这个伴舞印象很深。
    那是个体型偏瘦,眼睛大得离奇的女孩,名叫瑞拉。瑞拉似乎有古怪的信仰,每个礼拜一定要去某个地方,对她印象很深是因为她身上经常会有一种淡淡的鱼腥味。
    她提出的那个游戏是个危险的游戏。
    所有人都有秘密,所有的秘密都价值连城。
    这些价值连城的秘密可以换来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天晚上他们都喝多了,一时兴起,谁也没有拒绝这个游戏。
    瑞拉拿来一个酒桶摆放在房间中央,让他们围坐在酒桶周围,于是七个人围坐成了一个圈,手里拿着瑞拉给他们的特别的羽毛笔。
    水帘冲刷着视线,梅丽用拇指摩挲着食指的侧腹,那上面还残留着握住羽毛笔的触感,黏黏糊糊,像分泌了什么粘液,触感很让人恶心。
    瑞拉让他们用这支毛笔在一张莎草纸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并把这些愿望丢入中间的酒桶里。
    我向各位保证,里面是纯净的井水,没有添加任何会让你们迷乱的东西。兰斯先生是顶级魔术师,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您的眼睛,而任何药物的力量都在梅丽小姐的控制之下。我不会做任何手脚。
    他记得当时那个少女就是这么讲的。
    如果莎草纸上的文字消失,就代表我们用秘密达成愿望的交易成功了。我必须再次强调,需要我们,七个,所有人都在纸上写下真实的秘密才能成功地交换愿望,必须是,真实的秘密。
    她为了让他们完全信任,率先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愿望。
    手感诡异不知道用什么制成的羽毛笔蘸上墨水,在粗糙的莎草纸上留下一连串文字。瑞拉将纸张丢进酒桶,他们几个人探头看过去,纸张上的文字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希望你们真诚,瑞拉说,也希望你们能信任我,我不会欺骗你们,这是绝对公平的交易,除了神明,没人会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们却能因此而实现愿望。
    她瘦削的脸庞上满是认真,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像是鱼类圆凸的瞳,从游戏开始,她一直在不断强调让他们写下真实的愿望:一定要是真实的愿望。
    他们都把这个当成一场酒后玩乐的游戏,可瑞拉太认真了,这让他们都感到了压力,更何况,哪怕瑞拉证明文字会从纸面上消失,他们也不敢百分百肯定纸面和水真的没有人做手脚,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即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不管是谁,都有风险。
    他们都不想冒这个风险。
    有个人当场借口喝多了离开,7个人少了一个,瑞拉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她张口想挽留,却因为过于贫瘠的口才只能不断重复请等等,等等
    就在这时,一直和他们少有往来的占卜家卡尔文坐在了那人的位置上。
    他握着羽毛笔看向瑞拉:写上自己的秘密丢进去就好了?这就是仪式?不需要向谁祷告?
    是的,瑞拉见有人回应,激动得脸蛋泛红,是的,是的先生,这只是仪式的一环,祷告会由我来做。
    卡尔文点了点头,写上自己的秘密后把莎草纸对折了两折丢进水桶中。
    他写上的文字也消失了。
    卡尔文神色认真,手腕上串着的骰子叮当作响,众人知道,他试图用自己的神秘学知识理解现状,但他失败了。
    这让卡尔文更加感兴趣。
    随后,杂技演员布莱恩也加入进来,他咬着笔杆尾端的羽毛,问道:真的能实现我们的愿望?
    是的,瑞拉肯定地说,一定会的,我得到了启示,非常清楚的启示。
    那好。布莱恩写下自己的秘密,丢进酒桶。
    奥黛莉娜碍于礼仪也写下自己的秘密丢进酒桶。
    随后是魔术师兰斯和小丑唐纳。
    梅丽一直在犹豫,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秘密暴露的话,他肯定会离开这个马戏团,他舍不得这里的动物,在他来之前,这些动物的生活并不好,是他和园长争取让这些可怜的家伙们有了安稳的生活,如果他走了,他们一定会遭到园长的虐待。
    更何况他也的确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想到这儿,梅丽长出口气,也在莎草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他学着卡尔文的样子,把纸折了两折随后丢进酒桶,看到上面的文字完全消失之后才略略放下心。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再次喧闹的音乐声取代,奥黛莉娜唱了一首非常出色动听的歌谣,他们全都沉浸在晚宴的欢愉中,直到喝得酩酊大醉。
    然后就是现在醒过来。
    浴室的通风口处,那只鹅黄色的小鸟落在窗沿上,啾啾叫了两声。
    梅丽拿毛巾随性地擦了擦头发,对小鸟说:我知道了,你先陪奥黛玩一会儿,我等下就过去。
    第58章
    梅丽赤脚走出浴室,一只毛茸茸的长毛大狗跑过来。
    它嘴里叼着几件干净的衣服,梅丽接过,拍了拍它的头:谢了。
    他穿上布料稀少的衣服,短裙刚刚盖过大腿,他站在镜子前,咬着牛筋绞成的发绳,将火红的长发扎成高马尾,轻甩了一下稍长的刘海,让它们不再挡住视线。
    镜子里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样子,火红的高马尾,淡金色的瞳,细腰收紧,双腿笔直,他还没完全褪去少年的稚气,但因为男性体征开始渐渐显露,棱角逐渐分明,透露着逼人的英气。
    这是一个非常迷人的年龄,稍微改装就能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梅丽将这种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抓起皮鞭系在腰上,推开房门。
    他住在马戏团的一个树屋里,人类的房子四四方方会让他没有安全感,梅丽直接从粗壮的树干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地上,鹅黄色的小鸟啾鸣两声,落在梅丽的头顶。
    早安,梅丽小姐。文雅温和的嗓音响起,那是把丝毫不输给百灵鸟的灵动嗓音。
    奥黛莉娜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穿着刚及脚踝的蓬松长裙,向梅丽提了提裙摆。
    早上好,奥黛。梅丽打了个招呼,一脚踢开想扑上来抱住他腿的松鼠,今天的早餐是什么?我饿了。
    还是老样子,培根三明治和蘑菇浓汤,好消息是,为了不让我们在晚宴上表现得像是一群乡巴佬,科特团长给我们准备了品级稍好一些的红茶,奥黛莉娜说,你又湿着头发,会生病的。
    风一吹就干了,梅丽毫不介意地说,我不会生病,卡尔文给我占卜过,他说我的命很硬,病魔都会害怕我。
    奥黛莉娜开玩笑说:他还替渴望爱情的布莱恩占卜,说他的命中之人在西南方,布莱恩走了一天,只碰见了一个老太太,牙都快掉光了。
    梅丽笑了笑,没说什么。
    奥黛莉娜疑惑地问:梅丽,你今天看起来没太有精神。
    是吗?梅丽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你以前奥黛莉娜斟酌着说,更热情和阳光一点,今天的你有些沉默了。
    说话时,两人手腕上的骰子都转动了起来,梅丽敏锐地听到了什么声响,他警惕地站住脚步。
    奥黛莉娜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她看梅丽突然屏息聆听,也安静了下来。
    有呻/吟声。梅丽向着声源飞奔过去,他回头对奥黛莉娜说,在那里等我!
    梅丽!奥黛莉娜拉着裙子,顾不上淑女礼仪,竟然也跑得飞快。
    两人很快来到一处仓库前,这里是马戏团存放道具的地方,但因为长时间闲置不用,铁门前生了一层铁锈。
    门上没有挂锁,从缝隙里传来女人夹杂着求救的呻吟声。
    梅丽推了下房门,没推动,他低声说:力量。手腕上的骰子转动,跳出一个数字,随即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梅丽用力将门推开,阳光照进仓库,在地上晃出一小块光斑。
    女人的脚被笼罩在光斑里,她似乎正在抽搐。
    两人手腕上的骰子转动,停下来后,都清楚地侦查到女人纤细的脚踝上留有被什么捆缚过的痕迹,一道道淤青越来越清晰,但他们看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女人身上施虐。
    梅丽抽出腰间的鞭子,猛地向空白的地面抽打了一下,想吓退里面的东西。
    仓库光线太过阴暗,深处的腹里几乎一片漆黑,女人只有一只脚露在外面,藏在黑暗里的身体一片漆黑。
    她喘息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梅丽顾不得其他,冲了进去,走得近了,他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身体扭曲着,手肘和腿肘180度弯折过去,整个人像是只关节扭曲的提线木偶。
    她的衣服被深深地勒入皮肉,身上布满约有婴儿手臂粗细的深色淤青。
    手腕上的骰子又震动了起来,过了片刻,停在数字45上,闪烁了一圈绿色的光。
    检定通过。
    借着骰子女神的提示,梅丽很快发现,淤青上闪烁着一层水波纹反射出的粼粼光芒,但稍纵即逝。
    在梅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彻底消失,她不再有任何挣扎的行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在地上。
    她死了。
    骰子嗡鸣震动,梅丽受到很大的打击。
    sancheck,成功减1,失败减1d3。脑海内传来指引,骰子转动。
    75/32,成功,san值1。
    死人的惨状虽然吓到了梅丽,但他从小生活在丛林里,早就习惯了死亡和尸体,他蹲下来,查看女人的身份。
    她穿着水蓝色的长裙,脸上也有道道淤青,但她圆瞪着双眼,让那双眼睛显得更为外凸的样子让梅丽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奥黛莉娜的伴舞,昨晚提议要玩游戏的瑞拉。
    梅丽!奥黛莉娜追了过来,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穿着褐色长裤和宽松的v领白色帛衣,身段矫健,皮肤偏黑,正瞪着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眸惊讶地看着现场的惨状,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刚才听到了呼叫声!梅丽!你对这位女士做了什么?!
    别这么大吵大叫的,布莱恩,画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从他们背后走了出来,看到现场时也皱紧了眉头。
    几人手腕上的骰子几乎在同时转动,所有目击了死状的人都过了一个sancheck。
    怎么回事,梅丽?小丑唐纳几乎时时刻刻都挂着他的小丑妆容,梅丽来马戏团这几年从没见过他卸妆后的脸。
    梅丽把刚才的事情如实转告他们。
    其余人都面露惊讶,布莱恩更是夸张地惊叫起来:真的吗?!你是说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把她杀死了?
    我可没那么说,梅丽试图将他从脑补世界上拔出来,我只是描述了我进来后看到的画面。
    不不,从你的描述来看只有这一个可能,天啊,诡异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吗?卡尔文给我的占卜结果是正确的,这是只有我才能解决的事件!
    小丑唐纳白了他一眼:卡尔文根本没占卜,他只是不想你继续烦他才随便敷衍了你几句,蠢货。
    布莱恩不为所动,嫌弃地看着唐纳:你是在嫉妒我,唐纳。他觉得不解气,又嘴贱地补了一句,真的,嫉妒会让人变丑。
    奥黛莉娜,你还好吗?梅丽走回歌剧家奥黛莉娜的身边,她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脸色吓得煞白,更何况死的人还是给她伴舞的同伴。
    梅丽想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这一刻,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他本来和奥黛莉娜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他喜欢奥黛莉娜身上浅淡的香柏味道,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和奥黛莉娜没那么亲密,说不上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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