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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你清醒一点——二九撼灯(7)

    贺中鹤觉得脊梁有点儿发凉,喉咙里好像哽了什么东西。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进屋关上了房门,说今天累了想早睡会儿。
    第9章 那边有个精灵。贺中鹤
    小木屋的确挺沉的,雁升抱着盒子回到家,胳膊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雁德强不在家,客厅的灯没开,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漆黑中只能看见空调的数字屏上显示18。
    沙发那边有轻微的鼾声。
    雁升按亮了走廊的壁灯。
    客厅暴露在光下,明明是挺敞亮的大户型,满地的碎瓷碎玻璃和好几团被踩脏的衣服让整个客厅显得狼藉一片。
    沙发上有东西动了动。
    雁升像收拾普通家务一样,利索地把碎玻璃碴碎瓷碴扫干净,烂兮兮的衣服扔进垃圾桶,破碎的花盆连带植株带结块儿的土壤一起兜进垃圾袋。
    下楼扔完一趟垃圾回来,朱玲还窝在沙发上睡觉。
    妈,进屋睡。雁升站到她身边。
    没动静。
    雁升也没再说话,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
    面前的这个女人素面朝天,头发蓬乱,几乎瘦脱了相。颧骨突得明显,皱纹也显深,从鼻翼两侧到嘴角下,法令纹和木偶纹已经浑然一体了。
    但是单从五官不难看出,这是个清艳的女人。
    她衣服袖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碎了,露着线头。
    雁升进了她的卧室,拿了张薄毯出来。轻手轻脚刚搭到她身上,女人就很响地皱眉咂了下舌,不耐烦地抬手把毯子掀到地上。
    见她醒着,雁升连毯子都没捡,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理发店买的耳套不怎么防水,洗完澡耳朵有点发痒。
    他从药箱翻出来一瓶酒精,回了卧室。
    卧室里东西很少,除了书桌椅子床这样的标配家具,屋里几乎没别的。
    因为雁升很少回家,不出意外只有寒暑假和每个月两次周六睡这间卧室。
    手机响了一声,是个很陌生的微信名。
    He:有瓶保养油我揣兜里忘给你了
    明天捎给你
    雁升回了个OK的手势。
    今天这出真让他挺意外的,莫名其妙就蹦出来个贺中鹤。
    虽说之前打过一架,但其实也说不上多讨厌他,就是有时候看着不太顺眼。
    上课二郎腿儿翘上天,一头蓝毛晃来晃去,满耳朵钉环反光,嘴叭叭叭叭一会儿闲不下来,还特损。
    虽然不理解他这种狂劲打哪儿来,但十八岁生日就是跟这么位拽b仔一起过的。
    神奇。
    雁升关了灯躺到床上,侧头看着黑暗中的小木屋。
    哎操操操!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石宇杰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贺中鹤的胳膊,没走几步就喊停。
    快一个月了,还没好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石宇杰疼得直抽气。
    我之前搜了,网上说是肋骨断了一个月就能下地活动。贺中鹤把他搀回床上。
    你怎么跟我奶奶似的天天从网上看这些。石宇杰说,我现在不求活动,只求能好好洗个澡。
    是该好好洗了。贺中鹤吸了吸鼻子,你现在闻起来很像我家狗在外边刚滚完垃圾堆。
    石宇杰明天出院,贺中鹤也就不用天天惦记着往医院跑了。
    赵臣这次他在心里记着,虽然暂时没有合适的时机,但绝对不会让这事儿就这么憋屈着算完。
    过了高考这阵儿,石宇杰这一身伤一定要找回来。
    而且不能跟赵臣一样钻空子耍不要脸的,要打就正面刚,他要收拾得赵臣心服口服。
    白头发。石宇杰说。
    啥?贺中鹤还在沉浸在发狠中,没反应过来。
    你白头发又显出来了。石宇杰把他的一撮头发捻起来。
    就这样吧,懒得再弄了。贺中鹤抄了一把头发,染的时候本来就不是想盖白头发。头发长太快,照这速度我得半个月染一次,不出一年直接变秃头了。
    其实秃头光头也挺有意思,推子嗡嗡一推,管它白头发黑头发蓝头发的。
    哎!贺中鹤拍了下手,眼睛一亮。
    石宇杰觉得自己能看到他脑袋上冒了个小灯泡,动画片儿似的。
    你说我直接剃个光头怎么样!
    石宇杰又觉得有道雷划破天际劈了下来,把自己劈成了一尊石像,也跟动画片儿似的。
    哥哥,我求您老实点儿。石宇杰一下下顺着他的背,咱不当光头强。
    贺中鹤笑了半天:不剃,我这发质这么柔顺,剃了可惜了。
    入伏后夏天才算正式来了,北方海滨城市的夏天闷热潮湿,衣服洗完晾干不放空调屋里,不出两天就能拧出水来。
    天儿一闷,蚊子更是倾巢而出,每天傍晚无论刮风下雨,都能看见辉坛一中家属院每栋楼下都围坐着几个大爷大妈,在黑旋风一样的蚊子群包裹中打牌下象棋赖麻将。
    有次还碰着老郑跟他老婆吵架,灰头土脸地自己骑着老自行车绕着楼转圈。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哪儿都响。
    贺中鹤拼命忍着笑咬得腮帮子疼,躲在拐角拍了一张骑行中的落寞老郑。
    前两天韩子茹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搬回去。
    他一直没想过这个,但等明年六月一毕业,老妈不可能还带着他住在这里。
    这儿环境远比不上之前的小二层别墅区,但邻居上下左右住得挤挤挨挨,几乎一整个小区都是熟面孔。学校、商业街和菜市场就在附近,夏天雨后傍晚,下班回家的、接孩子的、摆摊儿的、买菜的、逛街的,并不宽阔的小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有种老市区特有的生活味道。
    有时候贺中鹤躺在阳台的吊篮里,能嗦着冰棍儿,从下午看到太阳落山。
    补习班跟学校一样,每两星期放一次周六,周六那天只要老妈不在家,贺中鹤就拎着滑板去滑板场溜一圈。
    不过大多数时间被安排得很满,尤其是他做去年历史真题选择题错了一多半后。
    暑假生活挺充实,贺中鹤的从良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正倚在后墙举着答案解析看,手机振动了一声。
    贺中鹤没理,手头这套题太奇妙了,他正全身心投入仔细研究。
    有些历史选择题吧,那题干资料跟课本内容一点儿也不沾边,而且看哪个选项都像对的,挑不出毛病。
    不仅做题的人挑不出错误选项的毛病,出题的人也挑不出来。
    A:此处工业化推动福利制度完善不合理,故A选项不合理,错误。
    所以到底哪儿不合理啊!
    贺中鹤眉头越皱越紧。
    手机嗡地又震了一下。
    工业化
    嗡嗡嗡
    操,这是把手指头拴打桩机上了吧。贺中鹤拿起手机,还没解锁,就被人一把抽走了。
    快快快快,发你消息怎么不回!郭瑶不由分说拽起他就走。
    什么?贺中鹤跟着站起来,才发现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走光了。
    走出补习班前台大厅,他看见班里一堆人正围成一个小圈,一个个叽叽喳喳看着都很兴奋。
    圈子中间是只猫。
    橘猫,但是很瘦很小,看着也就两个月大。
    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小怪物小恐龙小精灵。贺中鹤有些无语地看着这几个眼里蹦爱心的同学。
    你这人真没意思。郭瑶咂了下舌。
    门口有人出来,贺中鹤朝那边看了一眼,跟正活动胳膊的雁升对上了眼神。
    精灵。贺中鹤指了下旁边的人堆。
    雁升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疑惑。
    你有完没完。郭瑶扇了他胳膊一下,跟雁升说,是只小猫。
    贺中鹤撇了撇嘴,心想我说是精灵人家也不会去看,猫什么猫啊。
    然而雁升很快地走进观猫人堆。
    贺中鹤愣了。
    ?
    这合理吗?
    人设有点崩了吧?
    你看,数你最冷血。郭瑶很鄙视地说。
    上课铃响了,有老师出来叫他们回去。
    围着猫的人恋恋不舍地散了。
    雁升,上课了。老师招呼还蹲在猫旁边的雁升。
    这就来。他这么说着,没动。
    补习班的兼职老师很多都是还没毕业的本科生研究生,暑假来机构就是帮着招招生管管纪律打个杂,也不会多上心。见雁升没有回去上课的意思,也就懒得管他。
    你呢?老师刚要回去,又看见离雁升几步远的贺中鹤。
    我我也这就来。贺中鹤说。
    门口安静下来,就剩他俩了,这条街一溜补习班,从学前到高中都有,远处有几个小学生互相追着边嚎边跑。
    贺中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没回去,大概是觉得雁升会对猫感兴趣这事儿实在太新鲜了?
    他走到雁升旁边蹲下。
    这猫长得挺奇特,浑身深橘色,唯独鼻子旁边撇出来两道白。
    白胡子老小猫。
    贺中鹤轻轻戳了戳白胡子猫的肚子。
    猫嗷一声,冲贺中鹤亮出尖牙。
    贺中鹤愣了愣,很凶啊。
    有点腹积水。雁升用指腹按了按猫的脑袋。
    谁家猫啊,是流浪猫吧。贺中鹤发现这猫体型确实有点不正常,小细脖子小细爪的,肚子特别大,像个纺锤。
    流浪猫。雁升指了指猫的耳尖,上边结块打绺的旧土渣上还沾着新鲜泥水。
    这片儿有菜市场和不少居民楼,流浪狗挺多,但流浪猫很少见,尤其是这么小的。
    这猫看着状态不怎么好,揣着爪眯眼窝成一团,浑身脏兮兮的,喘气时腹部一鼓一股,还有点儿打哆嗦。
    得送医院。雁升拎起它单手抱着,你回去上课吧。
    这节英语是吧?贺中鹤觉得这猫多少有点儿命若悬丝。
    雁升虽然好像对它挺感兴趣,但贺中鹤脑子里一直在闪学霸因压力太大虐猫的新闻:我跟你一块儿。
    第10章 你不要瞎撩啊我警告你!
    附近的宠物医院不少,但没几家特别靠谱的,转来转去,贺中鹤带雁升去了他常给飞狗洗澡的那家。
    原因是那家的店员和医生特别会哄狗哄猫,飞狗这种洗澡跟要它命似的狗,每次店员都能用各种玩具和零食给哄老实了。
    兽医大叔把它抱到里间查了一下,除了腹积水,还有耳螨和猫鼻支。
    肚子得开个小刀,大叔把他俩赶出手术室,别站这儿看了,挺血|腥的。
    这家宠物医院兼卖各种宠物用品,还有寄养服务。
    雁升坐在一笼金毛旁边逗狗的时候,贺中鹤想起来飞狗的磨牙棒前几天刚被它啃断了。
    轻车熟路地拿了一筐子磨牙棒磨牙球,贺中鹤掏出会员卡结账。
    家里有狗?雁升逗着金毛,看上去很放松,坐在懒人沙发里腿伸得老长。
    没有,有精灵。贺中鹤坐到他旁边,是真的精灵,会飞。
    这个懒人沙发比贺中鹤想象中的要软。
    太软了,坐进去的一瞬间他非常后悔。
    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雁升的姿势看上去那么放松了,他那是起不来了。
    操。小沙发猛地陷进去一大截,雁升那边重心稳不住,用手撑了一下沙发结果越来越歪,直接朝他倒过来。
    贺中鹤无法形容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姿势,笼统地说就是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雁升的腿离他的腿大老远,但上身整个儿笼罩在自己上方。
    而且是正上方,脸对脸眼对眼,非常精准。
    非常尴尬。
    幸亏雁升胳膊撑在他脑袋旁边,不然就直接对上了。
    贺中鹤几乎是对着眼儿看他:哥啊你挪挪呗。
    雁升眼神好像有点闪躲。
    一定是自己偶像剧看多了嗯。
    贺中鹤感觉到他的撑在自己脑袋边的手很艰难地动了动。
    然后他瞥见雁升脖根儿那有道疤。
    挺细的,好像还缝过
    使不上劲。雁升说。
    他说话的时候贺中鹤能看到他的候洁动。
    离得近的时候,声音听起来会比平时听着低,嗡嗡的,让贺中鹤想起来动画片儿里汤姆的脑袋被罩在一个钟里。
    如此尴尬的情况下,他的思绪到处乱飞。
    我他妈贺中鹤试着往旁边起,但这个沙发实在是软得离谱,根本撑不起来。雁升能这么撑住要么是练过,要么是实在不想跟他来个脸撞脸。
    咋办。贺中鹤问。
    不知道,知识盲区了。大罩钟嗡嗡。
    贺中鹤又试了一次,这回脑门儿直接撞在了雁升鼻子上。
    明早起来额头上肯定会有包。
    他担忧地抬手摸了摸雁升的鼻梁:断了吗?
    雁升顿了一下,接着就笑了。
    笑得特别乐,浑身都在颤的那种。
    滚啊!贺中鹤没憋住,也仰着头狂笑起来,救命啊
    雁升一笑就更撑不住了,努力往旁边一歪,好歹没直接砸到他身上。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躺着,笑得像俩傻|逼。
    旁边笼子里的狗们叫得很欢。
    乐什么呢这是。兽医大叔从里间出来。
    叔救命。贺中鹤伸出胳膊,你们这个沙发真的很鸡肋。
    大叔把他拉了起来:腹水抽了一点儿,清了清|肠,过两天还得再抽。
    行,那先在这儿挂个寄养吧,等病养好了再说。贺中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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