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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我紧追不舍[快穿]——望三山(6)

    你非要去了,何夕燃话头一转,低沉的嗓音裹挟冷意,谁约的你。
    苏安道:您连这个也要管吗?
    何夕燃不容拒绝,说。
    苏安特意等了三秒,才道:我的姐夫。
    *
    夏天的雨一阵一阵,傍午放学时已经停了下来。苏安刚坐上车就问道,张叔,姐姐今天怎么样?
    张叔看着左右道路的车辆,小姐好得很呢,听管家说,明天就能好全了。
    苏安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轿车随着人流拐了弯,苏安低头玩着手机。但十几分钟后,平稳的轿车猛得一个刹车,苏安猝不及防往前栽去,又被安全带重重拉回椅座,他赶忙握上拉手,怎么回事?
    张叔正吓得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前面突然窜出来了一辆黑车。
    苏安往前一看,一辆黑色轿车正正好堵住了他们的去处。张叔看了眼车牌,火气上涌,拉开车门下去,小少爷您等一等,我让他们把车往旁边停停。
    他们平时走的不是这条路,只是平常走的那条路出了车祸,车辆堵着没法过人。张叔才绕了路想回去,走了宽窄无人的小道。
    苏安看着张叔走过去理论,没过一会,张叔脸色却一白,唯唯诺诺地朝轿车弯腰致歉。
    苏安心里一跳,几乎瞬间就升起了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前方的轿车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下了个人。
    黑色皮鞋踩着细小水花,越走越近。
    脚步声在车窗外停下,何夕燃屈身,遮到鼻梁上的黑卷发根根分明,他透着车窗在和苏安对视。苏安屏着气,憋得脸都红了,明明何夕燃没法透过车窗看见他,但他总觉得自己在何夕燃的眼里毫无遮挡,白白净净地往他眼皮底下一搁,他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何先生,张叔勉强挂着笑容,我该送小少爷回家了。
    何夕燃不理他,屈指在车窗上敲了两下。车窗降下,露出苏安的半张脸,小家伙被吓到了,脸色有些不自然,明亮的眼睛悄悄往上偷看了一眼何夕燃,又赶紧低着头躲开,细细低低地问:你干什么呀?
    很乖的样子。
    何夕燃,程苏安,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了什么吗?
    少年人一动不动,倔强成了个木头。
    记得,说沈长修是个杀人犯。
    他也并不想接近一个疑似杀人犯的男人好不好?
    但没有办法,他得知道沈长修是谁。
    何夕燃低声,麻烦。
    他直起身,抬手拨通一则电话。苏安竖起耳朵,悄悄听通话内容,嘟嘟两声后,对方接听,哦,何先生?
    是沈长修的声音。苏安心里一惊,凑得更近。何夕燃垂眸看了他一眼,退后几步说了几句话后挂断,抬步回到了他自己的车上。
    苏安一头雾水,搞不懂何夕燃在做什么。张叔趁着这会回到了驾驶座,他似乎非常害怕,脸色已经是吓人的惨白,两鬓的汗水黏湿湿,堆着几圈肥肉的衣领口也被汗水湿了一大圈。见苏安看他,张叔勉强笑了笑,小少爷等一等,咱们这就回家。
    张叔,苏安试探道,你先前和我说并不认识何先生。
    张叔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打着哈哈道:先前是不认识的,但之后又去了解了一下。何先生厉害着呢,这不就认识了?
    苏安点点头。
    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一幕,何夕燃竟然会主动给沈长修打电话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
    次日一早,苏安跟着沈长修来到了马场。今天是休息日,苏安本来以为人会很多,但整个马场的休息厅只有他和沈长修两个人。
    姐夫,你的朋友呢?苏安疑惑。
    沈长修温和笑着的脸微不可见地一沉,他临时有事,今天来不了了。
    苏安眼尖地捕捉到了沈长修的变化,他不着痕迹地哦了一声,乖乖笑道:姐夫,我真的不会妨碍到你吗?
    不会,沈长修安抚地抚了抚苏安的头发,尽管去玩。
    两个人换上骑装,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看马。
    在离马场老远的时候,苏安眼尖地看到有一个人正在驾马疾奔。黑色骑装被穿得格外锋利紧绷,背影太远,模糊不清。
    苏安微微眯起眼,还想细看,肩上搭上来了一只手,沈长修揽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安安,来看看姐夫给你挑的马。
    第8章 叔叔你好08
    苏安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刚刚那个骑士已经跑出了十万八千里,只剩下了一个连性别都看不清的小黑点。
    沈长修同样穿着一身黑色骑装,剪裁合身的高级定制将他的身形衬托如西欧盔下骑士。他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搭在苏安的肩头上,轻轻松松地拢着,安安,侧低着头看着苏安,狭长双目微眯,你在看谁?
    看刚刚骑马的人,程苏安不好意思笑笑,那个人瞧上去真厉害。
    面对沈长修的时候,苏安总是神经紧绷。沈长修和楚鹤带给他的感觉其实差别很大,但偶尔的蛛丝马迹,却总给苏安一种似曾相识的压抑感觉。
    即像楚鹤,又不像楚鹤。
    我的马术也不错,沈长修笑了,谁也不是天生就会骑马,安安多练练就好。
    两匹马就在前方,更为温顺的一匹是给苏安骑的。苏安在马场教练的帮助下上了马,教练忙说:保持住!跑到了前头去牵马。
    被牵着走了几步后,苏安逐渐放松了下来。远处一片苍绿幽幽,苏安好奇问道:马场外头是一片森林?
    马场教练娴熟介绍,是一片森林,不过是人工栽植的森林。就与马场相连着,有客人觉得在马场无趣,也可以跑森林里溜两圈。
    苏安:那得需要骑术很好吧?
    熟悉了就好,马场教练调整了下方向,头一次进去可能会不适应,多来几次就行了。敢跑进去的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基础,您要是好奇啊,我可以拉着您进去走一走。
    苏安攥牢马绳,头摇了起来,在这里就好。
    一路上,苏安和沈长修聊了几句天,沈长修滴水不漏,几乎没让苏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苏安心里感叹着沈长修的难搞,突然问道:姐夫,你和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沈长修眯了眯眼,好像是在回忆,良久才不确定道:应该是在一场宴会上。
    渣男,你他妈自己都忘了吧。
    苏安:姐夫是对姐姐一见钟情吗?
    沈长修笑而不语。
    程苏安眨眨眼,姐夫?
    苏青很漂亮,沈长修缓缓道,很多人都会因为她的长相而对她优待。
    就是性格有些不好。
    愚蠢,贪婪,自私自利。但沈长修看来却没什么不好,程苏青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听话。
    他转移话题:安安,能跑两下吗?
    苏安陪着沈长修转了两圈,一直把话题往程苏青和前妻身上引,东西没挖掘出来多少,他已经被晒得口干舌燥,浑身是汗。
    最后实在撑不住,下马跑进了休息室里补水休息。
    过了一会,休息室的大门被推开,苏安抬头一瞧,又有人走了进来。
    男人身上还冒着雾腾腾的热气,脚步急促,他面无表情地摘落手套、解开衣扣,苍白脖子上有血红色的纹身蔓延向上,沾着汗水后宛若活物。
    怎么又是何夕燃。
    苏安脚步往后一退,躲在众位工作人员身后藏起自己。
    何夕燃流了很多汗,头发也被汗水黏湿。由此可见,何夕燃并不是吸血鬼,哪里的吸血鬼能跟个火炉似的来到这降温?
    突然冒出来一个谨慎想法,难道是吸血鬼里的变异种?
    工作人员急急忙忙送来冰水和毛巾,苏安休息够了,他不怎么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何夕燃,刚想趁乱离开,何夕燃身边的助理却看见了他,眼睛一亮,大声,程苏安小同学?
    何夕燃闻言,立刻带着一股热气朝苏安看去。他眼里的灰绿被蒸腾出浅薄雾气,精准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苏安。
    何先生好,苏安从工作人员身后走出,笑容尴尬不失礼貌,助理叔叔好。
    小同学好,助理惊讶地上上下下看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小同学穿上骑装之后可真是好看,对吗老板?
    苏安不好意思笑笑,余光划过何夕燃。
    何夕燃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去给我拿包烟。
    助理耸耸肩走人,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离开,转眼之间,整个休息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静的房间里,何夕燃的呼吸声比平时略微显得粗重。苏安顿了顿,走到何夕燃面前弯下腰,捏软了声音,何先生,你和我姐夫包了整个马场吗?
    整个马场只有何夕燃和沈长修两个人在,加之何夕燃昨天给沈长修打的电话,沈长修微沉的面色,苏安觉得大概率是何夕燃用了什么手段,让沈长修被迫接受和他在同一个马场。
    何夕燃是个画家,沈长修是个商人,但何夕燃现在一看,还不止是一个简单的画家。
    何夕燃仍然闭着眼,随意嗯了一声。
    苏安的声音掺了蜜,一个字比一个字甜,昨天和你说话的语气不好,何先生别生气。
    何夕燃的胸膛静静起伏,要不是还活着,都要以为是个尸体。
    苏安继续说话,眼捷轻颤,有些不安的样子,你先前在天台和我说了那样的话后,我有点害怕这样的事非比寻常,姐夫平日里也温文尔雅,不像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夕燃淡淡道:他跟你说我有病。
    苏安无言,沈长修是说了这种话,而且疑似说谎,但,何先生,冒昧问一下,您先前在画室吃的药是什么药?
    何夕燃抬眸,眼皮一撩,你不信我的话。
    程苏安闭上了嘴。
    你一个不熟的外人,凭什么要求别人不听自己姐夫的话转而听你的话?
    助理敲门进来,送来了一包烟。何夕燃冷静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烟雾全喷在了苏安的脸上,苏安被呛得小声咳着,抽抽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何夕燃好像嘲讽地笑了一下,苏安抬手捂住口鼻,轻轻瞪了何夕燃一眼,何先生。
    何夕燃抖抖烟灰,你想知道什么。
    苏安心中一跳,定定看着何夕燃。
    何夕燃薄唇轻启,又吸了口香烟,悠悠吐了出来。
    紧张时刻,苏安嘴唇干燥。
    他舔了舔唇,看了助理一眼,助理很有眼色地起身往外走去,你们继续聊,我去个厕所。
    休息室的门再一次关上,苏安心里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又被他一个个吞了下去。何夕燃说的话有个很重要的前提,他是不是楚鹤,话又是不是真的。
    但除了何夕燃本人,别人恐怕没法知道他是谁,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苏安犹豫了一会,压低声音:你说姐夫害死了你的妹妹,有证据吗?
    何夕燃侧头看了一眼窗外,苏安敏锐地跟着朝外面看了一眼。窗外远山起伏,近处马场寥寥几人,不远处树木的枝丫快要戳在了玻璃窗上。
    何夕燃回过头,波澜不惊道:没有。
    苏安扯出一个虚伪的笑,何叔叔,您之前跟我说的话原来都是耍我玩的吗?
    我没有证据,但并不代表证据不存在,何夕燃语气没有分毫变化,抬眼看了下他的手,突然,伤口结疤了。
    苏安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被划出的一道红痕已经结了浅红色的疤,横在柔软的手心之中,这地方常会张张合合,因而治愈得很慢。
    余光瞥了何夕燃一眼,何夕燃那根烟快要烧到了一半,他正专心地看着苏安手上的伤疤,看起来全神贯注。
    苏安试探着抬起手,何夕燃的目光也跟随着他的手缓缓抬起,苏安挑挑眉,忽地把手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何夕燃一顿,终于把视线放在了他的脸上,和他静静对视。
    何叔叔,程苏安眼睛里是单纯的好奇,他歪了歪头,血好喝吗?
    何夕燃抽着烟,看起来对苏安的动作完全不为所动,修长的双腿交叠,马靴平整,整个人从头发丝都写着冷静两个字。
    哦不,或许是性冷淡三个字。
    苏安的伤口还能尝到点血味,他皱着眉头放下了手,老实评价道:挺难吃的。一股子腥味。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了十五分钟,苏安也该离开了。他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表情相当诚恳,叔叔,我叫您一声叔叔,您能不能真诚地告诉我,您先前说您脑子没病的话是不是真话?
    何夕燃掐灭了烟,是。
    苏安微笑着和何夕燃道谢离开。
    他走后一分钟,助理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冰水。刚把水放下,助理就惊讶地道:老板,你身上的纹身怎么又变深了?
    何夕燃朝后扬着脖子,闭着眼睛不说话。他的黑色发丝在耳后扫动,修长脖颈上,本已经渐渐消失的鸽子血纹身又从领口中再一次探出了头。
    刚刚是热的。
    现在热气褪去,纹身却又出来了。
    第9章 叔叔你好09
    回家之前,沈长修带着程苏安来到了珠宝店。
    店中客人稀少,柜台人员询问,客人有预约吗?
    沈长修报上了名字,柜台人员微笑着请他们稍等,很快便拿来了几个镶嵌在红丝绒上的戒指。几个戒指都是个顶个的好看,流光溢彩,宝石光泽璀璨,熠熠发着光。
    程苏安茫然,不解地道:姐夫,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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