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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混元三喜(57)

    新来的龟公不认得他,解释道:小爷,您有所不知,这是鹿吴城传来的新式样,现在整个修真界的妓馆都时兴大红袍子,据说有一位花魁,名唤红袖公子,美艳绝伦,多少见过大世面的王孙公子,只肖看上他一眼,连魂儿都丢了,我们这里又恰好叫红袖楼,正应景儿
    话音未落,已经有几个龟公认出了银绒:这不是银绒吗?
    他们七嘴八舌地打趣:呦!小银绒回来啦?听说你发达了,怎么还回咱们这儿谋差使?
    这些人不过是习惯性逗小孩儿,但在场却还有几个熟人。很不巧,正是与涂大嘴交好,曾经伙同那只癞蛤蟆精欺负过银绒的客人。
    他们说话便没那么好听了:好久不见啊!小狐狸精,你回来谋什么差事?莫不是回来卖屁股的?哈哈哈哈哈!
    自然是因为他师父把那点灵石都输光了,如意赌坊都传遍了,那老东西的徒弟发了财,他可倒好,那么多上品灵石全给败光了!
    碧玉,哦不,东柳那不男不女的东西,自己输得当裤子不说,还要连累徒弟!但真别说,他这小徒弟水灵得很,我瞧着比那什么大名鼎鼎的红袖公子还要好看,从前三贞九烈的,不肯让我们碰一下,现在回来卖,还不如卖给我们熟人!
    若是从前,听到别人这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银绒一定气得在记仇本上怒记几百字,可现在,他非但不气,还有点跃跃欲试。
    嗨呀,如今妖丹已回来了,灵力今非昔比,那几个烂番茄臭地瓜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但同时,他还发了财,如果当着他们的面豪掷千金,甚至包场,让龟公把他们赶出去,好像也挺爽的?
    银绒犹豫不决,不知该文斗还是武斗比较解气,就看到身边的城阳牧秋出了手。
    住手啊!银绒急道,可下一刻,方才那些出言不逊的小混混,全都从二楼大堂跌落,脑袋齐刷刷陷入一楼的木质地板里,只留半截身子在外头挣扎,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丢人。
    说好的言听计从呢?
    银绒有点解气,又有点遗憾,向城阳牧秋小声抱怨:你怎么突然出手啊?我想自己来啊。
    城阳牧秋虽然没有对胡老爷的指示唯命是从,但态度还是良好的:对不住,看到他们就有些生气,没忍住动手了,没死,你还可以继续。
    满楼都是被吓得花容失色嗷嗷乱叫的妓子,银绒在混乱中走上前,照着屁股挨个狠狠踹一遍:听到没有?人家看见你们就生气!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太丑了?
    城阳牧秋默了默,用银绒恰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曾给我指过哪些人欺负过你,我记得他们的样子。
    听见没有,他记得你们的样子,见一次打一次嗯?银绒猛然回过头,你记得什么?
    第七十三章
    城阳牧秋定定看着他,并没说出话来,可银绒竟有种强烈的直觉:祖宗好像又要哭。
    城阳牧秋到底也没有哭出来,最后哑声道:我都记起来了。
    银绒回红袖楼锦衣昼行的计划,因为祖宗那句都记起来了,稍稍被打乱,他揍人揍得有些心不在焉,后来也炫耀得三心二意。
    那些当年伙同涂大嘴欺负过银绒、今日又肆意挑衅银绒的混混们,挨了一顿揍,丢够了人之后,就被灰头土脸地赶了出去。
    银绒原计划是叫上全红袖楼最好看的姐儿和身价最贵的小倌们,大家吹拉弹唱,推杯换盏,凑在一起,好好看看他如今有多挥金如土。
    但现在却提不起兴致,只叫了兰栀一人为他们弹琵琶。
    兰栀姑娘与银绒颇有些渊源,据说她与红袖楼里其他的莺莺燕燕都不同,乃是名门正派的女修,因容貌美、修为高,还曾经是修真界众青年修士追求的对象,她是音修,擅长以乐器伤人,但现在只能用乐器取悦客人。
    银绒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得罪了兰栀,兰栀对他小惩大诫,竟将银绒扔进了滚水里,险些要了小狐狸的命,可后来连他的师父东柳也说,那件事与兰栀无关,要置银绒于死地的另有其人不管怎么说,俩人的梁子结下了,兰栀听闻银绒大张旗鼓地回到琵琶镇的那一刻,就猜到了这狐狸崽子终有一日会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果然,今日银绒进了红袖楼,点名要她伺候。
    兰栀忍着气,抱着琵琶咿咿呀呀地边弹边唱,可弹唱了半日,也不见银绒搭理自己一下。
    银绒与城阳牧秋俩人坐在台下,谁都没动圆桌上摆的新鲜水果,自顾自地聊天,像是把她这个花灵石请来的歌姬给忘干净了。
    银绒:你真的全都想起来了?
    城阳牧秋如实说:大部分,每晚都会想起更多的细节。
    银绒:唔。
    城阳牧秋:银绒,我从前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忘了你,那时候恰逢无情道突破的关隘,遭遇反噬,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银绒拿起一颗葡萄,也不咽下去,含在嘴里玩似的,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说:喔。
    银绒很早就知道祖宗忘了他,若是城阳牧秋一直想不起来,一直那般嫌弃、厌恶他,后来又回过头来向他献殷勤,银绒觉得怎么拒绝、逗弄祖宗,都心安理得,甚至有点爽。
    但现在,他竟然想起来了。
    那现在城阳牧秋算什么?还是那个早起给他煮粥吃,给他缝补布偶娃娃,陪他听评书、陪他去坊市摆摊子,陪他做一切琐碎事情的阿哥吗?
    但好像又回不到从前了,银绒摇摇头,即便恢复了记忆又怎么样呢?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怎么可能同自己这一只妖狐
    给。
    银绒面前突然递过来一只晶莹剔透的葡萄,剥了皮的,紫色的葡萄皮和汁水蹭在城阳牧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银绒微微愣住,他记得城阳牧秋最喜洁,祖宗面前的桌子上有一滴茶渍都无法忍受,需要徒子徒孙,或是傀儡人偶们仔仔细细用干湿抹布擦上三遍。
    如今却因为剥葡萄弄脏了手,葡萄汁黏黏腻腻的,还带着不好洗的颜色。
    不想吃吗?城阳牧秋低声问,就要收回手,银绒却突然一口咬住,轻轻一吸,整颗晶莹剔透的葡萄肉便吸进了嘴里。
    片刻后,城阳牧秋又将大手伸过来,吐籽。
    见银绒迟疑地吐了葡萄籽,又问:好吃吗?还要吗?
    其实葡萄有点酸,还要吐籽,很麻烦。
    但银绒还是点头:要。
    一人一狐,一个剥葡萄皮,一个配合投喂,渐渐津津有味地吃光了半盘葡萄,葡萄皮小山似的堆起来。
    台上的琵琶曲已经换了七八首,兰栀嗓子都唱干了,还是没人搭理她。
    兰栀终于忍无可忍,摔了琵琶,胡银绒!你够了啊!
    正往城阳老祖手里吐葡萄籽的银绒一脸懵:???
    兰栀满脸屈辱:你是专程来羞辱我的?
    银绒心道:是有这个打算,但是,事情有变,并没顾得上对你炫耀什么啊?
    兰栀:我已听碧玉那蹄子说过,你带了个相好回来,相好的许你一生一世,永不相负,你专门带他来,点了我唱曲子,又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不就是专门来炫耀,你现在发达了,又有人疼爱?像耍猴似的,让本姑娘哼哼唧唧唱得嗓子都哑了,你满意了?
    银绒:
    他的确是回来炫耀的不假,但是,真的还没开始啊,而且也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显摆。
    就听城阳牧秋道:不错,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再负银绒。
    银绒:祖宗没有人在问你啊!这时候搭什么茬儿啊。
    可这一句话歪打正着地正中下怀,兰栀显然被刺激到了:嘴上说的海誓山盟算什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胡银绒,你不会蠢到连这种话都信吧?
    这回倒是城阳牧秋先急了:我说到便会做到。
    银绒连葡萄都不吃了,祖宗您跟她计较什么呢?这种事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吧,谁能相信,那位清冷高傲、一向不理凡尘俗世的城阳老祖,会与一个妓女较起真儿来呢?
    银绒小声劝城阳牧秋:别跟她一般计较,听说她年轻的时候被大人物始乱终弃,导致到现在都不相信男人。
    什么叫我年轻的时候?!兰栀提高嗓门,更气了,老娘现在也风韵犹存!谁见了都以为我只有双十年华!
    说着,她还从贴身之处掏出一个鸳鸯玉佩,在两人眼前一晃:我不止有他的承诺,还有信物,但这又能如何呢?银绒,我劝你清醒一点,天下男人皆薄幸,别以为咱们真能得到谁的真心,全是笑话罢了。
    银绒:不能以偏概全吧,而且我也是男的啊。
    城阳牧秋却道:青丝誓?
    兰栀一愣,喃喃道,你竟认得青丝誓?现在竟还有人认得青丝誓,别人都以为是我相思成疾,乱发癔症啊!你还我!
    再一看,那鸳鸯玉佩已经落入城阳牧秋手里,兰栀像被一堵透明的墙拦住,怎么也闯不过来,城阳牧秋把玩着玉佩,对银绒解释:青丝誓,是种小法术,许多年前时兴过,可将誓言封印在玉佩、香囊、钗环等物之中,以发誓者灵力催动,可重现誓言。
    银绒奇道:做定情信物吗?竟有这种法术,我听都没听过。
    因为此法精妙,男子一生只能发一回青丝誓,可所发青丝誓之人,未必是他所娶之人,因而闹出不少闹剧,渐渐的,便没人宣扬了。
    城阳牧秋把鸳鸯玉佩扔还给兰栀:把东西收好。既然负你之人是个大人物,就更要谨言慎行,切莫再拿出来炫耀。
    城阳牧秋习惯性用命令的语气对人说话,而兰栀方才也见识到他的手段,下意识臣服:是。
    打发走了兰栀,城阳牧秋便一并丢了高高在上的架子,问:还吃葡萄吗?
    银绒已经很撑了:不了。
    城阳牧秋假做不经意地说:那么,想不想看看青丝誓是什么样子?如果,如果你想看,我可以给你
    不用谢谢!银绒断然拒绝,紧接着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他心里还是有点乱,面对这样的城阳牧秋,拒绝起来竟然也有点不忍心了,嗨呀,都怪他心太软。
    城阳牧秋也不气馁,望着银绒略有些慌乱的背影,心情竟然还不错,但他没有立即追出去,而是随手布置下一道结界,以防他人偷听,而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传音符,隔空对自家徒弟下命令:派几个得力、嘴严的弟子,到琵琶镇,暗中保护一个妓女,切勿被任何人发现,护她性命无忧即可。
    那边很快传来太微境首徒景岑沉稳可靠的声音:是,师尊。
    景岑一向稳重,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好奇,并没打听自家师尊为何要大费周章保护区区一个妓女,而是问:师尊何时回太微境?
    城阳牧秋:要事缠身,归期不定。你暂代掌门之责,倘有突发要事,不及禀报,应机权变即可。
    景岑便没再问,他知道,师尊说有要事,那必定是连太微境也比不上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
    对城阳老祖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追回自家小狐狸精,小狐狸精那么好,那么漂亮,城阳牧秋生怕自己刚离开,便有人趁虚而入,抢走他的银绒。
    可他如今的状况,似乎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离开一阵子,譬如闭关无情道反噬之兆似乎愈发猛烈,他现在每晚入夜后,都会梦到更多从前在琵琶镇,与银绒相处的细节。
    不似以往突破时,那种烦躁难耐,更多的是酸软的愧疚。
    此次的反噬其实并不很像突破之兆,城阳牧秋便没把此事宣之于口,只默默调息、等待,暂且观察。
    另一个原因是银绒,自从银绒得知他恢复了记忆之后,便没那么排斥他,不再对恩客似的谄媚客气,不再泾渭分明地不肯用他的灵石,不再用别的办法故意刺他。
    面对这样的银绒,城阳牧秋舍不得离开。
    反正天光大亮之后,那些反复提醒他辜负了自家小狐狸精的梦魇便统统消失不见,并不会将失控的情绪延伸到第二日,一切似乎都可以掌控。
    银绒仍旧三不五时地出门,找从前的故人们炫耀,有时候是显摆如今的豪富,有时候是故意找茬儿,而后以武力镇压。
    但城阳牧秋发现,银绒报仇归报仇,却没真的仗势压人,尽是些孩子气的小打小闹。
    更多的时候,银绒会甩着毛绒蓬松的大尾巴,趴在刚施工好的、崭新的院子里的石桌前,用从獬豸处换来的雕刀,小心翼翼地、一下下雕刻他的涅槃羽岁。
    那一块圆滚滚的石料,已经有了形状,如果非常非常仔细观察,再加一点想象力,就能看出,已经有了雏形像只团成一团的小狐狸。
    城阳牧秋曾教导过他,形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磨心,既雕刻的时候,催动灵力、磨炼心境,雕刻便是修行。
    银绒不怎么理解,也嫌弃这东西枯燥,但只要认认真真地雕上一个时辰,便会有城阳老祖买回的、热腾腾的烧鸡一只城阳牧秋也曾尝试过亲自下厨,但后来银绒心疼得不行,求他不要再糟蹋粮食,这才作罢。
    日子久了,城阳牧秋也发现,这一次的反噬还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不会一次重似一次地折磨得他发狂,从前他不得不去极炎或极寒之处,以天地之法,四季之变安抚、压制,如今却好像能够以自身的意志力抵抗过去式的,尤其是一场梦魇之后,每日一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心爱之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两人搬进了新房,河狸精造的房子出了名的结实耐用,连家具也一并打出来,五斗柜、架子床、盥洗盆、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还有粗糙乳白的窗户纸和柔软的床帘,很有家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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