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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陆言礼看了他们一眼,迈开腿,向楼梯口走去。
    积水已经漫过了脚踝,而且,漏水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从水滴变为连成一片的小雨。
    他的声音惊醒了三人,他们都有些惊讶,为什么自己总是下意识忽略陆言礼?明明对方也在场,但心中莫名的好感和信任使三人纷纷开口询问。
    陆言礼?你要去哪儿?
    就是,现在博物馆里很危险,大家还是集中在一起吧。
    陆言礼说:我去二楼看看。
    可是,二楼说不定很危险
    你们没有发现吗?水位上升得越来越快。如果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积水能够直接淹没整个一楼。
    易筠跟了上去:对了,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玉佩?叫双鱼玉佩,只要我们能找到它,就可以解决。所以我们别急着去二楼。
    两枚双鱼玉佩都在陆言礼口袋中放着,他面不改色:没有。但他依旧往楼梯口前进。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几秒后,丢下一个炸雷,似乎要将整间博物馆都给撕裂。
    陆言礼听到了混杂在水滴声声与嘈杂暴雨中的其他声音。
    他警觉地四处张望,夜晚对他来说阻力不大。可他无论怎么看,也没有发现声音来源。
    易筠还想说什么,一片哗啦啦踩水从远处传来,来人步履匆匆,呼吸急促,似乎被什么东西追赶着。
    谁?王鹏飞问出声。
    听出了他的声音,跑来那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叫喊:是我!我张文浩啊。吓死我了真有鬼追。
    别胡说。说话间张文浩跑到了近前,易筠制止了他。
    本来就是,我刚才在一个小展厅里还什么都没做呢,墙上挂着的一把刀就向我劈下来,差点劈断我脖子。
    之后呢?可能只是架子没放好。井涛说。
    之后?之后我差点没命,我去的那间展厅专门放兵器的,好家伙,那些兵器全部朝我落下来,有几把刀差点把我戳个对穿。张文浩心有余悸。
    以他开始,其余展厅内也传出惊叫喊声,人们从小展厅中仓皇跑出,向大厅聚拢。
    任务者们少了三个,游客更是损失了大半,大家现在都明白,那些文物不能碰,碰了就有生命危险。而现在,跑又跑不出去,手机全部损坏,继续留在原地,很有可能会被持续上涨的积水淹死。
    死神接近的脚步,令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恐惧之中。到底该怎么做,他们才能活下去?难道非得要去二楼吗?
    一楼已经如此危险,二楼又会有什么?他们不敢想象。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商量时,张文浩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尿意,他左看右看,想憋住,但那股冲动依旧越来越强烈。他不得不决定找个人陪自己去厕所,凑在井涛身边,小声问:老哥,陪我去趟厕所,怎么样?你看现在这情况,我不可能一个人去。
    井涛瞪他一眼:你不敢去难道我就敢去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去厕所?他真恨不得给张文浩脑袋上来一下,难道这家伙没有看过网站的总结规律以及各种恐怖片吗?厕所,电梯等密闭空间里,才是诡异事件的高发处。
    张文浩继续道:没办法,我喝多了水,真的要去。
    他的声音被游客中一个青年听见,后者非常热情,主动说:你要去厕所?我陪你一起去。
    张文浩感激地看对方一眼,他还记得这个人,最早也是他反对拿文物的。之前还觉得这家伙碍事,现在看来,NPC也很有正义感。
    两人携伴同往,见他们要去,另一个游客说:等一下,我也要去。
    到最后,竟是集中了五个人一道去洗手间。
    张文浩更加放心了,临走前让他们千万别离开,方便找人后,五个人浩浩荡荡往洗手间走去。
    闪电划过,大厅内一瞬间亮如白昼。
    其他人都在忙着趁亮起的一瞬间四下查看,唯有陆言礼猛地转过头,看向那群人离开的方向。
    明明他们有五个人,可脚步声听上去竟只有一个人。
    所以,其他几个人全部都是
    陆言礼心脏狠狠地一跳,刚才他竟然也没有发现。
    等等,为什么他记不起刚才那几人的样子了?
    他的记忆力很强,异变发生前他已经记住了所有游客的脸,可刚才那几人他们真的是今天来参观的游客吗?
    其他任务者被迷惑了,没发现异常,张文浩也没有发现,有人陪着,多少能壮壮胆,一群人往卫生间方向走去,积水越来越深,逐渐漫到小腿肚,但在它终于要漫到小腿肚前,他们找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有一面镜子。
    闪电划过,张文浩下意识向镜子里看去。
    镜子里,天花板上落的,地面上翻涌的,无一不是浓稠血水,就连沿着他头发和面部滑落的,也是血!浓稠黏腻的血水沾湿全身,他现在看起来和鬼没什么区别。更令他恐惧的是,镜子里,自己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照出其他四个人的镜像!
    张文浩僵硬地转过头去,四道黑漆漆身影还在身后,凑的近了,似乎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泥土腥味。
    又是一道闪电。
    见张文浩回头看他们,那四人整整齐齐地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一声尖叫,响彻整片空间。
    不是吧,五个人一起去厕所也出事了?井涛愕然。
    王鹏飞同样被吓了一跳,倒是另一个任务者罗川见怪不怪:如果厕所有鬼的话,就算五十个人也没有什么用吧?
    现在只有张文浩的声音,不知道其他人怎样?
    多少能逃出来一个吧?和他们说一说厕所的情况。
    久等不来,他们便知道,那四名游客,多半也遭遇到了不测。
    任务者们不免烦躁。
    总在这里等也不是个办法,一楼大家应该都探索地差不多了,大家还是商量一下,到底去不去二楼吧?易筠提议。
    去吧。
    去吧。
    去吧。
    刚开始,易筠还在统计,但她反应过来这居然是好几句一模一样的应答后,悚然一惊。
    是谁在回答?
    易筠惊疑不定:你们刚才谁说的话吗?
    井涛摇摇头:没有,我还在思考。
    去吧,去吧
    嘻嘻嘻嘻嘻,去吧
    那个声音还在回答!她听得更清楚了!
    陆言礼问:你听见了什么?
    我听见我听见有个声音,让我们过去去二楼易筠害怕到发颤,惊惧交加,整个都陷进了恐慌的情绪中,不断咬着手指头,为什么是我?你们真的没有听见吗?只有我听见了吗?
    告诉我啊!你们也听见了!易筠几乎要发狂,啃手指也不管用,双手抓着脑袋大叫起来,而后不管不顾冲井涛扑过去,你也听见了对不对?刚才是你在回答我!
    嘻嘻嘻嘻快来陪我们
    去吧去吧
    声音还在继续,井涛被吓了一跳:没有,我真的没听见。
    不可能!易筠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吼,歇斯底里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你们一定也听到了不止我一个
    她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井涛一个人根本制不住,王鹏飞上来帮忙才勉强按住。
    陆言礼闭上了眼睛。
    哗啦啦流水声、细细喁喁交谈、成串落下的水滴
    还有,还有什么?
    玻璃柜里传来的奇怪声响,玉器叮当,青铜器敲击下清脆或雄浑的声音
    他睁开眼:我也听见了。
    还在嘶吼挣扎的易筠猛地一顿,扭头看他,尽管黑暗中对方未必看得清楚,陆言礼还是觉得,对方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
    陆言礼复述一遍:我也看见了。
    易筠不发疯了,按着他的两人慢慢松开手,前者兴奋不已:我就知道,不止我一个人听见了。
    到底,他们听见了什么?
    很快,王鹏飞和井涛也听见了。
    奇怪的声音,从各个玻璃柜里传来。
    大厅内再度因闪电亮了一瞬。
    他们终于看见了
    闪电亮起的瞬间,几名游客化成一缕灰白色轻烟,消失不见。
    这一变故把他们都吓得不轻。但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地面在轻微颤抖。
    不,不是地面。
    是所有的陈列柜都在颤动,地面积水震颤,晃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柜子都在动?
    大风刮来,地面原本焊死的陈列台忽然松动,直直冲易筠滑去,她立刻躲开,不料身后又撞来一座,就在差点被砸中的一瞬间,一只手用力将她拽开,玻璃柜重重摔倒在地面,哗啦一声,玻璃碎裂一地,溅起水花无数。
    糟糕!
    所有人在心里面闪过这个念头。他们已经发现,文物一旦受到破坏,便极可能产生异变。
    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处理,其他柜子同样开始移动,噼里啪啦作响。
    就好像被关在柜子里的文物们想要逃出来似的。
    易筠差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支簪子不知从哪个方向飞出,直直冲她刺来,簪子很小,易筠只隐约听到了一点点破空声,还没搞清楚从哪个方向来,就被陆言礼再次拽开。
    那只簪子撞在墙面,摔落下去。
    这是陆言礼第二次救自己,易筠真心实意道了声感谢。
    陆言礼不需要她的感谢,闪身躲开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他身后并狠狠砸下的近半人高的青铜鼎,顶端又落下一柄袖剑,他躲得不够及时,堪堪贴着脸颊擦过去,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其他人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白日里,安静陈列在玻璃柜中的各色文物此刻似乎都拥有了灵魂,要挣脱束缚,要将他们都留在这里。
    更糟糕的是,沉重带着金属声音的步伐,从几间展厅传来。
    听脚步声,像是数千年前身穿重甲的士兵。
    他们猜的没错,借着时不时亮起的闪电光,他们看见了十来具盔甲,举剑提盾,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刚开始,它们的行为还有些生涩,但到后期,几具盔甲像是给关节抹了一层润滑油似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中重剑高高举起,用力向入侵者劈下
    在井涛差点被劈中的一瞬间,王鹏飞扑过去,将他撞开,两个人连滚带爬往远处逃,在他们身后,没有身躯的盔甲紧追不舍。
    陆言礼的情况最糟糕。
    大约是身上拥有双鱼玉佩的缘故,他身后追逐的盔甲最多,除此外还有源源不断的其他物品的攻击,饶是他并不太受黑暗干扰,也免不了身上挂了些彩。
    博物馆四周已经完全封闭,依旧有不知名的风吹拂而来。一幅画飘飘扬扬,忽地覆盖在了陆言礼湿淋淋的面上。
    视线顿时一片黑暗,他看不见了!
    陆言礼不得不伸手去揭,可那幅画无法撕下,前后左右再度传来声响,他知道,是那些东西要来杀死自己了。
    积水已经漫到了膝盖处,陆言礼几个闪身躲开攻击后,渐渐感受到了缺氧的痛苦。
    而那幅画依旧撕不下来!
    他还不能主动破坏它,只能小心伸手去揭,屡次尝试,无果,陆言礼狠狠心,往下一蹲,整个人浸泡在了积水中。
    那幅画一点一点被泡烂,变成碎屑,散落晕开。
    但陆言礼感觉很不妙。
    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按住了他的头,不让他起身。
    陆言礼去抓那只手,沿着脑袋上传来的触感摸过去,却扑了个空,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陆言礼屏住了呼吸,不断挣扎着打算起身,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从水中抬起头。
    积水只不到大腿深而已。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肺部几乎要炸开,火辣辣地胀疼。可他依旧屏住了呼吸,不让自己喝下积水,并努力起身。
    闪电划过。
    他在水里瞪大眼睛,他看见了身后的倒影,那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幽灵,脸色惨白,它正在天花板上飘荡,手臂很长很长,直接将他按在原地。
    蓦地,身侧一股大力袭来,将陆言礼撞倒在一边。
    骤然解脱,陆言礼站直身,大口大口喘气。另一边,易筠同样喘着粗气,抹一把脸上的水,声音沙哑:你没事吧?
    陆言礼摇摇头:没事,谢谢。
    地面上到处都是玻璃碎屑,他身上被扎了不少,但这些和死亡比起来,都是小伤口。
    现在的博物馆,哪里还有白日参观时安静的样子?四处都是倒地的展台、大型器物,积水的颜色慢慢变红,或者说,它的伪装一点点褪去。
    拖着长长尾巴的灰白色幽灵飘飘悠悠,于空旷大厅内嬉笑。
    去吧去吧
    嘻嘻嘻嘻嘻嘻
    它们还在笑,在说服几人去楼上看看。
    楼上,到底有什么?
    四人虽然身上都带了些伤,但都不算严重,并不很影响行动。
    去二楼看看吧,否则,我们别想离开。陆言礼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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