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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哦我不用了,我还有。对方婉拒了一下,随即又问道:老板你这五帝钱怎么卖?
    南时指了指桌上的那堆五帝钱:一百一串,都是我自己刚刚编的,回头要是绳结脱落了可以来找我再编一个。
    要是不喜欢已经编好的,也可以从里面自己找五个喜欢的,我给你们编不过时间上有点慢,要等二十分钟。
    两个男人一听这说法,顿时有些心动,其中一个在铜钱里捞了一把出来,钱币哗啦啦的往下掉,发出了纯澈的金属撞击声,叫人一听就知道是真材实料。
    那我要一串!老汪,你要不要来一串?
    老汪饶有兴趣的在钱币里翻检着:那我挑五个哎!这个品相不错!老板你可不能耍赖啊!
    南时凑过去看了一眼,见是个比较完好崭新的雍正通宝严格来说还是他捡了个小漏了,这么一个品相完整的雍正通宝至少能卖个二十块钱。
    他笑道:不后悔,你随便挑。
    那行!中年人捡了五个铜板出来交给了南时:也要红色的绳子,吉利!
    没问题,您稍等。南时今天编了不少五帝钱,手熟着呢,一边打还一边有心思和人唠嗑:您二位可以在店里转转,有什么看中的我给您打个折。
    那我们自己看看。两人应道。
    南时便也专注的去编五帝钱,不再管他们江湖里有规矩,买家不告而取,要是碰上了什么原本就是坏的东西,那就是要算在买家头上的!
    十分钟后,南时这边还剩下一个穗子没打好,正取了小梳子打算梳丝线,就听他们两在小声争论着:这不会是玄微先生的作品吧?!
    你想什么呢!肯定不是啊!哪个学徒仿的吧?
    屁!老夏你是不是真的瞎了!你看看这雕工!这意境!是能仿出来的吗?
    老汪我跟你讲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你要是不信,我们找人家老板来看,赌不赌?要是真的怎么样?
    老汪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兴奋的满脸通红:赌就赌!要是真的我输你一百块?假的你输我一百?
    呸!至少一千!
    成交!
    第7章
    屋子就这么大,两人的争执南时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就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一脸淡然的问道:请问是看中了什么吗?
    老汪指着那个印章道:老板,这个章子能不能拿下来给我们看看?能盖一个样吗?
    南时抽出了一个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印章取了下来,笑道:这是我偶然之间才拿到的,我想保持它的完整性,所以不能盖样,看是可以的看的,请小心。
    他没有立刻交给两人,而是引着他们走到了一旁的会客桌上落座,从桌下拿出了一个绒布垫和手套交给了对方,两人接到了手套便急急忙忙的戴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时手中的印章。
    南时自己先戴了手套,将印章拿了起来,向两人展示了一下它的完好,随即放在了绒布垫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们可以拿起来看了。
    这也是古玩行当中不成文的规矩,因着古玩价值高昂,有些卖家用心险恶,将原本就损坏的东西交到买家手上,然后交接之时故意撒手让其摔落,再反口说是买家没接住,就要起纠纷,反之亦然。
    再有过分一些的卖家甚至指假说真,东西摔坏了,接着说是真货,拉着买家不给走,如果买家不识货,那就得按照真货的假来赔钱。
    故而一般懂点行的买卖双方都会选择这种方式来进行交接。
    老夏急切又不失稳重的将印章拿了起来。
    南时是挑来充门面的,自然哪个花里胡哨就选哪个,这一只章子被一株老梅给环绕着,老梅自根部盘旋一直延伸至最高处,树枝料峭的伸展出去。但论起雕工,其实也算不得很精致,老梅上连个花叶都不带有的,但是那一虬恣意横生的枝干却像是伸到了观看者的心里,平白就是一动。
    妙啊!老夏啧啧有声,他将印章一翻,找到了隐藏在老梅根部的作者名,玄微两个小字一映入眼帘,就如同雪中送炭,夏日饮冰一样舒坦到了心里。他鼻翼微动:果然是玄微大师的手笔!老汪,这次你可输给我了吧!
    老汪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手中的印章,嘴里却还不肯服输:就刻了两个字儿你就信?我在痰盂上刻个玄微那我家痰盂罐岂不是身价倍增?
    放屁!不信你自己看看!老夏把章子放下了,示意老汪来看,他抬眼看向了南时,只见这个年纪轻轻的老板正含笑看着他们,脸上不喜不怒,平静如水,似乎他们在争论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他忍不住问道:老板说呢?
    南时此时已经摘了手套,正斯里慢条的给自己泡茶,忙了这么一阵,也该喝口热水。
    他闻声望去,悠悠的解释道:此物为我一位友人所赠,我并不在意它是真是假,心意到了就够了。
    心意老够了,一给三十枚!
    老夏闻言问心自问,自己能做到这个份上吗?不能。
    他不由肃然起敬,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当古玩行当掌柜的人,年少有成!听听这个思想!听听这个境界!多少人拍马都赶不上!
    老汪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印章,这笔触、这构图、这意境,确实是玄微先生的手笔没错!但是他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他突然脱了手套,轻轻碾了碾手套指尖的部位,脸上露出一点又像是遗憾又像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老夏,你来品品!
    嗯?老夏伸手一摸,手机一碾,顿时脸色也复杂了起来,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两人都变得意兴阑珊了起来。
    南时心中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们两发现了什么,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开口问个仔细,便听两人分析了起来:这是您朋友近期的作品吧?又或者说应该是原作者近期的作品吧?
    老汪点了点头:可惜啊我就说哪里不对看着有点新,这味儿还不到呢,要是再过几年,上了包浆,我怕也认不出来了。
    所谓的看着新,就是指东西不到年代,现代仿造的。
    陈玄微先生是民国时期的雕刻大家,他并非是那种死后才出名的类型,而是自入行后便如同一颗新星袅袅而起,三十岁后更是可以称之巧夺天工,同行无出其右。
    而现在距离玄微先生驾鹤西去已经过了六十多年,哪怕这六十多年这章子一直锁在盒子里不见天日,也不会有这样的新味儿。
    南时回想了一下陈老的话,点了点头说:或许是吧,听我朋友提过这么一嘴。
    两人见南时说得坦荡,心下好感倍增。
    老汪是玄微先生标准的迷弟,可惜玄微先生的作品大多在后续的那一场战乱中或流失或损毁了,仅剩的几件不是在国家博物馆里供着,就是在一些高端私人玩家手里藏得纹丝不透,他手里一件玄微先生的作品都没有。
    眼前的这个老梅章他确实是喜欢,虽然是仿的,但是也有那么几分意思在了,买回家解解眼馋也是好的。他斟酌了一下,道:老板,这章子您卖么?这件新货虽然是新了些,但是论这笔触意境着实也算的上是不错了,您说个数?合适您就匀给我?
    老汪正琢磨着眼前这位小老板会报出什么价格来,却见南时斯斯文文的笑了笑,摇头道:抱歉,这一件不出售。
    老夏拉了一把老汪的手臂:你想什么呢!都说是人家朋友送的,怎么可能会卖呢!
    也是。老汪一晒,又问道:那我也不强求了那我能问一问,您朋友是从哪匀的东西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南时说到这里,心下一动,却又按耐住了。
    两人又问了点其他,最后带着两串五帝钱遗憾的走了,南时将这枚老梅章放回原处,心下斟酌了一下其实他刚刚是有点心动想卖的,但是他又考虑到这是陈老后来的作品,万一上头带了点什么阴气、鬼气之类的
    他有师兄在倒是不怕,但也不能害了人家买家对吧。
    做生意嘛,虽说不黑心就赚不到大钱,但是也不好为了这么点钱去害人性命吧。
    回头回家问问池幽再说。
    这么一想,南时又将老梅章归入了原本的锦盒中,打算下了班就一并带回家。
    等到这两个客人走了,后面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客人了,南时瞅着时间也晚了,抓紧时间继续温书,顺道抽着摸鱼的时间把近期店里头的账盘一下,看看盈亏。
    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盘账的时候要清点货物,南时就不知不觉的打开了淘宝,看看最近有什么新款爆款饰品,等到他下完新货的单子一抬头,外头天色都已经黑沉沉的了。
    他连忙收拾东西打算回家,结果还在步行街上走着,天上闪过了一道惊雷,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倾盆大雨陡然而下,将南时泼了个猝不及防。
    又快又密的雨打在了地上,轻易的就将青石路上凹凸不平的小坑填满了。被人长年用鞋底磨得光滑润和的石板幽幽的映射着暗红的光芒,随着灯笼的摇曳时明时灭。
    南时还算是躲得快,没几步就躲到了一旁店铺的檐下,然而衣服也是半湿不干了,这条步行街他已经走了一半了,再有一半路就能到停车场算了,反正衣服都湿了,也没必要回店铺拿雨伞了。
    他咬了咬牙,正想冲进雨幕里,远处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悠远的铜铃声。
    南时一怔,心下兀地起了一点不妙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却不想视野所及之处就已经出现了两盏青色的灯。
    两个蓝色的身影在青灯后缓缓而来,身后又有一片漆黑的剪影,缓缓而来。
    他们的速度看着很慢,却又像是一眨眼的事情,已经到了南时前方十几米。
    因着雨幕,南时看不太真切,只看到那是一架通体漆黑的马车,前方两个蓝衣人手执青灯,又有两个蓝衣人手捧着什么,马车后似乎还有影子,到底有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他顿时头皮发麻,此刻再想避也是来不及了。他想着池幽之前的关照,要是在路上遇上什么人,又实在是避不开,就干脆闭眼不看,只要对方不是冲着他来的,等他们过去也就好了。
    南时闭起了眼睛,身体紧紧的贴在了身后店铺的大门,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近,铜铃的声音也越来清晰。
    人一旦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灵敏起来。
    南时听着那铜铃声自他的右耳传来,由远及近,一阵清风拂过,就像是自他面前而过了一样。
    然而他却没有听见铃音自左方传来。
    或许他们正在打量他?
    南时没敢睁开眼睛,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用手捂住自己口鼻。
    不过最好还是别动比较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还在噼里啪啦不断地下着,落在地上,落在两侧店铺的屋檐上,落在挡雨板上,落在灯笼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声音。
    过去了吗?
    不,再等等。
    南时又等了一会儿,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南时没有去阻止它,而是继续等待着。
    铃声响了一遍,停了。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人家早走了。
    啧,白罚站了这么久。
    南时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自然而然的伸手摸出了手机,睁开眼
    两盏青灯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陡然之间,他眼前一片黑暗,下一秒,世界又亮了起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的额上弹了一下。
    池幽一手持着酒杯,斜睨着他:傻站着作甚?也不知道上来?自己家的车都不认识了?
    南时:你妈的。
    别拦着他!他今天就要弑师了!
    第8章
    所谓弑师,试试就逝世。
    南时怨念地盯着池幽,满脑子都是他要叛门而出,改投他门画符抓鬼哪家强?S市城外找青云观!千年古观,屹立S城,开设符咒、抓鬼、请神、阵法四大学科,百岁老祖倾情教授,非免入学,食宿全免
    以上仅为想象。
    S城外面青云观是个千年道观不假,然而前阵子还爆出个什么职业道士招聘通知,虽然没有隔壁流云寺那么夸张到剃了光头上班斋戒下班吃喝酒吃肉泡妞,但也可以看出是个营业性非常强的道观了。
    这和这个道观有真本事的原则不符!
    所谓有本事的道观难道不该隐居山林,不问世事,香火钱从哪来不知道,反正就是能活,里面的道长张口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我飞升吗?
    不管了!盛名之下无虚士!他明天就去青云观里头去拜师!就找那种鹤发童颜的老道长,不收他就一把抱住对方大腿不走了!不学几手治鬼的本事打得池幽怀疑人生他就不姓南!改姓池得了!
    池幽抬头饮下杯中之酒,见南时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不禁莞尔一笑:在看些什么?
    我在南时话到舌尖,及时修正了自己的措辞,没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憋屈的说:我在看师兄长得好看。
    池幽微微一怔,随即用指节叩了叩车中小桌:你啊来人。
    南时心下诧异,不是吧?就因为夸了一句池幽好看池幽就打算叫人把他扔下去?
    不至于吧?!
    师兄,我是说你长得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①不是说你长得女气,不用叫清河南时还未说完,就见池幽轻嗤了一声,看了他一眼。
    南时瞬间闭嘴。
    山主有何吩咐?清河幽幽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给少爷更衣。池幽吩咐道,说罢,又斥了一声:都是死的?我不发话,就令少爷这么坐着?
    山主赎罪,奴婢知错。随着外头飘来的声音,车门外的竹帘被掀了开来,清河抱着衣物进了来。车厢里空间还算挺大,至少三个人在里面也不显得捉襟见肘,清河微微屈膝:请少爷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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