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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他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尤其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后,似乎情绪也不太佳。
    银白色鱼尾出现在水中,尾鳍甩出水面。
    温许本想在浴缸里再睡一觉,但看到自己的尾巴时,忽地愣住了。
    鳞片之间出现了新的伤口。
    那些老旧而长期存在的伤口,因为他自身的治愈能力,已经基本不会出血,所以总是暗红色的。
    但现在,有一部分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温许神色有些慌张。
    他的伤口,愈合速度变慢了。
    当晚,温许在浴缸里待了一整晚,他睡得很不好。
    本来已经适应了尾巴上旧伤口的疼痛,但现在添了新伤,疼痛的感觉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他几次被疼醒,早上醒来时,伤口渗出的血迹竟然将浴缸里的水染成了很浅淡的红色。
    温许吓坏了,他无措地愣了一会儿,继而有些艰难地变出了双腿。
    两条腿的皮肤很光滑,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温许站在原地,呆愣地放走掺着自己血液的凉水,心里开始恐惧。
    他不知道尾巴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以前哪怕再严重,再多伤口,但都是可以控制的,那些伤口都来得快去得快,不用过多在意。
    该怎么办?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佣人做好了早餐,请他下去吃饭。
    温许应了一声,迈步去穿衣服下了楼。
    吃过早饭后,他没有再和往常一样让佣人逗留,收拾完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而他自己去柜子里翻找片刻,找到了人类治疗伤口的止血药和消炎药。
    温许想不到别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试一试。
    上楼给尾巴涂过药后,他担心再有血液渗出,就继续维持了双腿的形态。
    这一整天,温许都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的。
    卧室只有自己,太过安静。
    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等尾巴上的药物起作用,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温许是被噩梦惊醒的。
    他梦到自己和沈白遇在海水中抱在一起,对方亲昵地啃咬着自己的脖颈,有红酒味的信息素萦绕在鼻尖,全身都是舒服的。
    但画面突然一转,沈白遇紧揽着他的手臂忽地松开,并随着海浪远离了他。
    温许努力想要追赶过去,但尾巴却受了很重的伤,钻心得疼,他无法再游动,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不住地下沉,一直下沉。
    温许猛地坐了起来,额间满是冷汗。
    但随即他就明白,自己的冷汗不仅是害怕,还是疼出来的。
    他竟然在没有水的地方,显露出了尾巴。
    温许彻底慌了。
    地毯上和沙发上,多出了很多他脱落的鳞片。
    而尾巴没有鳞片覆盖的地方,露出了浅红色的血肉。
    他还记得沈白遇说过,对方可以通过手机看到自己在客厅的情况,温许一边忍着疼痛努力变回双腿回到卧室,一边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必须回到海里了。
    那些人类的药物只是十分短暂地止住了出血,没有任何治疗的功效。
    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温许无助地认清自己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严重。
    人鱼的梦是征兆,他不明白梦里出现沈白遇是有什么意义,他只知道,再不想办法自己或许会死掉也不一定。
    温许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想在浅海生存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到深海去疗伤。
    但是,总比待在陆地上等死要好。
    他从小自己一个人生存,对于活着有着足够坚韧的执着,温许甚至从没想过自己会死。
    坚定了回海里的决心后,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沈白遇。
    温许一边想着沈白遇,一边去拿对方前几天刚给他办好的工资卡,又找到之前签雇佣合同时,对方大费周章为自己办的身份证。
    这里距离大海有些距离,温许了解有足够的知识,知道自己要想乘坐交通工具,钱和人类社会的身份证是必不可少的。
    他又带了尽量多的水和食物,最后再去浴池里看了一次自己的尾巴。
    鳞片仍在一片接一片地脱落,很疼,尾巴也变得很丑。
    温许垂着脑袋,半晌,一粒圆润饱满的莹白珍珠滴进了水中,在水面激起微小的水花和涟漪。
    他很舍不得沈白遇。
    没有谁像沈白遇这样对他好过。
    不是没想到跟沈白遇说一声,但他更怕对方把自己当成异类。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异类。
    沈白遇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会怎么样?会被他吓到?然后把他交给警察?
    对方之前对他好,是因为他是人,不是一条人鱼。
    温许知道人类对待人鱼的态度,他们会把人鱼麻醉掉,然后装进那种囚锢野兽的铁笼。
    一旦那样,他就真的没有生存的机会了。
    一切准备好后,温许背着背包出了别墅。
    保镖看到他出来很意外,询问他的去向,温许不擅长说谎,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忙出门并按照在手机上学习的经验打了车。
    沈白遇没有下过要限制温许出行的命令,但几个保镖有足够的经验,他们能够看得出温许神色以及行走间的异常。
    等温许离开后,另外两位保镖很快发动车辆,隐蔽地跟在了身后。
    而守在门口的一位,则打通了沈白遇的电话。
    沈白遇离开别墅后,状态并不好,尤其是温许待在卧室,他从监控里无法看到时。
    直到今天白天,通过手机屏幕看到温许乖顺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睡觉,他心底的躁动感才勉强压下,也跟着睡了一觉。
    电话响起时,沈白遇仍睡得很轻,很快就惊醒。
    沈总,温先生刚才出去了,请问您知道保镖在那边汇报。
    他出门了?沈白遇很快清醒了。
    是的他说去朋友家里,我们没拦保镖的声音微顿,显然意识到了不对。
    沈白遇很快从床上起身,心道温许只出过一次门,哪里来的朋友。
    他没有朋友。Alpha的声音变得严肃。
    明白,我们已经派车跟上去了,现在就把定位发给您。保镖反应很快。
    一定跟紧他。
    沈白遇说完挂掉了电话。
    仍处在易感期的Alpha有着强烈的掌控欲,时刻想要让自己的Omega待在自己身边。
    而对于沈白遇而言,让温许在那栋别墅内活动已经是他最大的忍受范围。
    更别提温许除了跟着自己出过一次门,之前从没出去过,也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要出去。
    他一直乖乖地待在家里。
    但温许现在一言不发离开别墅,就意味着他在脱离沈白遇的掌控。
    这个认知让沈白遇近乎失控。
    他甚至没来得及换衣服,只穿了十分随意的家居服,便匆匆上了车。
    红酒味的信息素在车内蔓延,带着近乎汹涌的攻击性,开车的司机虽然是Beta,也很快出了层冷汗。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身形修长的Alpha只穿了宽松的家居服,但周身近乎锋锐的气场也难以被遮掩。对方靠在那里,眸底平静得近乎骇人,只有周围的信息素在彰显他现在难以克制的焦躁与侵略性。
    太阳穴附近又开始刺痛,沈白遇指节抵在额间,另一手拿着手机。
    明明自己睡着之前,温许还好好的躺在沙发上,怎么一觉醒来就突然要出门。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沈白遇缓慢地倒放着客厅的监控。
    画面是温许慌慌张张从沙发上起身,在往前,沈白遇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物,整个人都彻底停在了原地,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呼吸也屏住了。
    他看到了,温许的双腿是怎么被一条银白鱼尾替代,他看得一清二楚。
    一直以来,屡次三番的猜测怀疑,又在寻找证据时被推翻,现在,事实终于就这样直白地呈现在他面前。
    不管那些理论再怎么告诉他温许不是,他现在清清楚楚地看到,温许就是一条人鱼。
    沈白遇眼睫猛地颤动。
    那些奇奇怪怪的生活习惯、对现代生活一窍不通、观念与说话方式的截然不同一切都有了最合适的解释。
    沈、沈总?
    司机被骤然变得更加浓郁的信息素所影响,身体也开始一阵一阵地刺痛,几乎无法开车,只好暂时停在路边。
    对方喊了好几声,沈白遇才缓慢地回过神。
    他试图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但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发颤,完全做不到。
    拿出随身携带的抑制剂,动作十分熟练地注入体内,总算得以收敛。
    司机重新发动车子。
    再快点。Alpha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罕见地染上了惧意。
    保镖汇报时说了,温许出门带了背包,从重量和外形看,猜测是水或食物等。
    沈白遇刚听到时不明白,现在突然了然,这意味着温许要离开。
    如果温许是人,那他不用过于慌张,人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带回来就是。
    但温许是人鱼。
    如果他回到海里,不想让自己找到那他就真的找不到了。
    头部尖锐的疼痛近乎蔓延到心脏,沈白遇眼眶变红,短短几十分钟的路程,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
    没有沈白遇的命令,保镖的车辆只是跟在温许的后面,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暴露。
    沈白遇赶到时,温许正在一家很小的旅店前台,办入住手续。
    他高估了自己尾巴的耐受程度,这才几十分钟,尾巴就疼得难受,不得不泡水。
    外面突然嘈杂起来,温许下意识回头,看到的便是沈白遇迈大步伐朝自己走来。对方身上丝毫不见平日里的优雅温和,穿着皱乱的家居服,却有一身锋利的气场。
    温许的第一反应是躲。
    但随即闻到燥烈的红酒味信息素,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动不了了。
    周围隐约有痛苦的叫喊。
    是沈白遇无法控制的信息素带着伤害性泄露,无辜波及了周围的人们,有保镖跟在身后迅速处理。
    沈白遇来到了温许面前。
    浓郁的信息素也包裹而至。
    温许和他对视着,心中慌乱,开始想自己该怎么解释,猜测对方这个又吓人但又带着柔软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还钝痛的双腿好像忽然不疼了。
    强烈的信息素压制,温许眼前逐渐出现重影,最后失去意识,膝盖弯曲倒了下去。
    沈白遇自然地接住,伸过膝弯将人抱起,离开了旅馆。
    温许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沈白遇卧室的床上。
    沈白遇的床比他的更大些,深色的床单显得压抑。
    他刚才是因为压制性的信息素太过浓烈导致的短暂昏迷,等他回到了沈白遇认定的地盘,待在了沈白遇身边,那些压制性的信息素自然而然地就变淡了。
    温许刚撑着身体坐起来,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身影。
    Alpha背光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
    他仍记得温许在旅馆看到自己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逃离。
    这导致沈白遇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从而用了最强硬的方法,把人带了回来。
    两人对视着,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Alpha才开口,声音偏冷:为什么要走。
    温许心中微紧,他拧着眉,嘴唇因为干燥而起了干皮,显得苍白而脆弱。
    Alpha呼吸不自知地放轻了,但声音仍旧是没有温度的。
    打算回海里?
    温许猛地僵住了脊背,他睁圆眼睛,看向对方,有震惊,也有恐惧。
    沈白遇将手机屏幕放在他面前。
    里面自己的双腿被尾巴代替的画面一遍遍重播。
    温许沉默着,喉间忽地溢出一声低泣。
    他终于愿意开口:我的尾巴,它不太好。
    话音落下,一颗什么东西砸在了手机屏幕上,随即滑落。
    沈白遇皱眉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枚珍珠,躺在神色的被单上,闪着微弱而莹润的光。
    接下来,数不清的珍珠随着温许的抽泣声滑下来,洒落在床边,地毯上,甚至滚落在沈白遇脚边。
    Alpha指尖开始颤抖,心口汹涌的占有欲被慌张代替。
    他扔掉手机坐在了床边,冰冷的指节探出去,小心地让Omega抬起脸。
    温许眼眶鼻尖都红得厉害,眼底凝结着水汽,在滴落时变成莹白的珠子。
    Omega眼中满是无助和恐慌,甚至有绝望。
    沈白遇心中揪疼,把人抱进怀里,哑声问:尾巴怎么了?
    他从没见温许哭过,也从没见温许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已经被发现,也没有再出去的可能,温许缓了片刻,看向浴室。
    水声打破平静,沈白遇凝着浴缸的水面,问坐在一旁的温许:温的吗?
    凉的。温许刚哭过,声音哑哑的。
    好。
    够了。等水放得差不多了,他开口,想要从洗手台上下去。
    沈白遇很快走近,率先把他抱了起来。
    温许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鼻尖莫名又酸酸的。
    脱掉碍事的衣物,温许整个人浸入水里。
    沈白遇就半跪在一旁,直直地看向他,眼底是温和的情绪。
    温许没再说话,安静地把身体完全沉进了水中。
    下一秒,随着水花被扬起的哗哗水声,一条银白色的鱼尾从鱼缸中扬起,划过短暂的弧度后,又沉沉落入了浴缸中。
    浴缸里的水很快被染上了很浅的血色。
    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再出血,这些是之前残留的血渍。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尾鳍在水下浮动带起很轻的动静。
    温许不自知地捏紧手指。
    沈白遇看到这么丑的尾巴会怎么样呢?会觉得吓人,然后把他送走吗?
    沈白遇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条闪烁着细光的尾巴,搭在浴缸壁上的手指就倏地绷紧了。
    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他已经去过人鱼中心,见过健康的人鱼,也见过了受伤的人鱼。
    那个尾巴上有几道裂痕,就疼得抽搐,无法控制去伤人的人鱼,他现在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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