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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老人又道:不知怎的,我看这孩子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不必谢我,就当是我帮他一把了。每个人的机缘不同,日后你们会如何,我便也看不见了。老者说着,没再回头,慢慢踱着步,回到了后院的卧房。
    姚雪听了这番话,又看看人丁不甚兴旺的医馆,心中了然。这位老医者,定然是年轻的时候和他人结下了同心蛊,之后又因为什么旁的原因,和那人分离了。
    想来这位老医者这许多年,或许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另外一个见不到的人的心绪,回想起以前和对方的种种过往,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黯然神伤。
    同心蛊在种下的时候总是承载着恋人之间最美好的期翼,可是当两人分离,却又成为世上最无解的毒。
    姚雪想到这儿,心中又隐隐地不安起来。此时同心蛊已经起了效用,他能感受到秋辰周身的痛楚,以及脑中混乱不堪的晕眩。
    于是他在秋辰的身边坐下来,拉过对方的手,轻轻吻了吻对方纤长白皙的指尖,轻声道:虽然算命先生说过,咱俩的命大抵一样,都挺不好,可是我还是不愿看着你那么疼,那么苦。所以,从此以往,苦和痛我都替你分去一半,欣悦快乐的事我们一同分享。我们我们要永远都在一处。
    说到这儿,不知怎的,姚雪只觉得心中难受至极,他将脸轻轻埋进对方的手心里,哑着嗓子低低地道:子吟哥哥,你快些醒过来吧。
    翌日,天还未亮,几人就悄悄离开了医馆。他们担心会给医馆带来麻烦,留下了许多银钱作为答谢,趁着黎明时分街道上没有人,匆匆离开了青池的城中心。
    他们又走了不多时,终于来到了凉雍两国的边界。姚雪背着秋辰,回过头来望向思乐:你愿意和我们去雍国么?
    凉王虽然在抓捕他们,但是如若进了雍国的国境,那凉国的朝廷便无法插手了。这几日在路上,姚雪断断续续地和思乐讲起了秋辰的事,讲了他们从前在星彩镇上的事,也大致讲了秋辰的身世。
    思乐此刻听了姚雪的问话,瞪起眼睛望向对方,似乎感到很诧异:为何不愿意?
    姚雪反倒被他问住了,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思乐又抢着道:主人去哪我去哪。你休想赶我走。
    秦洛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这点我赞同。年轻人,你很懂嘛。
    思乐将他的手臂拉下来,皱着眉道:去去去。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倚老卖老
    姚雪不知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他听了思乐的回答,心中也明朗了一些,最后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被这两人一闹,气氛轻松了不少,凉雍两国的边境管得还算宽松,几个人没什么困难地进入了雍国。
    一回到雍国,姚雪便感到熟悉了许多,他带着几人离开北地,来到了仙陵。
    仙陵虽然也靠近边境,但是这里因为独特的地势,四季的气候都十分宜人,人称塞外仙境,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思乐从国师府逃出来的时候拿了不少银钱财物,姚雪将一部分拿去当了,在仙陵的郊外购置了一处十分宽敞的小院。
    等一行人终于安顿下来,距离他们逃离国师府,正好过了十五日。而这一天,秋辰终于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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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夜话
    秋辰醒来的时候, 窗外刚刚开始下雨。
    姚雪正站在窗前,初夏的暖风夹杂着雨天潮/湿的泥土气息,在一片浩大的雨声中吹进窗里来。
    姚雪默然望了一会儿庭院, 听着院中思乐和秦洛一边吵嚷着什么,一边急急忙忙地往屋里赶, 最□□中的烛火熄灭了, 所有的喧闹声都尽数湮灭在风雨之中。
    姚雪在窗前又待了一会儿, 最后终于关上窗, 转过身来望向室内。
    然后他借着屋中昏暗的烛火,看见秋辰已经坐起身来, 正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姚雪的眼中在这一刹那便亮了起来。他三两步来到榻前,握着秋辰的手, 欣喜道:你醒了?
    秋辰的眼神还有几分迷离, 他的脸色依然十分苍白, 嘴唇也毫无血色,此刻环顾四周,有些困惑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姚雪十分用力地握着他的手,热切道:这里是仙陵, 我们已经回到雍国了。我买了一间小院, 秦洛和思乐也都在。
    秋辰闻言, 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姚雪,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有些愣神。过了半晌,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反复地注视了许久,又看见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疤,最后有些难以置信道:我我竟然还活着?
    姚雪听秋辰这样说, 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之前的那些担心与不安再度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他又为对方能够醒过来感到很是欣喜。想到这儿,姚雪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他张开双臂,猛地一把抱住了秋辰。
    秋辰一时间只是愣愣地坐在原处,任由姚雪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两人抱了一会儿,姚雪感到自己的肩膀处传来一片濡湿的触感。他抬起头来,借着烛火的微光看向秋辰,却发现对方早已泪流满面。
    秋辰似乎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手,用指尖拭去眼角的眼泪,可是眼泪却不断地从他的眼中流出,怎么擦也擦不完。
    他越擦越伤心,最后终于微微抽噎起来,口中喃喃地道:父亲阿娘,我终于我终于替你们报了仇
    秋辰说到这儿,又突然停下来,他满脸都是泪痕,鼻尖通红,瞪着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姚雪。姚雪从未见过秋辰这样哭过,一时间也愣在原处,有些不知所措。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姚雪才颤着一双手,把人整个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轻轻地拍着秋辰的背,在人的发顶上吻了又吻,拿出所有的温柔,就像是在哄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没事了,没事了,我在。我在这里。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秋辰听了这话,却不知为何更加委屈了。他猛地挣开姚雪,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又抬起头看了看姚雪,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嘴撇了又撇,像是在拼命忍耐,可是最后还是小声地呜咽起来。
    秋辰抬起手,用手背拼命地抹着眼中的泪,可是却怎么抹也抹不完。到了最后,他索性放下手来,就这么放任眼泪自眼眶中流出。
    秋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要将这许多年来的苦与痛都一并发泄出来。他一面落泪,一面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道:可是,可是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秋子吟了!我再也不是了,长舒我做了好多好多错事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秋辰说到这儿,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姚雪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水中的一块浮木一般,指节用力到泛白,几乎要把姚雪的手都掐出印子来。
    姚雪见状,只觉得一颗心疼得无以复加,赶忙紧紧地回握住对方的手。他望着秋辰这副模样,心中大恸,只恨不得将什么都给他,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许多年来,姚雪从来都不曾想过,从前那个纤尘不染的子吟哥哥,有一日,会抓着自己的手,哭得这样悲伤,这样惨痛。
    姚雪只觉得自己的眼眶越来越热,几乎也要落下泪来,他将秋辰再一次拉入怀中,抱着对方的脑袋,将人按在自己的胸口,沉默半晌,轻轻呢喃道:你是。你一直都是。
    秋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痛苦地哽咽道:我好想我爹我娘,我好想他们。我还想念星彩镇,长舒,我想你,我想回到过去,我想回到那个时候。还有宛谦,秋辰说到这儿,声音猛烈地颤抖起来,闭着眼难过道:她怎么会她怎么能她可是,她可是我们的小师妹啊
    秋辰越发用力地搂紧了姚雪的腰,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姚雪的身上。姚雪有些吃力地仰着,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秋辰的头发,几乎被对方推/翻在榻上。
    又过了许久,秋辰的心绪似乎终于平复了一些,他微微直起身,有些闷闷地道:有许多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在追寻着一个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幻影,到了最后,我连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也都会全然忘却。所以,我把国师府布置成了原先你家的模样。我我就是怕有一天,有一天,我会变成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样子,我会,我会他说到这儿,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会连你也不记得了。
    姚雪听到这儿,终于忍无可忍,他猛得坐起身来,长臂一伸,环着腰让对方跨坐在自己身上,盯着人的眼睛道:秋子吟,我再认真地和你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以前在学堂里的那段日子,也是我这一生最珍贵,最难以忘怀的回忆。我永远都会记得我们初遇的那一天,你之后的每一个样子,我也都不会忘记。虽然之后发生了许多许多事,一切也早已经物是人非,可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秋子吟。以前的是你,现在的也是你,秋辰,你永远都是你自己。我心悦的,也只是你。
    而且,姚雪盯着秋辰的眼睛认真道:就算你真的将我全然忘却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记起来。
    姚雪的一番话说得热烈又直白,秋辰愣愣地注视了他半晌,眼眶又变得通红。他猛得抬起手,环住姚雪的脖颈便吻了上去。
    两人一触即燃,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整个屋里都回荡着暧昧的声响。
    过了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勉强分开来。窗外的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屋里静悄悄的,在此刻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姚雪顾及秋辰的身体,压着你中的火,将人抱在怀中吻了又吻,吻过对方纤长的睫羽,高挺的鼻梁,最后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对方的嘴唇。
    两人耳鬓厮磨了半天,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姚雪凭借着最后一丝自制力,按住了秋辰伸向他的腰带的手,警告道:别闹。你身子还没好,需要休息。
    可是秋辰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烛火之下亮得可怕,他突然朝姚雪微微一笑,然后起身下了榻,在思乐带出来的那堆东西里翻找起来。
    不多时,他便拿出一个小匣子,又回到榻上来。姚雪很轻易便认出,这正是先前秋辰总是放在榻边的那个宝贝小匣子。
    秋辰将匣子打开,姚雪这次总算看清了,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条发带。
    其中有一条是姚雪先前给秋辰的玄黑色发带,而另一条,则是一条已经有些泛黄的白色发带。姚雪望着那条白色发带,只觉得没来由地熟悉。
    秋辰将发带取出来,在手心上慢慢地展开来。姚雪借助微弱的烛火看清,那条发带的末尾,模模糊糊地有个吟字。
    他这才恍然间记起来,当年白椋给了他和秋辰一人一条发带,发带的末尾都绣了他们二人的字,姚雪的这条如今系在头上,而秋辰的那条,正是现在他手中的白色发带。
    秋辰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将那条发带拿起来,拨过自己的一头墨发,将发尾聚拢,又把那条发带很仔细地束了上去。
    他抬起一双桃花眼,在烛火下似笑非笑地望向姚雪,轻轻唤了一声:长舒。
    这是姚雪与秋辰阔别七年以来,第一次重新看见对方将头发束起来。
    秋辰此时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神采虽不及当年那般明朗无拘,却透着缱绻的情意和妩媚,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他就好像是跨过数年的光阴,最后终于又与他心中所挂念的那个人重逢了。
    姚雪看见秋辰这副模样,登时便觉得被勾了三魂七魄去,他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抓着对方的手腕,将人按在了榻上。
    秋辰终于得偿所愿,他刚想开口,姚雪已经吻了上来。姚雪先前顾及秋辰的身体,待人十分温柔,可是眼下却对着他的唇又啃又咬,肆意掠/夺着他的气息。
    秋辰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满眼都是泪光,却感到很是满足。他攀着姚雪的背,盯着人的眼睛,轻轻地道:先前在青池的时候,那是我的第一回 他说到这儿,微微红了脸:我先前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
    姚雪闻言一滞,难以置信地望向秋辰,半晌没说出话来。
    秋辰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上次,我是不是第一回 ,你不应该最清楚么。
    姚雪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一声:上次我也是第一回 ,我如何能看得出。他说到这儿,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覆在秋辰的耳边,用气音道:上一次,我只觉得你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又咬字清晰,秋辰听了,登时脸便红透了,他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血液都随之躁动起来。
    他有些不耐地环住姚雪的脖颈,将人朝自己的方向拉过来,直到两人贴得严丝合/缝,才满意地望进对方的眼里。
    秋辰望着姚雪盯着自己的深邃眉眼,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用一双漂亮眼睛有些无辜地望向姚雪眼里,轻声道:我的身子早已无碍了。长舒,我想要你,你好好疼疼我。
    姚雪被他这样一闹,饶是再有定力,也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当即连呼吸都重了几分。他深深地望了秋辰一眼,最后按着人的肩膀俯下身去。
    夜里的雨下了几回,房里的动静也一直都没有停过。秋辰起先用他那双漂亮眼睛望着姚雪,游刃有余道:长舒,这次对我好点。
    后来,雨又下起来,秋辰应和着雨声一边流眼泪,一边道:你好好疼疼我。
    再后来,所有的话都变成了,长舒,我心悦你。秋辰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多遍,起先是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后来就变成了一边呜咽一边说,最后他环着姚雪的脖颈,在人的唇齿间低声呢喃。
    姚雪望着对方半是妖冶半是坦诚的模样,心中一片浩大喧嚣。他觉得这一夜过得很短暂,又觉得无比漫长,但是更多的是从心底升腾而起的满足与心安。
    他吻了吻秋辰汗湿的额间,轻轻道:秋子吟,其实,自我们初见的那一日起,你便已经给我种下了情蛊。他握着秋辰的手,在人的指尖吻了又吻,柔声道:这蛊,一经种下,便再也解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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