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小作精身患绝症后佛系了[重生] > 小作精身患绝症后佛系了[重生]
错误举报

——(12)

    木扬吓了一跳:你
    解别汀端着一盘凉拌黄瓜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晃着他不懂的暗光。
    解别汀抬起手,却见木扬躲了一下。
    他看着自己的手怔了好一会儿。
    木扬:你
    解别汀没说话,他绕过木扬,拔下门顶的插栓,嗒得一声,日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解别汀很轻地说了句:吃完饭再走。
    木扬心里一颤,说不出拒绝的话。
    *
    这是木扬第一次吃到解别汀做的菜,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只是口味有些熟悉,和上一世结婚后解别汀请的那个阿姨做出的饭菜有些相似。
    饭后就要洗碗了,木扬听着厨房忙活的声音,迟疑很久还是没有离开。
    太阳已经落山,这座院落里住得多是老一辈的人,空气中弥漫着饭香,对面的房东爷爷拿着棍子开始赶鸭回笼,隔壁老太太跟自家老头子在门口打起了羽毛球。
    木扬竟然想,如果他的人生没被替换,那过上这样的小日子也不错,带着闲适的人间烟火气。
    若能和解别汀一起像院子里这些老夫妻一样,从年轻走到日暮,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厨房的水声在木扬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慢慢停歇,解别汀的声音响在耳边:喜欢这里?
    如果是上一世,木扬一定会说因为向往和你过白头偕老的生活,所以觉得喜欢。
    可上一世的解别汀不会这么问,这一世的木扬不会这么答。
    但或许是从木扬的眼里感知到了什么,解别汀缓缓俯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连呼吸都交错到一起。
    木扬僵直了身体,声音发颤:解别汀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茫然与无助,还有自己都没察觉出的酸楚。
    他都放弃了,为什么又要来不清不楚?
    木扬就差把抗拒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解别汀说了声抱歉,他捏捏眉心,沉默许久后问:木扬,一定要离婚吗?
    解别汀又问:跟我回家,我们去看医生不可以吗?
    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木扬张着那双漂亮的眼眸,那不是家,我不会回去,看不看医生是我的事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解别汀垂眸看他:真的很想离婚?
    木扬狠狠心:是。
    解别汀似乎恍惚了一瞬,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本已经抬向心口的手又受主人的召唤缓缓放下:木扬,你
    他斟酌着措词,许久才慢慢吐出一句话:你好好手术,我就同意离婚。
    他怕木扬不信:离婚协议书你两份都没带走,我已经撕了。
    木扬错愕地看着他。
    真的不必要木扬想不通,就算是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你这么多天的坚持也够了,你不要这样让我觉得你也爱我。
    我不需要你因为除了喜欢我以外的任何原因,来劝我手术这件事。
    直到木扬麻了腿脚,解别汀也没给出答案。
    木扬也没有期待,他瞥了眼搁置在架子上的背包,将其拿了过来:我带走了。
    解别汀没有目送,而是跟在他身后:我送你。
    不用。木扬回首,语气认真,你回去吧,还有半个多月我就要离开这了,离婚协议书我会重拟一份。
    *
    是曹跃介绍的心理医生:他还是坚持离婚?
    解别汀:嗯。
    医生在电话那头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改变是因为他,现在他要离开了,你还要继续吗?
    解别汀没有太多犹豫:继续。
    如果没有机会再回应相应的喜欢,那感受一下木扬曾经过的心痛也无妨。
    声筒那边缓缓道来:情感缺失障碍虽然在现实有很多例子,但其实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治疗法案,也不像其它心理疾病一样有药可医,你只能靠自己,而我能做的只有口头引导。
    解别汀顿了顿:没有药吗?
    没有。医生轻叹,你要自己救自己。
    情感缺失障碍的患者就像走进了一个怪圈,他们往往孤僻、沉默,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没有常人应有的同理心,也无法正常接收或回应身边人的亲近。
    且实际上,真正又这类的障碍的人很少会对外求助,他们对自己的情况几乎是没有感知力的,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不好,更少出现像解别汀这样想要治愈的情况。
    我从你朋友那里了解到一些你和你家小先生的现状。医生斟酌道,没有谁喜欢一个人是你这样的,不争取,不主动,不挽留。
    解别汀微怔:那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骂骂咧咧:老子就想靠你这个个例写个论文,结果还要教你追老婆,这河鲤吗?
    第17章 泥石流
    解别汀没再跟上来,木扬也没觉得失落。
    只是心里一片空荡,像是一具没有游魂的躯壳一样走在街上。
    背包拎着感觉轻了些,木扬打开看了眼,他和解别汀的结婚照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解别汀拿走了。
    木扬有些茫然,从那所新房里带出来的最后念想也没了。
    脚踝处隐隐还有些酸痛,他走得很慢,直到看见前方模样精致的中年女人,脚步倏地停下。
    明早回去。姚鸢没注意到身后不过几米的少年,语气酸涩,见到她了,生得很漂亮,额头跟你一模一样,发际线都高
    我没找那个女人,这事再缓一缓吧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姚鸢眼眶红了:没有我不敢,不敢跟她打招呼,我看见她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当初为什么那么不小心
    略显单薄的身形慢慢隐入夜色中,夏夜的知了不知疲倦的鸣在耳边,凉风荡起细发,浑身冰凉。
    姚鸢似有所觉,她回过头去,什么都没看到。
    她莫名怔了会儿,随后转身:我先去酒店开个房间,你这两天有没有给扬扬打电话?
    木南山低哑的声音传来:没,刚准备给他打。
    姚鸢张了张嘴:这事不能让扬扬知道,虽然不是我生的,可带了二十年我还不了解他吗,小混蛋肯定接受不了。
    木南山低低地嗯了声:我知道,不会让他发现的。
    姚鸢眼里雾蒙蒙一片:你说说,这事能不能想个两全的办法,我们尽可能私下补偿女儿,其它
    木南山沉默了会儿:这事没法两全。
    姚鸢苦笑着:我知道,总要对不起一个的可一边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亲女儿,一边是我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木南山你让我怎么选?
    木扬是姚鸢一手带大的,早期姚鸢甚至为他放弃了事业,辞去工作专心做家庭主妇。她也不敢请阿姨带孩子,看到那些阿姨虐待孩子的案例总怕自己的孩子也遭遇这些。
    她含辛茹苦将木扬拉扯到七岁,才重新捡起事业步入社会,事事亲为,就是想自己的孩子能得到最好的一切,但最后呢?
    她的孩子早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替换掉了,她一手疼大的宝贝是小偷家的孩子。
    可做错事的是大人,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木扬什么都不知道,姚鸢根本无法想象他知道真相的样子。真要把乔媛接回来,木扬势必要受委屈,他们的感情也很难再像以前一样融洽。
    姚鸢舍不得木扬受委屈。可木扬不受委屈,那乔媛的委屈谁处去说?
    这本就是一杆无法平衡的秤。
    木南山,你知道你儿子的,他看着混,其实很会疼人姚鸢几乎哽咽着回到酒店房间,你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事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瞒他一辈子
    *
    解别汀和心理医生沟通完毕,他安静地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昏暗有些出神。
    今晚要比前两日安静很多,嘈杂的蝉鸣声不见了,蛙叫也连带着消失,天空压得很沉,夜晚的燥热随着第一滴雨珠的降落悄然散去。
    解别汀抬眸看了眼几乎瞧不影的月亮,手机适时的响了一声,收到了来自本地的天气预警,说晚上有大暴雨,请各位居民尽量不要外出
    但解别汀无法入睡。
    这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木扬不在身边,他就没法闭眼。
    半晌后他站起身戴好口罩,撑起那把黑色的雨伞,朝着木扬酒店的方向前去。
    酒店后面有一条散步的小路,解别汀的视线熟练地找到木扬所入住的房间,只可惜小路上的公椅都已经被雨打湿,没法坐下。
    他也不在意,不过436号房间今晚好像没拉窗帘。
    但也无伤大雅,对面就是深山,就算在房间里跳脱衣舞别人也看不见。
    和木扬分开的这三天里,解别汀都是这么过来的,说来也是幸运,在酒店后面连坐了好晚上来都没被人拍到过,也是小城晚上人不多,就算有人眼熟也不会真的往影帝身上联想。
    暴雨砸得热烈,空阔的空间却被乌云压出了些许逼仄。
    解别汀习惯了心里闷疼,面上情绪不显,只撑着一把黑伞安静地站在辽阔的暴雨中,一眼看去,仿佛世界孤寂得只有他一人。
    豆大的雨珠在身边砸起一道道水洼,却没能让解别汀脚步移动半分,直到他接到来自木南山的电话。
    爸。
    扬扬在你旁边吗?他怎么不接电话?
    解别汀微怔:他不在。
    木南山语气微沉:大晚上又跑哪混去了?
    解别汀否认:没有混,他很乖。
    木南山冷哼一声:你别替他说好话,你俩既然结婚了,那日子就要好好过,他不听话你就得管管,不然一直这么不着家,这家也迟早要散。
    夫妻之间木南山顿了顿,你俩都是男人,不能有孩子,那心就得摆在一起,不然这婚结得有什么意义?
    解别汀低嗯了声:明白了。
    说话间,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姚鸢发来的信息:小解啊,扬扬在干嘛呢?给他打电话怎么关机了?
    解别汀一怔,他下意识抬眸去看那扇昏暗的窗户,窗帘没有一丝被客人光顾的迹象,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轰
    一道惊雷炸响,银白色的闪电亮在山边,天空煞白一片,随后更加昏暗。
    解别汀迈着急促的脚步步入酒店,去敲木扬的房门也没人回应。
    他指尖轻颤地打了前台电话,却被告知木扬根本没回来过。
    酒吧?
    不会,木扬可能不接他电话,但绝对不会不接木南山和姚鸢的电话还关机。
    解别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去了警局,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人,警察必然比自己可靠。
    通常情况下,这刚失联几个小时的情况很难受理,但今天情况特殊,警员皱眉说:今晚这么大暴雨很可能出现泥石流啊
    解别汀指尖一麻。
    他也是外地人?
    解别汀声音微哑:对。
    别是跑上山了警员立刻叫人去调监控,虽然是个小县城,但监控也已经密布得到处都是,给人平添了几分安全感。
    报警要登记身份,警员已然认出了摘下口罩的解别汀,虽然好奇一影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还报警找人,却识趣地没有问。
    您别太担心,可能在什么地方吃饭呢?
    他吃过晚饭了。
    警员犹豫了下:那酒吧KTV这类地方呢?会不会是跟朋友去玩了?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解别汀没打算坐以待毙,他留下联系方式便匆匆离去,前往了本城唯一的酒吧。
    今晚的酒吧人流较少,解别汀的出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过酒吧光线暗,也没人认出他来。
    目光扫过一圈,没有解别汀要找的身影。
    他来到接待面前,从手机里翻出木扬的照片:有见过吗?
    木扬长相出众,基本见过就能记住,酒吧接待微微摇头:他前些天来过,今晚不在。
    不该让他一个人回酒店的,应该强硬点,遵从那时的本能想法,锁上门,关起来
    解别汀按了按心口,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便再次匆匆迈入雨中,身后透湿。
    一定是姚鸢和乔媛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解别汀没有乔媛的联系方式,只能前去那天去拿包的美甲店探寻情况。
    由于暴雨,美甲店已经准备关门了,小露刚拉下卷闸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微哑的男声:你好,乔媛还在吗?
    她愣了愣:乔媛今天休息您有急事吗?我帮您给她打个电话?
    谢谢。
    *
    逼仄狭窄的山岩下,木扬狼狈的蜷缩着。
    他已被轰隆隆的声音震得发麻,头顶上,泥石流汹涌而下。前方便是斜坡高地,理智告诉他该往那边跑,头顶的石坡随时有被石流冲塌的可能可身体却像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他麻木地望着前方空气,四肢遍布着细碎伤口,双眼无神。
    就这样吧
    他不需要重来一次人生,也没有人要他。
    晚间看到姚鸢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跑,木扬下意识地跑着,漫心都是惊惶和恐惧。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已经可以平静面对可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满腹绝望。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