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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他俩走过来时裴家两兄妹纷纷行了礼,裴战低头时甚至还能瞧见某个小兔崽子对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有些被逗笑了。
    李弘炀虚抬了抬手温声道:裴将军免礼,
    臣惶恐,何等何能能让殿下亲自相迎,这不是折煞臣吗,这份薄礼是臣一点心意,还祝殿下丰年在在歌华黍,鸿鹄高飞万宇宁。裴战一脸受宠若惊,连连又行了个礼。
    有心了,李弘炀扶住人双臂拒了这个礼,示意身后的内侍接过道:齐修这说的可见外了些,你我少时有同窗之情,如今又同朝为官,情谊自是同旁人不同,也无旁人就随意些,你此次为大晋立功也未来得及好生祝贺,难得有机会,今晚可得好生喝上几杯。
    遵旨。
    李弘炀笑意不减,侧了侧身,目光就这么落在了行了礼就站在一旁不出声的裴瑶身上,她今日穿的是件藕粉色拖地桃花百水裙,胸前衣襟上是用银白色月线绣着的墨兰,身段窈窕,气若幽兰,格外的好看。
    似有所感,裴瑶抬起头直直撞进李弘炀的双眸中,心下一慌连忙低下头去,李弘炀眯了眯眼睛,勾唇道:这位想必就是定威将军府的二小姐吧。
    闻言,裴瑶连忙作揖应声回答:民女给殿下请安。
    裴二小姐不用多礼,二小姐可是受母后之邀而来,宴会并不在此,说到了这儿,他侧头吩咐:方青,一会儿你带裴二小姐过去。
    是。
    谢殿下。
    二小姐若是......
    殿下。
    后面的话李弘炀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来人匆匆打断,凑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李弘炀脸色一僵,转瞬又恢复自然,匆匆说了几句便离开。
    等人走远,东宫的大太监方青才微微俯身,对着裴瑶恭恭敬敬道:奴才给裴小姐带路,这边请。
    裴瑶没动,抬眸看了一眼裴战,见他点头才轻笑着说:有劳公公了。
    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的严兆默默走到裴战边上,伸长脖子盯着裴瑶的方向,随后用肩膀怼了怼身旁这人,挑着眉说:瑶儿好生温柔,倒不像你这般混蛋,她当真是你妹妹?
    裴战侧头对人翻了白眼,留下一句她比你还大两月这话便越过人往前走。
    严兆歪了歪脑袋转身,揉了揉鼻子,几步追了上去,犹豫了一会儿又道:二六年岁的姑娘大多都在嫁为人妇,在府中相夫教子了,你妹妹才情兼备容貌出众,上门提亲的媒人想必不少吧。
    嗯,裴战语气淡淡,都被我一脚踹出去了。
    ......
    女儿家大了,总是得有个好归宿的。严兆斟酌着用词继续道。
    闻言,裴战脸色一变突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严兆,表情有些复杂,小公爷,我竟不知你对瑶儿......
    等等,严兆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急忙打断,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我明白,裴战连连点头,我家瑶儿的确不错,性子好,样貌好,又懂事贴心,小公爷年少悸动,也只是情难自控而已。
    都说了不是,你有病吧!
    见人急了,裴战的恶趣味更是起劲,躬身拍了拍人脑袋吊儿郎当的打趣,小公爷慌什么,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么好臊的,虽说你年岁比我家瑶儿小些,脾气也臭,才情更是没有,但总归还算不错,来唤我声好哥哥听听,兴许我一高兴这婚事也就准了。
    严兆年纪尚小,最不经逗,压根不是裴战这军营中混大的油子对手,三言两语被逗的又气又恼,脑子一热厉声大吼:淦,小爷对你有意思也不会对个小丫头片子有意思啊。
    裴战愣了愣,脸上表情先是呆滞,然后震惊,最后恍然大悟,谢小公爷厚爱,裴战受宠若惊啊。
    说完后严兆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个儿身上,均是看热闹的姿态,不知何时出现的祁然和杨钦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尴尬到耳尖唰的一下就红了,面上却凶巴巴的将所有人的目光瞪了回去,气急败坏道:裴齐修你给小爷等着。
    随后气冲冲的快步走开。
    这副模样落入裴战的眼中,窘迫又逗乐,一下没憋住笑出声来,前面那人听见他的笑声走的更快了些,某人心中暗想:
    还真是只小狼崽,随便一逗就开始呲牙咧嘴,一身的兽性。
    杨钦走过来,目光从盯着严兆离开的背影上移到裴战身上,震惊道:你和严小公爷
    没错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裴战挑了挑眉,他对我痴心暗许,愿与我断袖分桃,我对他未至情深,亦不能相伴到白头。
    闻言,杨钦的嘴更是长的大了,依然是全信了。
    这人什么性子祁然再清楚不过,自然一句话也不信,只是站在一旁看这俩人一个发疯,一个犯傻。
    那,小公爷刚刚那是对你因爱生恨,准备肆意报复?杨钦小心翼翼的问。
    裴战一把搂过杨钦的肩膀,揽着人往前走,开始絮絮叨叨诉说,小杨大人你有所不知,事情是这样的
    祁然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勾了勾唇跟了上去。
    寿宴是在东宫正殿开始的,朝中排得上名号的官员都来了,虽说三公因身体不适未到,这礼也是没少的,规模较往年相比是简易了些,可却也是极其的热闹,东宫处处亮着烛火,鼓乐齐鸣,歌舞升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看起来是所有人的热闹,实则却是每个人的各怀鬼胎。
    正殿热闹非凡,丝竹声声声不歇,相比之下偏殿要显得冷情不少,曹皇后端坐主位端起茶杯吹开浮沫饮了一口,用手帕拭去嘴角的水渍,轻笑道: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本宫早就有这个心思想宴请各位夫人小姐,无奈宫中事务繁忙抽不出身,今日太子寿辰便请各位一起热闹热闹,不必过于拘束,趁今晚月色正好,不如一同出去瞧瞧。
    是。众人连声应道。
    一行人陆陆续续跟在曹皇后身后,祁熙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最末,和裴瑶并肩走着,目光落在最前方轻声说:别让皇后注意到你。
    裴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虽不解其意却还是点了点头。
    花园中早早就备好了香茗点心,周遭远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将此处照的格外明亮,清风徐徐拂面而来,吹皱湖面波光粼粼,衬着皎洁的月色美仑美奂。
    各家小姐像是有备而来,争奇斗艳各展才艺,裴瑶这时候也瞧出不对劲的地方,写不像赏月品茶,倒像是给太子选妃。
    思及至此,裴瑶眉头轻蹙,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琵琶声停,曹皇后笑意渐深,连连鼓掌,董尚书的千金这曲阳春白雪弹的实在不错,一曲毕余音仍在耳边回荡,指法娴熟,相比费了不少心思,董尚书教女有方啊。
    娘娘过誉了,董存良的夫人急忙起身接话,小女这点本事算不得什么,比不上其他大人家的千金琴艺高超,舞艺超群,只是胜在踏实,做什么事都拼尽全力,说是不想让自个儿有遗憾。
    曹皇后笑了笑没接话,而是冲着那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放轻了声音问:叫什么名字啊?
    少女有些胆怯却不显慌张,举手投足间大方得体,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禀娘娘,民女名惜雯。
    名儿不错,人生的也乖巧,丹蕊把本宫那只白玉镯拿来。
    谢娘娘。
    董惜雯在一种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骄傲得意的回了座,曹玉函扫视了一圈,落在了角落处,笑道:今个儿热闹,裴二小姐也展示展示才艺如何?
    裴瑶咬了咬下唇,刚欲起身回话,一旁的祁熙率先出声,启禀娘娘,瑶儿的确有准备了一支舞,不过这曲子是民妇谱的,还望娘娘恩准民妇伴乐。
    难得你愿意弹琴,准了。
    宫人动作极快的将琴取了过来,祁熙接过看了一眼裴瑶,随后将琴放平端正做好。
    事已至此裴瑶起身行了礼,站立在人群正中,弯腰起势,随着第一声琴音响起开始起舞,这曲和舞是两人一起编排的,何处快何处慢,自是在熟悉不过,可跳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款了好几个动作,祁熙临时将曲调变了,婉转幽怨,像极了诉说自己的女子,信手拔弹,从容典雅,一声声从指尖泻出,舞成了曲的辅助。
    衣衫掩面,琴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这曲子写的好,弹的更是精彩,曹玉函眼中满是赞赏,笑意浮上眼底,你这才艺双绝的临安第一才女一出手,真是半点风头不让给别人,丹蕊,赏。
    谢过娘娘。
    这事无惊无险的过了,宴过半巡,游园的活动不用同皇后一道,众人三五成群格外轻松些。
    祁熙和裴瑶寻的地人少,过环廊拐角时却闻前方传来声音。
    今日这赏月会,到真让祁熙出尽了风头啊。声音尖一些的女声说道:还临安第一才女,我呸。
    表姐,皇后是不是没瞧上我,我琴弹的不好,我是不是当不了太子妃了,怎么啊。另一道女声有些着急。
    慌什么,祁熙那琴弹的再好又怎样,皇后还能看上她不成?女子凶狠狠的说,我一想到她嫁给杨钦那个草包我就心里痛快,杨钦就是个废物,一事无成,也多亏是有个好爹,要不然连凑到祁熙面前当条狗的机会都没有,他俩倒也挺合适的,才女配狗,天长地久,呵呵。
    这话说的不堪入耳,裴瑶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的祁熙,却见她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有些阴沉。
    前面两人又聊了几句便离开,等人走远祁熙才从拐角后走出来,不急不慢的走过两人刚刚站立的位置。
    小熙姐,你不生气吗?裴瑶问。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不是我生气就能解决的,祁熙语气淡淡地说,再说这些话我听过很多,总会习惯的。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咯吱一声,祁熙似有所感停下了脚步,望向院墙的另一头看了几眼便匆匆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躲在墙角的人影才慢慢抬起头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杨钦杨少爷。
    他跌坐在地上,用手指拨了拨被踩碎的枯枝,嘀咕道:差点就被发现了,你看你,好生没用。
    再回到正殿时,里面已经醉倒不少人,裴战也不知道和杜衡聊了什么,吵吵嚷嚷的要去义结金兰,曹为远更是一脸色咪咪的盯着跳舞的宫女,就差把色中饿鬼四个大字写在头上,众人中看起来还有些正常的就是祁然了。
    杨钦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挪了过去坐在祁然旁边,惹得后者回头看了他一眼。
    阿珩,你是不是讨厌啊?杨少爷委屈巴巴的问。
    杨少爷在祁然认知中一直不大聪明,他也不知这人如厕回来哪儿不对,难得有耐心回:不讨厌。
    我就知道,杨钦红着眼睛道:小熙也是讨厌我的,她心中本就没有我,从来也没有,一直是我一厢情愿。
    听到这里祁然大体有些明白了,杨钦这是吃多了,闲得蛋疼,阿姐虽然不喜欢杨钦,但也算不上讨厌,故而又耐着性子回了句,你多虑了。
    你说得对,我就多余的那个,我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有数,别人那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祁然有些心累,索性难得同他废话直接递了壶酒过去。
    没错,一醉解千愁!说完,杨钦掀开酒壶,仰头一股脑全干了。
    两人你来我往,太监宫女陆续上了好几次酒都尽数入了他俩腹中,等李弘炀酒力不胜让众人散场,裴战这才放过杜衡过来寻人,一来便瞧见抱着祁然大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杨钦,顿时吓得不轻,你这是喝了多少啊,醒了醒了,该走了。
    杨钦哭的不行,裴战没法子只能推了推祁然询问道:你姐夫这是喝了多少啊,本来人就不聪明,可别喝傻了。
    半晌没得到响应,裴战正纳闷呢一抬头就见这人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面色正常,动作流畅,要不是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裴战压根看不出来这人醉了。
    淦,裴战一把把酒壶抢过,盯着面前这人眼睛问:知道我谁不?
    祁然眼神澄明,只是反应比平时慢一些,盯着裴战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好似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李汜。
    话音还没落下裴战一把把他嘴给捂住,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嗓子道:大爷,你给我闭嘴吧。
    他一个人有些乏力,便把依旧哭的不行的杨钦交托给杜衡,自己拉着祁然出了东宫,在宫门口得知皇后早早散了场,裴瑶也已经回府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准备从内侍手里牵过马,却见他身后那人动作比他还快,翻身上马直直冲了出去。
    大爷的,老子真是欠你的!
    裴战纵马而去,紧跟其后。
    两人都是骑马的好手,在暗夜里前行速度快的好似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无边的天际。
    宵禁时间已到,城门也已早早的关闭,门口是守城的士兵,听见动静连忙拦路高声喝道:城门已关,若要出城需等明日才可,回去吧。
    祁然酒意未消,唯恐他惹事,裴战也顾不上其他,远远的就掏出腰牌高喊:我乃外禁军统领,出城有要事,还需速速开城门。
    站在城楼上的士兵瞧了许久,挥手吩咐,开城门。
    城门刚开祁然便如流星般冲了出去,速度快的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裴战也匆匆跟了上来,将腰牌递给人再三核查后,再出城时之余一片树荫,道路隐匿在黑夜中,半分瞧不见人影。
    马鸣声划过长夜,惊扰了林中平静,马蹄踩碎枯叶的声音越来越近,最终白马的前蹄腾空,月光下的倒影映照在地面,又重重落回去。
    祁然翻身下马,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湖面上,仿佛镀了一本银白色的光晕,微风从湖面而过,涟漪道道,波光粼粼。
    他有些茫然的走着,半晌后停了下来,盯着面前的孤坟的目光有些呆滞,只是慢慢的蹲下了身,抚摸着上面的字迹,那字是他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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