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 >对入朝堂(重生) > 对入朝堂(重生)
错误举报

——(93)

    寝宫中门窗紧闭,李弘炀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胸腔起伏缓慢,像极了没有生气的尸体,屋里有些暗,香炉中燃的香冒出青烟缕缕,烟雾散不出去就飘在空中,显得气氛有些沉闷。
    床边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边上是一个碎了的玉碗,褐色的药渍洒了一地连床榻边都沾染了不少,一旁的太监拖着尖尖的嗓子在骂人,绕着宫女来回转悠一脸抑制不住的怒火。
    源丰,行了。一道女声响起,手中转动的佛珠也应声而止。
    那大太监听见声音连忙狗腿子模样的跑了回来,凑近在软榻边捏着佛珠闭眼诵经的曹玉菡,讨好笑道:娘娘,这小贱妮子毛手毛脚的,把药洒在太子殿下身上了,殿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罪该万死,奴才这就把她拖下去好生****。
    多大点事,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她也不是有心的,换一碗就是,吵吵闹闹听的人心烦。
    娘娘教训的是。那太监弯腰颔首应和道。
    曹玉菡将佛珠放在软塌的矮桌上,冲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招了招手。
    源丰瞧见朝着那宫女趾高气扬嚷嚷,没瞧见娘娘唤你,还不快点死过来。
    宫女身子下意识颤了颤,连滚带爬跪在曹皇后脚边,脑袋垂的极低,不敢抬头。
    没事吧?曹玉菡轻声温柔的问。
    宫女没出声,源丰对着她的后腰要是狠狠的一脚,宫女才堪堪摇头,声音微弱的回,奴婢无事,只是太.....
    没事便好,曹玉菡接过她的话,往后做事可得小心些,在这宫里当差要谨记事事小心,稍一疏忽可就小命没了,身为东宫宫女,少说话,多做事,做好自己本分之事,下次可不能这般粗心了。
    还不快谢谢娘娘。源丰冷哼了句。
    奴婢谢过娘娘。
    下去吧。曹玉菡挥了挥手。
    是。
    等人出了殿,周遭又安静了下来曹玉菡捻起佛珠继续念着佛经,小半晌后宫女端着重新熬好的药进了殿,刚走近床边时,曹玉菡突然睁眼出声了,把药给本宫吧。
    源丰眼力劲极好,这人刚起身他就连忙弯腰伸出手臂将人搀扶走到床边,曹玉菡接过有些温热的玉碗坐在床榻边,她将药慢慢灌进李弘炀嘴中,曹玉菡眼眶通红,一边喂药一边喃喃自语道:延安啊,母后知道你难受,母后又何尝不是呢,这天下做母亲的哪个忍心看见自己孩子难受,母后宁愿难受的是自己,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最苦生在帝王家,总是身不由己,延安,你别怕,母后在,母后陪着你,一定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的。
    叹息声被厚厚的殿门堵在了其中,连一点声音都飘散不出去,这里是一个牢笼却又不仅仅是一个牢笼,牢笼禁锢住的是你的手脚,而这里禁锢的是你的灵魂与思想,天地好似至于这般大,天明了又暗,人来了又散,欲望在这里滋生,权利在这里腐烂,生与死在这里蔓延,而所有人都成为这里的寥寥几笔。
    祁然回首望着身后的墙,垂了垂眸转身离开。
    他回衙门时没同大理寺其他人一道儿,而是饶了点远路到了永安王府前那条街,寻了那老夫妻开的馄饨摊点了碗馄饨低头吃了起来。
    祁大人可是许久没来了,妇人笑着说,以往隔五日就得来一趟。
    祁然愣了愣,眉头皱了皱,抬头问:我许久没来了吗?
    许久了,上次和那位大人来过就再没见了,对了,那位大人呢?他不来了吗?
    他祁然盯着碗中馄饨沉思,他一个人来不了,太久了。
    妇人听的一脸茫然,只当那位大人不识路,笑道:大人拉着他一道儿不就成了吗。
    闻言,祁然扬唇笑了笑,嗯,我下次同他一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儿了,大家可以猜一猜太子的毒是谁下的鸭,这个其实还挺好猜的,一猜中就知道是个啥局了。
    距离官宣又近了一步,十三,你可以的,冲鸭!!
    第90章 管他明日在哪睡
    进入九月,天色暗的越发早,前几日还躁得慌的天气过了一夜突然就凉了下来,时不时还伴随着细雨绵绵,雨不大,但打在衣衫上还是有一些湿漉漉的感觉,周遭雾蒙蒙的,杜衡从御史台出来时已经很暗了,他撑着伞走在雨雾中,路上有些冷清,过拐角时却停了下来,伞沿缓缓抬高,前面不远处站了一人,那人隐在暗处,手上举着把油伞,声音混合着雨声传来,有些疏远,杜大人,等你许久了。
    祁子珩?
    杜衡心中困惑,眯了眯眼睛。
    两人赶到酒楼时雨渐渐大了起来,哗啦啦的砸在屋檐上,杜衡跟在祁然身后上了楼,推开包房时里头还坐着裴战,他看了看里头那人,又看了看身后这人,心中困惑只增不减。
    存孝,进来坐啊,裴战一边倒酒一边抬手招呼,这雨怎么说大就大,一会儿我还得回校场,你伞放那儿,一会儿我拿走了啊。
    后面这句自然是对着祁然说的。
    骑马打伞你也不嫌累。祁然没好气道。
    你管我,我给我家踏雪打不行啊。
    祁然懒得同他废话,回头对杜衡道:杜大人请坐,只是私人饭局不必这般拘束。
    杜衡左右瞧了瞧,寻了一处坐下,一旁的裴战将酒递了过来,他接过一饮而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倒是有几件事,祁然替他斟满酒,朝着裴战的方向抬了抬头,某人生辰,嫌无聊的紧,他想找人同他喝几杯。
    杜衡望过去,连忙举起酒杯起身,还未出声,裴战挥了挥手道:别别别,咱兄弟之间就别来这套了,怪不自在的,你要非得这样下次不找你吃酒了。
    话说到这份上,杜衡也没法只能坐了回去,轻声笑了笑:我家里托人捎了几壶清酒,改明儿来找你们吃酒。
    裴战知道杜衡是习南人士,习南又称美酒之乡,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酿酒偏方,故而听到这番话,眼睛一亮连连应了下来。
    三人说笑谈论,一壶酒已然见了底,祁然让小二拿酒的期间,杜衡出了声:如何了?
    嗯?
    听说太子中毒这事大理寺是你负责,可查到什么端倪。杜衡压低声音道。
    有些棘手,祁然叹了口气,问了东宫宫女太监,说是宴会刚散太子就晕了过去,那毒下的时机是算好了的,这人是有备而来,定然不会让我们这般轻易查到蛛丝马迹。
    那是什么毒可有着落了?裴战问,这人躺着总归不是事,太子这一中毒,朝中局势可是乱成一锅粥,我听闻曹为远慌的不行,这他亲外甥,他还指望着太子登基自个儿好升官呢,还有还有,梁王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明哲保身还是别有用心。
    太医院在查,但是还没眉目。祁然答。
    这事来的蹊跷,当时在场官员不少,吃食用具都是备好的,这下毒之人能这般准确无误,要嘛是当中高手,要嘛是深知太子习性,这才能保证不出一点差池,无论是哪种能知晓佛的是,这局是早早就排上的。
    听完杜衡这番话,祁然和裴战面面相觑,脸上神情格外凝重,片刻后裴战出声道:太子身为储君,他若出事了,这三足鼎立的局面可得打乱重洗了,梁王心思深沉,瑞王暗中潜伏,就连秦王都不容小觑,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步棋走的险了点吧。
    其实还有一人,话音落下,祁然缓缓抬头,迎着身旁两人的困惑的目光,将酒壶挪开,用手指沾了沾杯壁上的酒液,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字。
    裴战性子沉不住气,当最后一横收笔,脸上的表情已然可以用难以置信形容,张大着嘴自语,这这毕竟不可能吧。
    我起初也是觉得不大可能,,祁然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水迹抹开,一边不急不慢的说:不过细想之下却又处处能说的通,谁人能够清楚太子习性,谁人又能步步为营安排妥当,且一点蛛丝马迹也露不出来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步棋不简单啊。
    照你这般说,这事同梁王瑞王没有一点干系。裴战皱着眉出声。
    也不一定,万一这是计中计呢,就是设套让我们进,毕竟现在没有一点证据说明这事同这二人没有干系,不过能够清楚的是说到这儿祁然收了声,神情凝重道:皇上快死了。
    话音落下,屋中的氛围一下子降到了零点,裴战和杜衡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忧虑。
    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了小二的扣门声,这才打破了宁静,裴战出声将人唤了进来,待他放好东西便抬手示意人出去,随即提起酒壶将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嘴里念叨着,行了行了,他们老李家的事,咱们也别瞎掺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在哪睡,喝酒喝酒。
    被裴战这么一嚷嚷,到真驱散了几分凝重,杜衡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抬眸望向祁然的方向,垂眸又饮了一口,轻声道:剩下一件事呢?
    还有何事?裴战一脸茫然。
    杜衡没回话,只是垂着眸继续饮酒。
    倒是一旁的祁然笑了笑,剩下一事是件私事,此事复杂,需得二位帮忙
    屋外刮起了风,趁着绵绵细雨,哗啦啦的拍打在树枝房檐上,这声音吵杂紊乱,将屋中的说话声掩在了风中和雨中,仅留些听不清的低语,似从天边传来,又似在耳边响起,虚虚实实,乱的无法。
    夜风凉意深入骨髓,周遭树影重重,在风雨中摇摇晃晃,显得有些可怕,走在林中的那人也增添了几分诡异,细雨打湿了他的发丝,本是深色的衣袍被雨水浸湿更显得黝黑,同周围的暗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这人垂着眸,面容被黑夜的遮挡中让人瞧不清楚,步子迈的很大,却不急促,浑身被雨打湿也未显狼狈,走几步会停下来站在原地,微微抬起头露出下巴,左右瞧了瞧,随后将脑袋缩了回去,继续埋头前进。
    走至树荫茂密之处时,他又停了下来,黑夜中只能瞧见仰起的那一小节下巴和唇角的笑意,笑意转瞬即逝,与此同时,这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在林间飞奔起来,鹿皮制成的软靴踩在枯枝水洼中,发出咔嚓哒哒的声音。
    昏暗的环境成了天然的遮挡,茂密的树枝成了最有力的掩护,没一会儿的功夫,竟咻一下瞧不见了踪影。
    林间归于平静,不远处的树旁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几个穿着树皮制成的特殊衣衫从树后慌慌张张的跑来,站在那人消失的地方左右张望,脸上的神色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头儿,怎么办,跟丢了。其中一人慌忙问,用的是标准的南甸话。
    被唤作头儿的人脸色也不好看,皱着眉应:先回去报告将军,撤。
    其他人得了指令,动作迅速的离开,动作训练有素眨眼间就撤离完毕。
    下面的种种被躲在树上的这人看的一清二楚,他眯了眯眼睛,借着树枝起势轻轻一跃稳当落在地面,盯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首时脸露了出来,赫然就是骁骑营的将军萧长聿。
    萧长聿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匆匆往前走去,这路他极熟,三拐五绕的便到了地儿,守夜的士兵远远就瞧见他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汇报消息,将军。
    嗯,萧长聿点了点头,这几日有什么异常吗?
    同往日一般,副将也没闹着要出去了,也不怎么折腾弟兄们,昨日烤兔子时还同弟兄们了有说有笑的。
    听到这儿萧长聿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看身旁这士兵一眼,哪儿来的兔子?
    啊,那士兵有些慌张,却还是回答,抓的,这几日林间很多,估计是到了繁殖期吧。
    他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看了萧长聿的表情,却见后者脸色并无异常,反倒盯着自己笑了笑,随后转身进了山洞。
    一进到山洞,萧长聿的脸色立马沉被下来,心中那股火气蹭蹭蹭往上涌,尤其当看到惬意舒适窝在软榻上看书的某人时,这火气到达了顶点,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舒服啊,我在外头风吹雨淋,你在这里安逸享受,萧长笙,你下次做事能不能动点脑,这么多年那次不是你惹的祸老子得收拾你拉的屎,还得给你擦屁股,养你做什么,还不如养条狗,好歹省心,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弟弟,你要不是姓萧我早一刀捅死你了,把你尸体五马分尸剁碎了拌在猪食里拿去喂猪,淦,你
    等等,被骂的一头雾水的萧长笙突然出声,随后也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跳下软榻,哒哒哒的跑到萧长聿面前那石桌前,把怀里的枕头放在桌上,将上头的酒壶抱在怀中又跑的最角落的地方,伸长脖子嚷嚷,好了,你继续。
    萧长聿看着面前垫着枕头的石桌,又看着角落里一脸我把你当亲哥你把我当干弟的萧长笙,扬起的手突然就拍不下去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凶狠狠的瞪了人两眼,气冲冲收回手坐了下去。
    萧长笙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见自家大哥包含着怒火的吼声传来,还不死过来!
    他耸了耸肩,摸着鼻子笑嘻嘻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将酒壶放在桌上,有些讨好的问: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吗?火气这般大,外面下雨都没让你冷静冷静啊,要不再出去凉快凉快?
    你还好意思问,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萧长聿的火气又冒了些许,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树皮衣,野兔兵,萧阿拿昂那小兔崽子,把你交给他的东西统统用到我头上了,你教的好徒弟,干得漂亮。
    闻言萧长笙挑了挑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想法不错,经验不足,还是太嫩了些。
    你
    差不多得了,再过几年你还还不一定是人对手呢,瞎嚷嚷啥,萧长聿伸手指着面前这人还欲在说话,萧长笙将他手指拍开,直接把话打断,在衣衫袖口东摸摸西找找,拿出了两个白瓷酒杯,斟了两杯酒,自顾自端起一杯仰头饮尽,咂了咂嘴道: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