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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有劳严大人挂心了,季思笑着同人寒暄,严大人才从坤元殿出来,可是皇上身子有何不适?
    并无大事,季侍郎莫要担忧。
    两人一个虚情,一个假意,看起来却是一派和谐。
    因为隔了些距离,说话间,季思不得不盯着这人的脸,目光落在严奕下巴和嘴角时,微微眯了眯眼睛,装作不经意的一问:严大人这下巴怎地受伤了?瞧着伤痕倒像是被人挠了一下。
    严奕下意识摸了摸那条被挠出来结痂的伤痕,唯恐面前这人瞧出什么,舌尖舔了舔后槽牙,随后露出一副有些窘迫无奈的模样,说来也是让人笑话了,前几日我府上来了只野猫,我见它生的乖巧便起了心思逗弄,未曾想那野猫脾性极大,朝着我挠了一下,一世英名就这么败在一只野猫身上,实在丢人。
    这只野猫脾性属实是有些大,难得严大人一片善心,它却如此不知好歹,应当给它点颜色瞧瞧。季思模棱两可说了这么一句。
    他脸上带着笑,字里行间也并未什么问题,严奕也不知是否信了自己这番话,心中暗暗啐了几口,不愿同人周旋,便摆了摆手笑道:一只野猫又何必同他计较,失了身份,季侍郎可是受到皇上召见?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话音未落,殿中走出来一个小内侍,轻声细语唤季思进殿,季思只好作罢,同人颔首作揖,严大人慢走。
    随后望着严奕从自己身边走过,盯着这人背影陷入沉思,微眯着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那内侍催促方才清醒过来。
    坤元殿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明明开着窗通风,却依旧久久不散,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有些让人感到压抑。
    季思低垂着脑袋行了礼,下官见过陛下。
    头顶传来低沉呕哑的声音,免了吧。
    谢陛下。
    他垂着头缓缓站在一旁,不知承德帝意欲何为,便不好贸然开口,只能盯着官袍下摆发呆。
    咳咳咳咳嗽声再次传来,以至于承德帝说话的声音,都像含着一块咽不吐不出的浓痰一般,身子调养的如何了?
    劳陛下惦记,已无大碍。季思忙回话。
    一问一答后又安静了下来,小一会儿才听承德帝继续,季思,你心里头可曾怨朕?
    臣从未有过这般想法,臣这条命为的是陛下,是大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陛下所为自有道理,这次无论臣是死是活,对陛下只要敬爱衷心,却无半点怨言。
    呵。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季思拿不定承德帝的态度,越发不敢多言。
    你是何性子朕能不知道?贪心不足,心思深沉,那账本自然是真的,承德帝的语气有些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那你可知,朕明知道你确实贪了不少,又为何还能准御史台和大理寺替你洗清罪名吗?
    臣过于愚钝,请陛下恕罪。
    承德帝放下折子,掩唇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一旁伺候的孙海欲替他顺气,被他摆了摆手拒绝,小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这人啊,有野心有欲念是人之常情,财富权利,珠宝美人,试问世间谁不想要,人有欲念才更容易掌控,有欲念人性才有弱点,季思。
    他唤了一声,季思微微抬起了头,臣在。
    这满朝文武,比你清廉的有,比你贪心的更是不在少数,朕独独对你另眼相看,便是因为你比他们看的更通透,知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朕年轻时也同你一般,面上再如何卑躬屈膝,骨子里的兽性是遮掩不住的。
    朕不知晓你如今心中有何感想,又扮演个什么身份,那些个事过去也就过去了,朕想让你知道的是,朕想让一个人活着他必然死不了,可若朕想让一个人死他停顿了片刻,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方才一字一句将后面一句话说完,你猜那人今日可还走的出殿门?
    季思心下一慌,有些不明白承德帝今日这番敲打是为了何,一时乱了心神,忙双膝着地恭谨道:陛下明鉴,臣待陛下忠心耿耿未曾有过二心,过去种种是臣一时糊涂,往后定是尽忠职守克己本分,不辜负陛下对臣一片良苦用心。
    这么紧张做甚?承德帝放轻了语气,朕自是信得过你,起来吧。
    是。
    君臣间一坐一站,承德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季思身上,后者只能硬着头皮受着,小一会儿后才听顶上传来说话声,行了,朕有些乏了,你自行退下吧。
    臣先行告退。
    说着,季思松了一口气,转身欲离开,可才迈出一步,却听这喜怒无常的君主语气漫不经心的一问,哦对了,你同大理寺的祁少卿可有什么私交吗?
    此话一出,季思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又变得急促起来。
    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在怀疑什么?
    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种种问题在季思心中浮现只能折中选了个稳妥的答案,将当日在弘福寺救了祁念那事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承德帝听完笑了笑,怪不得,祁然这有恩必报的性子倒是同他父亲极像是,行了,你退下吧。
    是。
    后面承德帝再没突然询问,直至季思踏出殿门,被寒风一吹,这才大小后背出了一身的汗,长长的舒了口气。
    殊不知,他刚出了殿门,承德帝的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这季思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孙海躬着身在一旁搭话,陛下如此生气,可是季侍郎说谎了?
    他倒没那个胆子敢,不过瞒着不说倒是有可能,承德帝摩挲着指腹上的玉扳指,精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二人的关系定不止这么简单。
    太子和瑞王如今小动作不断,就盼着朕咽气的哪一天,季思又是太子的人,这是整个朝堂心照不宣的事,你说,祁家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问题孙海答不上,只能低垂着脑袋。
    幸好承德帝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复,他放松了身子靠进椅子中,仰着头望着横梁,自言自语道:是朕疏忽了,祁家不止一个祁子瞻啊。
    声音很轻,若非孙海离得近也未必听得见。
    这殿外的寒风呼呼的刮着,自是无人知晓这一场对话。
    俞近腊月,这气候俞冷,也未见到鹅毛大雪,大多时候是些凉意刺骨的冰渣子,吹来的风都带着湿气,直往衣襟中钻,冷的人不禁打了哆嗦。
    户部尚书贪污一案早早便判了下来,举家流放,可因为诸般事宜耽搁,冬月底的时候才准备动身。
    就在曹为远即将离开临安流放边外之际,李弘煜派去搜查永安王府坠崖之处的人也同样带了消息回来。
    他捧着杯热茶暖手,不急不慢的问,查的如何了?
    过去太多年,也没寻到什么蛛丝马迹,跪在下方的人回,不过属下仔细搜查了崖底,发现处不对劲的地方?
    嗯?
    按理说永安王府老管家一家连人带马车坠了崖,崖底应是有能看见,可奇怪的是,底下除了马车残骸未看见一具尸骨。
    李弘煜掀起眼帘望向这人,重复了一遍,当真未看见?
    并未。
    闻言,李弘煜摩挲着瓷杯边缘,指腹被烫的有些发红,他想了小一会儿又问:除了这个还查到什么吗?
    那处极为偏僻,最近的一个村落也要大半日的路程,前些夜里,咱们的人逮到一个猎户,他说他一月来一次,属下觉得古怪便逼问了几句,这猎户说除了咱们的人,还有一群人也在这处搜查过?
    何人?
    那猎户并不知晓,只是夜猎的时候偶然瞧见过一次,他隐匿的功夫极好,那群人也未发现过,大概有大半年的时间,隔三差五就有人来,今年年中的时候便没了踪影,他胆子也放大了索性白日里也来猎几匹鹿,便被咱们的人撞过正着。
    李弘煜皱着眉沉思,小一会儿后问:那群人可有什么特征?
    并无,底下这人回,不过那猎户说有天夜里下了暴雨,那群人不得已早早便散了,临走时提到了一个人,祁二少爷,不过因为雨声过大,他也不确定是否听的真切。
    临安姓祁的不多也不少,可李弘煜脑海中立刻浮现的便是祁然,他眯着眼睛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念叨着祁然的名字,将那些七零八落的细节一一串联起来。
    若宛妃真将那孩子交给了李汜,那季思同祁然关系一向交好,不是不无可能知晓这事,会不会永安王府管家一家的尸体是被祁然安葬了?那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那孩子是否真的死了?若是没死又在何处?祁然又是否知晓他的下落?
    一连串的问题竟是没有一点思绪解开,李弘煜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不急不慢,哒哒哒的声响有些沉重,目光落在墙上的那副元日贺岁图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东西,停下了手上动作,忙问一旁的阿鲁:祁然是不是有一个孩子?
    却是有一个,约莫有六七岁左右,因为自小体弱不大见外人。
    可知晓他生母是谁?
    听闻是祁府的通房丫头,生下孩子人就去了,也没给什么名分,阿鲁也明白过来李弘煜为何这般问,想了想还是多嘴了一句,主子是怀疑这孩子是宫里那位,可这孩子是二月才生的,同宫里那位小皇子相比,足足晚了两个月,满月之时临安不少官员都去了,若是有异不至于未有人瞧出,这思来想去怕是对不上吧。
    李弘煜却是摇了摇头,寻常孩子可能对不上,不过宛妃的孩子因为早产本就比别的孩子瞧起来小些,两个月的时日刚好能将孩子身形养的同同龄孩子差不多,即使有些出入以体弱为由未让人凑近瞧过,也不是不可瞒天过海。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副画上,脸上露出抹笑意,一开始便是本王想错了,有时候不一定需要规避风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这孩子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呢,大晋的五皇子摇身一变就成了相府的孙少爷,有意思。
    若真如主子所说,主子打算如何?阿鲁皱着眉问。
    这问题李弘煜并未回答,而是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问起了其他,本王记得曹为远可是有个独子?
    却是有个独子,阿鲁答道: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宁可抓错,不可放过,这水深浅不知找个人探探路便可,希望他儿子脾性能同他一般硬,李弘煜勾唇笑了笑,附耳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屋外寒风阵阵,枯叶在枝丫摇曳,今年的冬日怕是极难度过。
    月底之际,本应押送出京的曹为远突然中毒昏迷,若非狱差发现的及时,险些就要丧命,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求见皇上。
    紧接着坊间都在传,让曹为远中毒的那份点心,乃是来自从栖凤宫。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4章 旧案翻开,故人重提
    今年多事之秋,本以为诸事大小都应落下帷幕,种种事宜早已成为往后几年茶楼中说书先生最常谈及的故事,却不知承德帝继位以来最大一长变故,会在一个平平无奇的腊月发生。
    月初之际,季思官复原职后的首次上朝,他尽量弱化着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打量着众人神色,明明同往常无二,却不知为何让他心口涌起一阵不安,只能皱了皱眉,将这份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朝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未出现任何问题,可满朝文武有不少人心思各异,等的便是谁做这只出头的鸟儿。
    承德帝浑身弥漫着一股衰败的死气,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的枯木,从内里便开始腐烂,仅仅留下一层薄薄的外皮,他双眼往外凸起,说话的语速都较以前慢了许多,精神也越发不佳,便抬眸看向孙海。
    后者得到示意,刚想上前一步宣布退朝,李弘煜微微侧眸看了眼身后的孔令秋,二人的视线隔着人群相交,未有只言片语,仅一个眼神却能明白其中含意。
    果不其然,孔令秋出列躬身一拜,厉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众人呼吸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在孔令秋身上,有些讶异这出头的鸟儿会是礼部的人,而心中有何打算,估摸着只有李弘煜和孔令秋自己知道了。
    他说完话后也未继续往下,而是在等承德帝的反应,小一会儿后才听承德帝开口,启奏何事?
    紧接着孔令秋便接过话头,他明白此事若是铺垫越多事后麻烦也就越多,倒不如一开始就直奔主题,用一句话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般想着,他开口所说的话却足以让临安变了天,臣要说的是原户部尚书曹为远在刑部狱中中毒,险些丧命一事。
    不需过多言语,承德帝却明白孔令秋今日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了,眉头微微皱了皱,脸色沉了三分,此事自有刑部会去查实,同你礼部侍郎有何干系?你今日提及此事,莫不是想越俎代庖?
    臣不敢,孔令秋连忙颔首否认,只是陛下可有听见,这宫里宫外都在传
    话还未说完便被承德帝打断,传什么?这流言蜚语岂能作数!
    坊间都在说是皇后娘娘意欲大义灭亲,陛下一向公私分明,以身作则,此事召曹为远一问便可知晓,若皇后娘娘确实受人诬陷,那今日朝堂对证,满朝文武便是证人,能堵天下悠悠之口,孔令秋的声音声声掷地,能够落入朝堂之上每一个的耳中,臣只是不想陛下受奸人蒙蔽,有损陛下一世英名!
    荒唐!承德帝脸色顿时一黑,一拍案桌,气的喘息都变得急促起来,一边握紧了拳头,一边直指下面的孔令秋怒吼道:你当这朝堂是什么地方?审讯烦人的牢狱吗?就凭你这一番话,朕砍你十个脑袋都不为过!
    承德帝气愤不已,可孔令秋不退反进,轻轻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吐出了一句话,若此事涉及一桩承德二十年的旧案,陛下可会审审曹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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