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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仙君被人骗了——皆付笑谈(17)

    凛锐笑意又随即收起:我没见到人,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但他下毒和跟踪的手法,不留一点痕迹让人无处可寻,恐不好对付。
    不知他们是对道藏有兴趣,还是只想浑水摸鱼,杀了谢观河给正道武林找点事。这些人,比你以往接待的客人要麻烦得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么简单的道理迟肆不会不懂。
    而且最初按我的设想,路上不做停留,三天就可到达摧雷山庄,
    他无奈看了眼迟肆这个每日要赖床大半天,严重阻碍行程的拖累,如今我们走得这么慢,给了他们大把时间在路上设下埋伏
    前方道路,恐怕已布满了陷阱。
    可我得去武林大会上把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迟肆依旧笑得张扬肆意,丝毫没把前行路上的危险放在眼里。
    你可以单独上路,和谢观河在摧雷山庄汇合。没必要非得与他同行。
    没有道藏在身的迟肆只是个无名小卒,那些江湖人不屑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这一路我吃得好喝得好,都是谢观河出的银子。要是不和他同行,盘缠不是还得我自己出?
    迟肆语出惊人,齐季竟一时无言以对,过了半响才叹了口气:老四,你若是担心他一人应付不过来
    放心吧。就那点不入流的小手段,根本伤不到我。微扬的嘴角,挂满笑意轻狂。
    见对方眉头微微蹙起眼露微光,他急忙严正解释:我不是轻敌,我是真厉害,他们伤不了我。
    再说,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关心,迟肆止不住地眉欢眼笑,连话音都带着甜腻,不是还有你帮我看着吗。
    料想他不会扔下谢观河一走了之,齐季也不再多劝,只低叹一声,扔给对方一枚药丸。
    把这吃了,若是没防住着了道,也不至于即刻毙命。
    迟肆心花怒放一口吞下,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你对谢观河怎么看?
    虽不知为何突然有此一问,齐季如实答道:逢山村中你也看到了,他不忍伤害村民只一味防御,还没使出三成功力。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和传闻并无二致,名副其实。
    具体点。
    光明磊落正气凛然?齐季眉眼微弯,他自己不苟言笑,对别人却并不严苛,你瞧他对谢观柏,放任到有些放纵。
    世人大多宽于律己严于待人。真正能做到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真君子能有几个?
    还,有,呢?
    还有?
    齐季苦苦思索了半刻:心思沉稳,心细如发?
    齐季有意接近谢观河,想套取一些情报,这一点迟肆十分清楚。
    然而对方口中全是赞美之词,他听入耳中,不知为何心中又莫名生出几许烦闷,一团软棉又把心口堵了个结实。
    还,有,呢?心中阴郁,话也说得近乎咬牙切齿,就没点儿缺点?
    齐季沉默了须臾,嘴角轻微扬起,带着一缕让人心生寒凉的半笑不笑:心慈手软姑息优柔,难成大事。
    谢观河心怀恻隐,这不是缺点,而是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心。
    只是在生于黑暗隐于黑暗的影子眼中,仁慈善良,是最为致命的缺点。
    知晓谢观河并未入得了齐季的眼,迟肆胸口压着的烦闷瞬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心绪又飘然荡漾了起来。
    他想拉着人聊会天,正打算无话找话,却听得对方道:天色不早,你早点休息。
    风华尽染的眼眸中全是戏弄的调笑:希望明天咱们迟大姑娘能早点起来,别梳妆打扮那么久,大家也好早点上路。
    ***
    第二日,艳姿倾世的迟大姑娘,依旧雷打不动睡到午时。
    这懒病连带传染给了谢观柏。
    两人一人撑懒腰,一人揉眼眶,在楼梯口遇见,心领神会相视一笑,一幅哥两好的姿态大摇大摆下了楼。
    齐季和谢观河长桌对坐,见他俩这幅尊荣,不约而同一句见笑,所有无奈尽在不言。
    迟肆今日换了一身牙白短衫,虽是素色粗布,却衬得他如画眉目更显艳色张扬。
    今儿这一身,还打扮得挺漂亮。齐季细长手指轻敲桌面,戏谑调笑。
    迟肆笑中带痞:我老家几句俗话,布衣得暖尤胜棉,长也可穿,短也可穿。
    他又指了指桌上饭菜: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1)
    随后往条凳上一坐,翘起长腿: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2)
    他看了眼齐季,倏然之间想到下一句,只觉耳根一下子涌出滚烫,那句夜晚妻子话灯前浮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齐季轻笑:这话说得,像是河边钓鱼的老叟。
    不过,他忽然生出了点感慨,能过上这样的悠闲日子倒也不错。
    谢观河点头附和:若是天下万民都能如此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实乃家国幸事。
    几人吃过午饭,终于能够继续上路。
    哪知才骑行了一个时辰不到,又遇到了变故。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宽心谣》
    第34章
    天空忽然风云涌动,厚重层叠的乌云将明媚艳阳遮挡得严严实实。
    草木摇动,山雨欲来。
    好在运气不算太差,几人正愁该如何躲避这阵山雨,忽见山路边有座小庙。
    民间求神拜佛之风盛行,庙宇随处可见,正好方便了山间行路人。
    附近的人都过来避雨,顺带敬上一炷香,小庙香火缭绕,沉香混着潮湿的空气,浓厚得有些刺鼻。
    庙里除了过路的百姓,还有一些江湖人。
    此处离摧雷山庄已不远,前往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随处可见。
    虽然英雄帖只发给了各门各派的主事人,想去武林大会的侠客远不止这个数。
    四人刚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坐下,就见庙外风怒欲拔木,雨暴欲掀屋。(*)
    庙内同行人三三两两围坐,在泥塑神像的无声注视下,有种诡异的安宁平静。
    不时仍有被淋透的行人跑入庙中,在质朴木板上淌了一地水,带来氤氲潮气。
    几个布衣百姓入了庙,走到神像前上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感谢神仙庇佑给了他们这处避雨的场所。接着又找了地方围坐,嘴巴闲不住抱怨起来。
    这天说变就变,完全没个先兆。
    想必是龙王爷路过,等他一走,雨自然就停。
    唉,今年这天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秋月了,还和夏月一样热,日头大得晒人。
    听村里的人说,这是旱魃降世。
    他们这几句话立刻引起众人共鸣,纷纷加入议论。
    今年天灾不断,地震频发气候异常,百姓受灾严重叫苦不迭,对未来满是担忧。
    一个小童稚气问道:旱魃是什么?
    旁边一妇人解释:旱魃是一种妖怪,貌美,喜日,会给人间带来各种灾祸。
    谢观柏听了几句乡民对旱魃的描述,倏然一惊,往日一些奇怪的画面从脑中闪过:迟肆长得美如妖魅,又喜欢晒太阳,怎么感觉和旱魃有点像。
    他脊背瞬间一凉,偷偷瞥了眼迟肆。
    对方懒散地歪坐着,不知在发什么呆。
    过了一小会,又进来了两个江湖人。
    一女一男,都带着幕离,又用了真气护体,脚下湿了一片身上还干着。
    两人进了庙,取下幕离。
    女子正直花信年华,着一身艳丽红衣,未施粉黛,却有江湖侠女特有的英姿豪爽清丽动人。
    她习惯性地朝庙内人群扫过一眼,见到谢观河时,微微一愣,随即上前同他抱拳行礼:谢少侠。
    谢观河起身回以一礼:文女侠。
    女子朝迟肆几人自报了家门,她是苍山派弟子文静,和谢观河早有相识,也是去摧雷山庄参加武林大会的。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是她师弟卫彬。
    自报完家门,她问向迟肆:这位是?
    没等谢观河介绍,齐季悄然前行了半步,将迟肆不动声色挡在身后:在下铜钱门齐季,这是在下义弟徐行。我们路遇谢少侠,便同他一道前往摧雷山庄。
    迟肆本人虽不为人知,但这名字和道藏传闻早已响遍整个江湖。为免生多余的事端,还是别随意让人知道的好。
    谢观河知其意,也不拆穿。
    文静道了一声久仰大名,又同齐季热情寒暄了几句,便在谢观河旁边寻了个空位坐下。
    卫彬在她身边悄声问:这铜钱门什么来头,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文静压低声音:不知道,我也没听说过。
    那你方才说什么久仰大名?
    你没见他的样子吗?
    卫彬一惊:他样子怎么了?
    文静道貌岸然:你可在别处见过长这么好看的?
    卫彬霎时无言以对。
    谢观河在一旁沉默不语,权当没听见。
    将这话题揭过,文静低声问谢观河:你带着秘宝,为何不尽快赶往摧雷山庄,还在外面晃荡?你可知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想半路截杀于你。
    谢观河声无波澜:路上遇了点事,耽搁了。
    文静轻叹:等雨停了,我同你一路,好有个照应。
    见他俩低声密语,谢观柏用手肘戳了戳迟肆:哎,哎,看到没。你说文师姐和我师兄
    迟肆同他一起八卦:倒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只是
    门当户对的少侠和女侠,喜结连理顺理成章,却少了点波澜曲折的荡气回肠。
    此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他上了年纪,满面皱纹身材瘦弱,带着斗笠遮了半身雨,打满补丁的裤腿已被淋得浇湿。
    老人干枯如枝的手臂推着一辆独轮车,除了他自己,还想将一车货物也推入庙中。只是车轮被门槛拦住,力气不够推不进来。
    哎王老头,你这车就别推进来了。没见庙里都快挤满了吗?
    就是。你自己进来就成,车就放在外面没人会拿。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两个中年应是同村人,对那一车货物满脸嫌弃。
    可是我的东西受了潮,就卖不出去。王老头一脸忧心忡忡,没了这些货物,他就得饿几天肚子。
    谢观河善念心生,欲起身帮他把车推入庙中,身形刚动,就被齐季暗中抓住手腕。
    他即刻会意,并未再妄动。
    齐季又伸指在地上点了点,示意迟肆也坐过来一些。
    迟肆移了点距离同他并肩而坐,并依照暗示伸出手。对方在他和谢观河手心各自写下有诈,小心。
    冰冷的指尖划过温热手掌,迟肆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徒然炸裂,心如擂鼓砰砰跳动得快要开膛破肚而出。
    烫得一塌糊涂的脑袋再也无法思考,冰凉手指在手心处写下的一笔一划都被放大,仿佛有把尖锐刻刀在心尖笔走龙蛇,镌刻下让他心中汹涌沸腾的名字,和一种呼之欲出的强烈感情。
    他已无暇去顾及对方写下的那些讯息,满心的念头仅有将这只触感冰凉的手扣于掌中,不让他再兴风作浪。
    然而手指几动,却未敢真正付之于行。
    齐季写完了所有形迹可疑的人,收回了手,肌骨相碰的触感消失,才让他有了片刻喘息之机。
    作者有话要说:
    注:陆游,十月二十八日风雨大作
    第35章
    庙中有不少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江湖人,意欲对谢观河出手。
    但敌不动,他们也最好不露声色静观其变。
    庙中香火灰烟混杂着潮湿水汽,廉价的香味越发刺鼻。
    泥塑神像静静地注视着人间百态,无恨无爱无悲无喜。
    屋外暴雨滂沱如银河倒泻,凄凄风雨声点缀着庙中虚假的安宁。
    半柱香后,迟肆掌心再次出现让他心中地动山摇的龙飞凤舞。
    齐季在他手中写道:迷烟。闭气。
    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迷药掩盖于竹香的烟火味道中。
    周围人吸入迷烟,接二连三倒了下去。
    迟肆感觉肩上一重,竟是齐季昏昏欲睡,把头靠在了他肩上。
    全身顿时一僵,砰然跳动的心脏几欲停滞,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随着迷烟的加重,他也软绵绵躺倒在地,选了个让压在身上的人能舒服一点的姿势。
    随着庙中人的昏迷,隐藏在懦弱皮相之下的恶鬼撕去了虚假的伪装。
    王老头目露凶恶精光,揭开覆盖在独轮车上的薄布,露出藏于其下,幽光闪烁的淬毒兵刃。
    他的几位同伙接过武器,慢慢朝倒在地上的谢观河靠近。
    寒光从高举的刀锋上闪过,又跟着白刃一同以闪电之速落下。
    泥塑神像漠然看着人间生死,无喜无悲亦无念。
    铛的一声脆响,尖刀刺入薄木地板,昏倒的谢观河已不在原地。
    袭击者倏然一惊,还没回过神,一股赤红鲜血澎涌而出,热气喷洒在原本该是目标所在的地方。
    微散眼瞳失神黯淡。他死前最后一眼,见到的是贯穿自己身躯的那一点剑尖。
    谢观河一跃而起,以追风逐电之迅势,锋锐银光寒芒一闪,一息之间便将计划暗杀自己的敌人斩于剑下。
    接着脚步一动,旋身如流风飘然似回雪,又一剑刺穿了另一个敌人。
    余下的袭击者心中一震,纷纷举刀向他砍去。
    谁知步子还未迈出,喉间一阵阴风扫过,一道艳红细痕赫然现于脖颈之上,划出触目惊心的凄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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