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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仙君被人骗了——皆付笑谈(46)

    他意态怡然走到桌边坐下,却在见到桌上之物时,神色微变。
    半粒黑色药丸摆在净如玉雪的瓷杯旁边,黑白分明的界限有些晕染模糊。
    精致如画的眉眼黯然垂下,默不作声。
    他昨晚单枪匹马跑到阁内,跟我大打出手,从我这抢的。
    齐孟对坐入席,恨恨看了杨辉羽一眼。
    吃吧。芊芊玉指轻弹,药丸稳立在齐季正前方。
    齐季静默片刻,抬眼看向杨辉羽。
    杨辉羽漫不经心玩转着玉笛,手腕上的白布夺目到有些惊心。
    二哥多谢。
    居然还能有从你嘴里听到谢字的一天。杨辉羽嘴角挂着毫不在乎的笑意,若是早知她已经给你吃下了另一半,我也不费这个功夫。
    齐季一愣,侧头看向齐孟。
    齐孟凤目冷冽,视若无睹。
    三人沉默对坐,茶沸了,滚出汩汩碎响。
    你们现在怎么打算?杨辉羽用玉笛挑起茶壶把手,将茶水稳稳倒入杯中。
    怎么办?这话似是惹动了齐孟怒意,柔软的纸页裹挟了真气,变成细锐飞刀,朝杨辉羽面前直冲而去,激荡出低吟破风之声。
    玉笛瞬转,划出一道宛如游龙惊鸿的刺目白光,将硬如铁片的纸页拦在半空。
    两道真气隔空相撞,震出一圈扭曲波折的风刀涟漪。
    似是昨晚那场胜负未分的比试,仍要继续。
    第95章
    纸刀上的真气被冲散,折页悠然飘荡而下,被两只手指夹起一角。
    杨辉羽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上面游龙若风的潦草字迹,忽然轻微楞神。
    他将纸页靠近了眼前一点,锐如鹰隼的目光再次从纸上扫过。
    辨认了半晌,猝然笑了几声:这是何物?
    药方。齐孟讥嘲,灵丹妙药,长生不老包治百病。
    和那套修仙的功法一样?
    这也不用拿给家主了。齐孟不必回答他的问题,答案一望而知,干脆你拿进宫里,给那个老看看,说不定咱们还能领到几个赏钱。
    杨辉羽哈哈轻笑:少庄主对修仙一道,颇有钻研。当初在摧雷山庄,他当着那些江湖人的面传经布道,比宫里住的神仙更有几分仙风道骨。
    是。齐孟点头称道,要不你把他也直接带入宫中。虽然其他方面不怎么样,至少脸还算标致,比那些牛鼻子老道看着顺眼。要是得以侍奉御前,说不定还能气气那只狐狸精。
    两人一嘲一讽,把迟肆今后的去处安排得明明白白。
    齐季低眉垂眸,默不作声。
    过了片刻,杨辉羽又问:隐逸阁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齐孟冷声:能怎么办?我待会去街上找个道士买一本书,随便乱抄几页拿回去交差,暂时堵堵下面人的嘴。再怎么也能蒙骗几个月,至于之后
    她面无表情斜看了齐季一眼:压不住了再说吧。
    杨辉羽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玩味一笑:阿季不过在外面养了一个小白脸,隐逸阁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养个小白脸差点把命养没了。这小白脸倒是值钱。齐孟冷嗤,隐逸阁从不做亏钱的买卖,这小白脸送入宫里讨到的赏钱,能不能把本赚回来?
    齐季仍旧端坐在侧,一言不发。
    齐孟细眉微蹙:说话。
    说话。
    无话可说。
    不可救药。齐孟忍无可忍,阿季,你也是夜路走多遇到了鬼,被鬼迷了心窍?若他也是真心对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罢了。可今日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生性顽劣鬼话连篇,你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
    这我倒是可以理解,杨辉羽在一旁适时插话道:少庄内倾世绝色世间罕有。只要不耽误正事,玩玩倒也无妨。
    齐孟再次斜了一眼沉默无声的齐季:倾世绝色?那不是更得把人送入宫里,和那只狐狸精比一比。
    迟肆跟踪着齐季,将此间一幕尽收眼底。
    心中五味百感杂乱交错,不知该作何言语。
    齐孟嘴毒心善,早就悄悄给齐季吃下了半粒解药,齐季纵然毒发也不会死。
    就算她真的见死不救,杨辉羽也会为他抢来解药。
    就算没有自己的丹药,齐季仍然不会出事。
    他不是阿季的唯一。
    他不知齐季的心愿是什么。
    不知他们数十年到底在精心谋划什么。
    他不知道齐季的家中到底如何,父母健在?可还有别的血亲?
    他对齐季的了解太少。
    可他知道齐季对他至情至深,他也对阿季情深入骨。
    他俩从始见之初就彼此互相吸引。
    他不知齐季想要什么,但他什么都能给。
    ***
    夕阳暮色笼罩大地,千家万户燃起灯火,炊烟袅袅倦鸟归巢,行人脚步匆忙。
    齐季推门回到院中,温暖烛光从窗间映出,在青石板上投出浅浅的影子,有种与世无争的淡泊宁静。
    房门大开,有人等他归来。
    所有的阴谋诡计争权夺利都可以全部隔绝在门外,这便是家。
    迟肆不在外间,卧房传来轻微响动。
    他缓步无声走到门口:老四,上桌吃饭了。
    眼前所见,蓦地一怔。
    迟肆刚刚出浴,屋内还缭绕着氤氲水气。
    墨色长发随意挽了个高马尾,雪白外袍搭在身上,内中半露不露,朦胧着紧实劲健修长如竹的身形。
    倾世艳绝的脸笑的飞扬跋扈,意态张扬中又带着几许慵懒,有如三月和风清阳,绚璨夺目。
    齐季淡笑,温言软语更加轻柔:吃饭了。
    等会吃。迟肆将人揽到怀中,搂着走入屏风后的隔间,水温刚好。
    他在心上人耳边低语 :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齐季轻轻推开凑近的脸,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
    洗去一身尘土和疲顿,出来时候,看到迟肆又斜躺在床榻上。
    他摇头轻笑着伸出手:先起来把饭吃了。
    细长五指被另一只手一扣,下一息便被拉入高床软枕中。
    阿季,迟肆在他耳边轻吻,低沉笑音中带着甜腻的刻意引诱:要不要尝尝我的味道。
    灼热的温度很快被点燃,和融暖的烛光交相辉映。
    先去把晚饭吃了。齐季温雅地将人推开,打算起身,后腰被人紧紧按着难以动弹。
    阿季,迟肆将他紧按在自己身上,轻柔啃噬光滑的脖颈,你明明就想。
    他们夜夜缱绻相拥入睡,他早就想着和他共话云雨,可阿季一直克己复礼忍耐着不碰他。
    偶尔甚至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这个心。
    然而往日几乎微不可查的呼吸逐渐深沉,冰凉的身体点燃灼热,所有难以抑制的一切都将心中情念清楚昭显。
    齐季半撑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微红的眼底是谦谦君子的极尽克制。
    阿肆,他的呼吸冗长沉重,清润嗓音也染上动情的暗哑,过段日子。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明媒正娶迎你过门,好不好。
    不,好。迟肆在他各处恣意亲吻,极尽挑弄。
    阿肆,齐季按住到处惹火的手,发乎情止乎礼,我不想,弄脏你。
    可,我,想。
    迟肆明白对方的想法。
    认为自己随时会死于非命,不愿和他跨过最后一条界限。
    他不想再解释了。更不想再忍耐。
    既然语言解释不通,他就身体力行地将自己的一切,完完全全毫不遮掩映现在对方眼前。
    他要让心上人将自己彻底尝遍。
    作者有话要说:
    没反。勿慌。
    第96章
    红烛燃尽,乾坤颠倒,日夜不分。
    窗外灰蒙蒙一片,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
    暖帐春宵将一切隔绝在外,只剩情至深处的云雨羡爱。
    (*)
    心上人风华绝艳的脸近在眼前,眼神狠戾地看着自己,极致危险又极尽诱惑。
    三千世界最美的景致纤毫毕现,勾动魂火点燃全身。
    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咬牙切齿:迟,肆,你是不是人。
    不是!艳色眉眼笑地轻佻狂妄,又立刻被锋芒毕现的幽寒目光盯出矫揉造作的谎言。
    是。
    齐季忍无可忍:迟,肆,你这个王八蛋!
    千年王八精嘿嘿坏笑,拉过他肌骨匀称的苍白手腕,轻轻揉捏着触目惊心的殷红血痕,垂涎欲滴:阿季,我饿了。
    滚蛋。
    见到心上人又气又恨的微怒模样,坏意得逞的王八精恃美扬威,笑得恣意张狂,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在对方耳边呢喃低语:阿季,我的味道好不好?
    不,好。
    他越发肆无忌惮:说,慌。你明明就。
    齐季气急败坏:给老子滚蛋。
    见心上人挣扎着要起身,他支起身体温柔扶过对方:你再睡一会,我不闹你了。
    清润嗓音因为被迫过度沉吟,低沉沙哑,咬牙切齿:身上脏,睡不着。
    迟肆赶忙蹿起身献媚取宠:我帮你。
    不等对方回应,已将人打横抱起走入隔间。
    (*)
    水下传来异常动静。
    他身形猛然一顿:迟,肆!你到底是不是人!
    就算武艺高强内力深厚,这体力也太不合常理。
    不,是!
    (*)
    ***
    天光明媚,泽被世间万物。
    丝丝光缕穿过窗棂,迟肆在暖阳照耀下,从酣梦中苏醒。
    走出屋外,心尖人正坐在小院中。
    风华难述的身姿沐浴着阳光,拉出淡淡影子。
    院中风景怡然如画,看得他心暖意热,情不自禁扬起绚璨笑容。
    他轻步走到对方旁边,搂着他并肩坐下,在画笔难描的隽逸容颜上细碎亲咬:怎么不再睡一会。
    齐季愠怒着斜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看到心上人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迟肆志得意满嘿嘿坏笑。
    院外巷中传来童音喧嚣,一群小孩热闹嬉笑着争抢糖葫芦。
    这有点像我以前在师门的时候。迟肆扬起嘴角,笑意中露出一点意兴深长的怀念。
    齐季一怔。
    过了几息,他戏谑调侃:你抢小孩的糖葫芦?
    迟肆轻笑出声:曾经抢过一次。抢我师弟的。然后被一个同龄师妹给打了一顿。
    你师门是什么样子的?
    让我想想,该怎么说。迟肆在心上人脸上落下轻吻。
    他真正的身份不同寻常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一两句话很难解释得清楚。
    他来这里时,本来未打算涉世过深,却不知何故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江湖争斗。
    并由此引出许多啼笑皆非的误会。
    但他寻得了此生至爱。
    他早就想朝齐季解释清楚,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总算能好好和他并坐对谈。
    我从小无父无母,被师门收养长大。
    这我知道。齐季温柔拉起他的手。
    不是,你们都误会了。迟肆无奈笑着摇头,我不是户籍册上的那个迟肆,只是碰巧和他名字一模一样,但我来自别处。
    天上的神仙?
    可以这么说。和你们理解的稍微有些不同,但大体上差不多。
    齐季轻笑一声,未置一词。
    虽然无父无母,但师父对我很好,同门之间也相处融洽。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亲如一家,和真正的父母兄弟没什么两样。从小到大,我过得顺风顺水。
    看的出来。清雅嗓音语含戏谑:不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不会像你这样成日赖床,无所事事。
    迟肆轻笑了几声:我在师门所学的东西,都告诉过你了。我某一日心血来潮,到凡尘寻找机缘。本是漫无目的四处游历,后来就遇到了你。
    那以后呢?齐季笑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会回天上吗?
    以后?
    迟肆高扬起唇角,将心上人的手拉到嘴边,再一次许下海誓山盟的千钧承诺:我人都是你的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
    齐季无声笑了笑:没想到,我还能遇到一个真的神仙。
    对了老四,如果你来自天上,那人间户籍册上的那个迟肆,现在在何处?
    死了。安县地震,他是少数几个幸存者,但后来却死在来京城的路上。我来这里的时候,刚巧碰到他。
    这么说,齐季思忖片刻,你是在他来京的路上,借用了他的身份?迟家以前的事情,你通通不清楚?
    不知道。迟肆好奇,你问这个干嘛?
    我有些好奇雷厉风的事。齐季眉眼微弯,漏了一点光,你不知道就算了。
    过了几息,他又笑着揶揄:你的身份我大概清楚了,再给我说点你师门的事。例如,那个被你抢了糖葫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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