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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82)

    焦玉玉是个急性子,一瞅见义父的眼神示意就熊扑而上,巨斧在手凶狠劈落,只一斧就将激烈战斗的双方双双斩落,一手一个拎了回来。
    右手边的一团瞅见胡玉奴眼睛一亮,焦玉玉刚松手就哭天喊地地扑了上来: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他缩小身形跳上胡玉奴张开的掌心,是一只通体雪白,唯有四肢小腿是黑色的小狐狸。胡玉奴原形就是只浑身雪白的九尾狐,这小狐狸身上大部分毛色都是雪白,显然在狐族中地位也不低。
    胡玉奴脸色微变:边走边说。
    沈慕玄识趣地往外面避开,不去听人家妖族内部事务,左右一看,见焦玉玉正拎着抓到的人族修士审问,立刻靠了过去:这是卿夜阁的修士,焦尊者问出什么了么?
    焦玉玉耳朵一抖,整个人刷的连退三步,警惕地看向他:你靠这么近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对殷琅忠心耿耿,你别想从我这套出话来!
    沈慕玄笑了起来,焦玉玉莫名觉得背后发凉,刷刷刷再退三步,拎着半死不活的修士躲到另一边问话去了。
    越往前,打成一片的人类与妖族出现得也越发频繁,胡玉奴一路走来救下不少落在下风的妖族,脸色阴沉的简直能滴下水来。
    三大仙门连九名魔尊,来的倒是比天玄密藏还全乎!
    他强忍着濒临爆发的怒气,将从族人那得来的消息道出:各派联合派出的人手强行破域闯入,三天前推进到了妖都之外,欲要强请陛下现身。得不到回应,直到半日前几个渡劫期就联手对妖都发起攻击,却不料
    他龇着尖牙冷笑,愤怒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陛下没被惊醒,封印倒是被震开了一个缺口,那怪物趁机捕食,人类在完全不设防之下损失不小
    咳咳!
    鹿篱用力咳嗽两声。
    焦玉玉压根没在听,谢庭轩长年面含冰霜,谁也看不出在想什么。沈慕玄冲他们笑了笑,相当无辜:如果几位需要,在下可以当做没听见。
    封印?怪物?妖族二话不说封域这么多年,果然不只是妖主重伤昏迷的问题。
    鹿篱叹气,事到如今,其实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他挑着重点讲清了来龙去脉,末了一耸肩:那怪物来历奇诡,合道期也只能暂时镇压,虽然我们找来了荒古玉的碎片,但到底有没有用还是未知数。若是无用之功,那人类出手相助也好,束手旁观也罢,不过被波及早晚的区别。
    焦玉玉挠头不解:既然都一样,那为啥没在一千年前就把事拉出来直接说啊,非要拖到现在。
    蠢货!谁会相信这是真话?就算如今我们愿意说实话,又有几个人会信?怕是九成九的人依然认为我们要设陷将人类精英一网打尽呢!
    胡玉奴冷笑不止:利欲熏心自掘坟墓,如果不是人类强行破域逼至妖都下,就算那怪物脱困,又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沈慕玄凝神回忆着不久之前,自己还在太华仙宗之时偶然见到的遥远东方隐没在雷云之后的一抹灰色。那一小股灰色气流是在世界屏障塌陷的瞬间从外界钻进来,位置正是在妖域所处的东方。
    他看到的仿佛有自我意识的诡异气流,和被妖主镇压的怪物会是同一种生物么?世界屏障之外无法探索的区域,生活的全都是这样的怪物吗?最重要的是
    那日他惊鸿一瞥的屏障塌陷,是巧合,是天道对他对徐容心生杀意的警告,还是这人的性命真的与整个世界、所有生灵捆在了一起?
    他分明记得北禹城外,九曲万壑迷阵之下,天道亲口告诉他,徐容只是承载气运的母体,他的死亡绝不会导致世界的毁灭,可他见到的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小蛟龙从鹿篱身后冒出半只小角角,满脸的担忧与欲言又止:母亲她
    鹿篱拍了拍他的脑袋:走吧。
    继续往前,已经隐约能看到妖都巨大的轮廓,浓重阴云笼罩住整个妖都,弥散出一层淡淡雾霭。交战的人妖数量肉眼可见在增加,时刻都有重伤死亡的身影坠落下去,为了不引起注意,三人四妖将气息压低到了极致。
    一具人族修士的尸体擦着沈慕玄的衣角落了下去,他发丝灰白,肌肉松弛,眼角额头遍布着大量皱纹,面部覆盖着一层浅淡的灰色薄雾。
    这样的尸体战场上到处都是,沈慕玄简单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尸体透亮整齐的指甲上时忽然停住。
    他放慢脚步,抬手伸手捏住空气中轻轻飘过的一缕灰色气流,而后撤去了覆盖在手指上的全部灵力。
    被他注视着的那个手指尖,覆盖在指骨上的皮肉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在失去光泽。
    沈慕玄发力欲要碾碎,破损的气流却灵活自指尖溜走,灵力流转,指尖皮肉重新恢复了润泽。
    遍布战场的灰雾在吞噬修士与妖族的生命力,它吞噬已死之人生机的速度是蚕食活着的生灵的几百倍,是在刻意控制?还是有什么特定条件在阻碍它?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前者,连合道大能都难以压制,它是在害怕被什么发现?
    鹿长老。沈慕玄还是习惯性这样称呼他,昔日妖主陛下负伤归来时,妖都之妖损伤速度如何?
    鹿篱看了一眼他指尖溜走的气流,眸色微暗:当年那怪物行事肆无忌惮,从来都是大肆吞噬,未曾做过隐藏之举。若非如此,也不会把我族逼到封
    话音戛然而止,沈慕玄抬手一掌击在肩头叫他倒飞出数十里,鹿篱心头错愕,脚下踉跄,还没站稳身形,迎面一棵叶子没了大半的树人啪地撞上来,他一句话还没骂出口再被撞飞数里,若不是及时运功调整身形,怕是整个妖要一头栽进满地黄沙里拔不出来。
    下一瞬,身下沙地剧烈震颤起来,不,是这片天地都在颤抖!
    鹿篱猛地抬头,看清发生什么后,浑身冰凉。
    硕大阴云团以妖都为中心,毫无预兆地爆开,像是一朵淡灰的巨大烟花,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一层接一层向四面八方奔涌,浓重雾霭掠过之处,天地尽是灰白之色,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擦去了颜色。人影、妖影、树影、石影所有的一切在被雾霭触碰的刹那,就失去了全部声音,如一张纤薄的纸片轻易被灰雾吞没。
    好似一场末日的留影,天地震颤,却无声无息。
    呆愣在这里干什么!往后退!
    沈慕玄暴怒的吼声在耳边炸开,他持剑的右臂血迹斑斑,几道狭长血口从肩膀延伸到小臂,血肉崩裂,形容可怖。
    鹿篱被爆喝一声晃过神来,看清他伤势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扶过他迅速后撤。
    他们足足撤出了近百里,及时跑出来的人妖寥寥无几,都是些原本位置就靠外,运气好被掠过的几人几妖搭了把手,才险险逃过这次灭顶之灾。
    放眼望去,妖都的方向完全被浓重灰雾覆盖,尽管完全无法看到其中情景,只看他们擦了边的惨状,也能想到妖都周围的核心地带伤亡如何惨重。
    百不存一甚至十死无生都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谢庭轩微皱着眉,小心端过他右臂查看伤势。
    伤口形状比较统一,走向也
    你自己剜的?
    轻一点啊!沈慕玄轻吸一口气,满不在乎地开玩笑,一不小心着了道,那玩意儿附在伤口上逼不走,只能壮士断腕了。
    谢庭轩叹了口气,取出内外伤药给他疗伤,华听澜凑过来看一眼,塞了他满手的听澜叶。
    想起之前情况紧急被他一掌打出半人半妖状态时那棵半秃的树,沈慕玄玩笑道:你这样子真的不会把自己摘秃么?
    华听澜闭了闭眼,扯开嘴角:呵,劳道君费心了,不过叶子是体毛,不是头发,秃不了。
    本以为能恶心到这小子,熟料沈慕玄自然而流畅地露出惊讶的神情,怜悯地看着他:
    为了尽快赶回妖域为妖主陛下尽忠,不得不日日生吃自己的毛发,树妖王殿下,真是牺牲巨大啊。
    华听澜:
    是头发!是头发!听见了吗敲里吗!没秃!
    前方雾霭渐渐淡去,被救下的小妖和人类修士喘着粗气瘫软一团,目光中惊惧尤在。三妖小声商讨了几句,鹿篱表示他们五妖连着焦玉玉要立刻动身往妖都里去,询问谢沈二人的意思。
    沈慕玄拍板做主:我和谢兄要先去看看人类那边的情况,别的东西之后再说吧。妖都是那怪物盘踞的老巢,各位此行也千万小心。
    遂分别,各往目标行去。
    嘶
    即使早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见到眼前横尸遍地、残肢零落的狼藉景象,沈慕玄心底仍旧控制不住地发寒。除了完全断绝七情的无情道修者,但凡心中尚有半点良知,都不得不为眼前惨像而动容。
    修士与妖族的尸体层层堆积,几近无处落脚,入目所见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伸手轻轻一碰,尸体立刻干瘪下去,散落成一摊骨粉与干枯人皮的混合物。
    偌大的战场,竟然看不到半点血肉的猩红色。
    两人心都跌到了谷底,这般惨烈的战场,这里真的还有活人吗
    沈慕玄?谢庭轩?谨慎狐疑的语气。
    两人闻声回头,堆积满地的尸体间,黎白苏别扭地左手提着一柄没见过的长剑,面色苍白地站在不远处。她一身华美长裙破破烂烂,右边肩膀处空落落的,染着大片还未凝固的新鲜血迹,血痕蜿蜒而下,滴滴答答落了一路血线。
    你们怎么在这里。
    她停在原处,抬起剑尖前指。
    沈慕玄侧身,金光璀璨的天玑剑映入眼帘,黎白苏眼珠微动,霎时浑身力气泄了一半。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问: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进入妖域尚不足半日。
    黎白苏冷笑:姓顾的就从来没成功把你看住过。
    又看谢庭轩:这个也是只会纵着你满大陆乱跑的没用玩意。
    她瞥过沈慕玄血迹斑斑的右臂,抛来一个瓷瓶:拿着药治好你的伤,然后哪来的滚回哪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慕玄接住瓷瓶,眼神落在在黎白苏伤口新鲜的断臂上,宗门伤亡不小吧?
    黎白苏突然烦躁: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谢庭轩,他傻的你也傻?赶紧的把人拖走,别留在这碍事!
    沈慕玄沉重地看着她,眸光复杂难辨,他勉强扯出个笑:我瞧这情况也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黎长老就没必要非揪着宗门里那点争端赶我走吧,我保证绝不抢你功劳不就是了。
    放屁!
    黎白苏猛地爆喝一声,烦躁之情溢于言表,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耐着性子说:这次出征动用了宗门近八成的高层力量,宗门内部空虚,留守力量本就不足,有个万一连老窝都要被人端了!还不赶紧的回去镇守防范!
    没说两句她口气又开始变差,沈慕玄恍若未觉,甚至还轻松笑了笑:这担心太多余了,道主坐镇宗内一日,就不可能有宵小胆敢来犯。我记得黎长老可是道主最忠诚的拥趸还是说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淡淡道:黎长老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黎白苏冷冷地瞪着他,沈慕玄平静地回望。
    呵。
    黎白苏忽然冷笑一声,自顾自扭头就走:随你便,到时候受不了别哭着回去找顾扶轩说我欺负你!
    谢沈紧跟其后,沈慕玄问起情况,黎白苏懒得搭理他,埋头赶路,没走几步偏过头咳了两声,她右肩动了动,似乎想擦净唇边血沫,带着血腥味的寒风吹得空荡袖管鼓起,她愣了好几息,才若无其事地重新垂下肩膀。
    走出好远,放眼望去仍是满目干枯尸海,黎白苏忽然停住脚步,扬手从尸体堆里挑出一道人影来。
    这人穿着太华仙宗内门弟子服饰,生命气息微弱至极,只有胸口还有微不可见的起伏,似乎感觉有人靠近,他用尽全力睁开一条眼缝:沈师叔
    他眼睛里骤然爆发出光芒,浓烈的求生欲望甚至让他抬起了枯瘦的小臂,尽全力伸向那道白衣人影的方向:救救救我。
    微弱求救戛然而止,一瞬间失去所有生命力的人化作干瘪人皮,只剩下厉风划过他喉上剑伤的细小气流声,淹没在呼啸狂风中。
    黎白苏抖掉剑尖新鲜血痕,剑身上那条血色细线像是吸饱了鲜血越发鲜亮。她提着剑继续向前走,平静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呆立之后,沈慕玄难掩惊怒:黎白苏你你在干什么!
    又一道人影被挑出来,黎白苏抬手欲要挥剑,沈慕玄扑上去阻止,黎白苏本就不擅长这种兵器,轻易被夺走了手中的剑。她看都懒得看沈慕玄一眼,完好的左手抬指凌空一划,气息断绝。
    她做得太快太熟练,沈慕玄根本没想到被夺了剑后她连迟疑都没有一分一毫,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又一名弟子惨死当场。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看得出黎白苏的神志是完全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正是如此,沈慕玄才更加无法理解。
    黎白苏掀了掀眼皮:这就受不了了?那我看你还是赶紧滚回去找你师兄吧,别在这折磨自己也碍着别人眼了。
    我问你为什么杀他们!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因为他们已经被污染了,没救了,留下也是给敌人输送养分。左右都是要死,为什么不让他们为宗门多做点贡献呢。
    黎白苏轻笑一声,抬手掰开肩头的五指,眼神怜悯,与宗门内的模样完全不同:我以为你该懂的。反抗道主的代价没人付得起,左右天玑不会死,不会背叛,而他的血能帮助道主更长久地维持宗门地位,那就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苦一个人,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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