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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他欺世盗名——悬刀(43)

    骨髓仿佛被烈火烧得酥透了,楚昱浑身瘫软,下意识在重苍身上摆动着腰肢,冰冷的布料互相摩擦,他隐约觉得小腹中有什么摇摇晃晃的东西要破土而出,要上不下,像是岩浆般在折磨着他,一时间身上所有的感触都好像被放大了,就连重苍胸膛略显急促的起伏和微重的吐息,都好似在侵犯着他。
    想要被抚摸,想要被毁坏,被毫不留情地镇压,直到无法思考,直到身躯焚烧殆尽为止。
    如果这就是他生命的最后,那么他希望给他画上终止的,会是眼前这个人。星愿。
    抱住我楚昱用头磨蹭着重苍的脖颈,他的锁骨被汗水浸湿,在清晨的微光下发出白皙到发亮的光泽,正巧能落在重苍的视线中,那双紧盯着他的双眸一时暗沉无比,隐秘的亢奋甚至让身躯都微微发抖。
    这一刻的楚昱太不像他自己了,简直是如同一颗一夜之间就成熟到快要腐坏的石榴,在堪称颓废的狼狈中又带着说不出的糜烂风情。
    但重苍却不得不承认,没人能抗拒这样的楚昱至少他就不行。
    咬紧牙关,他手肘一个撑身骤然翻转过来,将楚昱紧紧压在身下,两具躯体严丝合缝地叠在一切,交换着彼此的体温,楚昱柔顺的任他摆布,就形同欲望的傀儡,让重苍又爱又恨,忍不住低头贴着那柔软殷红的双唇道:
    你究竟是在发疯?还是你本性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啥也没写啊,半天才轻轻亲一下,脖子以上亲热都算不上吧!(正直脸
    重苍: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
    楚昱:我不是,我没有,不要瞎说啊!
    第60章 59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重复的部分看下一章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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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目所及的禁地内,满目火海随着烛龙意念的消陨而缓缓褪去,巨大的尸骸终于露出原本的面貌,只不过失去了怨念的支撑,它如今只是一具空荡的躯壳罢了。
    黑色的裂口劈开空间,在烛龙尸骸的腹地,楚昱和重苍二人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经此一役,重苍的妖力几乎耗尽,容貌已然恢复成了自己的,而面对眼前堪称翻天覆地的蜕化,他们也是全然没了那个闲情逸致去观赏。
    旭日的微光穿过氤氲的晨雾,投映在楚昱半边侧脸上,将他本就深刻的轮廓描绘的更加浓重,少倾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眯起眼睛望向东边的朝阳。
    能看见阳光,说明禁地中的所有怨气都已消散,琼华仙宗那七名先祖所设下的禁制再也无需发挥作用,这片被放逐的土地终于回归了它本来该在的地方,一切都结束了。
    楚昱知道他此刻心中本该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但实际上他的胸腔内却是沉重无比,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锉刀正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那感觉不像是疼痛,而是某种一直以来埋藏在骨髓深处,不想去触摸、探究的沉疴宿疾,他以为只要不直面它的演变,自己就不会因此病入膏肓。
    但是他错了。
    远离妖界那些纷争,两人落难到人间的这段日子,他得以和重苍短暂的握手言和,无论这种维系是否牢固,楚昱都不得不承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放松,甚至有某个瞬间,楚昱觉得他也许能放下一切,和重老妖交个朋友。
    因为即便是他在暗中偷偷肖想过妖主之位,但那更多的却只是带有几分安慰意味的遐想,如果重苍不先对他发难,他可能此生便这般得过且过地随波逐流了。
    可是方才在烛龙幻境经历的一切,却直接将一切温和的粉饰太平都给撕得粉碎,让他和重苍之间再无回旋的余地。
    不因别的,只因重苍就是万年梧桐,而自己是天定的妖主。
    这一直在二人之间遮遮掩掩的事实,此时终于被无情打破,站在重苍的立场上,楚昱明白他为何会那般失态,他道境通玄,又心怀鸿鹄之志,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甘心自己生命中最璀璨的一刻,就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陪衬戏法呢?
    更何况还是陪衬一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鸟。
    身后的沉默恍惚与他隔着天上地下的距离,楚昱闭了闭眼,如今疑窦的种子已经在二人之间种下,哪怕自己现在指天画地说不会与重苍争夺妖主之位,他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楚昱心中苦笑,如今他只能期盼妖主大人能看在两人同生死共患难过的份上,今后莫要太为难他,不要将他逼到不得不反的境地
    方才在那幻境里,我手脚忽然就不听使唤了念及此,楚昱斟酌着字句,用自己都觉得勉强的笑意道:依我看,这多半又是那烛龙的诡计,想害咱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毕竟他自己下场都那般凄惨么,肯定也是见不得我们好
    何必如此?谁知重苍根本不吃这一套,他突兀开口,澄澈的眸中此刻如同结了一层冰霜,静静看向楚昱,隐隐透着几分睥睨道:就算我现在便将妖主之位拱手相让,昭告天下让众妖皆知你才是预言中人,难道你以为你就能令整个妖界臣服了吗?楚昱,但凡逐鹿天下者,靠的从来都不是虚无缥缈的天命。
    楚昱:日
    我就不该先开口。
    老重给了台阶,对方却不下,楚昱也有些火气,他嘴角抬了抬,几不可查的弧度中带点微妙的嘲讽:都说桀骜者寡言,你要真胸有成竹,又何必跟我说这么多?
    闻言顿了须臾,重苍抬头目光灼灼: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剑拔弩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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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等到楚昱感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口腔中忽然泛起浓重的甜腥味,重苍的精血顺着唾液的吞咽而划入喉中,带着强有力的清凉,仿佛要将一切杂念都压倒下去,身躯好像蓦地就不听使唤了,等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楚昱头昏眼花地睁开眼,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窝在重苍怀中。
    整个!?
    小红鸟噌一下坐起身子,一股酥麻的眩晕却袭上四肢百骸,让他重新跌回了那道臂弯中,轻声嘤道:啾
    重苍动作怜爱地抚了抚它毛茸茸的肚子,道:清醒了吗?
    楚昱像一只废鸟一样仰躺在重苍怀里,半晌才从仿佛身体被掏空的瘫软中回过劲来,嫩黄的小嘴一张一合,用神识喃喃道:我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什么?重苍语气平常地问道,好像根本不在意刚才差点被楚昱采阴补阳的事。
    我来到这里想要找到烛龙的心脏,为了雾隐小红鸟跟吸了毒似的软软道:有人叫我妖主一切都好真实,我被烛龙残留的幻影袭击,差点殒命,只得弃了本命魂枪才得以脱逃可是身体却好虚弱,我感觉好难受,如果不是生魂井
    说到这里,楚昱就有些迷茫和颤抖,只不停重复道:我、我想要回去
    你已经回来了,楚昱,我就在你身边。重苍眼色深沉,两根手指轻轻划过小红鸟头顶的翎羽。
    楚昱颤颤巍巍地在重苍怀中翻过身,一身红色的绒毛蓬蓬松松,他恍惚恢复了几分清明,仰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是我的幻觉吗?从前也有在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楚昱
    不。重苍顿了顿,最终还是道:这都是真的,楚昱,你其实心里明白。
    我明白?小红鸟一愣,少倾转过头迎着朝阳,头顶的翎羽微微抖动道:六千年前、妖主、楚昱烛龙心脏、魂枪、雾隐曾经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吗?六千年前的妖主,闻如璋仰慕的人,生魂井的上一个许愿者他就是我,而我就是他
    所有曾经唤醒过的零碎记忆好像都串联了起来,尽管并不完整,但也让楚昱逐渐认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就是六千年前妖主楚昱的转世。
    怎么会清晨的微风拂过,楚昱一时清醒而又怔忡,那些记忆的片段在脑中静静流淌,明明陌生却也叫他感同身受。
    难以消化的认知如鲠在喉,以致楚昱半晌过去,才想起一个极为重要的关键,突兀疑问道:负青长老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上一代妖主的转世,所以才会做出那个预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天命所归,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是吗?
    他还不知道自己前世是如何身故,只是隐约从记忆的只言片语中,猜测或许与万年梧桐有关,他扬起头看向重苍。
    你并不是他的转世,楚昱。重苍道:你就是他,从魂魄上来说。
    楚昱不解。
    转生的灵魂在通过轮回时会发生微妙的转变,故而跟前世并不能再算是同一个人。重苍摇摇头道:但是你不一样,楚昱,你的魂魄没有经过轮回,而是通过生魂井的祈愿,将你死去后的灰烬重新化作了新生的生命,甚至连肉体都没有丝毫改变,你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了一遍。
    说完,又问道:难道这么多年,你就从来未曾疑惑过吗?自己没有父母,又是从何而来?
    啾小红鸟僵硬地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嘤鸣,沉默了须臾,才在神识中小声道:负青长老跟我说,我是梧桐树上结的果子变得
    重苍:
    小红鸟心虚地用小爪子抓了抓嫩黄的小嘴当时的他竟然觉得长老说得没毛病。
    为了尽快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楚昱紧接着问道:那当年向生魂井许愿复活我的人是
    是阿紫。重苍接上道:可又不是你如今认识的那个阿紫。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微妙的古怪,楚昱抬头,想看清他的神情,可这个角度却只能瞧见他略微紧绷的下颌轮廓,于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和阿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应该都是万年梧桐的化身吧,为什么会?
    猝然降临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中间,就在楚昱以为重苍不会再开口时,上方却忽然传来声音道:楚昱,你有没有想过,虽然在魂魄和肉体上,你和妖主楚昱可以称为同一个人,但在对世间万物的体会上,你们却已经不是了我也一样,楚昱,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而当过去和现在被彻底割裂开来的时候,不同的经历和情感就会构成截然相反的我们,思想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东西,没人能够取代我们,反之也亦然。
    嗯小红鸟状似明白地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却是突然浑身绒毛抖擞道:道理我都懂,但好像还是做妖主楚昱更爽一点,话说我还能取回原来的妖力吗?
    轻松愉快还带着那么一丝丝骄傲的语调一番深刻的探讨换来得却是小红鸟的瞬间膨胀。重苍陷入诡异的静默,少倾后,才将视线投向地上那柄妖冶的魂枪,缓缓吐出意味深长地话语道:等你能真正驾驭这杆魂枪,而不是躺在地上求我的时候,或许就可以了。
    小红鸟立马呆滞:我失忆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气氛陡然僵硬了起来,再怎么自欺欺鸟,之间的所有记忆也都在刹那回笼,联想起自己被支配时的种种痴态,和胡言乱语,以及最后那疯狂的一吻楚昱浑身绒毛猛地爆炸开来,颜色都好像瞬间鲜艳了不少。
    在久久的失神过后,就见他失魂落魄地从重苍怀里蹦下来,两只爪子仿佛不会走路了一般,只能蹦蹦跳跳地来到那柄魂枪前,发呆地在周围看着,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知道该拿它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重苍走上前,替他将魂枪收了起来,而全程楚昱都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小鸟一般,不敢抬头看向他,兀自呆愣愣地盯着地面,耷拉着翅膀,仿佛失去了面对世界的勇气。
    为什么老重不说话了?他在盯着我吗?在等着看我笑话吗?明明上一秒还在拒绝他,结果没一会儿就把人给扑倒了,会不会叫他以为我其实很淫|荡?
    楚昱痛苦不堪简直想要当场去世,再让他的下一任来应付眼前的尴尬。
    铛地一声清脆鸣响,重苍若无其事般地弹了一下枪身,将其在手中缓缓缩小,收入怀中,然后便蹲下身对楚昱伸出臂膀道:走吧,我们也该去藏书阁了,不要误了时候三。
    小红鸟默默地、一言不发地跳上他的胳膊,将爪子缓缓移到他的肩膀上站着,而重苍也并未再说什么,远处有山岚渐渐浮起,将晨曦的光辉蒙上了一层纱雾,一人一鸟就这么迎着黯淡的天光向前走着,影子缓慢融进了天青色的背景中。
    许久过后,才有两声一高一低的交谈传来:
    待回去后雾隐此人我必须除掉。
    附议。
    第61章 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重复的部分是替换了和谐的,因为V章不能改少字数,所以替换了相同字数的放上去,大家可以不买,因为我把上一章整章放到WB上了,以免最后解不了锁,大家看不到。
    WB悬刀XD,搜不到的话,网页版晋江上我的专栏里有地址
    弥漫在琼华仙宗中的瘴气逐渐散去,刚刚自劫难中苏醒的整座山顶寂静无比,远目望去,丹楹刻桷都笼罩在清晨微湿的山雾中,隐约竟给人有种万物初醒的希望感。
    重苍带着肩膀上的小红鸟,凭着记忆寻到了那一座朱瓦楼阁前,二人抬头朝那匾额上望去,只见上书金玉楼三个笔锋古朴的大字。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意思吗?楚小鸟歪了歪头道:这些凡人还挺有趣味的。
    牵强附会,卖弄学识罢了。
    妖主大人毫不留情地把愚蠢的凡人造物给批判了一番,然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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