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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凶又娇——糯叽叽的糖糕(4)

    就在两人快要崩溃的边缘,宋慈拿着水果盘走过来放到茶几上,吃点水果,怎么样今天开学还适应吗?
    时渺揉了揉鼻子,还行吧,就是物理听的我云里雾里的。
    宋慈了然的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时渺的脑门,看似无可奈何但显而易见的宠溺道:就说你从小理科就不好,妈妈也这样,估计是遗传的脑袋啊。
    时映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觉得嘴里的西瓜都不甜了,他想他从小理科就是数一数二的,他这又是遗传谁?
    妈妈明天带你去买几件新的衣服吧,你这些衣服都是旧款的了。
    你瞧你是不是在那里都没吃好,脸都瘦了一圈了。
    你还记得陈阿姨家里养的那只柯基吗,听说生了一窝小狗,你不是喜欢小狗吗,妈妈明天去和陈阿姨说一声给你养一只。
    明天妈妈给你收拾一个新的房间出来,按照你原来的房间的装修来,怎么样?
    渺渺啊
    时映星:嗯?
    时渺:怎么了?
    话音刚落,三个人一怔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宋慈看向时映星扯出一丝笑:渺渺在外面总归不安全,妈妈想让他和我们住在一起,他的房间被你占了,妈妈想给他一个新房间,小时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被你占了
    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时映星这下连虚假的笑容都扯不出来了。
    宋慈自己都不一定发现自己语气里带着的小心和显而易见的偏袒和莫名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敌意,他明明身体流着她的血液,可无形之中自己倒是像个外人。
    他忽然想到远在他乡不顾外人眼光独自将他领大的江燕,想到对他疏离冷淡的宋慈原来也会像普通母亲一样和自己的孩子温柔说笑,这无形屏障让他像脱水的鱼,几乎快要溺毙。
    他有些想那个成天咋咋呼呼爱啰嗦念叨的女人和落后狭小的一方小镇了。
    时映星猛地站起身,脸上的冷漠像是最后一层遮羞的布,起身走向二楼,凉凉道:随便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听见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关上门一切重归于寂静和黑暗。
    时映星没开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窗外,漆黑的房间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外流进来得月光,此时一切摒弃了白天的喧嚣沸腾,化作一汪沉寂的死水。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妈妈那个名字上轻点了下,听筒里传来爱情买卖的彩铃声,下一秒就听见江燕沙哑的大嗓门从另一端传来。
    怎么了啊小星,怎么想起给妈打电话了?
    时映星听到江燕的声音一时鼻腔涌上酸涩,少年到底还只是少年,即便再如何逞强,听到熟悉的声音,到底还是忍不住心头的委屈,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泛着淡淡的胭脂薄红色。
    没什么,就是看你有没有又大晚上溜出去打麻将。
    嗐,你不在妈晚上都不敢出去了,乌漆麻黑的没你来接我回去,妈都有点儿发怵哈哈哈哈!
    时映星感觉眼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上眼眶,咬了咬牙忍住情绪故作轻松道,不说了,你这眼睛十米外人和狗都分不清的,大晚上就老实点吧,我还有事儿,不说了。
    戛然而止的声音,时映星挂断电话后缓缓低下头蜷缩成一小团,忍不住肩膀微微颤动,压抑克制的哽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孤寂。
    良久后,时映星抬起头随便在脸上摸了两把,手心沾上了咸咸的湿意,他起身去厕所冲了个凉,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灯出神,就是没有半点睡意。
    *
    夜里没睡好的下场就是一大清早顶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起床,时映星刚一拉开门,就和外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时映星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宋慈,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蒙圈。
    宋慈勾了勾鬓角的碎发,看着时映星笑了笑,干涩的问:起床了啊。
    嗯。
    时映星略带生硬的话让宋慈一时语塞,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摸了摸时映星的脑袋,听说小时理科年级第一,妈妈真的很骄傲
    时映星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宋慈,就见后者犹豫着措辞,那个昨天妈妈可能冷落你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你和渺渺都是妈妈的孩子,你要是不开心渺渺可以不住家里的
    没有。
    嗯?
    时映星算是听明白了,宋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学校成绩怎么样,怎么可能发现自己的别扭固执,这一切只有可能是时渺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从来没讨厌过时渺。
    细腻温柔总替别人着想的时渺怎么让人讨厌,他讨厌的不过是格格不入敏感的自己而已。
    时映星看着半掩着的大门,忽然心下一沉跑下楼追了出去。
    果然在小区门口发现背着书包默默离开的时渺,时映星只犹豫了一秒,开口喊道:那个时渺!
    时渺回头看到是时映星有一瞬间的错愕,下一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时映星。
    时映星揉了揉鼻子,他这个人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最后也只是憋出一句,那个你物理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毕竟我是理科年级第一的大佬嘛!
    时渺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笑意,好,那就多谢年级大佬了。
    时映星咬着饭团里最后一点肉丢进教室门口垃圾桶里,七点踩点抵达。
    还没等他嚼完嘴里的东西,余光一扫就看见后门玻璃倒映的一双绿豆小眼冒着雷达精光扫射。
    时映星差点没被老李吓得噎死过去,就着斐然递过来的一口水才缓过气来。
    就看见老李挥动着自己的手,像只扑腾的大鹌鹑招呼时映星过去。
    时映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在门口和一个身影擦身而过眼前一黑,那人身上带着莫名清冽冷淡的气味,类似于薄荷冷香。
    时映星转头看去才发现那是他妈迟到了的沈星移。
    老李这你都不管?时映星朝着沈星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眼神一瞟有些不可置信。
    老李冷笑了一声,看了眼教室里又看了眼时映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有道理,等你考年纪第一的时候我也包庇你,怎么样?
    呵,这么真实的吗?还是头一回听人把迟到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老李负手站在时映星面前,时映星俯视着他有些稀疏的头顶,越看越觉得老李像只肥美的大鹌鹑。
    我去看了看你之前高一的成绩,上一回理综全年级第一,不错啊,沈星移都比你低了几分。
    时映星一听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心里得意的翘起了小尾巴,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唉还行吧,正常发挥也就算。
    老李看着时映星这副得得瑟瑟的样子,又忍不住泼冷水:就是你那你这语文作文能盼着身边人点好的嘛?
    时映星脸上的笑意僵了一僵,老李摇摇头拍了下他的肩膀,还有你后面那几题古诗词填空不会可不行,虽然说起来就五分的分数,但这几分对高考来说可是每分必争的,我接下来每周都得小组抽背来着,你可得做好准备了啊。
    老李扫了他空荡荡的胸口一看皱眉道,怎么又没戴校牌,过会儿升国旗你给我戴上啊,先回去吧。
    时映星刚一踏进教室,叶也就拿着张纸走到黑板旁的公告栏上,将分组表贴在了墙上。
    时映星扫了一眼分组表,又看了眼上面黑色粗体字的组长名,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沈星移?!
    这前一天刚让人背黑锅的事儿暴露了,今天分组又栽人手里了,他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犯太岁了。
    时映星往沈星移那里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居然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在打瞌睡。
    斐然看了眼心情不大好的时映星,怎么了你到哪组去了?
    时映星冷哼了一声,沈星移。
    斐然耸了耸肩一摊手道,那不是挺好的嘛,我们班长这人放的宽,你随便背两句他反正也不会搭理你,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是到了叶也那组去了呢?
    斐然小心翼翼看了叶也那个方向一样,悄声细语说道,我们学习委员别说背书了,你错了个音她也不会让你过的。
    时映星忽然挑眉笑了笑,是吗?
    斐然:对啊,骗你干嘛?
    时映星冲着叶也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笑得那双黑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可我刚才看见你的名字在叶也下面。
    卧槽,不会吧?!?
    时映星拍了拍斐然的肩膀,幸灾乐祸道,嗯,恭喜你天选之子。
    斐然愁眉苦脸哀嚎了一声,认命的拿出语文书嘤嘤嘤背了起来,时映星看了斐然一眼,心大的拿出抽屉里的小说。
    他打定主意盘算着反正沈星移除了他旁边那几个人其余的都爱搭不理,混两句也就过去了。
    斐然背了一天的书,时映星也看了一天的小说,看到倒数第二节 课斐然都忍不住念叨了,时哥我说你成天小说漫画的,居然理科还能不拉闸?
    时映星看到最激烈处百忙之中抽空敷衍道,这就是99%天分和1%努力懂吗?我物化生听两句也能琢磨明白,英语我就是没这个天分!
    斐然听他有理有据的瞎扯,又忍不住推了推时映星提醒道,最后一节课都要去组长那儿背完了,你还不看看?
    唉,你不都说他不管的嘛,应付两句算了。时映星不耐烦的翻了页书,再说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
    斐然如是想到,算了,这两个他都惹不起,还是安安静静做个小透明吧。
    第06章 背书
    正赶上上课铃响,时映星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行大结局,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揉了揉酸痛的脖子,靠着椅子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璀璨细碎的光在时映星毛茸茸的头发上跳动,到轻颤的睫毛往下到鼻尖到两点上扬殷红的唇珠。
    时映星被阳光照得晃眼睛,侧过头睁开眼的瞬间,视线却和沈星移不偏不巧撞到了一起,沈星移撑着下巴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扭头撇开了视线。
    时映星把这眼神自动翻译成了:快点给我来背书!
    时映星撇撇嘴无所谓的从面前堆成山的书里面抽出了语文书,戳了戳斐然的胳膊,背哪里啊?
    斐然扭头看了眼他手里那本书,一时无语道:大哥,你那是上学期的书了,你还留在干嘛,是这本啊。
    哦,我留着当古董养,子孙后代也能有个传家宝。
    时映星拿着书来来回回随便翻了两页,忽然啪的一声合上书自信满满的站起身。
    斐然震惊的看着他,你都会了?
    差不多吧,自由发挥,走了。时映星吊儿郎当手指转着书,朝着沈星移的位子的方向走去。
    他才刚站定,沈星移前桌看了时映星一眼,默默站起身让了座位,谢谢啊兄弟。时映星顺势坐了下来,和沈星移面无表情面对着面,谁也不搭理谁。
    时映星自顾自开口:那我开始了啊。
    外无其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孑孑独立
    陆珩听得无语嘴角抽搐,能把茕茕孑立背成孑孑独立,他瞥了一眼沈星移,只见他低着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风急天高猿啸哀,一弦一柱思华
    咳咳咳,我操!陆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这他娘的是个背诗鬼才啊!
    赵简本来压根不想搭理时映星,只是他越听越离谱,听得一脸黑人问号,你这是一首
    又怎么了?时映星一顿抬头看向沈星移,就看见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动,半天才抬起头。
    眼角眉梢的笑意让锐利张扬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沈星移正正经经的摆了摆手,调侃道:李商隐要发律师函了。
    什么意思?时映星就看见他们笑的都快岔气了,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皱着眉看向沈星移。
    陆珩缓了一口气,终于能稍微冷静下来了点,他伸手拍了拍时映星的肩膀无奈道:不是啊,风急天高猿啸哀后面是这句吗大哥?!
    时映星自己嘀嘀咕咕了半天,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靠!还真背岔了!
    他捂着嘴轻咳了一声,试图挽回这个尴尬的场面。
    那个,行了啊笑屁呢啊,我重背!
    沈星移这回不看书了,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时映星,点点头,嗯,你背我听着。
    你听着?时映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妈斐然不是说他很随便的吗?
    对啊,我听着。沈星移眨了眨眼睛真挚的点点头。
    他妈的你听着我还背个毛线啊!时映星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脑子一热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空气有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头顶貌似有一只乌鸦嘎嘎嘎飞过
    时映星嘴角一阵抽搐: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时映星尴尬的舔了舔嘴角,沈星移突然把语文书扔到他面前。
    干嘛,这意思是让他滚蛋?!
    时映星刚想问他什么意思,沈星移伸出指尖点了点他面前的语文书:快点,你跟我一行一行的背。
    赵简: 听到这话嘴里都能吞下一颗鸡蛋了,一行一行的背,你怎么不干脆一个字一个字的背算了?
    沈星移瞥了他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道: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出来,时映星都震惊他妈了,他压下心里的窃喜,义正言辞的摆了摆手拒绝道:诶~不行,怎么能这么背书呢!
    沈星移挑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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