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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追妻攻略(GL)——三月春光不老(182

    萧家后继有人,帝师大人抚须大笑。
    看到祖父心情好,萧情也跟着矜持笑起来。
    诗可言情、言志,激动过后,萧崇至重新坐回位子:今日和长荣公主闹别扭了?郑家的小崽子欺负你了?
    早知这一切都瞒不过祖父,萧情也不想瞒。
    她端起茶来小抿一口,忽然想念佑宁递给她喝的蜜水,她摇摇头,故作老成道:谁能欺负地了我?我只是不和他们一般计较算了。
    这句话萧崇至是信的,他家的小孙女自小性子有棱有角,可外在的棱角不代表里面不会受伤。
    否则何至于一首诗而已,感情充沛,隐隐超出她半月前的水准。
    诗人是感性的,又或说文人是感性的。
    想有大成就,必然要走到某种程度的极端。
    要么狠心击碎她的天真,要她悲天悯人,看清世道,要么保留她的天真,天马行空,浪漫华章,万事万物皆可诉于笔端。
    为人祖父,他希望阿情是后者。
    郑家的崽子,会受到管教的。
    这是他对萧情的承诺。
    萧情不在意郑缚回家会不会受罚,摔也摔了,疼也疼了,比起身上的疼,她更想和佑安好好聊聊。
    但佑安没来找她。
    长荣公主打了郑家崽子一顿,打得可凶了,郑小崽子出宫时哭得嗷嗷的。萧崇至拿话逗弄孙女:所以果然是和长荣公主闹别扭了?
    不闹别扭,佑安小公主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她打她的。她想打谁就打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气话了。
    萧情看了祖父一眼:我要喝蜜水。
    仆妇很快端来水温正好的蜂蜜水。
    甜滋滋的味道充满口腔,萧情心绪稍缓:祖父,我好怕有一天我和安安做不成朋友了。
    萧崇至被天下人尊称为萧师,不因她年岁轻而心生轻视,极有耐心地循循善诱:为何做不成朋友?
    萧家学文气氛浓郁,长辈开明,在这样充斥爱的大家庭长大,萧情被养得很好,她有话直说:因为安安太别扭。
    像是变幻的天,今天晴,明天雨,今日予你好脸色和你形影不离,明日就能狠心丢下你不闻不问。
    她若即若离,捉摸不定。不懂我的心,也不愿把她的心敞开给我瞧瞧里面所思所想。
    以往我和她闹了别扭,有陛下和皇后姨姨开解。
    她很听她们的话,可一旦陛下和娘娘不在,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没了主心骨,总想退缩。
    她性子看起来开朗,这两年我总怀疑她心里装着好多事,这些事压着她,横在中间,使我们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亲密无间。
    她满怀信任地求助祖父:祖父,阿情该怎么做才能帮她,挽回我们之间的友谊?
    好孩子。萧崇至一脸慈爱欣慰:祖父儿时也有玩得很好的朋友,他心眼小,总爱生气,每回他生气我都送他最喜欢的礼物,见了礼物,他不好意思再生气。
    有些人看起来刚强,内里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我不想他破碎,于是只能继续哄他。
    一次两次,周而复始,过了十年。
    次数久了,我开始感到厌倦。
    他心向江湖,我心向文坛,路不同,志不同。
    他最后一次和我闹不痛快,是他喜欢的人喜欢我,也就是你的祖母。
    我们小心维护十年的感情因此决裂,但我总不能再让着他。
    他一走了之,后来我去找他,他提前收到风声避我如虎。
    每当回想起十年的情意,我会感到深深的遗憾。可我不后悔,阿情知道为何不悔吗?
    萧情聪明,低声道:因为不合适,这份友情从始至终只祖父一人当做宝。
    不错。
    萧崇至怅然抚须:人这一辈子会遇见许许多多性情不同的朋友,有的倾盖如故,有的白首如新。
    一味的忍让、迁就,总有一天会感到疲惫。
    感情是易碎品,需要双方共同守护。
    譬如陛下,陛下能与娘娘幼年相识、相知、相恋、相守,绝非一个人的努力,是两人彼此咬牙跨过生死才得来的幸运。
    阿情,哪怕佑安是大佑朝尊贵的公主殿下,祖父也不希望你受伤,不愿见你默默吞咽委屈。
    凡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
    做得好不要骄傲,做不好那也没什么可惜。
    尽人事,听天命。缘分是很玄妙的东西,缘分降临,想长久,离不开互相珍惜。
    萧情饮着蜜水,慢慢沉吟。
    片刻,她豁然开朗:多谢祖父,阿情知道怎么做了。
    翌日,书斋。
    昨天读书最厉害的萧情受了公主殿下冷落,跑出去连夫子的课都没上,再之后公主打了郑缚,郑缚被家中大人教训,在家面壁思过。
    萧情抱著书卷甫一走进书斋,书斋鸦雀无声,明明那么多人,愣没一人上前与她搭话。
    萧小姑娘对此见怪不怪,虽然还是会为此感到淡淡的失落,可她的时间不是用来自暴自弃的。
    昨日她已经脆弱过,今天就得坚强起来。
    像皇后姨姨一样!
    过了足足半刻钟,佑宁被皇姐牵着手出现在门外,见到她,萧情眉眼含笑,罕见地,没给她身边的佑安一道眼神。
    她见到自己,却假装没见到,佑安难受地要死。
    佑宁手指戳戳皇姐的腰,闪闪发光的眸子满了鼓励。
    要个奶团子鼓励,佑安脸颊发烫,鼓起勇气迈开腿。
    书斋落针可闻。
    她都走到了面前,萧情不可能再假装视若无睹,眉毛上挑,一声不吭看着她。
    佑安颤声道:阿情,我不该那样对你,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她从袖袋摸出一支名家制作的毛笔,强行塞进萧情掌心:这是,给你的赔礼你能不计前嫌,原谅我吗?
    说出这番话她下了好大的决心,萧情看她两眼:为何不可以?
    做朋友重在开心自在,她当然会给佑安认错改正的机会。
    她会给她不止一次的机会。
    可她同样希望能换回佑安同等份量的在意、珍惜。
    阿娘说得对,她们还太小,祖父当年与人做朋友做了十年才有了决断,她和安安才六岁,人生还那么长。
    祖父是认真的人,她也是认真的人。
    会认真和人为友,直到哪天做不成挚友,也会认真做普通朋友。
    她不愿与佑安落得分道扬镳的结局,可从今天起,她不会再一味纵容她。
    祖父希望她爱朋友的同时不亏待自己,她会做到的。
    她眼里的神情太专注,佑安呆怔几息,惊觉她收了赔礼,瞬间展露大大的笑颜。
    一对青梅重归于好。
    又过一日,萧情被祖父带去盛京城最大的马场,亲自挑选一匹性情温顺的小马驹送给佑安作为回礼,佑安喜不自胜。
    受她启发,佑宁当日送阿桢姐姐一罐她认为好的蜂蜜,得到萧情甚是好喝的反馈,喜得当晚睡不着觉,拉着皇姐在窗边数星星。
    星夜当空,帝师府,萧小姑娘闺房。
    萧情面对一堵墙沉思良久。
    墙上挂着一幅大狐狸的画,画功不错。
    她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可她不喜欢狐狸,尤其不喜挂在闺房。
    幼时她看灵异鬼怪的故事看多了,印象最深的是大狐狸从画里跳出来趁夜掏了书生的心。
    这故事她与佑安说过,佑安笑她胆小。
    她不同意挂在闺房墙壁,佑安又误会她其实更喜欢池玉康画的小狐狸。
    解释不通,于是大狐狸留到现在。
    萧情不准下人动手,站在板凳上亲手取下这幅画移到书房。
    夜里躺在暖融融的被窝,墙上没有掏人心吃的大狐狸,一整晚,她睡得香甜。
    小孩子的矛盾暂时得到化解,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香山,深夜,池蘅循着哭声在竹林捡到被家人丢弃的小女孩。
    门打开,清和柔声道:阿池,出何事了?
    第206章 敏锐天赋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池蘅领着哭成泪人的小女孩走进来。
    烛光明亮,挂在女孩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女孩看起来怯怯地,惊慌失措,紧紧攥着漂亮姐姐的手,抬头又看到另一位漂亮姐姐,失神地怔在那像是神仙真好看啊。
    低头瞥见自己身上穿的脏兮兮的粗布麻衣,再看了眼缩在布鞋的脚,喉咙发出一声小兽般的悲哭。
    被遗弃了。
    看懂池蘅朝她递来的眼色,清和心里一阵感叹。
    女孩年八岁,是个瘸子,被家人入夜哄骗出来,蒙着眼睛带到小香山这处的竹屋。
    竹屋据说住着的是神仙般的富贵人家,那对父母将亲生骨肉丢在竹屋附近,打的是贵人心软收养这孩子的主意。
    停在原地等爹娘回来,等小女孩发觉被抛弃,心神恐慌,难过害怕地哭起来,哭声引来耳力非凡的池蘅,这才有了现在一幕。
    竹屋这边的动静很快被住在对面的柳琴柳瑟、蓝梦梦察觉,热水烧好,大浴桶端进来,热气扑腾。
    清和看她一眼:瘦巴巴,个子也矮,不像八岁的孩子,身量倒和六岁的佑安差不多,她寻了昨日才为佑安缝制好的春衫,叠好放在小木凳。
    泡在木桶里的女孩双臂抱怀,羞怯地红了脸,柳琴热心地服侍她洗澡,见状笑道:别怕,你见过有坏人像我们一样好看的么?
    她这话引来蓝梦梦一瞥,蓝大小姐心中腹诽:周器也有一副好皮相,可周器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这人哄孩子的本事太差劲了,话哪能这么说呢?不是所有的好人都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反之也不是所有的坏人都顶着一张凶悍丑陋的脸。
    柳琴想破头或许都想不到,仅仅是她一句话,能惹得蓝大小姐想那么多。
    哄孩子的本事差劲归差劲,可谁让满屋子的人都生得那样好看。
    女孩看看不嫌弃她脏为她洗澡的姐姐,歪头大着胆子又看看这座竹屋的两位神仙姐姐,忍住被爹娘遗弃的难过。
    长久锻炼出的眼力、求生的本能,无一不催使她朝能决定她生死去留的主人家露出讨好的笑。
    笑得令人心酸。
    女孩早知爹娘不喜欢她,嫌她是瘸子,还是赔钱货,生下来是为别人家养女儿,对她怀有怨气,非打即骂。
    她自觉已经够努力地讨爹娘欢心,还是没逃过被抛弃的结局。
    她吸了吸鼻子,热气熏着她的小脸,柳琴弯腰抱她出浴桶,拿了柔软巾子为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待她都比亲娘好。
    这么一想,才有了笑模样,又想哭了。
    别哭,来试试新衣服。
    簇新鲜艳的春衫展开,清和笑道:伸手。
    女孩受宠若惊,愣在那呆呆看着这样鲜艳看起来就昂贵的衣服,真的是给她穿的?
    她不安地看向从竹林捡她回来的漂亮姐姐,池蘅笑眼真挚:夜深了,快试试。
    夜深了。
    女孩一个警醒,赶紧伸出手穿好衣服软软的衣料贴在身上,她的心都是烫的。
    夜深了,神仙也是要睡觉的啊。
    千万不能再被人丢下了。
    她胡思乱想着。
    给佑安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合宜,清和眉梢倦意压不住,女孩交给琴瑟照顾,细心嘱咐几句,与池蘅回到主屋。
    快睡罢。池蘅心疼她好梦被扰,手指揉按在她太阳穴。
    两人一同上榻,清和侧过身来滚到她怀里,强撑倦意问道:这个孩子怎么办?
    这孩子摆明是被弃养的小可怜,小香山民风淳朴,是以不可能是小香山当地民众做出来的事。
    照这般讲,女孩生父生母铁石心肠不要这女儿,即便找到她的亲生爹娘,送回去恐怕也是作孽。
    养着?
    谁养?
    池蘅顿时懂了她的意思。
    她们已经有佑安佑宁,再将女孩养在膝下,爱又要分薄出去。
    养孩子是要负责的,孩子多了,先来的,后到的,难免会生出比较。
    拿佑宁来讲,佑宁乖巧,心思澄净,孩子小归小,对人的喜恶感知称得上敏锐,有时敏锐地教她都感到惊奇。
    这兴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但这天赋仍是教人感到心疼。
    佑宁以前也喊婉婉阿娘,后来改口不再喊,是顾及佑安的感受。
    因佑安早早喊了阿娘。
    经历不同,佑安对阿娘的称谓有种天然的独占心理,不喜与人分享。
    两个女儿都是池蘅惜之爱之的小宝贝,可阿宁懂事至此,谦让至此,让人感到欣慰的同时,她和婉婉怎能不为之唏嘘?
    养孩子自然是盼着孩子互为手足,相亲相爱。
    再来一个,她们还能不能和平相处,尚是未知。
    大佑朝各州府建有【慈幼堂】,【慈幼堂】内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受官府出资培养,以期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慈幼堂】确是稳妥的安顿之处。
    想到那女孩小心翼翼讨好的笑,池蘅轻叹:再看看罢。
    这一看,看了半月。
    柳琴柳瑟将女孩照料地极好,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在一日三餐喂养下有了丰盈的软肉,收拾干净,也是个清秀的好孩子。
    只她一日日热切祈求的眼神看得清和于心不忍。
    孩子放在这,要么收养,要么送她去好去处,可显然,小姑娘想跟在她们身边。
    就在她与池蘅考虑如何处理此事时,柳琴柳瑟领着小姑娘进门。
    你们想收养她?
    小姑娘脸上挂着羞涩的红晕,站在中间,一左一右紧紧握着好心姐姐的手,眼神流露出满满的期待、渴望。
    竹屋半月,足够她看清自己的去留归宿是由两位神仙姐姐决定的,她们不点头,便是好心姐姐想收养她,认她为义女,也是枉然。
    清和望向池蘅,池蘅心头松了口气:那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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