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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颜主播又封神了/病弱神颜主播又封神了——

    Alan老实承认:这哪能招架住啊!!你快回来吧,我都怕这尊大神明天就给我交离队申请书
    你放心吧。
    闻蛮又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温和了一些,他写那离队申请书是给我看的,我不在,没人惯着他,你们好好哄哄。
    *
    Alan放下手机,看了看基地外漆黑的夜空,又看了看充满温暖的训练基地。
    他暗暗握了握拳,随后抓起外套和围巾,跟学生们打了声招呼:我出去一下,今晚到时间后你们自由解散,手机交二队赛训组看着。
    去哪啊教练!这么晚约会呢!
    小胖从后边探出脑袋,打趣他。
    Alan有气无力地说:我有那闲工夫就好了,天天为你们这些崽子操心,也不知道三十岁的时候能不能脱单
    他出门了,直奔车库,开车去便利店给雪微买宵夜。
    雪微睡着,感觉身上热热的,被窝里很温暖。他没有多想,只是继续沉浸在温热的深眠中。
    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以前的时候。
    他和闻蛮认识之后,其实也没有那么熟络,本身他在医院住院,每次打游戏,都是出来偷偷摸摸地打,认识的也就是固定组队上分的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技术不厉害,但是都希望他能带他们上分,而且网吧赛赢了,网吧老板可以请吃饭,还有小零食。
    雪微每次就趿拉个病好拖鞋出去,裹着外套打完游戏,然后抱着卤煮和薯片回病房。有时候他会被护士骂,还有时候在路上被刚下班的护士姐姐逮个正着,他之后就越来越小心。
    他性子独,也不是很能跟别人打交道。那一年过年,他的父母因为财产分割和继承权的事情过来看他。
    他那年病情有点严重,肺部感染刚刚治好,身体还很虚弱,医院环境没什么不好,但主要是嘈杂,还有医生说病情心情孤独,建议回家休养,好好锻炼康复就好。
    不过他们也一直没有接他走。
    那年他们过来找他,带的是一纸离婚协议书。他妈妈问他:你想跟谁?
    两个人都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像是衡量一件商品,一个货物。
    他视线转向窗外:随便。
    那就归你爸了,他地方近,比较好管你。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疲惫和漠然,雪微像是早知道这个结果,嗯了一声,仍然没说什么。
    谈话进行的非常简短,大部分都是他父母两方和带来的律师在说,他的病房在一楼,透过窗外,他望见外边还等着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
    其中一个律师给他床头放了一个果篮。
    他这里其实不缺果篮,大人们每次来看他,或者不来看他,都是让人捎个果篮。苹果葡萄香蕉梨,用礼花纸扎在一起,他不爱吃水果,经常放着放着就干枯了。
    来都来了,还是去吃顿饭吧。想吃什么?他妈妈问他。
    雪微想了想:火锅。
    他想吃街边的有家火锅很久了,里边的汤很清很香,他见过群友晒过图,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让人充满了食欲。
    火锅么?那让司机查一下他父亲低头要让人查,雪微打断他,就在街边,不是什么有名的店,可以吗?
    他父亲倒是愣了一下,随后说:好。
    他们这一家三口差不多已经很多年,没有聚在一起吃过饭了。
    雪微换了衣服,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医院。
    也是冬天,也下着雪,外边非常寒冷。火锅店人气很旺,是那种平价的老火锅店,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一过去正好还有好几桌人在外边排队。
    这么多人?他母亲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犹豫,小微,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你看这个地方也不干净,你刚肺部感染才好全。
    我就想吃这里,外边走廊外有空调,不冷。雪微说。
    好吧。他母亲让了步,他父亲没说话,只是一直在打电话,是生意上的事。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闻蛮。
    闻蛮没有看见他,他怀里抱着一大塑料袋的可乐汽水,跟旁边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去,晃了一圈才注意到这边在排队,于是去了队伍末尾。
    那时闻蛮身边就是黑白,只是雪微那时候还不认识。
    雪微那几天跟闻蛮时不时打几把,两个人还不太熟,交流停止在约战上线切磋的水平。
    他看到了他们,往走廊靠墙的地方藏了藏。
    他不希望自己被认识的、还有些陌生的人看见现在的状况,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少年就靠墙坐着,微微低头,睫毛长长的,下巴白皙而精巧。
    他戴着一个毛线帽子,朱漆的窗上面还放着已经过去了的圣诞节的装饰,红红绿绿的,很喜庆。
    火锅店热气蒸腾,人声也热热闹闹的。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不停地拿起手机看表,最后说:真的要不换一家吧?我晚上还有事呢,要去
    她后面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是雪微依稀听见是说,要去接谁。
    他知道她在约会了,大概离婚不久之后就会结婚。再加上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会很忙。
    我这边也是,我本来预计的是两个小时后回去,机票已经定了。他父亲也在看表,只剩半个小时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他们前面还有四桌,雪微透过窗户,看到有好几桌其实快要吃完了,但是他在这一刹那忽而没有兴致了。
    他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雪微说:那你们回去处理事情吧,给我钱,我和朋友一起吃,我们想来这吃很久了。
    他的语气平淡,有些乖,是他对着大人的语气。
    行。
    他们给钱倒是很大方,听见他这么说话之后,仿佛得到了解脱似的,两个人都抬起手机给他转账,随后各自说:那爸爸/妈妈先走了啊,你和你朋友好好玩。
    两个人迅速离开,司机在街尾按喇叭。
    他们两个人一走,后边的人以为前边走了人,纷纷探头出来望。
    是不是又少了一桌等的人?那我们快了。
    队伍末端,黑白拍了拍闻蛮的肩膀,闻蛮把手里的袋子扔去给他提着,探头打量了一下:人少了没有,号没变,诶。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视线也跟着停顿了一下,随后收回来,像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低头笑了下。
    你在笑什么呢?黑白狐疑地跟着他往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接着说啊,你这次说想挑人回去编队,还差两个,你准备定谁?
    这个待会儿回去再说。
    闻蛮若有所思,我看见一个熟人。
    谁?
    闻蛮抬抬下巴,那边那个小孩,裹得很厚的,他是ICE。
    卧槽!ICE啊!我还没跟他交过手,我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今天晚上找他双排?黑白闻言就要冲过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回头跟闻蛮说,他好小,怎么感觉还是个初中生。
    刚满十四岁,你给我回来。闻蛮伸手拉住他,他性格有点冷,有点孤僻,别过去吓着人家。
    哎,行,听你的。黑白被他拽了回来,挠挠头,回来了还往那边看,他一个人吃火锅?有钱。
    他们的金钱标准不一样,对于这帮子打网游比赛的人来说,人均80的火锅已经能算得上贵了。
    有点不对劲,我待会儿去看看他。闻蛮说。
    他注意到雪微的视线方向,刚刚走的一对男女像是陪着他来的,应该是他的父母。
    半个小时后,雪微排到了号,服务员领他进去,看见他只有一个人,惊讶了一下:刚刚在外面点餐时,说的是三个人,现在是只有你一个人吗?
    雪微有点疲倦,他懒得说话,就回:嗯。
    那另外两个人的餐位要撤吗?
    不用。雪微懒懒地说。
    他们排队时已经点好了菜,而且付过了钱,他怕麻烦,懒得动。
    而且外边实在是太冷了。
    雪微的手脚都已经冻僵。他坐下来,除了喝汤以外,没有什么胃口,就一边涮菜吃,一边看手机,十分钟吃一片白菜,十分斯文。
    直到闻蛮轻轻走近他,食指指节曲起,非常轻地敲了敲他的桌子。
    雪微抬起眼,望见的就是闻蛮一身黑色羽绒服,桃花眼在灯光照耀下漂亮得惊人。
    他笑意温和:又见面了,Ice,我和我有个队友在排队,服务员说前面有两位客人临时走了,我们就问了一下,看到是你,想问一下能不能拼桌?
    呃雪微还在思考,闻蛮招手把黑白叫了进来这是个皮肤黝黑的北方大汉,笑声爽朗,我的ID是黑白!晚上跟哥们一起去打游戏啊!
    雪微同意了他们的拼桌提议。
    空着的两个位置忽而坐满了。
    他其实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他很少面基网友,大部分时候,也是一大群人在那里玩,他自己玩自己的。玩剧本杀,大家交流,他一个人盯着剧本,扮演自己的,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雪微仍然默默地自己烫着菜,不过他出于礼貌,把手机收了起来,于是烫菜的速度变成了五分钟一片。
    黑白是个自来熟,东北汉子自带一种令人亲近的气场,他问了雪微一些问题,比如多大啊,游戏经历啊,操作细节啊。
    雪微也喜欢研究这些,他的话匣子打开了。
    现在狙击武器里就没有比AWM和TRG更好的枪!!
    对对对,你说得对。
    但是TRG的手感还是要更散一些,你有没有觉得?虽然数值上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它那个
    对对对,所以我用那把枪时一般都把设置调成
    雪微的印象里,那天晚上,是他和黑白一直在讨论,并且喝了很多啤酒。
    闻蛮倒是话不多,以至于他一直有个错误印象,那就是闻蛮不钻研战术,和他不是一个流派的。他那天很平静,只是看着他和黑白两个人讨论,眼底带着一些笑意。
    那时候也还温文尔雅,和现在老流氓的感觉不一样。
    雪微是一杯倒,那天晚上很快就喝醉了,他喝醉了,又冷,黑白去外边打车了,闻蛮扶着他,看着他在路边蹲下。
    他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有点发烧?
    雪微脸色嫣红,闻蛮伸出手,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他和他还不熟,陌生人之间的接触,雪微一般很抗拒这样的接触,但是那天他没有躲。
    闻蛮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很温柔的一双手,肌肤很柔软。
    那触感让雪微想起他的母亲,童年时也曾这么触碰他。
    他的眼泪忽而冒了出来。
    闻蛮收回手,被这蹲在地上的小孩哭得措手不及:?
    他跟着蹲下来,看了他半天,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雪微胡乱擦着眼泪,声音哽咽,过了很久之后才说,就是你很像我妈。
    闻蛮:。
    他哭的时间不长,因为他不是喜欢沉浸悲伤的人。雪微很快就不哭了,并且觉得有些丢脸。
    他居然在陌生人面前喝醉,还哭了。
    闻蛮看到了像没看到一样,他蹲在他身边,轻轻问他:回哪里去?你是不是在住院?还是病好了?
    病好了,但是以后还要住院。
    雪微听说。
    他又说:但是今天可以出来住。
    闻蛮听了半天才听懂他意思,随后问他,声音还是轻轻的,哄小孩似的,那你住在哪呢?我们要送你回去,该送你回哪去?
    雪微:我不知道。
    闻蛮正想建议回医院的时候,就听见雪微说:可我也不想回医院。
    闻蛮:好,那就不回医院。
    后面发生了什么对话,雪微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喝醉了,他只记得最后闻蛮和黑白把他带回了他们租的屋子里,给他分了个小房间,让他在那睡了。
    他仍然记得那天闻蛮的脸。那么高的人,蹲在他身边,一双眼冷静又温和,街边灯火璀璨,远处的车灯迷蒙。
    他对他有一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平和从容的耐心和宠溺。
    这个梦快要结束的时候,推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雪微想睁开眼睛,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睁不开眼睛,他的脑子迷迷蒙蒙的,浑身都很沉重,什么都记不起来,一动也动不了。
    闹闹,我进来了?我敲门你没听见。Alan在门口咳嗽了一声,这就睡了?闻蛮说就算你睡了也把你叫醒,可不是我要的啊。我给你带了零食
    Alan把东西放在门口,忽而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闹闹?
    他开了灯,走进来看了看,雪微烧得满面通红,伸手一摸,烫得吓人。
    发烧了。
    而且热度不低。
    Alan差点被吓个半死,他立刻打了队医电话:快来!就在闻队休息室,二队的Now发高烧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雪微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睁眼醒来时,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过边上挂着输液点滴。手背一片冰凉。
    他正想爬起来的时候,耳边听见男人微沉的一句:别动。
    是闻蛮的声音。
    男人背对他,悄无生息的,雪微很努力才仰脖子扭过去,看见了他在干什么闻蛮正在往一个热水袋里接热水,静音热水器什么声音都没有,吓人一跳。
    接好后,闻蛮拧了拧热水袋旋塞,放平后拿在手上试了试温度,随后过来给他垫在手腕下面。
    他低声问他:烫不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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