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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没有良心(8)

    它的信子迅速地吐出、向上卷起、将甘甜的气息塞入存储处,慢慢品味,再来回重复。
    它的肌肉随着精神的兴奋绷紧、战栗,将新鲜的食物绞得骨头咔咔作响。
    停下!言知瑾厉声呵斥。他的声音比之前都要大,尖锐凄厉,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夜莺。
    蛇的动作顿了一下。
    言知瑾感到它正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它的眼睛应该是那种竖瞳,过于尖细的瞳孔显现出一种冷血杀手的无情和冷漠。
    现在,那双眼睛里,应该还有食肉动物见到血肉的沉迷和渴望。
    它将头部移开言知瑾的颈后,在两三厘米的高度悬空,冰冰冷冷的吐息柔缓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好像在等他说话。
    言知瑾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尽量用和往常差不多的冷静语调说:营养液在二楼,我帮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深处发出绝望又短促的气声。
    蛇张开嘴,露出毒牙,优雅而狠绝地,将尖牙深深地刺入腺体。
    一股电流般的刺激感随着液体的注入,从颈后飞蹿到四肢百骸。
    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只有毒牙刺破皮肤的那一刻感觉到疼,接下来是酸酸麻麻的胀痛感,四肢变得尤其沉重,似乎已经不受大脑的指令。
    他好像被云朵托起来,身体轻飘飘的,意识逐渐远离,只能听到蛇信子的嘶嘶的吞|吐声。
    蛇松开了对他的桎梏,咬着他的衬衣后领,将他拖到地上。
    他的手垂到冰冷大理石地板上,撞过桌脚。
    他的手指本能地弹了一下,想抓住桌脚,抵抗这种被拖拽的状态。但他连简单地抓握都做不到,全身的力气被卸去,就像一只棉花填充的布娃娃,只能任由手背随着惯性撞到坚硬的桌脚。
    手撞到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蛇停下步伐,游到他手边,低头仔细看了看,用尾巴在他手背上被撞的地方揉了揉,然后接着拖他。
    这次更小心了一点,没让他撞到什么。
    言知瑾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蛇大概对他注射了毒液。他并不知道这种毒液有什么效果蛇在以前从未使用过毒液,但他知道,应该是一种神经毒素。
    他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只能漫无目的地想着一些事。
    从外形上来看,蛇应该是眼镜蛇科各种蛇的亲戚,他现在没办法明确地感知到伤口的状况,但应该不是单纯的神经毒素。
    强大的毒性和排毒量,没有血清,可能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死亡。他可以挣扎一下,等方眠来救他。
    又或者,在方眠赶到之前,他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想起了那些在实验里死去的小白鼠和小青蛙。
    它们在不受控地撞向墙壁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感觉?
    他想,他和那些小白鼠,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至高无上的力量面前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
    直至今日,他才切实地感觉到蛇的恐怖。
    这不是人类所能匹敌的力量。
    蛇要杀死他,就如他踩死一只蚂蚁同样简单。
    他什么时候会死?
    蛇好像把他拖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让他平躺着,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随后在他身边折腾着什么。
    言知瑾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这个姿势比之前蜷缩的状态舒服很多,他竟然感到体力稍微恢复。
    他弯了一下手指,又眨了一下眼睛。
    对肢体的微弱控制力唤起几乎熄灭的求生欲望。
    他将手掌覆上干爽顺滑的蛇鳞,勉力偏过头。
    蛇停止自己的工作,趴在他旁边,温柔地望着他。
    言知瑾对蛇摇摇头,希冀用这样的方式让它安静下来。
    蛇用舌尖点点他的鼻尖,然后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儿。
    听话。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将脸靠到蛇鳞上,手臂松松收拢,以一种依赖的姿态环抱住蛇。
    蛇不动了。
    它的尾巴尖焦躁地拍打着言知瑾的小腿,又好像怕弄疼他,转而拍击旁边的沙发。
    别乱动。言知瑾抚摸蛇的鳞片,喃喃自语,用着常用的方式,安抚蛇的情绪,很快我就去给你拿营养液。再等一会。
    蛇的身体随着呼吸的频率重重起伏,终于,它用尾巴把言知瑾翻了个面,尾巴迅速又紧密地从脚踝一直缠到胸口。
    胸口的压迫感令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停你的力气
    他的话倏然停止。
    蛇信子悬在他脖颈上方几厘米的地方,在自己的领地逡巡。
    他终于知道蛇一直以来在做什么。
    蛇在用尾巴量他的身高。
    这个动作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陌生,但言知瑾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它要做什么。
    这是蛇交|配前的动作。
    它要确认雌蛇的长度。
    身体的掌控感似乎又回到手里,但那种卷土重来的炽热感比之前汹涌百倍。好像任何微小的刺激,都会扩张成灭顶之灾。
    想要水源。想要接触那些冰冷的不会融化的冰块。
    想被咬一口。
    锐利的毒牙在腺体周围打转。
    他残存的理智仍在挣扎:等不行。
    蛇高高昂起头颅,毫不留情地,将更多的毒液注入他的身体。
    言知瑾大脑一片空白,在那一刻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他的身体也被那种对欢愉的追逐所掌控。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只被咬死的雌性眼镜王蛇的样子。
    拒绝求欢的雌蛇,会被雄蛇咬死,然后吞食。
    蛇把他颠来倒去翻了几下,好像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姿势,最后不满地冷哼一声,化作一团黑雾。
    黑雾中伸出一双苍白的、骨节分明的,属于男人的手。
    英俊而阴郁的年轻男人从雾气中走出。它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尖锐的竖瞳傲慢而优美,像是某种栖息于阴影的危险动物。
    他吻上那对失去焦距的眼睛,说:
    好久不见。
    ***
    方眠呆愣愣地站在研究所前。
    高大的建筑被无名的黑雾包裹,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好像黑夜张开巨口,将在这一片空间吞食入腹。
    他手里的抑制剂应声落地。
    这就是神迹?
    ***
    言知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他回到了那个一月前未完成的噩梦。
    黑沉沉的浓雾将他吞没,从唇齿间钻入他的身体,肆意地在他体内扩张领土。
    心脏猛烈跳动,几乎要跃出胸腔。
    最终,他被完全吞噬。
    他们融为一体。
    言知瑾倏地睁开眼,坐起身。
    身后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疼得他皱眉。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房间,隐隐约约映照出坐在办公桌前的人。
    那应该是个男人,穿着白大褂和黑色衬衣,银色的领带熠熠闪光。他坐姿慵懒,正低头翻阅着什么。
    他可能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压抑又愉悦的笑容时不时从他唇间逸出。
    言知瑾摸索着自己的眼镜。
    他一坐起来,盖在身上的外套就滑到腿上,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肤和青紫的痕迹。
    醒了?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脸,笑容略带邪气,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咔哒。眼镜腿向旁边弯折,扭出一个几乎断裂的脆弱姿势。
    言知瑾面无表情地复原眼镜腿,在眼镜腿和镜框连接的关节处按了一下,戴上眼镜。
    模糊的世界终于清晰了。
    门窗紧闭,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糜烂香味。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时钟显示现在正是凌晨两点,桌子歪歪斜斜地摆在中间,原本在桌上的文件和摆设散乱在地,他的衣服杂乱地堆在沙发脚。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血压升高的感觉,沉着地将目光投到房间中那个最耀眼的存在。
    一个陌生的男人,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眼睛是一种发亮的黑色,眼窝深陷,鼻梁高挺,似乎是混血儿,肤色白得不像活人,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阴郁的气息。即使他正微笑着,仍旧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坐在办公桌旁,双腿闲适地交叠,右边手肘抵着桌面,右手虚握成拳,撑着侧脸。
    他正在翻阅一沓文件,从翻飞的纸页间,言知瑾看到几张熟悉的图片。
    研究所加密文件的内容。
    言知瑾倏地站起来,又短促地吸了一口冷气,捂着腰坐回去。
    他的脸飞快地沉下来。
    那些都是经过好几层加密的文件,除了包括他在内的几个研究所高层,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更何况,看文件厚度,不是一部分,是全部。
    这个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破解了所有密码?
    你不舒服?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向他走去。
    言知瑾本能地向后坐了一点。
    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沙发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即使他的背抵着椅背,男人仍旧可以轻轻松松地捉住他的腰。
    男人双手握住他的腰,摸索着淤青的位置,用相熟的口吻问:哪里疼?
    你不要过来。言知瑾紧盯着他,不肯放弃他任何的表情变化。
    男人动作一顿,他略微思索,松开手,双手平举到和头顶差不多平齐的位置,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你想做什么?言知瑾将外套的位置拽高,手在外套衣兜内攥紧。
    即使他把外套拉高,也没办法完全遮住上半身,反而把一对修长白皙的小腿露了出来。男人的视线落到那截玉兰花般的小腿上,笑容暧昧地说: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你呢?想要什么。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这么亲密。言知瑾从沙发尾部捡起皱巴巴的衬衣,皱了皱眉,还是披到了肩上,我想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们可以仔细聊聊。
    你知道?对方面露讶异,很快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恢复意味深长的笑容,聊什么?
    言知瑾开始穿衬衣,从最下面一颗开始,一丝不苟地扣扣子。中间有颗扣子不知什么时候绷掉了,只留下两条线头。他眉头锁得更深,用力把线头扯断。
    你是为了虺来的。言知瑾扣好扣子,挺直腰背,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一本正经地说。
    男人眉尾扬起。
    言知瑾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大概说中了。他梳理了一下思绪,继续有条不紊地说:你刚刚在看的文件都是关于虺的。虽然整个研究是对外面完全保密的,但不能排除有人泄露信息,或者从其他渠道得知了虺的消息。这几天正好要举行国际生物学会议,留守研究所的人不多,你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至于我发|情期的事应该只是个意外。你们直接破坏了警报装置,所以没触发警卫,就走到了这里。但我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解出密码。
    男人迟缓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对于虺的研究是我们所有研究的核心。既然你看了那些文件,应该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你们之前以为它只是一条普通的、体型较大的蛇。
    男人半蹲在他面前,一手支颐,指尖漫无目的地敲着太阳穴。
    但现在你应该知道,它隐藏着多强的力量。言知瑾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现在也一知半解,即使你们拿走了研究数据,也做不了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男人问。
    如果你们愿意坦诚交流,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言知瑾说,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但我想提醒你们,无论是你们还是我们,都没有能力研究透它身上的秘密。
    嗯,男人忍不住笑出声,问,那你知道,你的虺现在在哪里吗?
    言知瑾心里一惊。他光顾着紧张研究机密,不知道蛇是不是已经被这个男人的同伙转移走了。
    虽然知道蛇不会出事,但他还是忐忑起来。
    在这里。男人将他的左手贴到自己脸上,慢条斯理地说。
    手下是皮肤干燥光滑的触感,和蛇鳞的绝不相同,却又有某种奇妙的相似感。
    男人漆黑闪光的眼瞳在他的注视下变成尖细的竖瞳。
    言知瑾心跳停了一拍,猛地抽回手。
    男人的眼睛又恢复正常的人类瞳孔。
    他坐到言知瑾身旁,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言知瑾把两只手都收回胸前。
    男人耸耸肩,凑近他,亲昵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言知瑾双臂横在胸前,将自己和他隔开,冷声问。
    男人问:你指哪句?
    你知道。
    或许是他的表情过于防备,男人没有和他打谜语,而是哂笑一声,坦坦荡荡地说:字面意思。
    他重新起身,单膝跪地,做出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的动作:需要重新认识一下吗,我的爱人?我是
    他嘴唇开合,吐出几个字。
    言知瑾瞳孔紧缩。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攥紧,呼吸变得极为困难。耳内一片嗡鸣,无数烟花在大脑内接连炸开,好像所有神经都搅成一团乱麻。
    他看着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怎么都无法辨别出他在说什么。
    看来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有点陌生,男人的声音恢复正常,那还是叫你为我取的名字吧,言虺。
    大脑内嘈杂刺耳的声响如潮水般退去,言知瑾也重新听清他的话。
    虺是他为蛇取的名字,意思是巨大的蛇。但他其实不常用这个名字叫它,比起名字,更像是一个称号。
    病态的苍白皮肤、蛇类的竖瞳、深邃而阴冷的眉眼
    男人的身影在他眼里逐渐和蛇的身形逐渐重合,又果决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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