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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白药不白-(43)

    往哪走?沈昭雪刚想加快步伐赶上前边的夜恨晚,便被疼得呲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伸手掀开外面的罩衫,这才看见了里面被烫穿的衣衫和烫糊的肌肤。
    沈昭雪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管,继续拔腿跟上夜恨晚。
    待沈昭雪追上时,夜恨晚已经将他们送下了祁无阁。
    快塌了。夜恨晚收好剑意,转头看了沈昭雪一眼,你快些随我上去启动阵法。
    夜恨晚说着,目光突然一冷。
    你怎么没下去?
    之禾站在一旁瑟缩着身子摇了摇头,陛下命我保护好公子,现在公子未下去我不敢下去。
    沈昭雪转身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赶快下去,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祁无阁便向右倒去。
    夜恨晚心头一紧,顾不上其他,刚忙拉着沈昭雪的衣袍便向上走。
    之禾也跟了上来,但因为时间太过匆忙,两人都无暇顾及他,于是便也都当他不在了。
    其他阁层里藏了许多叫不上名的妖怪,夜恨晚拽着沈昭雪两三下便斩下了那拦路的妖,便又匆匆上了楼。
    夜公子。之禾艰难的躲避着妖怪的袭击,看着夜恨晚的身影喊了一声。
    夜恨晚转头看了他一眼,身形微滞,但还是上了楼没有帮他。
    毕竟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让他人做出牺牲?
    到第七层,夜恨晚将沈昭雪松开,皱眉道了一声,启阵。
    沈昭雪点点头,当即便用扇割破了手腕,渗着血在地上划起了阵。
    一圈画完,光芒四射照亮了阴沉的天际。
    夜恨晚看着阵眼,踏脚便想走进去,但刚刚靠近便被那阵打了出去。
    人被打在墙上吐了血,夜恨晚捂着胸艰难的呼吸着。
    沈昭雪见他如此,便有些不敢靠近。
    谁知这时,一直被困在下面的之禾突然冲了上来,提着剑就给沈昭雪的胸膛来了几下。
    沈昭雪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就已经溅了地,而胸膛也剧烈的疼痛着。
    你?沈昭雪抬手,扇便将人封了喉。
    血溅在脸上,沈昭雪半趴在地上,摸了摸那被捅出的血窟窿。
    呼吸渐渐变弱,沈昭雪手中的扇子变得虚无了起来。
    血顺着他的衣摆,渗到了血阵里。
    转瞬之间,他便手撑着头,倒在了地上。
    没有生息。
    轰的一声,祁无阁塌了。
    而夜恨晚命大,逃了出去。
    火苗舔舐着祁无阁,将这里的一切带入了尘土。
    后面下了雪,将火熄灭,众人这才找到了遗骸。
    但,只有一具。
    铅色的云盖住了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雪就是在这个时候下得越来越密。
    帝云歌也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沈昭雪的死讯。
    彼时他已经将南云打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便可收复整个云国,然后履行他的诺言。
    毕竟他可不想被压在马上跑死四匹马。
    但现在,他不用履行了。
    帝云歌拿着宣纸,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等人出了门,帝云歌这才将口中积蓄已久的血一口吐了出来。
    帝云歌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拿出绣帕擦拭了一下唇上的血,这才伸手将桌上的宣纸一把揉烂。
    雪停时,帝云歌见到了他的尸骨。
    泛着冷,躺在棺椁里。
    房梁将他的头压得血肉模糊,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帝云歌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他不想被人看见他的这幅模样,当即,便遣着人,把棺椁抬到了他的房里。
    待人放好时,帝云歌又看了一眼,只不过这次他拿手掩着鼻,没有再看一眼,抬脚便走。
    他离了府,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总想一直走下去。
    一直走,一直走,不回头,便不会看见。
    天稍晚,帝云歌还是回了府。
    一双凤眼红红的,鼻尖上也是,但他没哭,因为他哭不出来。
    本想去另外一间屋里睡,但手却不自主的打开了那间房门。
    屋里漆黑一片,随着帝云歌进来这才落下了光的影子。
    棺椁像一只小舟,乘了人,也盛了希望。
    帝云歌将灵灯点上,看着棺里的人,拿剑挑了挑那人的手腕。
    一圈的疤。
    不死心。
    又挑。
    另外一边也是。
    帝云歌拿灯的手有些颤抖,但他仍撑着身子坐到了榻上。
    一双凤眸无处安放,最后还是落在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分别前本想同他说自己不在乎他的容貌的,但刚想出口,便又变了种味道,于是只能卡在喉间,变成了你随他去。
    飞雪拍打着窗,未合拢的门被吹得呜呜作响。
    寒风一阵又一阵刮过谷壁,发出凄厉的叫声。
    手中的灵灯一个没拿稳落了地。
    院里红梅落满了雪,本就不堪重负的垂着头,现下又压上了些,便随着雪落的簌簌声随着那雪落了地,捻在漫天的风雪里。
    不减芳香。
    同梅落了地的雪,似乎化了,却又好像没化。
    第118章 当初种种
    帝云歌守着棺椁不肯下葬,他命人折来了许多柳枝,将它们缠在棺上,再以灵力涵养使其散叶。
    自沈昭雪死后,帝云歌便变得更加嗜血,有时菜不合口便要当场拔刀见血。
    身子也是每况愈下,有些奏章看着看着,嘴角的血便流了下来。
    帝云歌指尖微动,一双凤眸停在了棺椁上。
    那双曾饱含热意的凤眸,现在却如死灰一般见不得一点星火。
    一朝心死如魂灭。
    就这样颓废了几日。
    城中的雪停了,但火却烧了起来。
    百姓的哀嚎此起彼伏。
    帝云歌看了一眼被火舌舔红的天际,知道帝书珩此时正在来的路上,再过不久,他们便会入城和里面的人里应外合,将自己一网打尽。
    陛下白知许半跪在帝云歌身前请求他离开。
    帝云歌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搭在棺椁上,设好埋伏了?就等着朕去送死吧?
    白知许闻言,心头重重一跳。
    尽管被戳中,白知许还是磕头道了声不是。
    帝云歌看着他虚伪的面孔,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十一年前,江无妄位高权重,帝云歌为了收权,便在江无妄身上安了一个罪名,让人下了狱。
    江家嫡子江别尘是个愣头青,看不懂局势,便去求了当时同样位高的白家。
    江家与白家,一个武一个文,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集,但这江别尘还真就求得白知许,去请他父亲去为江无妄求情了。
    帝云歌那时刚登基,碍于压力,只得放人。
    但想从他手里完好无缺的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当晚帝云歌便用了刑,可谁知江无妄这人受不了,当即便把他自己知道的那一毛五分事全都抖了出来。
    于是帝云歌便知晓了白家握有神匙的事,但苦于不知道在哪里,便将白归宁也一起抓入了狱。
    见自家父亲被抓入狱,白知许心都凉了。
    再往后,帝云歌便从两人身上下了手,白归宁笃定他们两人位高权重,帝云歌不会拿他们怎样,并且过段时间就会放他们出去,便一直不说。
    帝云歌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当晚便杀鸡儆猴。
    白归宁看着江无妄死去的惨样,虽然吓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但还是不肯说。
    最后还是白知许偷偷将木盒交给了帝云歌,白归宁这才得以逃脱。
    至于江家那边,帝云歌诛了九族,但唯独放过了江别尘,因为要不是他,帝云歌还不知道神匙的事。
    而白归宁回府没几日后便死了,至此白家一落千丈。
    隔一年,帝云歌便暗中帮扶了沈慕司。
    其中缘由,除了帝云歌自己无人知晓。
    铅色的云被烧得火红,逃出来的百姓扯着被烧黑的衣物擦拭着泪水。
    帝云歌站在高楼上望了一眼,便挥手让手下的士兵去灭火。
    但灭的速度,远远没有点的快,不一会整座城池便被火给包围了。
    护城河中的水早就被帝书珩派人给排掉,如今能用来灭火的也就是那可怜的雪了。
    从大火中跑出来的百姓数不胜数,一眼瞧去,帝云歌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因着府邸起了火,满月只好将沈昭玉放了出来。
    但刚刚打开房门没多久,沈昭玉便跑了,留给满月的只有一个背影而已。
    君抚鹤借给帝云歌的兵马被他派去镇守新城,沈昭雪手下的兵,全是一些鼠辈,帝云歌根本瞧不上,入了城便没再管他们。
    况且前几日下了大雪封了道,这一来一回,只怕是要过几日援兵才会到。
    帝云歌转动着手上的玉板指,转了没几下,便听见有人来禀,城门正在被人撞开。
    板指被转停,帝云歌低眼,城门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帝云歌闭了眼。
    寒风阵阵,将火吹得越发的旺。
    帝云歌下楼时,士兵早已准备就绪。
    他瞥了一眼,拿起长枪,便翻身上了马。
    走到城门时,有人拦住了他。
    陛下。于秋阳张开双臂站在马前,一旁的慕容琛瞧见了赶忙过来拉他。
    于秋阳却皱了皱眉,将慕容琛拽到自己身后。
    帝云歌不认识这两个人,唯一一点记忆便是沈昭雪入城时,远远瞧见过这两人跟在他的身后。
    见帝云歌低眼看自己,于秋阳赶忙表明身份。
    却不想帝云歌将目光收回,语气颇淡的道了一句,何事?
    于秋阳心里一凉,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草民以前虽是土匪,但一直有颗报国的心,如今四面吃紧,陛下手中兵力不足,若不弃,草民愿率兄弟为陛下效力。
    于秋阳说完只觉得头脑发热,心里一阵激动。
    帝云歌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于秋阳不敢抬头看帝云歌,身后的慕容琛同样害怕的将手伸过去拽了拽于秋阳的衣袍。
    朕听过你的名字。帝云歌看了看被撞得颤抖的城门,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有此意,那便替朕守好这座城。
    帝云歌道完,便拿着长枪领了人冲了出去,与此同时,城门上也滚下了巨石。
    随着巨石砸地发出声响,帝云歌从马上腾空而起,脚尖轻点马头,一长枪下去便收了三人。
    周围的士兵见状,赶忙举起枪来刺他,帝云歌嘴唇微勾,翻身而起,一脚踩在他们同时刺来的枪尖上,压着那枪便往地上折。
    众人齐力,撑着手抬枪,却是丝毫不见动静。
    就在帝云歌准备出手时,突然一柄长剑朝他刺了过来。
    帝云歌面色一变,只得低身避开,但避开了长剑,脚下的枪便又将他举了起来。
    帝云歌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下去被枪刺中,他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的宴双飞,腾空而起便斩下了一个士兵。
    宴双飞将剑意收回,挑眉看帝云歌。
    帝云歌走了没几步,身后便有人拿枪刺他,他凤眼微侧,抬手便将长枪刺了出去。
    脑浆溅满了帝云歌的后背,他面上带血,手腕轻翻唤出了自己的灵剑。
    宴双飞看着帝云歌手上的灵剑,拿着剑的手,不自觉跟着紧了几分。
    陛下。宴双飞喊了他一声。
    第119章 冥婚?人婚
    帝云歌却偏头装作没听见,提着灵剑便一脚踩着马鼻翻身上了马,剑尖直对宴双飞的眼睛。
    背叛朕,你怎么敢唤朕的啊?帝云歌一剑刺下,宴双飞却是拿了银剑来抵。
    两剑摩擦发出滋滋的鸣响,帝云歌运着灵力往下狠力一压,当即便刺破了宴双飞的鼻翼。
    朕给过你机会。帝云歌往旁边一拉,宴双飞整张脸被划翻出里面的血肉。
    怎么就不懂得珍惜呢?帝云歌歪着头,唤出剑意,这种小把戏给敢上台面?
    随着帝云歌话语落下,身后的银剑被帝云歌的剑意生生震碎,掉落在地。
    一旁的长枪却不知好歹的硬要刺过来,帝云歌偏头,一招划破了宴双飞的脸颊,便翻身而起坐在宴双飞的身后,一剑封了喉将人推倒在地。
    帝云歌勒着马,看着刺来的那柄长枪。
    父皇。帝书珩骑着马拿着刚刚刺他的长枪对他笑了笑。
    帝云歌不作声,将灵剑幻成长枪后便同他过起了招。
    帝云歌冷眉率先发招,一柄长枪划破天际,红缨随着风飘起,直击帝书珩的胸膛。
    帝书珩将马往一旁一拉,长枪也紧跟着出了击。
    帝云歌收回长枪,刹那间,便幻成长剑,脚上一蹬,便跳到了长枪上,剑尖直抵帝书珩的喉咙。
    料定了他会如此,帝书珩轻笑了一声,将长枪往下衣压,顿时,一旁出现了好几个士兵拿着长枪朝帝云歌身上刺去。
    帝云歌心中大叫不妙,赶忙从枪上跳了下来,但还是冷不防被刺了一枪在肩上。
    帝云歌轻哼一声,墨发散乱,周围的士兵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拿着枪便又朝前走。
    见帝云歌被人围住,一旁的副将喊了他一声,便赶忙砍死同他对战的人,便冲过去帮帝云歌。
    但两人难抵众人拳,不一会那副将便死在了帝云歌的面前,将帝云歌的凤眸染得格外的鲜红。
    他右手微抬,那拿着的灵剑瞬间变成了一把弓,随着一柄长枪再次刺入他的腹部,帝云歌将灵力运上指尖发了几十支灵箭。
    漫天的灵箭如雨一般纷纷掉落在那些士兵身上,一落下便起了熊熊大火,一时间围着他的人纷纷在地上哀嚎打滚。
    帝云歌嘴边带着血,朝一旁瞥了一眼,便瞧见了帝书珩站在灵箭中一动不动,有几支落在了他的身上,但他也只是用手弹了弹便将那灵焰弹开了。
    接下来,是他们两人的战场。
    帝书珩率先发人,拿着长枪便出了手,帝云歌冷眉一竖,借着灵力作阶便腾空而起,枪与剑在空中交汇,发出刺眼的光芒。
    一金一紫,气流在两人身旁汇聚。
    但也不过是对峙了一会,帝云歌便吐了血,大片大片的血液自他的口中流出,漫了整个下巴。
    他咳了一声,准备抽剑离开,却还是防不住被帝书珩刺中了后脊。
    帝云歌身子一颤,握着弓反身便给他射了一箭,他跄着步子上了一匹马,想回到城中,却在入城时被唤清梦割了脖,差点就人头落地。
    帝云歌的脖颈止不住的流着血,他凤眼充血看了一眼,一旁的唤清梦,冷声道了一句,找死?
    便灵剑一出将人腰斩于护城河的吊桥上。
    随着吊桥缓缓升起,城外传出巨石砸裂和哀嚎声,帝云歌敛了目,喉咙一阵腥甜。
    过度使用灵力和随意杀生都让帝云歌的性命变得岌岌可危。
    陛下。于秋阳喊了帝云歌一声。
    听见有人喊他,帝云歌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刚走了几步,便脚下一顿,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慕容琛眼尖扶住了。
    扶朕回府。帝云歌疲惫的道了句。
    帝云歌从袖中拿出那其它的袖帕放在鼻下闻着闻这才觉得心安了些。
    回了府,帝云歌这才发现他两膝在同他们过招时,被他们硬生生踢得红肿破裂,现在渗着血,翻出了里面的白骨。
    帝云歌疼得吸了一口冷气,瞧见御医进来帝云歌赶忙变成了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待人上好药后,帝云歌这才捂着腿挣扎着爬到了棺椁旁。
    看着棺里的人,帝云歌伸手拿出了那双变得有些焦黑的手腕,在脸旁蹭了蹭。
    如果能从来,他宁可让沈昭雪不要神格也要活着回来。
    可是,现在太晚了,太晚了
    帝云歌抽了抽鼻子,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翻身而起从枕下的木盒里拿出了那日沈昭雪穿婚服时,假借着吉礼同他结发为夫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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