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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4)

    更可恨的是,这么寡廉鲜耻、恶心不堪的小人,偏偏长了和那么像的一张脸。而他现在还落到了她手里。
    抬目,桑洱已经逼近到了床边。威胁临头,谢持风捏紧拳头,呼吸急促,厉色道:你敢乱来?
    他的眼睛,平时就像清凌凌的秋水。此刻,却仿佛月射寒江,冰冷蚀骨。
    说实话,桑洱不敢。
    被本尊用这种要杀人的眼光盯着,还要对他乱来,还是很有压力的。
    但没办法,已经开了个头,硬撑着也要完成。
    桑洱将心一横,如剧情所说的那样,一屁股坐在床上。
    床板传来了吱呀的摇曳声。
    她俯身,顶着谢持风惊怒的目光,手指抚上了他平整的衣襟,嘴上道:我当然敢了。叫吧,你的声音这么小,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
    但一摸上去,桑洱就觉得衣服的手感不太对:?
    原文把原主描写得很有经验。一撩谢持风的衣领,他的衣服就自动打开了。
    但现实和文里写的不同,谢持风的衣领上明明有扣子,还不止一颗。
    桑洱:
    原本很丝滑的剧情,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卡住了。
    单手捣鼓了好一会儿,还是解不开。她有点急了,怕谢持风恢复灵力,顾不上优雅,两手齐上,开始和他的衣领较劲。
    又扯又解,像个猴急的色鬼。半天了,终于开了一颗。
    好难脱的衣服,差评!
    不过,或许这就是禁欲系男主必备的衣服吧。
    从桑洱动手扯他的衣领开始,谢持风就合上了眼,不看,不动,不听,不回应,实际正咬牙在体内冲破阻遏灵窍的关隘。
    哪怕这样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
    就在这时,他的锁骨处,忽然传来了轻微的痒感,仿佛是被头发搔到了。他呼吸一滞,蓦然睁开了眼。
    桑洱现在穿着的衣服,说白了就是睡衣。不仅薄、凉、软,领口还特别大,腰部只有一根细带子绑着。只顾着扣子,桑洱压根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衣领越敞越开,肌肤成片露出,仿佛象牙白的瓷器,白皙莹润。
    谢持风一睁开眼,就恰好看见了这一幕,霎时,仿佛被什么恶心的东西脏到了眼,眼睛微红,忍无可忍地哑声骂道:你这个人,简直不知羞耻!
    桑洱懒得管他,跟扣子奋战了半天,终于都解开了。
    她如蒙大赦,以两倍速念完了最后一段羞耻台词:我早就想狠狠地办了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而已。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上这种事的。
    说完,不等谢持风出手打她,她立即大声补充:我一早就想狠狠地给你擦掉身上的汗了!
    谢持风:?
    他冰冷又恼怒的表情凝固住了。
    现在的天气这么凉,你有汗不擦,穿着湿衣服睡,对身体很不好,知道吗?桑洱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给谢持风擦了擦汗。那情真意切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对瘫痪儿子不离不弃的慈母: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擦完汗再睡觉这种事的。
    谢持风:
    在谢持风古怪得难以言喻、仿佛有些惊疑的目光里,桑洱强装淡定,演完了全套戏,再将纽扣一颗颗地重新扣上。
    两害择其轻。被谢持风当成戏精,也比继续扣好感度要好。
    末了,桑洱好心地将衣服盖到了谢持风的肩膀处,笑眯眯地说:这里太简陋了,被子也没有。你就盖着我刚才脱下来的衣服将就一晚上吧。
    系统:叮!恭喜宿主完成剧情任务,炮灰指数40,实时总值:4900/5000。
    全靠机智,又顺利地混过了死亡一关。
    桑洱背过身,悄悄擦了擦汗。
    刚才捡衣服时,她意外地发现床底下放了一张多余的木板,将它拿出来,手指在上面一抹,没什么灰尘。看来,她今晚不用坐着睡觉了。
    桑洱心中暗喜,把木板打横,平放在那两张板凳上。
    做这些事时,她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疑惑地回过头去。
    谢持风在看她。
    但一和她的眼睛对上,他就移开了目光。
    桑洱:?
    莫非是她刚才的举动太反常,谢持风在担心她绕了这么一大圈,其实只是在玩狼来了的把戏,以麻痹他的警觉心、好在半夜袭击他?
    不得不说,以原主的性格,还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但桑洱不同,她对谢持风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桑洱铺好床,就主动躺下,笑眯眯地说:持风,我很困,就先睡了,你有事再叫我吧。
    虽然很想洗澡,但这里不比昭阳宗。在危险未知的陌生地方,还是别乱跑比较好,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临睡前,桑洱检查了一下【心鬼祸】的进度条,发现进入村子后,进度条变成了35%。
    这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进展了。看来,杀人的妖怪是什么、失踪的村民在哪里,这两个问题,九成九可以在这个村子找到答案。
    明天一定要好好探查一下。
    模模糊糊地想着明天的事,桑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从她那边传来,谢持风无声将早已聚拢在手心的一团灵力收回在桑洱说出狠狠擦汗那句话的时候,他已冲破了灵关阻遏。
    但凡她刚才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一掌早就打出去了。
    他觉得自己不算是冤枉了她。明明是这个人表现得太奇怪了。
    哪有正常人在帮别人擦汗的时候,会先脱掉自己的衣服,再说那种奇怪的话的?
    谢持风忍不住又望了那边一眼。
    她将唯一的床和保暖的衣服都给了他,自己只穿着单薄的一层衣服,蜷在脏兮兮的木板上睡觉。
    谢持风心里乱糟糟的,直直地瞪着天花板。生平第一次,分明已经疲惫不堪,也依然毫无睡意。
    木板太硬了,翻身时还会轻微晃动,桑洱睡得不太舒服。第二日,天微亮,她就醒了。
    打了个呵欠,桑洱爬起来,瞧见自己昨天脱下来盖在谢持风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回到她床头了。
    谢持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正坐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打坐,垂着眼不看她。
    桑洱赶紧穿好衣服,才叫了他一声:持风,我弄好了。
    谢持风抬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空气里流淌着无言的尴尬气氛。
    算了,管他尴尬不尴尬,最重要的是自己不尴尬。
    桑洱轻咳一声,迅速调整好了心态,若无其事地提起了正事:既然月落指了我们来这条村子,我们今天就在村子里找找看有没有线索吧。
    此时,外面也才卯时初。天空黯淡,泛着淡青色,村子里静悄悄的。
    桑洱两人一出门,就听见农户的后院传来了哗哗水声。
    两人循着声音,绕到后院,瞧见昨晚那小姑娘正坐在小板凳上,搓着衣服,两个木盆装得满满当当的。
    瞧见有影子落下,小姑娘擦了擦汗,抬起头。
    小妹妹。桑洱弯下腰,与她平视,柔声道:谢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甭管原主的品行有多拿不出手,她的皮相也沾了白月光五六分的光。即便拿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也不能否认她的好看。
    小姑娘脸颊微微一红,害羞地揉了揉自己干瘦的手指,小声说:我叫小君。哥哥姐姐,你们怎么会来大禹山?
    方才一直没吭声的谢持风,在这时说道:我们要去芝州,路上遇到了大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小君抿了抿唇,说:那,现在天亮了,雾也散了,你们要不要离开?我可以悄悄带你们走。
    桑洱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总觉得小君字里行间都在催促他们赶紧走。
    第5章
    现在各种线索都在暗示这条村子跟【心鬼祸】这个副本有关,48小时的倒计时也只剩一半了,这个节骨眼,傻子才会走。
    桑洱一脸诚恳地说:那可不行,我们好歹在你家借宿了一晚,一定要拜会一下你的父亲和兄长,当面表达我们的谢意,不然也太失礼了。
    谢持风没有说话,目光在小君的手上停了一瞬。
    小君欲言又止,细声细气地说:我爹现在不在家。而且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了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桑洱回头,看见一个年纪在三十上下、身形壮实的男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圆领袍,相貌平庸,肤色白皙,细眉淡眼,看起来相当和善热情。
    了解情况之后,男人眉目一松,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借宿是应该的。我叫丁石,是那丫头的哥哥,这山里的樵夫。
    桑洱与谢持风再次道了谢。
    来这边坐一下吧。丁石请他们桌旁坐下,亲自给两人倒了热茶,闲话家常似的问道:说起来,你们二位这趟是去芝州做什么的呢?
    谢持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丁石的手,眉心微皱。
    这种时刻,桑洱自然是那个负责寒暄的角色,胡诌道:我们姐弟打算去芝州探亲,听说大禹山这儿有条近路,便过来了,不料却在半路碰上了大雾。
    丁石一脸了然,安慰道:江陵这段时间的天气怪得很,一时暴晒,一时暴雨,迷路也很正常。
    幸好遇到了小君,才不用露宿荒野。桑洱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口茶。
    在茶味儿淌过舌尖的电光火石间,她却猛地察觉到了一点怪异。
    但不知从哪里涌出的一股定力,让桑洱硬生生地稳住了手腕,不动声色地咽了下那一小口茶。
    放下茶杯,她的表现毫无异样:说起来,丁石大哥,我们昨天经过山脚下的村子,听那里的人说,这几天在大禹山里发现了很多死人,好像说是妖魔鬼怪作祟,我们赶起路来还挺害怕的,你们听说这件事了么?
    与此同时,在桌子底下,她悄悄在谢持风的手背上,划了一个茶字。
    谢持风眉梢微动,瞬间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这丁石的神态闪过几分不自然,打了个哈哈,说: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这段时间,我们这村子风平浪静,也没人失踪。我看,大禹山这么大,即使有妖魔鬼怪,应该也不是在我们这边作乱,不必担心。
    顿了顿,丁石又热心肠地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你们既然赶着去芝州,等今天晚一点,我正好有几个友人和你们同路,可以顺带捎你们去正确的路上。
    那就麻烦你们了。
    因为桑洱给的那番暗示,两人没有碰桌子上的食物,很快就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
    桑洱一屁股坐到床板上,从怀里摸索出了一颗丹药,嚼碎咽了进去。
    谢持风关上门,走到她跟前,凝重道:茶水有问题?
    桑洱兀自缓了一会儿,才睁目,说:我在茶水里尝到了迷药的味道。
    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桑洱附身的原主,修为不是最拔尖的,人品也很一言难尽,但在炼丹方面,却有老天爷赏饭吃的天赋。
    一个好的炼丹术士,都会有一根对味觉极其敏感的舌头。在多种外因的干扰下,也能辨别出那千分之一的异常。
    当然,仙门里顶级的药毒之物,是可以做到完全无色无味的。若是遇到这种,别说桑洱,连炼丹大能也未必能提防得住。但【心鬼祸】是初级任务,丁石也没有炼丹背景,肯定拿不出这种等级的迷药。
    那你
    桑洱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好歹我也是个炼丹修士,见过的毒物多了去了,不至于会被那么一点迷药放倒。况且,是我喝到迷药,总比你喝到要好。
    她的想法很简单谢持风的修为、天资虽然比她高得多,但炼丹、药毒这些偏门的东西,估计是没有她厉害的。现在他炙情发作期还没过去,要是没有警觉,喝了一大口蒙汗药,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副作用。万一影响了剧情,那就糟了。
    但这段话听在谢持风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微怔,眼底掠过一丝旁人看不懂的神色。
    系统:叮!【谢持风好感度】上涨,实时总值:15。
    桑洱:?
    什么鬼,居然这时候涨好感度?
    难道谢持风觉得她这个人很机智,所以对她的评价也跟着提高了?
    唉,虽然提高了以后也还是负数,但,也算是一点进展吧。
    桑洱悻悻然,续道:当然了,就算没有迷药这一茬,我也觉得丁石这个人有问题。
    谢持风别开了头,道:是。他的反应太平淡了。
    一个没有灵力傍身的普通人,突然得知离自己家那么近的地方死了二十个人,本能反应,一定离不开震惊、紧张与害怕。但丁石的反应太过平淡,连追问情况也没有一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那么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谢持风沉吟道:还有,他自称樵夫,应该是在撒谎。
    嗯?怎么说?
    谢持风道:此人肤色白皙细腻,方才倒茶时,我注意到他中指指根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淡印,一个常年把握斧头之人,理应不会佩戴这些饰物。而且,他手心、关节的粗茧位置都有异,更像是惯于使刀的人。
    桑洱震惊了: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你居然记住了这么多?
    谢持风一愣:多吗?
    反正比我细心多了。桑洱揉了揉眉心,说:他这么快对我们动手,一试不成,第二次应该很快就会来。我们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
    这个初级任务比她的预想更复杂。
    因为从李四的尸体上发现了妖气,她和谢持风将头号怀疑对象锁定为妖怪。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到嫌疑妖怪的影子。作恶的丁石明显是人类。
    难道说,一个副本里有两个Boss?
    系统:宿主请放心,初级副本没有那么复杂,BOSS只有一个。再说了,B级推理难度也不是很难,最高等级是S啊。
    桑洱:唉,比起这些,我更担心的是那个失踪的NPC村民林源。
    最麻烦的就是这里了。因为不知道对方在哪里,桑洱总有一种投鼠忌器的感觉。
    丁石这类人,理应不是她与谢持风的对手。可万一这个村民NPC落到了对方手中,那就很不一样了。
    系统:村民NPC并没有当人质。只要你在48小时内解开谜题,NPC的性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桑洱:你居然有剧透功能的吗?不早说?
    系统:这不是透露具体情况和位置,所以,不属于剧透。当然,更多的信息就不行了。
    桑洱:行了,我不挑,有总比没有好。
    过了午时,丁石果然来敲门了,说可以出发了
    桑洱与谢持风没有提那杯茶的事,跟着他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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