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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45)

    小桑洱呆住了,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在旁边飘着的桑洱,已是一头雾水。
    这不可能。
    原文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段情节。
    这一时期的原主,受尽奚落,压根没有遇到任何外来的保护。
    和谢持风的第一次相见,也已经是原主变成青竹峰弟子后的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梦魇杜撰了一段情节出来?
    可一般而言,梦魇只会抽取猎物最害怕的回忆来循环播放,是没有原创功能的。
    何况,这段添加的情节,也实在称不上是噩梦。梦魇怎么可能会突然发善心?
    桑洱越发懵逼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双腿一紧,仿佛被一股力量拽住,朝下拉去。
    眨眼,她已硬生生地吸进了原主的身体,被迫附身于其上。
    桑洱:?
    虽说是进了原主的身体,可桑洱没有控制权,只是被囿在这副身体里,将原主成长的路走了一遍。
    但是,这段成长故事,却被无形的力量魔改了,彻底脱离了桑洱所知的原文。
    在原文里,小桑洱是受人欺凌的炮灰,是郸弘深的青梅竹马,也是对谢持风求而不得的舔狗。在上青竹峰之前,谢持风和她没有半点交集。
    可在梦里,每逢小桑洱受到欺负时,都有少年模样的小谢持风出来保护她。
    小桑洱也没有再遇到让自己万劫不复的郎千夜了。
    她的天资很差,结不出金丹。小谢持风就不厌其烦地陪她一起练剑,带着她修炼。
    简直像是取代了郸弘深的位置,当了小桑洱的青梅竹马。
    甚至,做得比郸弘深好得多。
    冷漠的表象下,尽是内敛的关心与呵护。
    这个噩梦并不是日复一日流水账。很快,场景开始转换。
    由于看到的都是魔改后的故事,桑洱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她判断这更可能是谢持风的梦毕竟,她本人从一开始就是清醒的。
    虽然小谢持风近在咫尺,桑洱却是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去唤醒他,只能随波逐流。
    很快,噩梦里开始出现了桑洱饰演谢持风的舔狗时,二人真正经历过的那些事。
    只是,每一幕都有了不同。
    在大禹山,他们从树上的麻绳网陷阱摔下去的时候,后背撞树的不再是小桑洱。小谢持风将她搂在了怀里,自己扛下了冲击。
    五月末,天蚕都的庙会,小谢持风买了红玛瑙耳环送给小桑洱,任由小摊贩调侃他们。也没有再推开小桑洱,将她扔在人潮里,自己去找白月光了。
    吃千堆雪时,小桑洱给小谢持风挖红豆,小谢持风则板着脸,耳根微红,将她喜欢吃的杏仁粒送回去。
    亏欠与遗憾,都有了弥补。
    伤害的旧痕,都被细细地抹去了。
    身临其境,桑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噩梦的每一处,都极其鲜活、生动。
    若不是早已经历过血淋淋的现实版本,或许,她也会相信,眼前这个温馨又美好的梦是真的。
    没有仇恨、漠视和伤害。
    只有一对少年少女,两小无猜,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地心意相通,再约定仗剑天涯。
    寒冬酷暑,始终如一。
    终于,这噩梦也水到渠成地演到了告白的那一幕。
    火光辉煌的城中灯节,花前月下,拱桥之上,小桑洱鼓起勇气,和小谢持风说了我喜欢你。
    但当她告白了,小谢持风却没有露出喜悦的神色。眉眼间,仿佛还多了几分阴郁,轻声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小桑洱用力点头。
    小谢持风的唇微动了下,轻声问:那为什么,我推开你去找别人,我将你扔在人里,总是忽视你,你一次都没跟我生气过?
    为什么定星堂的名册上会有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一早就不喜欢我了。所以,想离开昭阳宗、再也不回来了?
    闻言,藏在躯壳里的桑洱僵住了。
    怎么回事?
    梦中之人理应不知自己身处梦中。在梦里,并没有发生过这些不愉快的事儿。为什么小谢持风会知道现实里的事?
    从耳膜至大脑,仿佛有一根线,在细细地嗡动着,桑洱隐约要抓住眼前这团凌乱的毛线的头儿了。与此同时,她听见自己附身的小桑洱笑着说:持风,你在说什么呀,你什么时候推开过我啦?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想过离开你呀。
    小谢持风抿唇,又不说话了。
    河岸风起,声寂。
    小谢持风凝视着眼前的少女那双温柔认真的眼眸,喃喃问道:桑洱,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我吗?
    小桑洱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质疑她的感情,但感觉到他的焦躁不安,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嗯!我真的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她却突然被抱紧了。
    有滚烫的泪珠,坠入了她的衣领。
    被囿于躯壳里的桑洱,也睁大了眼,感觉到了这股烫意。
    仿佛阻隔在一夕间消失了。她被少年时的谢持风穿越了时空,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埋首在她的肩上。
    桑洱被他搂得无法动弹,脑海一片空白。
    她已经没有空暇去注意,自己附身的小桑洱还有没有继续说点什么去安抚他。
    因为,桑洱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梦魇给谢持风造的梦境。
    在这个梦里,谢持风成为了小桑洱的保护者。他亲手书写出了一段没有伤害与血恨的故事。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桑洱浑身一震,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带出了她附身的躯壳。
    一眨眼,她已站在了离那片波光粼粼的河岸很远的地方。
    原来这个梦境里全是黑漆漆一片。只有河堤、拱桥、花灯那里有光亮和颜色,如同黑夜里一幅铺开的画卷。
    离开了小桑洱的身体,桑洱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服已经变回了猎装。看来,她已经变回冯桑版本的幽灵状态了。
    抬头,她就发现,青年模样的谢持风,原来就在自己的前方。
    他一身肃穆黑衣,仿佛雕塑,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幻境。
    用头发丝想也知道,邪恶的梦魇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按照人类的喜好来办事,给他量身定做这样的梦?
    除非,它不是谢持风的对手。
    所以,梦境在谢持风的影响下,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去演变了。
    细细算来,这个梦境已经延续了很长时间。
    按理说,梦魇被谢持风反制了,那么,它的把戏,理应从一开始就迷不住谢持风。
    而现在,谢持风不仅进来了,梦境还一直在持续。唯一的解释,便是谢持风自己允许了它的开始,且不希望它结束,用了某种办法,去延长了它。
    这样下去可不行。哪怕梦境是谢持风在主导,陷入梦魇太久,对人类而言,也绝非好事。
    桑洱飘上前,试图推一把他的肩。
    无奈,梦里的她为幽灵,手掌直接穿过了谢持风的身体。
    谢持风一眼都没有看她。
    没有人知道,踏入这片梦境不久,他就已经站在了这里,看着前方的幕幕变幻。
    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如此鲜活的桑洱,谢持风甚至舍不得移开眼睛半瞬。
    平日,他很少做梦,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梦中见过她了。
    无法入眠的午夜,眼前却会时不时掠过二人从前相处时的细枝末节。
    当时被他轻忽放过的细节桑洱从不嫉妒、温柔包容的笑,桑洱对他的愧疚和补偿,桑洱写给他的那封被雨水浸没了字迹的信在她彻底离去后,却成了蚀骨之蚁。
    她对他的喜欢,究竟是纯粹的喜欢,还是掺杂了旁的因素。她数月前就去定星堂申请离宗,是否从那时起她的心意就有改变。在最后的时光,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写遗书的,所写的是忏悔还是后悔无不让谢持风脑壳钻痛,时时刻刻被焦躁与自我怀疑而折磨着。
    一直看到幻境里的小桑洱,高兴地抱住年少时的自己,认真清晰地说我喜欢你。
    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仿佛一个魔咒,囚了他的心,也展平了他那不可名状的躁郁和自卑。
    没错,桑洱是真心喜欢他的。
    仿佛一切都圆满了,不安的心也在瞬间定住了。
    忽然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滋扰,谢持风不悦地低眼,一瞬间,桑洱就被无形的力量推远了,直接弹出了这个梦境。
    操!
    会和梦魇做PY交易了不起啊?就能随便拉人进来、又随便踢人了啊!
    心跳密集如鼓点,桑洱深深地喘了口气,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山洞的顶部。
    她愣神了一下,猛地坐起,一转头,果然看见了火堆对面的谢持风。
    他还闭着眼。
    作为受梦魇所惑的主体,又硬是拖长了梦境那么久,他受到的影响自然会大得多,怪不得还没醒来。
    空气中飘着一股血腥味。桑洱背靠洞壁,小心翼翼地绕过了火堆,挪上前去。看见谢持风的眼角似有泪痕,她不敢多望,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就发现血腥味来源于他的手。
    桑洱一把拉起了他的衣袖,脸色就微微一变。
    谢持风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还在淌血。
    那是月落剑的剑痕。
    为了延长梦境,竟然割自己的手,他是疯了吗?
    得赶紧止血和包扎起来才行。
    桑洱背过身,跑到了稍远的地方,摸出了玄冥令。以最快的速度在里头翻找出了止血药粉。由于怕谢持风中途醒来,桑洱略有些手忙脚乱。故而,完全没有意识到,玄冥令中的一颗亮晶晶的东西被她的袖子带了出来,勾在了衣裳上。
    将玄冥令收好后,桑洱匆匆回到原地,在他的伤口上撒了药。
    之后该拿点什么包扎呢?
    桑洱抬手摸了摸发带,又放弃了。发带沾了雨水,早就脏了,吸水性又不够。
    若是扯衣带,衣服则会敞开。
    难不成要撕衣服?
    这时,桑洱忽然瞥见谢持风那敞开的外衣内袋里,露出了一角柔软的东西。
    那是一条三指宽的腰带,由佛头青色的蜀锦所织,绣了宝相花纹,柔软干净,叠得整齐。
    估计是谢持风带着的备用衣物吧。
    桑洱心想天无绝人之路,将它扯了出来,抖了抖,三两下给谢持风包扎好了伤口。
    残余的暗血很快染红了腰带。好在,片刻后就止住了。
    桑洱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谢持风慢慢苏醒了。
    与她对上了眼眸,他仿佛有轻微的迷茫,紧接着,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桑洱正打算比划点什么,却眼睁睁地看见,谢持风的脸色遽然青了。
    仿佛是受到了主人心绪的影响,旁边的月落剑忽然戾啸铮鸣。
    终究被它刺个对穿过,桑洱吓了一跳,被那冰冷的剑气逼退,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火堆后。稳住身体后,桑洱转头,一下子愣住了。
    谢持风已将伤口上的那条腰带扯了下来,紧紧按在了心口,蜷起身,跪伏在了地上。
    桑洱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么伤心和绝望的神色。就像是她做了一件很错的事,毁掉了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东西。
    那不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破腰带,在大街上要多少有多少,谢持风为什么要那么大的反应?至于那么伤心吗?
    难道一条腰带,还没有他手上的伤口重要吗?
    要是真的很贵的话,大不了就以后赔一条给他好了。
    因为时间久远,桑洱早已忘记了这条腰带是何人所送。她不知所措地撑起了身子,略有些心慌地开了口:你
    忽然,谢持风抬起了眼,双目猩红,暴怒道:滚!
    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道。
    桑洱看出了他不是开玩笑,慌忙爬起身,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跑出了洞穴。
    好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魔物应当不会再在这时四处游荡。
    桑洱一路跑出了很远,才气喘吁吁地慢下来,在一块石头后方坐下,拉起裤腿,检查了一下脚踝,给自己喂了点药。等血液通畅一点儿了,桑洱在系统商城里买了点食物,三两口填饱了肚子,才打起了精神,跟着系统的指示,去寻找尉迟兰廷。
    不知走了多久,桑洱终于看见前方出现了一道深谷。
    平行的两座高山,壁立千仞,如两把直挺挺的刀斧,插在广袤的大地上,入口狭窄得如一线天。
    在这片寂静而压抑的山谷里,人类便如沧海一粟,太仓稊米。桑洱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深谷中心,注意到了这里的岩壁上,有许多触目惊心的打斗痕迹。
    在远处,一左一右地伏着两个身影。
    右边那人的衣裳非常眼熟,桑洱急忙跑了过去,将他翻了过来,果然是尉迟兰廷。他唇角溢血,气息极浅,但好歹还活着。
    桑洱再转头,看向另一侧那个不知生死的身影。
    如无意外,那就是本文传说中的正牌女主了。
    第42章
    桑洱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这段剧情。
    根据原文情节,正牌女主很不走运,穿越过来的首日,就碰上了上清幻境与九冥魔境相叠加、很多修士都搞不定的地狱级副本。
    当然,头顶主角光环,不管状况多危险,女主总有本事化险为夷。
    在这次的九冥魔境里,女主将会逐一遇见她未来的后宫们,并凭借自己的魅力,撩到了几位备选男主,让他们从此对她念念不忘。
    用狗血文的台词来描述这一段,那就是女人,你成功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看,女主第一个遇到的后宫就是尉迟兰廷。之后,她就得赶场子去偶遇下一位男主了,可谓行程满满,怎么会倒在山谷这里?
    这时,桑洱怀里的尉迟兰廷胸膛震颤了几下,闷咳了数声。
    桑洱回过神来,忙不迭搭上了他的手腕,就发现他脉象紊乱,本该温热的身躯,此时冷得吓人。再一摸其后背,一片血糊糊的黏腻,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
    桑洱不由想起了他们在凤陵冯家的那天夜里,尉迟兰廷浑身冰冷地躺在被窝里,她钻进被窝给他暖手的事儿。
    系统:相关剧情正在加载,请宿主接收。
    系统话音刚落,详尽的文字片段就在桑洱的眼前铺展开来了。
    对于桑洱这个游离在深度剧情之外、最后还死得不明不白的炮灰而言,尉迟兰廷的身上,有着太多未解的秘密。
    在剧情得到补充的这一刻,桑洱终于清晰看见了因果脉络。
    一切的缘起,要从二十一年前说起。
    当年,尉迟磊为了一己私欲,杀了袁平蕙的夫君,并将她囚为禁脔。
    为了不让袁平蕙起异心,尉迟磊特意留下了她的遗腹子的性命。但他觉得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终究喂养不熟。子为父复仇的故事,古往今来,数不胜数。为了不给日后埋下隐患,尉迟磊决定,要在这头幼狼还小时,拔光它的尖牙,斩掉它的利爪,将它驯养为一条不会咬人的狗。
    为此,尉迟磊在年幼的小兰廷的身体里,打入了锁魂钉。
    这玩意儿并非凡间之物,而是尉迟磊在九冥魔境里得到的东西。其性邪极,阴寒重镇。入体后,便锁死了尉迟兰廷的灵窍,压垮了他的体魄。有了它,尉迟兰廷不仅无法如常人一样运转灵力、正常修行,还会短寿,早早去世。
    一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人,又怎会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剑仙的对手?即使日后知道真相,也是无力为父报仇的。
    被打入锁魂钉时,尉迟兰廷的年纪还很小,记忆模糊。
    后来,他来到了尉迟家。顶悬夺命之刀,杀亲仇人伴身。如履薄冰,枕戈饮血,忍辱负重,为的就是借势蓄力,有朝一日,可以以牙还牙。终于熬到了筑基的年纪,他却发现自己无法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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