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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144)

    桑洱抿了抿唇,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这里不是聚宝魔鼎了吧?我们昨晚是怎么出来的?
    昨晚追兵太多,我应顾不暇,安全起见,只能先带你离开聚宝魔鼎。此处是凤陵附近。
    昨天晚上,谢持风似乎是背着她跟人打架的,桑洱连忙问:那你没有受伤吧?
    谢持风深深地看向她:没有。
    那就好。桑洱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按照拍卖会的规则,顺水推舟地买下我的呢。
    我没有太多灵石。谢持风顿了一下:横竖也是要抢的。
    桑洱:缺钱,好现实的理由。
    也是,聚宝魔鼎的规则,是要当场结款才能带走拍卖品。反正最后都是要翻脸打起来的,与其在她被推到台上、万众瞩目时才动手,还不如挑没什么人、阻拦少的时候动手。
    谢持风漆黑的眸子转向她:冯姑娘,你又怎么会在那里?
    桑洱语塞了半秒。
    谢持风到底知不知道冯桑已经死了的消息?
    算了,就算他听说了这个消息,现在见到了活生生的她,应该也会觉得之前的消息是误传吧。
    还是别主动提了,让他随便理解吧。
    于是,桑洱挠了挠头,说: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是和同伴一起进去的,不小心走丢了
    说到这里,桑洱忽然想起来:尉迟兰廷!
    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尉迟兰廷一定已经发现她失踪了。
    她走之前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尉迟兰廷已经急坏了吧。
    虽然她迟早是要离开的,但合适的离别,应该是干净利索、没有争议的,就像她被雷劈死一样。而不该是没个交代就贸然失踪。
    对了,那个,谢谢道长!桑洱握拳,身子前倾,焦急地说:和我一起来的同伴还不知道我被人掳走了,我生死未卜,他肯定会很担心的,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聚宝魔鼎?
    看到她一脸紧张,谢持风搭在膝上的指节一蜷,静了一静,才说:昨晚发生了那样的骚乱,你不该再那么快回去。
    可是
    可是聚宝魔鼎是没有固定的大门的,四面八方皆可撕开结界。如果不进去里面找尉迟兰廷,她很难预测到他会从哪一个方向走出来。
    谢持风打断了她:况且,我们离开时也快天亮了,为了确保没人尾随,我还在附近藏了一段时间。这一次的聚宝魔鼎在天明时就解散了,入口也关闭了。你如今过去,也无济于事。
    桑洱脱口而出:什么?没了?
    不是吧,虽然聚宝魔鼎是临时举行的活动,但这也解散得太不是时候了。
    这一趟,她的损失可不少。一来,玄冥令丢在了里面,估计是拍卖会那两个女人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把她的玄冥令拿走了。二来,是和尉迟兰廷断联了。
    不过,可以在生命牵绊被彻底固死之前解除掉它,前面的那些损失,也不算亏了。
    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冒风险的。只要得大于失,就值得。
    至少,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分一秒,都不会再耗费尉迟兰廷的生命了。
    桑洱眉心微蹙,看了一眼系统面板,发现炮灰值又有了新变化,如今是670/5000。
    相比刚到尉迟兰廷身边的时候,足足减少了130点。
    桑洱兀自纠结着,并未注意到,谢持风一直看着她。忽然,他问:冯姑娘,你的脚踝还疼吗?
    嗯?桑洱回过神来,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脚,摇头道:不疼了。那个金色的东西你解开了吗?
    那是魔修之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谢持风垂眼,仿佛在思索:我本来是打算回天蚕都的,凤陵离蜀地不远,若你愿意,可以随我一起回去,寻找我的师门帮助。
    .
    谢持风的提议不无道理。
    根据尉迟兰廷胸口的剑痕,他和谢持风,应该曾经发生过冲突。
    现在,她又被迫和谢持风绑在一起。若那么快就见到尉迟兰廷,他们恐怕会再打起来。
    不管如何,都得先把这个东西解了,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更现实一点说,谢持风本来就打算回天蚕都。从力量强弱对比来看,她如今算是他的挂件。他非要回去的话,她也拗不过他。
    而且,这儿荒郊野岭的,想找个邮驿,寄一封信给尉迟兰廷,报个平安也不行。
    离这里最近的城池,就是凤陵了。但那是冯桑的故乡。一想起冯家人,桑洱就生理反射地排斥那个地方。
    反正,按直线距离,天蚕都也没比凤陵远多少,就先过去那儿再说吧。
    .
    就这样,桑洱和谢持风搭着伴儿,踏上前往天蚕都的路。
    因为这具人偶身体有点不稳定,桑洱一开始还有点担心,谢持风会看出她不是人类,当她是邪门歪道。
    但谢持风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一路都对她以礼相待。
    按正常的速度,骑马回天蚕都是最快的。但为了照顾体弱的桑洱,谢持风没有强迫她骑快马,而是选了一条平坦好走的山路,让她坐在马上,他牵着马走,还不时会停下来,让她休息。
    记得上一次,在九冥魔境和谢持风单独相处时,他的态度可是又冷漠又硬邦邦的。因为她弄脏了他的腰带,他就恶狠狠地让她滚。
    要知道,冯桑的脸可是青竹峰桑洱的翻版,青竹峰桑洱又是白月光的翻版,四舍五入,就是冯桑也有点像秦桑栀。谢持风上次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他不会因为某个人长得像白月光,就对她格外温柔。
    可现在,桑洱却能感觉到,谢持风一直在默默地迁就她。
    与其说是受宠若惊,还不如说有点忐忑。于是,这天,趁着在溪边休息时,桑洱硬着头皮,提起了上次他们在九冥魔境的冲突。
    谢持风正在溪边装水,站起身,清清淡淡地望向她,说:冯姑娘,那一次,你是想替我包扎伤口吧。
    桑洱一愣:嗯对。
    谢持风垂眼:你在帮我,我却冲你发这么火,本来就是我的不对。
    桑洱微微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谢持风早就在心里和她一笑泯恩仇了。
    彼时的桑洱,已失去了上帝视角和一切数值提示,并不知道谢持风曾闯进她的灵堂,见过她躺在冰棺里的模样。
    同行一路,不过是一个人在努力地假装正常,另一个人在假装看不见破绽,如此而已。
    数日后,深夜。
    预计明天就能到天蚕都了,深夜不宜赶路。两人宿在了林子深处的一座猎户小屋前。
    夏天,夜空晴朗,繁星满布。谢持风捉来了一只走地鸡,烧得很香。
    他有修为,并不会那么快饥饿。这只鸡就成了桑洱的盘中餐。
    她盘腿坐在石头上,大快朵颐,吃得一脸满足。隔着火堆,谢持风一直望着她。
    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桑洱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的鸡腿,迟疑道:谢道长,你是不是饿了,也想吃?
    在火光中,谢持风那张清冷如雪的面容,仿佛也多了几分人气,而不再是一尊冷冰冰的玉雕了。他摇头,关心地问:你饱不饱?这些够吃吗?我再去打一只给你?
    桑洱一瞪眼,摆手道:千万别,我真的撑不下了,再吃我夜晚就睡不着了。
    见她态度坚决,仿佛是示好被拒了,谢持风垂眼,说了一声好。
    桑洱:
    怎么感觉他有点垂头丧气的。不就是不让他去捉鸡吗?
    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零落的鸡骨头。桑洱洗净了手,时间也不早了。火堆旁,谢持风早已给她铺了一张临时的床:你睡吧。
    你又要守夜吗?天天都是谢持风守夜,桑洱有些不好意思,就主动说:其实我也可以守的。反正你布了结界,我守一两个时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持风摇头,坚持道:你休息。
    桑洱知道自己这副身体很弱鸡,谢持风不放心也正常,便不勉强了,钻进了被窝里。
    长夜深寂,不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持风坐在石头上,凝视她的睡颜,安静又有几分痴态。片刻后,他缓缓摊开手心,掌中躺了一颗小硬物。
    那是一颗亮晶晶的玛瑙石耳坠。
    握得太紧,硌得他的肉很疼,可他甘之若饴。
    这几天来,也只有在这种深夜时分,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脸看。
    当年,桑洱坠崖后,她的遗物被昭阳宗一一清点。谢持风知道,里面并没有当初他们一起下山时买的那一对玛瑙石耳坠。在她送给宁昂的东西里,也没有。
    那本来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他便以为,她应该一早就弄丢它了。
    数年后,在九冥魔境里,梦魇的山洞中,桑洱送给他的礼物那条佛头青的腰带,被他的血弄脏了。好不容易,才从那种彻骨发冷的痛苦和恨意里恢复了神智,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无意间发现,在那洞穴的边缘,出现了一枚闪着光的小玩意儿,正是桑洱当年买下的耳坠的其中一个。
    这种耳坠都是手工制作的,每一对都有不同。它的模样,他早已在无数个日夜的梦里重温过,记得清清楚楚。
    谢持风确信,在他进来时,地上还没有这东西。
    当时,在那个山洞里的人,除了他,就是凤陵冯家的冯桑。
    冯桑与桑洱相似的面孔,她看他时那种复杂又怜悯的眼神,她给他带来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感,以及这只最难以解释的、突然出现的耳坠子,都让谢持风无法再冷静自持,也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迫切想要找到冯桑,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桑洱,或者说她究竟是什么人,和桑洱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疯魔的怀疑,在那时候就已经种下。
    可从九冥魔境出来后,他却听说了冯桑死在里面的噩耗。那段日子,他过得浑浑噩噩的,总是忍不住去想,若他当时没有吼走她,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过了几个月,他才得知,原来她还活着。怀揣着重燃的希望,他追到了姑苏尉迟家。但老天仿佛在和他开玩笑,他看见的不是活生生的她,而是她的灵堂。
    到了这一步,他本已打算彻底摒弃正道修士的坚持,去寻求魔修的办法了。故而进入了聚宝魔鼎。
    没想到,就在这里遇到了冯桑。
    因为她死去又复生的事有点蹊跷,再加上,这个机会他盼了太久,很害怕自己一收紧手,她就会伪装,就会逃离。吃一堑,长一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不受影响地去观察她,去进行判断。
    故而,这几日朝夕相处,他用了生平最大的定力去控制自己,即使把指甲插进了肉里,即使心悸压得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他也忍着,没有打草惊蛇,以冷淡有礼的态度,与她正常地相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便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初时,她大概是有些警惕,和他相处时,像只拘谨的小动物。
    但两天,三天他那由始至终都淡然又平常、仿佛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的态度,似乎终于减轻了她的防备,让她放松下来了。
    先前,与桑洱共处的两年多时间,那点点滴滴的画面,从来没有在谢持风的脑海里淡化过。经过一次次的重温,还愈加深刻了。
    那些桑洱自己都不曾注意过、自然也不知道如何掩饰的小动作、小习惯紧张时喜欢掐手指;吃到了合口味的东西,就会餍足地眯起眼,满脸写着美滋滋的幸福;若是吃到了不好的东西,不仅咽得慢,还会怨念地用勺子敲击、轻刮碗底
    作为总是与桑洱面对面相处的人,谢持风比她更清楚她平时的模样。只是,他从来只是默默看,没有列举出来告诉她。
    而这一切,如今,统统在冯桑的身上重现了。
    不管怎么看,冯桑和桑洱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至少年纪就对不上。
    可越看下去,他就越为那种如影随形的熟悉感而心惊。魔瘴一般的怀疑,非但没有减轻,还加重了几分。
    她到底是什么人?
    .
    翌日清晨,两人又开始上路。在中午最热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天蚕都。
    望着那座熟悉的城门,桑洱有些感慨。
    这个地方她又回来了。
    炎炎夏日,桑洱戴上幂篱,下马步行。不一会儿,也是汗如雨下。她用袖子擦了擦汗:这天气也太热了。
    谢持风沉默地盯了她片刻,忽然问:你想吃千堆雪吗?
    第129章
    暑气熏蒸的时节,若能吃上一碗冰淇淋,就是最解渴不过的事了。
    一听见千堆雪三个字,桑洱的脑海里就清晰地浮现出了它那铺在碗底的碎冰,浇在雪浪上的红豆、果酱、杏仁粒,舌根一酸,泛出馋意:好啊。
    谢持风步伐一停,黑眼珠望向她:你知道千堆雪?
    桑洱微怔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说:知道啊,上次修仙大会的时候,我就听过这种冰品了。
    原来是这样。谢持风轻轻应了声,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看了一眼上空,他忽地退后,和桑洱换了个位置,让她走在靠墙的那一侧:冯姑娘,你走里面吧。
    靠内的一侧有屋檐伸出,遮住阳光,不必顶着烈日走路。桑洱的心脏微微一动,抬头,看到谢持风站在阳光下,清癯的面容,泛着珍珠似的华光。
    千堆雪那家老字号还没倒闭,依然伫立在闹市一角。只是,当初给他们舀千堆雪的小二已经不在了,换了一张和善的生面孔。
    谢持风取出钱袋,付了钱。桑洱瞥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依然是那一只几经破碎、又被修补好的小老虎钱袋。这么多年了,也不舍得换。
    不一会儿,小二就麻利地捧出了两碗千堆雪。
    碗底贴在手心上,沉甸甸的,渗着冷意。
    河边绿树成荫,两人来到了木凳上坐下。桑洱拿起勺子,定睛一看,发现自己那一碗千堆雪的小料加得特别多,尤其是红豆和杏仁。谢持风那一碗就素得多了,红豆直接是一颗也没有。
    桑洱的心情有了一点儿微妙的复杂:
    破案了,谢持风果然不喜欢吃红豆。
    以前,她迫于剧本的淫威当舔狗时,给他挖的那些红豆,真的是自作多情啊。还好后来她停下了。
    看见桑洱用瓷勺拨了几下红豆,若有所思的模样,谢持风抿了抿唇,问:你不喜欢吃红豆吗?
    桑洱一呆:嗯?
    居然这么巧合,她正在腹诽红豆的事儿,同样的问题,就从谢持风的嘴里问出来了。她反倒成了被问的那个人。若非知道不可能,她真要怀疑谢持风有读心术。
    谢持风仿佛有些无措,端详她的表情,嘴笨地解释:这家老字号的红豆很糯的,所以我给你多加了一些你不喜欢吗?
    不会,我不挑食的。桑洱摇头,舀了一口奶浆,混着碎冰跟红豆咽下。虽然知道没有意义,可她心底还是想求一个确定的答案,便反问:其实,不喜欢红豆的人是你吧?我看你的碗里,一颗红豆也没有。
    河岸的风变大了,斑斓的浮光在谢持风的睫上掠动。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了口:不,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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