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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大王(18)

    她不傻,我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
    殿下,夫人待我有养育之恩。可我天生反骨,最恨被人操控,恨活成了一颗棋子,不甘心,不认命算来算去,最后还是落在局中,进退不得。
    现在应该比原来要好一些,你也算为自己走出了一条路。我宽慰道。
    殿下,旁人都觉得我捡了个大便宜。
    就连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不知是孕中多思还是别的原因,我心中惶惶,一点也不高兴。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就像莺娘说的那样。这场婚事,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所有人都这么想。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执棋人是谁?威宁侯夫人,还是另有其人?
    第38章 夫妻 我从不瞒你
    我在宣纸上写下莺娘、谢承安、十二、谢临徽、威宁侯夫人、高妃娘娘、父皇,试图分析出真相,想了许久,依然毫无头绪。如果六姐姐在,她一定能找出最关键的一点,从而抓出真相。拿同龄的她与我相较,越发觉得她聪慧难言,而我,呆呆傻傻。
    将宣纸烧掉,抱着猫发呆。
    殿下,骨汤还温着,不若下几箸龙须面,您用些?
    我点头。
    现在早就过了饭点,华翎宫时常留着灶,方便加餐。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要吃点什么,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撑下去。
    很快,就闻到一阵浓醇的香味。
    清脆爽口的笋片浮在碗里,还能见着木耳、山药、鹌鹑蛋、鱼豆腐,量不多,恰好两口。面极细,软硬适中,浸入熬久的骨汤,鲜而饱满,让人一下子就满足起来。
    吃完又喝了几口汤,大宝闻到香味,十分渴望,等汤放凉,我让它尝了个味,便让宫人把汤碗收拾了。许多人能吃的食物它都不能吃,尤其是油盐酱醋辣这些调味品,为了让它活得更久一些,口腹之欲必须克制。
    大宝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爪子勾住我的宫裙,抓出好几条印子。
    我拎起它的后颈皮,发觉它真是重了不少。
    喵喵
    它爪子耷拉下来,立刻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无辜地看着我。
    是了
    我要是这样看着父皇,他说不定会告诉我莺娘的身份,今日太晚,过几日也不迟。
    父皇准备立太子,没有空暇,直到莺娘出嫁我都没机会问。
    莺娘一如既往,温柔和顺。
    婚礼那日,她大红嫁衣,鬓发如云,凤冠华美,流苏颤颤,我为她放下盖头。
    愿你前路无忧,一生幸福安好。
    多谢殿下。
    她声音含笑。
    她本就是富贵锦绣堆里养出的娇弱花朵,盛妆时容貌惊人,仿佛花骨朵彻底绽放,美得让人心惊,又因体态羸弱,离她近些,都觉得心颤。
    即使谢承安曾被人取笑过,这一天,仍然宾客如云。
    他是京中贵公子,自小按照侯府继承人标准培养,即使不算聪慧,也生得一副好皮囊,大红喜服,愈发衬得他肤白如玉,俊朗逼人,他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每每看到莺娘,笑容就变大两分。
    二人共执红绸,并肩而立。
    一拜天地
    谢承安与莺娘一同屈膝。待莺娘起身时,谢承安伸手搀扶。
    十二也来观礼,面色如常,视线常常在谢临徽那里流连。若是二人对视,便一笑,又移开视线。
    礼毕,莺娘回婚房等待谢承安。
    她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一樽玉像。
    我心中升起难言的感慨,与她道别,再与十二一同回宫。
    十一姐,你婚期定了没有?我好定下来啊
    十二进了我的轿辇,问。
    还没呢,我先等等吧,你要是着急,先定下又不是不可以。
    那我先你嫁出去,多不好啊十二面露为难之色。
    我们都还没有及笈,那么着急做什么?我弹了弹十二的额头。
    你是不知,我现在整日都想和临徽哥哥在一起,他一笑,我就要醉倒了,一两天没看到他,就觉得像是隔了很久。他和谢承安又不一样,他比谢承安还大两岁,再不娶妻就老了。
    我倒觉得谢世子还很年轻,一两年还是等得。也不知十二在操心什么,谢临徽不管老嫩,都掉到她锅里了,还着急这一时半刻?
    十一姐,要不要定在同一天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嫁
    若是可以,同一天也行。
    十一姐真好,等婚期定好,内务府就能开始做嫁衣了莺娘今天穿的那身真好看,我也喜欢这样冰肌玉骨的小美人,要是没有谢承安掺合,我倒想和她做个朋友。
    等你成婚,一定也很好看。我替她扶正将要滑落的玉簪。
    我倒想看看姐姐你盛妆的样子,想来应该冠绝京华罢。
    十二突然挑起我的下巴,就要扑过来亲在我脸上。
    我伸手糊住她的嘴。
    唔唔唔唔唔十二扭来扭去。
    翅膀硬了是吧?我来检查检查!我去挠她的腰际,她笑得一颤一颤。等我松手,她已是鬓发散乱,面泛红霞,哀怨又控诉地看着我。
    我替她重新绾发,整理妆容,一会儿夸她头发好,一会儿夸她长得好,很快就把她哄得开开心心,将谢临徽忘到不知名处。
    回宫后,听宫女说,王大力已告假三日,还没回宫。今日由其他侍卫护送我来去,总不如以往那样自在。
    父皇给我安排人手后,我早已不像以前那样被动,想知道什么都能打听出来。
    王老夫人病重,王小将军回去探病了。
    知道了。
    他可求了太医?
    陛下让他带了两个常用的太医回去。
    我想起王大力的父母,不自觉忧心起来。他只说有事,没与我说他母亲生病,不知病得如何了?
    殿下,六公主的信到了!
    我暂且放下对王大力的担忧,去拆信。
    六姐姐仍如往日那样,说些日常小事,转而又问,我可定下婚期,上次说的那个王家二公子如何了?
    这实在叫我为难。我总不好在信纸里写,我的身世,以及纠结的地方。但真和六姐姐说一切都好,也觉得不好。
    再看溯洄的信,她说自己喜欢骑射,常穿男装,能不能做男子款式?我看了一下她的尺寸,发现她身量极高,腰细腿长,胸前平平这样的话,男装的确要好一些。
    我让宫中绣娘按照溯洄的尺寸做几套男装,也没忘做两套女装,到时候再送过去。
    与六姐姐的回信就写,王二公子不错,但是家中父母年迈多病,婚期暂时未定。
    至于溯洄我实在对苍国姑娘的生活好奇,她们全是在马上驰骋,学刀枪剑戟吗?便拿此事问她。
    殿下,王小将军求见。
    让他来。
    我让宫女把信笺收起,晾干墨迹。
    珩之,你母亲可好?
    尚好,劳公主忧心。我母亲她想见殿下一面。
    他眼下青黑,整个人笼罩在一种低迷的气场里。我一点都不信他说的,母亲尚好的话。
    父皇说他的母亲应该能活到年后,但阎王才是断生死的,他一介人皇,想来也说不准。
    珩之,要是我不长这样,一定常去探望你母亲。但我肖似菱妃娘娘,你母亲不会愿意看到我的。
    所以,我想让殿下他微微俯身,压低的话音落在我耳侧。
    我想让母亲放心,并非有意冒犯公主。他语气低哀,有几分哀求。
    我答应你。
    我正在想,他未免对我的身份接受得太快,又想得太周到。说像菱妃,他便信了,立刻提出让人假装是我,去看望王老夫人。
    殿下,此事便劳烦你了。母亲见过十二公主,寻常宫女怕是不能让她相信。
    你放心罢。
    多谢殿下。
    他欲向我行礼,我扶他起来,说道:
    若以后你我结为夫妻,自当同心协力,我从不瞒你,你若有难处,也别向我隐瞒。
    好。他这时才笑出来,剑眉星目,光芒璨璨,眸中似有无尽柔情。
    第39章 骸骨为基 明昭,你该长大了。
    要找一个顶替我的人,说是容易,其实还是很难的。宫女仪态倒好,只是内敛久了,少了些皇家威仪。这事儿也不好叫太多人知道。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索性去问父皇。
    分明是你受了委屈,王家还一副可怜样子,要不是看在二郎份上
    父皇近来脾气已算很好,听到这件事还是忍不住生气。
    我原以为他是个好的,竟想出这样的主意!
    父皇,此乃两全之策,我倒觉得甚好。一能让他母亲放心,二能让我受些委屈,他必然觉得亏欠,日后更会待我好。
    你什么错都没有,却因为他人的偏见,活得如此辛苦。
    他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我的头,带着些歉疚。
    除了生死,其他事都是可以改变的。我一直过得很开心啊,有父皇保护我,我哪里辛苦了?
    你现在还小,不知道,有些人,偏见已经长进了他的血肉里。就算叫他死去,他也情愿抱着那点腐肉烂骨,不肯挪动分毫。
    遇上这样的人,就别搭理,冷眼看着就是。
    好。我笑着点头,他便笑了。
    我来找父皇,是想问问请谁合适。若是随意些,选个宫女或者女官就好,就怕王夫人看出破绽来。
    虽说她不常出门,也参加过一些宴会,京中女儿她都认得朕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保准万无一失。燕皇笑道。
    谁啊?
    莺娘。
    她素少出门,你也是一样,而且她与你交情不错,更不会露馅。燕皇说着说着,煦然一笑。
    莺娘怀有身孕,王老夫人那里要是有什么药味冲撞到她,就不好了。她怀相本来就不好,如果因我出了什么事,反倒因小失大。
    让王琅那边,把屋子收拾干净就好,难道他们敢委屈朕的公主殿下?
    父皇,莺娘的父母是谁,告诉我好不好她虽得封郡主,却孤苦无依,总觉得自己是无根浮萍,我答应了她,您却不让我查。她的身世,有什么不可说的地方吗?
    你怕是不会想听。燕皇微微垂眸,眼神一凝。
    我更好奇,问:
    难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朕为你准备的身份,是宫中优伶之女。那优伶自然不可能是凭空造出来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真的就是莺娘。
    我骤然呆住。
    冷意慢慢从心口传遍周身。
    明明已是五月,我却觉得殿内如隆冬。
    莺娘莺娘竟是这个来历
    朕本欲斩草除根,她母亲求我送她出宫,叫她住在寻常百姓家,只做个最普通的女儿家,一生平安就好。
    朕答应了,却不想那孩子受太多苦,就送到威宁侯府,让威宁侯夫妻锦衣玉食养着。
    朕本以为莺娘能许给谢承安,两人青梅竹马,正好相守,到时候给她赐个县主封号,也是不错的亲事。
    没想到谢承安与十二定亲现在兜兜转转,竟又绕了回去。
    父皇,当初十二是因为觉得谢承安救了她,才与谢承安定亲的吗?我努力理清思绪,试图找到莺娘被摆布的真相。
    是。许是高氏怕谢临徽影响谢承安的地位,才叫他顶替认下。燕皇揣测道。
    父皇!莺娘本不想嫁给谢承安的,她是被算计了。
    哦。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燕皇微微眯起眼睛。
    她和我说的。
    你总不能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她的事,少掺和。她本就是要许给谢承安的,左右现在也不错,省得旁生枝节。燕皇语气淡淡。
    明昭,你要听父皇的话。父皇总不会骗你。
    父皇知道她过得不好吗?我仰头问。
    我不是替莺娘问这一句。我想到了其他公主。和亲后早早去世的那些,宫里温婉柔顺、未来会和亲的那些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燕皇反问。
    她也是父皇的女儿
    我心中酸楚,不知道在气什么,语气也激动起来。
    朕有数十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半数,哪里能个个周全。十指有长短,朕亦有所偏好。况且,她与你之间,感情并不深,你竟为了这样一个人顶撞我?
    我没有顶撞父皇父皇待我好,我心里知道。我只是有些心疼莺娘。我不想哭,却想起十二每次惹怒高妃娘娘,哭一哭就过去了。我不想因这件事和父皇生出间隙,便任由眼泪落下。就像一个不知人间险恶的人第一次撞到这样的事,惊慌失措,懵懵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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