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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25)

    这回大家都忙开口,说的却是:不知道,大家都在说。
    有谁知道这消息最先是谁说出来的?
    灾民面面相觑,都道:这我们哪里记得!
    杭絮想起那日太守府前说话的人,出口问道:是不是一个健壮的男人,嘴唇很厚,眉心还有一颗痣,声音十分洪亮,她说的就是那男人的特征。
    这回有人记起来:对对,就是他,他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剩下的人也纷纷附和。
    她接着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纷乱的声音忽地安静,大家想了很久,竟没有一个说得出他的名字,只有一个人迟疑着说:他说自己姓杜,是从外县逃难过来的,其他的都不清楚。
    仇子锡看着这群茫然的男人,叹一口气:你们连他的姓名都不知晓,为何对他说的话一丝怀疑都没有,全然信了?
    杭絮却没什么叹惋的心思,她从袖子里取出枪头,握在手心,问道:你们手中的武器,是谁给的?
    也是杜大哥,他说自己在地里挖到了武器,都是些长矛长刀,就分给了我们。
    她伸出手,展示那个乌黑的枪头:是不是这种颜色的武器?
    一个灾民前倾着上半身,打量一会儿,肯定道:对,就是这个颜色,一看就是在土里埋久了。
    杭絮收回枪头,往回退几步,看向仇子锡道:我的问题问完了,太守有什么想问的吗?
    仇子锡这时写完了证词,然而笔尖迟迟没有放下,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数个大小不一的墨点。
    那二十五车粮食已被运往城中仓库,足够让五千灾民吃上三月,现在城外正在施粥。
    他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不管灾民们惊诧的神情,继续说着:若你们不轻信他人的一面之词,再等上几日,就能和他们一起吃上新米。
    忽然有锁链哗啦啦地响起来,一个灾民手脚并用爬向仇子锡:大人,我知错了,放过我吧,是我鬼迷心窍,误会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出去吧!
    他几乎是痛哭流涕的模样了:我家中还有三个孩子,都靠着我啊!
    太守终于搁下笔,抬头看向那位灾民:你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冒犯我,几日前的那场混战,府中侍卫七人死亡,二十人重伤,还有一位连胸膛都被人劈开,当场死去。
    灾民愣住。
    那些侍卫也有妻子老小,今日我若是因为心生怜悯就放过你们,那么谁又来怜悯他们呢?
    你们的罪责自有宁朝律法来定夺,我不过依律法行事,你的儿女,我会派人照顾的。
    说罢,仇子锡也不再停留,起身出去了。
    *
    杭絮回去时,药正好出炉,她端着药朝偏院走去时,心中还在想关于武器的事。
    信前两天已经写好,派人送去了京城,一来一回,就算马力再足,也要半个多月,她心中有些焦急。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你找我做什么?
    小将军,我跟你讲,这东西可是我花了好几种珍稀药材宋辛终于来到杭絮身边,递给她一个瓷盒,才弄出来的药膏,消炎止痒,还能促进愈合。
    杭絮拿过药膏,说声谢谢,向前走了几步,身边的宋辛亦步亦趋跟着,没有离开,嘴里还说着什么:小将军,王爷也算我们自己人了吧?
    她步调不停,随意回道: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你对他跟我对一样就行了。
    宋辛哦~了一声,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那我该叫他什么呢?王爷也太生分了,他是小将军的夫君,这样的话,将军夫人?
    不不不,男人怎么能叫夫人,那该叫什么
    他的声音在杭絮斜睨过来的目光中越来越弱,最后干脆没了声。
    杭絮嗤一声:你很闲?
    宋辛感受到熟悉的危险气息,脚尖转了个方向,一溜烟跑了,不忘跟杭絮告别:我忽然想起房子里熬了药,小将军再见啦!
    *
    到了偏院,容琤的房门前,杭絮迟疑一会儿,最终推开。
    她的目光投向床,却并没有发现以望的人影,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床铺,心脏忽地提起,等目光转向书桌时,这才放下。
    男人坐在书桌前,手里拈着几张信纸,专注地看着,直到杭絮从他手中抽出纸,眯着眼看他:你怎么下床了!
    她第一次絮絮地说了这么多话:你的伤口在后背,要是碰到椅子,伤口裂开了怎么办,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补得回来
    容琤从善如流地躺回床上,默默听着杭絮训斥,等到对方停下来,这才抬起眼说:对不起,是我不注意。
    杭絮看他一副乖巧的模样,剩下的话梗在喉头,她走近床边,把药递给容琤,道:把药喝了。
    她的语气凶巴巴的,右手却悄悄把一粒糖莲子放在床头。
    想起手中还拿着信纸,她又到书桌旁,准备把纸放回原处,只是无意一瞥,看见上面仇子锡几字,忽然愣住。
    她侧头问道:这是跟仇太守有关的东西?
    容琤已经快速喝完了那碗药,往嘴里塞了一粒糖莲子,侧脸鼓起一个小包,神色却淡淡然,有种奇异的反差:仇子锡说到被派往扬州的原因时,多有隐瞒,我就让卫陵查了查。
    杭絮扫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好奇问道:我能看看吗?
    容琤只道:我的东西,你想看便看,不必问我。
    于是她展开看了下去,薄薄几页纸,详尽的记录了仇子锡从幼时到现在的所有大事。
    鲁州人氏,幼年聪慧,四书五经无一不通,八岁考中童生,十二中解元、十六中会元,接下来的一段却是奇怪,圣上大赦天下,得以科举入仕,但仍因家族被连坐,难以在京为官。
    看到这里,杭絮意识到到什么,忙翻到最开始的一页,这才发现,仇子锡所在的鲁州仇氏,正是十年前叛军的主力之一。
    第39章 扬水之患
    杭絮把信纸上的信息仔细看上一遍, 发现后面都是仇子锡在扬州做出的功绩,这才合上,道:这就是他被调往扬州的原因吧。
    容琤点头道:我清楚皇兄的性子, 他极爱惜人才, 或许是不忍仇太守埋没, 才把他派往南方历练,想看看实绩。
    她有些惋惜, 对这段历史她清楚得紧:鲁州仇氏大部分死在战乱中, 剩下的在陛下即位后也纷纷自尽,他既便姓仇, 也应该是血脉稀薄的旁支, 却因此断了仕途。
    容琤回道:被派往地方历练,虽远离京城,但对自身能力也有许多益处,好坏参半,就看他是如何权衡了。
    杭絮走向书桌,把信纸重新放进信封: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之前看见他,他好像想开了。
    容琤不语, 神情透出点放心, 他看见杭絮的动作, 想起什么道,桌子上还有一封信。
    她毫不费力地看见了那封薄上许多信封, 拿起来像容琤展示:这个?
    对,容琤点点头,又补充道,这是你上次说的, 关于那位治水的李太守的消息,我也叫人打探了一番。
    杭絮听见李太守,想起那日老人口中所说的奇人,心中也好奇,手指一动把信封拆开,展开薄薄的两张纸。
    她才看到李氏其人几个字,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从信纸上脱离,来到躺在床上低着眼睛的容琤身上。
    带着那两张纸,她绕过书桌,重新坐到容琤床边,这才抻了抻信纸:你看不到,我念给你听吧。
    杭絮的声音总是清脆的,像铃铛被风吹动,发出的清晰明亮的声音,平日威胁人时,会把声音压低,可也带着几分装模作样的稚气,但谁要是真的以为如此,那便遭殃了。
    此刻她为容琤念信,声音也变得低起来,带着一股认真严谨的意味:李氏其人,名冰,字不可考
    五十年前,新朝未立,诸王混战,彼时扬州穷困、连年洪涝,无人占有。
    李冰乃一南方小王手下将军,行军到扬州,不忍百姓流离失所,于是驻扎于此,带领百姓考察扬水沿岸,历时三年,画出堤坝营造法式,而后依照法式建造堤坝,可才至一半,宁朝建立,京城派来新太守管理扬州,而李冰由于治水之才,被提拔至工部侍郎。
    李冰无奈,临别前将图纸予以新太守,恳请其继续建造,只是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新太守忙于民生,加之堤坝虽只建立一半,却数年无灾,因此一直搁置。
    李冰虽无太守之名,但扬州百姓敬其功绩,遂称之为李太守。
    杭絮合上纸,叹道:这位李太守,是个奇人。
    或许是五十年前的消息实在太过稀少,关于李冰的消息极其粗略,许多地方都是草草一笔,但即使至此,也足够杭絮感叹一声了。
    一座堤坝能用上五十年,难不成是精钢造的?,杭絮不懂水利,随口道。
    容琤解释道:堤坝主体一般使用石料,缝隙用白浆和黏土填充,待粘土风干,石块被粘连,这样的构造十分牢固,可以经河水冲击,数年不坏。
    只是,他也叹道,京城最好的工匠所建的堤坝,历六十年也开始破损,可扬州的堤坝只建了一半,却直到现在才出现漏洞。
    李冰于此道实乃天才。
    杭絮站起来,走向书桌,也道:只可惜他不能再世,为我们重新设计一座堤坝,那样扬州的水患,说不定就能解决。
    将信纸放回桌上时,杭絮的衣袖碰到桌子,发出有些清脆的磕嗒声,她另一只手摸去,感受到一个光滑坚硬的东西,这才意识到宋辛的药膏还在自己身上。
    她放好东西,把瓷盒拿出来,沉甸甸的一盒,或许是宋辛考虑到容琤的刀伤太长,因此特意做得分量极大。
    她把瓷盒准确扔到床铺上容琤的手边,扬扬下巴,示意对方拿起来:这是宋辛给你配的药,能促进伤口愈合。
    你记得自己说到这,杭絮忽地意识到对方的伤在后背,自己是涂不了的。
    于是改了个口:记得让卫陵帮你涂一下。
    容琤拿起瓷盒,手指收紧,透出一点受压迫的血色,面不改色道:卫陵被我派出去了,三日后才回来。
    杭絮想了想:那让其他人来吧,要不我去叫宋辛?
    对方却摇头道:不必了,我不习惯别人近身,我自己一个人,应当是可以的。
    可伤在背后,杭絮犯了难,望见容琤低着眼,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显得有些可怜,下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来给你涂吧。
    说罢,她觉得有些不合适,但转念一想,又不是没有给对方上过药,这有什么要紧的?
    容琤点点头,把瓷盒放在枕头旁,手指摸上中衣的系带,轻轻一拉系带就松开,半边肩膀露出来,玉白的肤色在室内也像发着光。
    杭絮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把视线移开,死死盯着床柱,似乎对上面的花纹起了很大的兴趣:你在做什么?
    容琤动作不停:涂药。
    她强迫自己的视线回到对方身上,似乎对那□□的半身毫不在意:不是现在,等晚上你沐浴完,再来涂!
    容琤嗯了一声,慢慢穿上衣服,再重新系上带子,有些遗憾的样子。
    *
    走在外面的时候,杭絮还有些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之前明明也给容琤上过药,也见过他的半身,但这次怎么就不适应了?
    她心中烦乱,干脆不去想,脚步一转,向大厅走去,去看仇子锡在做什么。
    仇子锡果然在正厅听人汇报消息,一个矮壮的人跪在地上,语气有些焦虑:大人,良乡县下属的鹈鹕村有几个人生了病,接连几日腹痛呕吐,我们原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喝了治风寒的药,却怎么也好不了,还传染了村中数十人,他们身上起了奇怪的疹子。去找大夫看,他们说,可能、可能是
    仇子锡神色也沉下来:是什么?
    下人一咬牙,说了出来:可能是疫病。
    仇子锡大惊:怎么会出现瘟疫!
    杭絮也心中一惊,问道:是不是水源的问题?
    她听爹爹讲过瘟疫,这种病症源于尸体在水中腐烂生毒,健康之人喝下带毒的水,自然生病,瘟疫传播迅速,从一人到一整个村庄,往往只需要几天,且感染瘟疫后,活不过一月就痛苦死去。
    仇子锡却坚定摇头:不可能。
    他在扬州数年,自然明白水患后总会出现疫病,于是立下严令,不喝生水、不食死畜,遇水的粮食全部丢弃,打捞到的尸体也不顾反对,全部集中焚烧,派大夫日夜驻守,不放过任何一个患病百姓,自觉已经杜绝所有源头,以往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可今年瘟疫为何还是出现了?
    现在来不及他仔细思考,仇子锡站起来,命令坐下跪着的人:你带我去村子里看看。
    又回头对冬实道:你去请瑄王,我们
    说到这,他忽然停住,摇了摇头:罢了,瑄王受伤,不便行动,我一人去吧。
    说罢步伐匆匆,就要迈出门槛。
    却被杭絮的声音叫住:等等。
    仇子锡回头,眉眼焦灼:王妃可有何事?
    她抖一抖衣摆站起来:容琤不去,我可是要去的。
    *
    良乡县在城西,由于还要带着几位大夫和下人,不便骑马,杭絮只好坐上马车,听着仇子锡掀着帘子催促马夫快些。
    她坐得无聊,撩开车帘看外面的景象。昨夜刚下过一场雨,路上本该泥泞无比,可仇子锡早有预料,挖好了排水道,又在路上铺满碎石,是以地面干净无比。
    远处可以看见数十座草棚,灾民排着长队,在领取属于自己的一份晚食,根据杭絮混入灾民的亲身体验,他们的食物一般是掺着玉米的浓粥,一个手掌大的馒头,偶尔还能领上一碗热腾腾的浓白鱼汤。
    正因如此,那些灾民的暴动才让她十分不解,觉得定然是有人在暗中煽动。
    仇子锡不知何时进了车厢,他随着杭絮的目光望去,也看见那些灾民,笑道:我前几天叫府里的厨娘做了许多腌白菜,今天就该送过去了,配着粥吃正好,教他们尝一尝北方的口味。
    杭絮也笑起来:这样的吃食,叫别人听了,估计怎么也不相信是灾民的。
    仇子锡笑着,却忽然叹了口气:王妃身居高位,又怎会明白,灾民生活虽好,却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收敛笑容,看向仇子锡:扬水之患一日不解决,每一场大雨、每一次决堤,都会让越来越多的百姓流离失所,灾民越来越多,粮食却不是无穷无尽,农田上半年的收成已被洪水毁去,若水再不退,下半年也岌岌可危,别州的粮食也并非源源不断,唯一的办法,就是召集工匠,修补堤坝,从根源杜绝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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