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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154)

    那些刚洒下的褐色药粉还没来得及完全融入泥土,就被冲散,顺水流走。
    杭絮蹲下来,望着水中飘散的药粉,叹了一口气。
    这药还有用吗?
    身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阿娜尔蹲在旁边,皱着眉头看地上被水冲走的药粉。
    效用还是有的。
    杭絮道:下雨的时候,药粉已经有一半渗进了地里,这东西效果很强。
    只是商队的范围太大,就怕那些畜生被人味勾得顾不上药粉。
    货车上都是丝绸物件,阿娜尔信心满满地开口,放心吧,那些畜生可不喜欢这些东西。
    她笑出来,不再想这些问题,站起来,雨水顺着斗篷流下去。
    走吧,跟我一起巡逻去。
    天色越来越暗,天空被乌云遮盖,暴雨不歇,看不见一点星光。
    杭絮依旧没有进帐篷,阿娜尔在她身后跟着一起巡逻,四处暗得惊人,远远看去,从车队到帐篷,一点光亮都没有,众人听了吩咐,没有生火,缩在帐篷里不出声。
    她吐了一口气,在雨夜凝成白色的雾气,这样喧嚣而寒冷的夜,不知帐子里的人睡不睡得着。
    雨越来越大,打在泥地、打在帐篷、打在马匹、打在油布、打在盔甲,各式各样的声音汇成一样的震耳欲聋。
    杭絮耳中只剩这喧嚣的雨声,连身旁阿娜尔的呼吸声也听得不太真切了。
    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一个士兵小跑着靠近,在雨中扯着嗓子大喊,大人,出去打探的人回来了,他们说在南边十五里外见到了狼群,它们正在休息,并没有发现这里。
    杭絮点点头,继续观察。
    这些畜生的嗅觉向来灵敏,没有行动,大约是被雨水阻隔了气味雨水洗去了驱赶狼群的药粉,但同样也洗去了队伍的气味。
    暴雨一连下了两个时辰,没有半点要减弱或停下的意思,而杭絮看着这雨,倒有几分庆幸。
    只要雨不停歇,狼群就不会找到商队,天亮已经不远了,他们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
    斗篷的系带有些散开,杭絮停下来,将它解开重新绑上,免得雨水渐进来。
    耳边有轻微的震动响起,但瞬间就被暴雨遮去。
    杭絮动作一顿,没有半分犹豫,立刻跳上货车,站在它的顶端。
    你在做什么?阿娜尔惊讶地看着对方的动作,仰头问道。
    她没回答,注视着雨幕,侧耳倾听。
    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听见的东西,长年的战争让她对一些东西的音色异常灵敏,比如方才的那震动,分明是自己听了无数遍的马蹄声。
    商队的马匹都安静地站在原地吃草,并未走动,那么这些声音来自哪里可想而知。
    连绵的暴雨让能见度变得极低,就算站在高处,能看见的也不到十丈,但杭絮并非要用眼睛来看高处同样能让耳朵接收到更多的东西。
    静下心神后,震动声越发清晰,这声音并非单一存在,而是持续不绝,杭絮竟数不清它们的数量。
    她深吸一口气,在货车最高处站直了身子,用最大声音喊道:警戒
    第226章 士兵攥住她的胳膊,
    训练有素的军队立刻拔刀, 他们不需要知道警戒的理由,只需要服从命令即可。
    杭絮跳下货车,正欲吩咐行动, 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支羽箭呼啸而至, 穿过雨幕,恰恰射在杭絮身边一个士兵的颈脖上。
    血柱立刻射出, 在雨中溃散, 士兵连话也来不及说,后仰着倒下去。
    她没有时间伤感或震惊, 用最快的速度发出命令, 一队和二队去提醒商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弓兵拿好箭,去北边的草甸,朝西北方分三队轮射。
    趁着军队聚集的功夫,杭絮道:阿娜尔,去找阿且,保护好她!
    最后一句, 她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而后, 她又马不停蹄地投入调配之中。
    轻骑兵分两队, 左右包夹,盾兵上前, 立盾掩护,剩下的步兵正面进攻
    杭絮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敌人越来越近,根据那些声音, 她能清晰地分辨来者的兵力和种类。
    骑兵为主,超过五百匹马,兼有步兵,武器很多,她能听见雨落在那些刀和剑上的各种音色。
    而任衡借给他的队伍,虽各个兵种齐全,但每一种的数量都不多,尤其是最重要的骑兵,只有不到三百。
    她回头看了眼阿娜尔远来站的位置,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一个稀薄的背影在雨中若隐若现。
    杭絮松了一口气,从腰间拔出长刀,间隔一年,她又一次直面战争。
    耳边是连绵的叮叮当当声,这是箭矢设在盾牌上引起的。
    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靠近杭絮,将军,他们的箭用完了。
    我们还剩多少。
    大约还剩三百支。
    你们绕到轻骑那里,从侧面伏击。
    将军,敌人靠近至十丈外!
    步兵结牡阵,正面迎击。
    大人,他们的人数太多,突破了侧翼,正在靠近车队!
    骑兵后撤,保护货品,商队的人都通知了吗?
    通知了,我已派人保护他们,朝南离开。
    记得掩护他们的行踪。
    遵命将军,他们好像发现了商队撤退的方向,正朝南赶过去!
    杭絮一惊,侧耳细听,周围的打斗声消失大半,马蹄声骤然向南远去。
    她跳上身旁一货车前的马匹,挥刀斩断绳索,竖起长刀。
    步兵留在此处,骑兵跟我来,一定要拦住他们。
    任衡借杭絮的个个都是精兵,马术精湛,纵然落后片刻,也依旧再与前头的敌人拉近距离。
    有马蹄声靠近,那个传讯的士兵和她并行,汇报情况,将军,敌人大半撤离车队,剩下的人很快就能解决。
    好,她放下心来,命令道:全速追击。
    敌人的马队已近在眼前,杭絮心中的怀疑却越来越大,这些人到底是谁,平常的草原劫匪,怎么会放着珍贵的货物不管,全力追击没有用处的商人?
    除非他们的目的并非求财,而是
    分两路包抄,结雁形阵。
    遵命。
    士兵从腰间拿出两面红旗,高举着挥舞几下,久经训练的的队伍立刻动作,摆出相应的阵型。
    杭絮策马上前,离得越近,前方的纷乱的马蹄声就越清晰,他们在追击奔逃的商队,且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对方大约有两百匹马,而她手下的轻骑,才将将一百,硬攻不是好计策,结雁形阵,就是为了迅速绕前,阻隔敌人与商队。
    她松开缰绳,拿过身边手下的旗子,它用特殊的布料制成,即使湿透也维持硬挺,鲜红的颜色在黑夜中异常鲜明。
    她高举旗帜,猛地下挥,这是进攻的信号。
    她扔开旗子,拉紧缰绳,一马当先地冲上前去,突兀响起的马蹄声像一记重鼓,振奋了手下,数声高喝随即响起,紧随杭絮其后,向敌人冲上去。
    马上作战不比平地,需要更长的武器,刀的长度是远远不够的,长木仓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杭絮甫一冲入敌人阵中,就横割了一人的腰腹,将他的长木仓抢了过来,木仓尖横扫,逼退围在身前的一堆敌人。
    那些人并未离开,避开长木仓的范围,后侧接近,即使看不清脸,杭絮也能感受到他们势在必得的气势。
    但这实在是个错觉。
    她将木仓插在地上,左脚松开马镫,上半身离开马鞍,向右侧倾倒,整个人几乎离开马匹,只剩右腿留在马镫之中,同时拔出腰间的刀,横砍过去。
    数条马腿在锋刃下断为两截,鲜血从横切面射出,又迅速被雨水冲散,马匹发出痛苦的嘶鸣,接着不受控制地倒下来,它们背上所驮之人也猛地向前倾去。
    杭絮早已回到马背上,趁此机会,拔.出长木仓,将那些人一一刺穿。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当剩余的人反应过来之时,她早已冲出包围圈的漏洞,朝南赶去。
    决不能让敌人接近商队。
    雁形阵从两边包夹,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也使得他们不得不向中间缩紧,杭絮一路前进的越发艰难,往往是刚解决两个人,又被一圈人围住。
    他们不是普通人,个个身手不凡,几乎比得上杭文曜用心训练的精兵,她又冲出一个包围时,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这些人在针对自己。杭絮一边喘着气,一边思索。
    周围的人,或是两个两个单挑,或是一伙人包抄另一伙,向她这样,被数十人包围对付的,再没有第二个。
    杀死首领的理由是说不通的,她的身姿打扮和普通士兵并无差别,就算有,隔着雨幕也很难看清,除非是这些人早就盯上了自己。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事发突然,斗篷早就不知被落到了哪里。
    商队的脚步声近在耳前,她要赶紧过去。
    由于阵型的缘故,越往前赶,敌人的数量就越少。
    杭絮终于冲出阵地,隔着雨幕看见了远处隐隐绰绰的人影,她心中一喜,正要朝那个方向赶去,与此同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大人,他们冲破了侧翼的包围,向南赶去了!
    话音未落,一支纷乱的队伍从侧面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南奔去。
    她毫不犹豫道:所有空出的兵力,立刻追击,一定要拦住他们!
    大人,我们还要走多久
    徐秀秀披着一件斗篷,瑟瑟发抖地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路,草地黏腻湿滑,加之暴雨,她的半个身子都被沾湿,裹上了烂泥,她又累又冷,忍不住发抖。
    等消息来了,我们就停下,现在停下,会被追上。
    徐秀秀点点头,扯紧斗篷,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往前,但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陷坑绊倒,狠狠摔在地上。
    秀秀,你没事吧?身边的夫君扶她起来。
    没事。徐秀秀强忍着膝盖和手肘的疼痛,继续迈开脚步。
    她身量不高,走路也慢,已经拖累夫君很多了,两个人落在最后面,绝不能再耽误功夫。
    雨越来越大,下得人心慌,但比雨声更让人慌张的,是身后紧紧跟随的马蹄声和兵戈声。
    那声音催得徐秀秀一刻也不敢停歇,只想走得快点,再快一点。
    大人。奔逃的途中,她忽然侧头问旁边的人,我们会死吗?
    那个护送他们的士兵看着她被雨淋得苍白的脸庞,道:有我们在前头拦着,要死,也是我和兄弟先死。
    徐秀秀点头,没再说话,但脚步却更快了,她不想让这位大人替她去死,但她也不想死,她还要去察哈尔,去看草原上的大河,还要回家乡过中秋,爹娘还在南方等着她呢。
    想到这里,她又加快脚步,马蹄声几乎要被三人抛在身后。
    但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马蹄声又清晰起来,且越来越近,徐秀秀仓惶地回头,几乎能看见他们剑刃上的反光。
    快跑!
    士兵攥住她的胳膊,他们追上来了!
    冲破包围的人不多,只有二三十个,但对于全是普通人的商队来说,这些骑在马上拿着刀的草原人,无异于恶鬼。
    人群四处奔散,由于地广,加之暴雨遮掩视线,这些人一时倒无法锁定目标。
    但总有几个刚好遇上了危险。
    你们快跑,我拦着他!
    落在队伍最末的徐秀秀终究还是被追上了,那个年轻的士兵拔出长刀,毫不畏惧地仰视着马上凶恶的草原人。
    快跑!他怒吼一声,朝马上的人冲过去。
    徐秀秀来不及去看之后的场景,因为在士兵喊出第一声时,丈夫就拉住她跑开。
    她咬着嘴唇,压下泪意,尽全力奔跑,跑啊跑、跑啊跑,跑得比丈夫还要快。
    救援的人很快赶到,他们和在商队里游窜的敌人对峙,护住了不少人。
    杭絮竖刀一劈,一个毛发纠结的脑袋从掉落,随即,另外半截身体从马上滚落,无主的马匹停了动作,茫然地四处张望。
    她将刀伸直,让雨水洗去上面的血和碎沫,垂头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一个老人。
    你保护好他,别让敌人靠近。
    她吩咐身边的人。
    接着循声去往别的地方,一个个解决分散四处的敌人。
    三十个人说少不少,但在杭絮和其余人的努力下,消失得很快,当最后一个人死在自己刀下时,她舒了一口气。
    雨稍小了些,夜色昏暗,但地上横流的血液依旧红得刺目,他们一半来自敌人,一半来自杭絮的人,如今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滴属于谁。
    商队和剩余的士兵被杭絮聚在一处,商人居内,士兵居外,形成一个包围圈。
    她指向一人,伤亡清点完毕了没有?
    那人摇头,尸体分散得很广,雨夜难以视物,还未清点完成。
    看来只能等明天一早再说了。
    你过来,她看向一直跟着自己汇报情况的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寇唐。
    好,寇唐,你跟着我。
    剩下的人,继续
    她的话戛然而止,远处又出现了奔跑声,但并非马蹄或人的脚步,而是狼群奔跑的声音!
    听那脚步声的纷乱,这群狼的数量,超过了两百匹。
    难不成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
    狼群和敌人,两厢对比,明显是那些畜生的威胁更大些,她正欲吩咐众人朝北远离狼群,但话未出口,一个计策浮现在脑海之中。
    她猛地转向那位士兵,寇唐,你们驱狼的药粉还剩下多少?
    寇唐将一圈士兵全问了一遍,得出答案,回将军,每人身上大约还剩小半包。
    这东西好用的很,不仅驱兽,还驱虫,因此他们虽不常外出,身上依旧携带着很多。
    足够了她喃喃道。
    雨越来越小,血腥味再也不能被遮掩,但同样,药粉的功效也不会被驱散。
    你带着一半的人,领着商队向东,一旦听见狼嚎,立刻把药粉洒在大家身上。
    你们三人,去通知北边的队伍,让他们把敌人往西南方向引,趁机用上药粉。
    训练有素的士兵令行禁止,没有一个人询问缘由,而是立刻上马,执行任务。
    商队离开,这里剩下的就只有杭絮和十几个士兵了,以及一地的尸体。
    在杭絮耳中,狼嚎声已清晰无比。
    剩下的人,跟我一起,把身上浇满血。
    众人有些不解其意,她便亲自示范。
    她跳下马,走到一具尸体旁边,他的胸口有一个血洞,双目大睁,不甘地望向虚空。
    她挥刀利落地隔开尸体的颈脖,一道伤口出现,尚余热度的尸体将血液压出伤口。
    她掬了一捧血,浇在身上,胸口立刻被液体打湿,散出浓浓的铁锈气。
    杭絮尚不满意,又浇了一点,待整个身体都被血液浸湿,才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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