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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188)

    杭絮问少年,你确定附子无故少了二两?
    少年坚定地点头,像附子这种药材,数目都是要记在纸上的,不可能弄错。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万钧皱眉道:难不成有人想要求死,才偷窃附子?
    对啊,少年道:商队里没人卖□□,只能用药材,附子那么毒,确实是自尽的好东西。
    自尽杭絮低低念着这两个字,忽的一惊,她看向少年,快去找陆太医!,而后转身便走。
    众人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少年更是满头雾水,高声问道:王妃,我找师父去哪儿啊?
    杭絮说了一句什么,但她速度极快,背影渐远,声音已经听不清了。
    反倒是紧随其后的容琤扔下一句话,去找丽夫人。
    第273章 我要你发一个誓。
    帐子的门口, 一个小姑娘正在那里洗着衣服,很认真地搓着衣角。
    杭絮停在她的面前,问道:人在里面吗?
    小姑娘啊了一声, 才意识到对方在问什么, 连忙道:回王妃, 夫人在里面,吃过晚饭就睡下了, 不许人打扰, 奴婢就在外面守着。
    闻言,杭絮心又往下沉了沉, 她掀开帘子, 大步走了进去。
    帐子头静悄悄的,外头婢女的声音追过来,王妃,夫人
    进到帐篷,她的声音弱下来,睡着了
    杭絮摸黑来到床边,她看不见床上的人影,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疲惫在听不见床上的任何声息后, 她已经明白了结果。
    她叹了一口气, 把灯点了。
    婢女喏喏应声, 翻出火折子点燃油灯。
    她接过油灯,放在床头, 女人的脸被照亮,安静而毫无血色,像一尊瓷制的人偶。
    杭絮伸出两指感受女人颈间的脉搏,意料之中地停歇, 却带着一丝被褥间的余温,给人尚存生机的错觉。
    她站起来,去外面看看,陆太医来了没。
    婢女点头,才跑了几步,帘子就被掀开,老人急匆匆走了进来,可是夫人出事了?
    她退开,把床头的位置让给陆太医,应该是服了附子,已经没了脉搏和呼吸。
    不知还能不能救回来?
    闻言,陆太医差点摔倒,幸好身旁的徒弟把他扶住。
    他被搀到床前,摸索着握住丽夫人的手腕,探了半晌脉搏,又去看眼珠和舌头,最后发出一声长叹。
    的确是附子。
    毒发约两个时辰,夫人气息已断绝。
    所以救不回来了?
    陆太医摇头,老臣医术再如何精湛,也不过治病救伤,如何能逆转阴阳。
    他后退几步,无力地坐下来,老臣原以为夫人已将事情放下,为何、为何还是选择自尽
    老人的神色带着愧疚和疑惑,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杭絮向少年道:把陆太医扶出去休息一下。
    少年点头,搀着师父出去了。
    两人离开,容琤进了帐篷。
    只有一盏灯的帐篷略显昏暗,他便又点了一盏灯,放在桌上,室内变得亮堂起来。
    隔着灯火,容琤问道:她死了?
    杭絮闭上眼,她死了。
    脚步声靠近,容琤来到床边,附子毒性极强,服用者死前痛不欲生,看她的神色,却没有半点痛苦。
    她又睁开眼,去看丽夫人,看她平静的脸,微翘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她好像很开心。
    死也很开心吗,杭絮已经明白说过,这事并不怪她,都是自己算计好的,她充其量算被迷惑了。
    她想起来今天一整天丽夫人淡然的神色,与昨日悲伤的表现大相径庭,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她并没有被我劝服,而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才那么平静。
    做好了自尽的决定,因此不再悲伤和自责,嘴角的那抹笑,大约是就要见到拉克申的期待。
    杭絮看向容琤,眼神带着疑惑,我不明白。
    拉克申把丽夫人抢到草原,让她失去了一切,她原本该恨的,拉克申死去,最开心的人应该就是她,为什么反倒要悲伤,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愿见面,甘愿求死?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失去重要筹码的遗憾,还是目睹一个人失去生命的悲伤。
    我也不清楚。容琤抱住杭絮,轻声道:但感情的事,总是厘不清的。
    灯花炸响,惊动了两人,杭絮在容琤肩头蹭了蹭,退开,我们出去吧,让人过来收尸。
    她走了几步,回头见床上被褥的一角折着,丽夫人的一只手露出来,便退回去,将手塞进被褥。
    那只手没了体温,在外面又待了一会,带上了寒气,摸着如同石头一般,拳头的缝隙里露出一角白色的丝绢。
    杭絮疑心自己看错了,拿了油灯,仔细去看,的确有东西,似乎是一张帕子。
    她手上有东西。她冲容琤道。
    对方也走过来,和她一同来看。
    将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里面的手帕便露出来,它被揉成一团,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杭絮拿出手帕,在床头摊开,入目是一枚玉蝉,极漂亮的成色,灯下水一般的碧透。
    玉蝉的顶端有孔,系着一段红绳,绳有磨损。似乎曾被佩戴过许久。
    这似乎是她的项饰。杭絮记得,曾在丽夫人颈间见过一段红绳。
    至于那帕子,有着黑色的痕迹,抻平整了,在灯下看,是几行娟秀的小字。
    妾死虽有憾,却无半分不愿,玉蝉送与敛儿,尸身与夫君合葬,感激不尽。
    处理丽夫人尸身的时候,陆太医一直在旁边看着,长吁短叹。
    仆人提着灯把整个帐篷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别的遗物,也没有找到剩余的附子,应当是丽夫人怕毒性不够,把药全吃了下去。
    少年担心师父,在旁搀着老人,听见这事,不由得道:附子又苦又辣,二两吃下去,肚子里还要翻江倒海,这多难受,为什么要自尽啊。
    陆太医叹了一声,一心求死之人,活在世上便是最大的痛苦,区区附子之毒,又算得了什么。
    尸身被抬到外面来,月色下,女人的皮肤更显冰冷苍白,光是看着就能觉出丝丝寒气。
    婢女过来禀报:王妃,已经给夫人穿上了衣服,是停灵几日,还是?
    杭絮揉揉眉心,不必停灵,让人今晚就埋了吧。
    埋在哪里?
    埋在拉克申的旁边。她摸着袖中的那方帕子,仿佛能感受到上面凹凸不平的墨字,这是她的遗愿。
    第二天早晨,杭絮去看那处被铲开两遍的坟地,除了泥土新一些,与昨日并无区别,埋了一个人或两个人,都是土下的死物罢了。
    丽夫人的身份虽不明不白,但下人或许是念着这人还算受杭絮重视,在坟头立了块木板,算作墓碑,上面空空的,没有半个字他们不知道丽夫人的身份。
    杭絮原想写点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又能写什么呢?
    写塔木雅与拉克申之墓,说不定没几日就要被痛恨拉克申的科尔沁人给铲了;写丽夫人的本名,丽阑因,也没什么意思,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她和容琤,或许只有远在京城的丽太傅,无人知晓下面埋的是何人。
    墓碑本就是供后人祭奠而立,若无人来祭拜,立碑有何意义?
    她最终没有在上面写什么,只是将墓碑又往下按实了,离开了。
    处理尸体的工作进行了三天,那些被践踏毁坏的各色丝带重新挂起来,重新在各家各户前飘荡,仿佛从未经历破坏。
    离婚期只剩几天,科尔沁周边能赶来的部落全都赶来,一时间略有些空落的科尔沁重新热闹起来。
    阿布都已没有时间去审问叛徒和清理后事,这些全都交由手下去办,他投入和亲朋好友的交际之中,这两天到处乱跑。
    杭絮和容琤算得上容攸的娘家人,这样的交际自然也是要参与的,喝酒的事情全都推给容琤,比武就两个人轮着来,闲暇的时候,则趁机同几个小部落谈通商之事,倒是谈成了不少买卖。
    这样热闹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天,终于到了最重要的一天。
    一大早,外边就敲锣打鼓地闹起来,杭絮走出去看,不是中原八抬大轿迎亲的场面,反倒是数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跑,骑马者在马上吹弹乐器,闹腾不成调,却别有一番欢庆。
    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阿布都,他穿着漂亮的婚服,上面照科尔沁的习俗,嵌着闪亮的玉石,脑袋还戴了一顶帽子。
    他前后左右都有人,或伸手,或挥马鞭,誓要抢走那顶帽子,而其中最为主动的,就是阿娜尔。
    她的一匹红马,在或棕或黑的马匹中格外显眼,跟阿不都最紧的也是她,两人几乎要肩贴着肩,她跳去来想夺那帽子,丝毫不因这人是兄长而手下留情,脸上反而带张扬的笑。
    阿布都则操纵马绳一拐,显现避开了妹妹的毒手,而后又左腾右挪,总能恰好逃脱阿娜尔和众人的追赶
    冲到一处宽阔的草地时,他纵马一跃,逃脱了他们的追逐,那些人不仅不气恼,反倒高兴,乐声更加热闹,向前追赶去。
    他们的马脖子上都缠了长长红绸,奔跑间仿佛草原上的红色流云。
    杭絮看见这一幕,想起来按照草原的习俗,他们似乎是要去接亲。
    她和容琤骑马赶到容攸的住所时,阿布都的队伍才姗姗来迟。他们绕着整个科尔沁跑了一圈,似乎要用乐声将所有人给唤醒。
    快到容攸的帐篷时,他们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顶红轿子来,众人下了马,扛起轿子,敲锣打鼓,将一朵红绸制的花挂在阿布都胸前,围着他闹腾。
    容攸不是科尔沁人,习俗自然不能全照科尔沁来,中原的加一些,科尔沁的加一些,弄得两面都要照顾到,弄得四不像,却也没人提出异议,反倒欣然接受了。
    轿子都快抵住帐篷的大门,队伍才停住,阿布都正要去帐篷里面迎接容攸,却被一把刀给拦住了。
    杭絮将刀横在阿布都的眼前,慢着,我这一关还没过呢。
    什么?
    杭絮依旧持着刀:我是阿且名正言顺的婶婶,拦门这一道,新郎官不知道?
    阿布都学习过中原的习俗,一被提醒,当即就明白,小将军要考我什么?
    他顺着长刀看向对方,笑起来,难道是比武?
    这话一出,后面的人群沸腾起来。
    好,比武好!
    比一个,比一个,我要看!
    比武本来就是接亲中常有的一道程序,这回新娘是中原人,没有足够的娘家人来应战,倒让他们有些遗憾,能补上,自然是纷纷赞同。
    杭絮却摇头,不是比武。
    那小将军要比什么?
    她顶着四面传来的热闹怂恿声,用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发一个誓。
    阿布都欣喜的神色微微淡去,什么誓?
    无论通商会否中止,无论两族的和平是会否维持,无论战争会否重新开始,无论你我会否老死不相往来,你都必须好好待阿且,不许辜负她。
    阿布都道:我心悦十六公主,当然会好好待她。
    我不需要你爱阿且,爱情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多少人打着这个名头去辜负他人,实在不能轻信。
    我只需要你给她最好的东西,衣食住行,你的爱待和敬重,永不改变的态度,你可以做到吗?
    阿布都正色道:我以性命起誓,无论两族关系如何,无论是否开战,无论和小将军是否断绝关系,我都会好好对待十六公主,给我我所有最好的东西。
    杭絮放下刀,你最好做到。
    她退到一边,进去吧。
    阿布都下马,进到帐篷,但帘子掀开一半,他又回头看向杭絮,小将军看轻爱,为何又爱瑄王,为何又相信瑄王的爱?
    将刀收回鞘中,她抬头,笑起来,他的爱,是不能被看轻的。
    第274章 不,现在就睡跟阿
    阿布都进到帐篷后, 锣鼓声渐歇了,里面则响起来喜娘和嬷嬷迎送的声音。
    不一会儿,喜娘殷勤地掀开帘子, 将这对新婚夫妻送出来。
    阿布都微躬着腰, 背上是一袭红衣的容攸, 两只细细的手臂勾住丈夫的脖子,头依在肩膀上。她盖着红盖头, 绸布透光, 阳光下面容若隐若现。
    他把容攸抱上马,自己也上去, 将新娘环在胸膛前, 抬起头的时候,神色是很少见的激动。
    有人却不高兴了,阿布都,你把新娘抱上马做什么,是要放进轿子里的!
    但阿布都不听,他攥住马绳,一夹马腹,胯.下那匹骏马便疾驰而出, 向远方去了, 其余的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方才回过神,扛起红轿子, 吹起乐器,去追前方的那对新人。
    他们的本意可以不是追人,不过是图个热闹,追到早就准备好的宽大草场后就停下来, 轿子抛到一边,加入载歌载舞的人群中去了。
    而阿布都则仍带着新娘在跑,一直跑到远远的草坡上,只剩几个红点时才停下来,不知要做什么。
    这样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终于迎来了高潮。
    众人簇拥着新人到准备好的婚房,这是刚建成的帐篷,哈萨可汗命人用了最好的材料,最好的装饰,光看里面,倒像中原人的风格。这新造的帐篷如今帐帘打开,里外都是人,围着中间的一对新人闹。
    容攸的盖头已经掀下来,妆容下的脸没了稚气,那双凤眼被描了红粉,灯火下倒显出一股高贵凛然的气质来。
    只是她羞怯一笑,那气质便散开了,只剩初作人妇的激动和羞涩。
    至于阿布都,一天下来,不知比了多少武,喝了多少酒,来者不拒,无论是谁,只要道上一句恭喜,便能和科尔沁的六王子一同饮酒。
    幸而他的酒量大,不至于失智,脸上的酒红在灯火中也不大显然,但他原是个内敛的人,此刻神色飞扬,脸上笑意盎然,显然是让酒去了心防的结果。
    科尔沁同中原一样,也是有交杯酒的习俗的,但细节略有些不同。
    两人手中各拿着一只陶碗,里头倒满了酒,先是各自饮了一口,再就是交杯酒。
    只是阿布都太高,容攸拼命垫脚,也才勉强够得那只粗壮的手臂,对方见状,将左手伸出去,在容攸的惊呼中,把人抱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面贴面,容攸害羞地隔远身子,却又移回来,伸出手,在两只陶碗的磕碰声中,喝下了这碗交杯酒。
    喝完酒,却还不到洞房的时候,而是盛大的宴席。
    那些篝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被架上各种肉类面饼,食物的香味传出来,这些人闹了一天,可算是累着了,现在当然要好好吃一场。
    饭饱后当然又少不了敬酒的环节,不过有容攸在场,大家还算克制,将大碗换成小盏,不过免不得调笑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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