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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秾裕(4)

    哦?还有你解不出来的卦?快说说,是什么?
    听他这么说,祁终更好奇了。
    你看这里,云空中龙腾凤归,云下又是白鹤衔玉,乘风南去之景单论是她高雅净洁,恐怕不止。何况通篇水画分明,唯独此处模糊,此点定是她一生最为艰难的光景。但这番光景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的。
    祁终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师父手指的那一处画面:朦胧间,那滩水花在眼中变幻成刚刚描绘的场景,仿佛来了一场大雾,雾中有一个孤寂的背影,但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能望见她垂下的一抹毫无色彩的衣袖,迎风翻飞。
    在那人身边,忽见龙凤呈祥,白鹤归鸣。如此吉利的巅峰迹象,却是黑白色的,更是那人最艰辛的岁月。祁终这么一代入,心尖顿然疼了一下。
    他皱眉失神间,祁余行又继续说道:你日后若是与她相遇,便可知她不是普通女子,定然还有一番作为,甚至
    咚咚咚
    祁余行话还未说完,一阵敲门声突兀传来。
    什么事?
    祁师伯。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师父叫我来请你去竹轩用膳。
    原来是传唤的小弟子。祁终撇撇嘴,摸了摸肚子,好像还不饿。
    本还想让师父继续讲解,可低头一看,桌上的水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这
    祁余行也看了眼桌面,叹口气:罢了,天意。不可多言。
    *
    退出议事的茶阁后,祁终便踩着饭点儿,悠闲地去给林唯尔送花糕了。
    走在路上,他又开始琢磨起祁余行刚刚解释的那副卦象,觉得过于新奇,不大真实。
    心道:这老头指不定又是唬我的,我还是别上当了。话说我今天才从西南方向回来,咋没瞅见几个沉鱼落雁的年轻姑娘呢?
    怪人倒是一大堆尤其是那个呆子,啧,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傻气的人?真是叫我祁终长见识了。
    下回再遇到他,一定要请他喝酒,酒后露真态,就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祁师哥!你终于回来啦!
    夕阳下的小花廊里,一个妙龄女子,见到祁终,立马欢欣大喊,又蹦又跳地奔过来。
    哎呀,行了行了,别扯那么大嗓门喊了,师哥的耳朵都要被你喊瞎了!
    祁终边玩笑打趣,边潇洒地把手中花糕递给小师妹。
    林唯尔扑哧一笑:耳朵瞎了?那师哥的眼睛长来干嘛呢?听声音啊?
    这不是哄你开心,师哥我情愿装傻扮憨嘛。
    刚刚在那里做什么?心情不好,折花园的花来消气啊?
    两人走到园子里的一处绿荫下,就着石桌对坐。望着身后的花圃一片狼藉,祁终把问话转向罪魁祸首小师妹。
    林唯尔刚才显然闷闷不乐,一个人对着些花撒气,确实孩子心性了。
    哼。它们又不是不会开了,师哥真偏心,心疼花,都不问问我受了什么委屈!
    啊我没有,没有哈。
    乍见小姑娘生闷气委屈了,祁终连连摆手,尬笑两声:小师妹别哭,师哥错了,师哥又说错话了。
    你说说,谁敢给我这么可爱单纯的小师妹气受,我去帮你收拾他!
    除了林璟那个坏大哥,还会有谁?
    林唯尔咬了一小口花糕,气愤咬牙。
    林璟回来了?祁终冷声一笑,遂也不悦,真是吃饱了撑的,自己亲妹妹都凶,什么烂人?
    听到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林唯尔瞬间心情好转不少,递了块花糕给祁终:还是祁师哥对我好。大哥讨厌死了,以后休想我再搭理他!
    行,咱们都不理他,怄气死他。
    祁终接过花糕,又笑道:但是他到底为了什么吼你呢?
    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疯吧?虽然林璟脾气暴躁,确实有可能。但是这些话,祁终在心里想想就过了,说出来,倒是有挑拨人家亲兄妹情义之嫌了。
    一说这个就来气,林唯尔送到嘴边的花糕都没吃完,就拍了下桌子,委屈道:还不就是最近家里太忙,没人收拾祠堂的旧花架,那些东西年久失修,要是不小心掉下来,砸到人就惨了。我好心去修葺,被林璟撞见了,他非但不帮我的忙,还训斥我不思正事,成日贪玩儿。
    爹都没这么吼过我,他凭啥呀?下了趟山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切。我没有这么讨厌的大哥!
    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祁终简直无语至极,想起林璟那副鼻孔朝天的高傲模样,吃糕点的心情都没了。
    小师妹别气。这事儿你在理,林璟就是个挨骂的二货,大前天我还撞见林师叔训他呢。来来,吃块花糕消消气。
    哦?那还真是活该。从小就这样,谁欠了他似的,都不正眼瞧人,我才不做他妹妹,丢人。
    林唯尔对亲哥哥的不满,可谓是日积月累,眼下有个爆发点来了,她恨不得对着祁终一吐为快。
    嗯。小师妹开心点,还有师哥我呢。
    祁终摸了摸她的头,耐心安抚道。
    对了,小师妹。我今天回师门的时候,见山上一路都在修修补补,清扫落叶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爹要把家掀翻了挖宝藏吗?
    什么?挖宝藏?哈哈哈哈祁师哥你这人也太逗了吧。
    林唯尔刚吃了一口花糕,听完祁终的问话,一下笑喷了。
    拍了怕脸上的糕点粉末,祁终神情无语。
    那是怎么回事?
    第5章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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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唯尔笑话够了自己,祁终又好心给她递了杯水,免得她呛着了,自己更听不到一个所以然来。
    缓了缓大笑后的脸部肌肉,林唯尔叹了口气,解释道:哎。师哥你难道不知道,每七年一度的上疆融会已经开始了吗?
    上疆融会?是怎么回事?桐疆何时有这么个规矩了?
    祁终摸不着头脑,追问道。
    桐疆与世隔绝,一分为二,上疆是修仙者居多,哪怕各大仙山脚下的城镇上居住的普通老百姓,也都是修仙者的后代,而底疆则完完全全是个仙气与灵气全无的凡人地盘。
    融会呢就是指上疆的修仙世家们互相走访,共究经论,学习彼此的优势,利于仙府的管理等等。
    林唯尔这么一简说,祁终脑子里才稍有印象。
    点点头,祁终笑道:原来是这样。
    想起来了吧?师哥真傻。林唯尔得意一笑,继续吃她的花糕。
    祁终皱眉想了想,啧了一句:不过,我记得当年我还小的时候,似乎也办过这个什么融会来着,那时候,好像没有现在这么大阵仗吧?
    唔。好像也是。林唯尔点头,不过今年的规矩改了,九垓山仙人说,每个宗派下的领门仙宗可以自由走访,不用一一拜访到位。我们家作为长汀最大仙府,自然是别人来拜谒我们多,所以尽地主之谊的时候比较多,我猜正因为这样,爹才想着把家里重新装点一下罢。
    呵,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林老头心思寒碜了不少。
    祁终下意识嘀咕一句。
    林唯尔耳朵灵敏,一听这话,脸色假意黑沉下来,喉间勾出一个威胁的尾音:嗯?师哥你在说我爹的坏话么?
    啊,我,岂敢岂敢。林师叔那么德高望重,我仰仗还来不及,怎么会说坏话呢?
    调侃归调侃,林塘虽说严厉了些,但对一帮子女还是不错的,祁终也只是玩笑了一句。
    林唯尔满意点点头,又道:不过这几天家里休整地确实急促了些,我觉得爹再看重声名,也没必要挪用弟子们修行的时间来搞这些呀?
    难道是什么大人物要来?祁终猜测道。
    林唯尔回忆了下,那天路过阁楼,不小心听到林塘和祁余行的谈话,这次来访的世家似乎确实非同小可。
    哦。我想起来了!这次初访我们长汀的仙门是,是
    林唯尔一下大叫起来,神情间都透着一股激动。
    祁终眨眨眼,焦急催促:是谁啊?
    是扶风沐家!
    而且这次来的还是他们家最为矜贵的两位公子,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还仪表堂堂,高雅谦逊。简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呢!
    林唯尔骤然花痴的样子,若不是祁终与她自幼深交,他都以为这丫头已经见过那两个活在别人赞赏里的公子了。
    切。你又没见过他俩,吹得这么优秀,怕是华而不实,以讹传讹罢了。
    祁终吃味说道,垂眼思索着对这两人的印象。
    林唯尔轻笑两声,双颊薄红:才不是。我可是实话实说呢,师哥你还不知道罢?人家沐家三公子已经候选为九垓山的下任仙尊了,当年他被晋封的时候,我还偷偷跟着爹他们去看过呢。
    那看到了吗?
    人太多了,没看到。不过柴桑的陆疏桐姐姐看到了,她同我讲的,说沐家三公子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一身仙风道骨,神祇容颜。而且年纪轻轻就修为甚高,背后还有那么大的沐家替他撑腰,明明有仗势压人的底气,可他偏偏是以德服人,长辈们对他都赞不绝口呢。
    小丫头越说越来劲,祁终却烦躁地抠抠耳朵,无聊道:诶得了得了。有那么厉害么?
    眼见为实,小师妹你还是见着真人再做定论吧,师哥我游历江湖多年,见惯了那些人模狗样的伪君子,除非这小子真的站在我眼前,干了件顶天立地的大事让我佩服到五体投地,不然
    呵。师哥你不信就算了。日后见着他,你可不要失了魂,自己打脸!
    林唯尔不悦反驳他,仿佛自己的认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祁终抱着后脑勺,往身后柱子上一靠,笑道:行啊。我猜明天这两家伙就得来了,到时候我就去窥探窥探,看他有什么花招。
    切。师哥,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若是被爹知道了,你又得挨一顿罚。你也知道这次为了款待他们,家中阵仗不小呢,要是把待客这件事搞砸了,你恐怕
    最后一句,林唯尔故意眯眼,轻声威胁道。
    祁终翻了个白眼:放心,小师妹,我就在角落里瞅瞅那小子长什么样而已。
    诶,师哥你不知道沐小公子长什么样吗?
    林唯尔突然诧异起来。
    祁终觉得莫名其妙,问道:我应该知道他长什么样么?
    呃,也对。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应该都长变了,你不清楚也是正常。
    林唯尔顿悟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祁终皱了皱眉,追问:我认识他么?
    呃呃。我不清楚,不清楚,师哥你自己想吧。我还得去练剑,就不跟你聊了。
    诶,等会儿
    刚要喊住她问清楚,祁终才一站起身,林唯尔就已经跑出院门了。
    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苦思:我小时候认识姓沐的么?嘶好像是有一个姓穆的,还欠我钱来着,不会就是这小子吧!
    *
    次日清晨,祁终早早起床,梳洗干净,特意换了身漆黑的衣服,偷偷溜到迎客芳厅的柱子后面等着,准备窥伺那个害得他昨晚失眠半夜都没想出来的那个人,到底姓甚名谁,是何样貌。
    等了好一会儿,祁终在柱子后面打了个哈欠,困意绵绵的样子。
    突然大厅的门被重重推开,光亮洒进来,照到他一阙衣服,慌得他连连躲避。
    这边请,两位公子。是门徒引人进来的招呼声。
    祁终听见动静,心知人来了。便小心翼翼转过身,悄悄露出一颗小脑袋,透过垂帘,想要看个清楚。
    门外吹来的风,将宽敞的大厅内,两旁的幔帐吹得左右飘拂,挡住了祁终的视线,窥探半天,也只是瞥到一帮人的衣尾。
    这么多人进来?哪一个是那家伙啊?祁终翻了翻白眼,他没想到有这么多双脚站在那边,寻找半天,才发现那两个人被他们带着的门徒挡住了。
    长汀的弟子耐心引人入座,上茶,慢慢地把那些人散开了。
    祁终开心一笑,心道:这下好看清楚点了。
    可刚要背过腰去右手边东北方向观察,上座入口那儿突然出现的林塘,吓得他急忙转头回来,差点就打了个照面。
    接着祁余行也慢悠悠跟着出来,与林塘坐在同一高度的上座。
    祁终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回头看,只得另寻角度观望。
    众人开始客套地攀谈。
    林塘笑着招呼客人喝茶,祁终心里唏嘘:难得看他这么和蔼可亲。
    接着,祁终目光一转,落到近门那一端,是一群白衣小生,霎时惊讶了一下,回忆起昨日在青桥遇到的那帮外来修士,猛然清醒:难道是他?
    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呆子的样子,祁终懵逼地眨了眨眼,愈发想确认一下了。
    呵呵二位公子从扶风远道而来,我们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宽待一下。
    一番寒暄后,林塘喝了口茶,客套地回复一句。
    林掌门客气了,来拜见长辈,再远也不算辛苦。何况二位长老如此盛情款待,我和净杳都倍感荣幸。
    沐皙几句话恭维地如鱼得水,林塘嘴角的笑意确实更深了。
    沐大公子这些年接手沐家,看来日积月累,习得不少经验。我还记得三年前去扶风时,你还在湖心亭上教导你堂妹记账来着。若是我儿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林塘颇为感叹,夸赞的同时,心里也免不得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祁终听着听着就撇嘴不屑:林璟要是有这脑子,还混成那么个趾高气昂的臭样?
    庚兰多谢林掌门夸奖,都是些分内之事,不值一提。林公子天资聪颖,只是年纪尚轻,日后历练多了,自会有一番作为,林掌门不必焦虑。
    何况庚兰早就听说这长汀山光水媚,安宁和谐,想来也是二位长辈治理有序,才让百姓安康。相信有您二位的教导,长汀弟子定然都会成为出类拔萃的人才。
    沐皙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令林塘身心愉快的点上,毕竟日夜辛劳这么多年,还是很希望有人记得和认可这份功绩的。
    祁余行也知道自己师弟这些心思,一直在旁边笑而不语。
    和煦的目光越过知书达礼,圆滑处事的沐皙,轻轻落到他身后沉默不语,却认真倾听的沐耘身上。
    祁余行酝酿了下情绪,和蔼问道:三公子这是第一次来长汀吧?
    沐皙没想到话锋突然转到沐耘身上,神色一僵,迅速恢复和善的笑脸,先一步答应祁余行的问话:回祁前辈的话,堂弟才出九垓山没多久,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有言语不妥之处,还请两位长老见谅。
    貌似在圆场,可话语里一句九垓山,就显出了立场。
    林塘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瞬。
    他们都明白九垓山的意义,仙山宝殿,就是无上权利,桐疆的一切都要仰仗仙山熠熠生辉,修仙界无人不想入座仙山巅峰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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